第99章驚變
◎今夏,北方草原大旱◎
今夏, 北方草原大旱,一些水草豐美之地干涸,北方部族開始南遷, 邊境線開始吃緊, 邊關的驛馬開始頻繁出入京城。
當今北地有兩大勢力對大周虎視眈眈, 一為吉達族為首的部落聯盟盤踞在京城的正北方,一為女直族為首的部落聯盟盤踞在東北方。
此兩地相對于大周境內而言都是苦寒之地,靠游牧打獵為生,每逢遭遇天災就會突破邊境到大周來劫掠糧草, 大周邊境的百姓深受其苦…
眼看大周境內秋糧快要入倉, 自北地來的商隊越發密集起來,有趕著馬隊的, 有趕著羊群的,還有一車車羊毛等等。
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紅泥小火爐和烏黑的煤球上,其次才是往年最青睞的絲、棉。
可這小火爐和煤球卻很不好買, 這些商隊開始想辦法找關系, 當然若是能打聽到方子就更好了…
樞密使宋大人收到了馬志的行蹤線報,線報上的內容看似尋常,無非是些生意往來和人情交往,可抽絲剝繭之下卻讓他頗為疑惑,雖然馬志的明面買賣在馬具這一行,可是他的馬場卻是頻現好馬,都是送人居多,這么多年早已和幾位頗有名望的老將關系密切,而從線報上看, 他和信王沒有絲毫的聯系。
而最奇怪的是, 近些日子竟有北方的商隊來和他接觸, 本想立即拿下的他改了主意,想把這條線放長一點,現下比起那段久遠的往事,他更好奇的是賀婕妤到底是哪里人?她的背后到底有沒有人扶持。
恐怕很多人都和他有相同的疑惑。
大皇子的母妃賀婕妤是個很奇怪的女子,她當初入順王府時自稱自己是個孤女,這么多年從沒見她尋找過自己的親人,圣上登基后她更是默默無聞的毫無存在感,可就是這樣的她把大皇子順利撫養長大并開府封王,所以朝中有不少大臣很看好信王,顯而易見扶這樣一位王爺上位對他們最有利。
可事情的發展卻讓他這長線只能收緊…
皇宮內
五皇子身上的丘疹變為皰疹又轉為濃皰疹,體溫再度升高,所有的人心都提了起來,現在進入了最危險期,每個人都嚴陣以待,精心伺候著。
日子一天一天的緊張著過去,那膿皰開始結痂,五皇子也恢復了清醒,眼看最危險的時期就要過去了,所有的人都舒了一口氣,這偏僻的殿內偶爾還能聽到幾句說笑聲了。
雖然大家精神上有所放松,可手頭的差事還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給五皇子的所有藥材都是從太醫院抓來后還要經過開方子的御醫一一檢驗,御醫親自看著小太監熬好后還要親口試藥,可是今日負責試藥的張御醫有些受涼,頻繁的往凈房跑。
王御醫頭發花白,眼神也不太好使了,味覺也沒那么靈敏,他先用銀針試過藥液,又親自嘗過后沒發覺異常就揮手讓小太監送進去。
孫大夫在旁邊正好眼神掃過那小太監,正好看到他端著托盤的手,眼神一凜,
“等等,你把藥放下,我來查驗一下。”
那小太監端著托盤朝他走了過來,
“孫大夫,王御醫已經查過了,你不放心再看看也沒啥,可是要快點,不然這藥涼了可就不好入口了。”
那王御醫捋捋自己的長須,黑瘦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只聲音略有些不快道,
“孫大夫要看你就快點,哪里那么多廢話。”
孫大夫接過藥碗卻放到了桌案上,伸手抓住了那小太監手里的托盤,
“這盤子給我看一眼…”
變故發生就在眨眼間,那王御醫眼看著那個托盤就要砸到了孫大夫的頭上,轉瞬間那小太監就被孫大夫反手制在了地上,他張大了嘴巴,實是沒想到這位孫大夫手上竟是有功夫的,而緊接著他的黑瘦的臉變的煞白。
那看似毫無異常的朱紅色托盤底下竟然藏有至毒之物-草烏粉。
這幾天緊閉宮門不出的賢妃娘娘聽到院子里一聲尖細的嗓音,
“皇上駕到。”
她忙從蒲團上起身,匆匆理了理衣裙就出來見駕,
“臣妾恭迎陛下。”
順和帝一臉陰沉的盯了眼屈膝福身的賢妃,回頭對跟在后面的侍衛下令道,
“給朕仔細的搜。”
賢妃一驚抬頭,入目皇上那張黑沉的臉,和那全然陌生的失望的目光,她挺直了身子,顫聲道,
“陛下!要搜臣妾的瓊華宮總要告訴臣妾犯了何罪?”
皇上卻一句話都懶的說,甩袖離去。
賢妃娘娘身子搖搖欲墜,已經預感到了一場滔天的大禍在等著自己。
“孫統領,我們主子實是不知發生了何事…”
賢妃身邊的掌事宮女孫令人走近那侍衛長前面堆著笑打聽道。
“微臣只奉圣上之令辦事,所有角落全都搜查一遍,都仔細著點,”
那孫統領大義凜然的道,把周圍的侍衛都打發了后小聲道,
“五皇子那邊被人抓住了下毒之人,那人招供受賢妃娘娘指使。”
齊鈞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徐家蘊秀苑。
前日一早醒來還好好的,他就出門辦件事,回來時門房就告訴他夫人回娘家了,而且是搬家的架勢。
他沖回雅園就見院子里空蕩蕩的,那大桌子,樹上掛的沙袋,木頭大架子全部都消失了。
二嬸葉氏很是內疚的說道,
“她說這桌球要用在新鋪子里,那些木頭架子她要放到醫館里,我以為你們倆商量好了呢!”
當時欣芮親自來找她安排馬車運這些東西,她也沒多想,哪里知道會是這個陣勢。
齊鈞進了里屋,整個房子因為一人物品的消失瞬間變得空蕩蕩的,床上的枕頭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個。
齊鈞很快飛馬到了徐宅,二太太親自出來見的他,說欣芮不在家,有了上次的獨自回娘家,二太太只當兩人又拌嘴了,渾沒當回事。
他今日一大早又來了,把正準備出門的人給堵了個正著。
看著攔在自己前面長身玉立的人,徐欣芮委實想不通自己眼前儀表堂堂的鎮遠侯怎么會變成那個樣子?
她對他的認知是個雄才偉略的人物,做人自律 ,做事穩妥,為人坦蕩,所以那時他受傷癡傻自己才會那么愧疚,想著若是一輩子好不了自己照顧他也是應該,若是好了自己好好和他商量他必不會勉強。
誰想自己竟是看走眼了!一不小心自己還入了套…
“跟我回家!”
看著那張倔強的小臉,齊鈞努力柔和了聲音道。
徐欣芮一扭頭回了蘊秀苑,總之就是他說什么她都不搭腔。
在屢次上當之后她反思了自己,雖然活了兩輩子,可智商這東西比起厚臉皮好像不是一個段數,偏自己又心軟,一次次的退讓讓他得寸進尺。
此時,齊鈞就坐在外間喝著茶,徐欣芮坐在里間,等自己才寫好的和離書干了以后拿到了外面的案幾上,冷冷的道,
“簽字。”
看著那三個大字,齊鈞努力壓下胸中的暴虐之氣,手指輕叩那紙書道,
“你答應給我半年時間的。”
一聽這話徐欣芮差點忍不住暴走,不行,要忍住!只要一開口,自己肯定說不過他,所以她伸手指了指最后面的日期,那是她查萬年歷找的,半年后的日子。
齊鈞定睛一看,氣樂了,
“你這準備的還挺充分的,我簽了你就跟我回去?”
徐欣芮搖頭,她是等著簽了字以后就等日期到了去衙門里辦手續的,回去怎么可能?她昨日已經和金小米商量好了去江南一趟的。
齊鈞抬眼瞪著她,她也回視著他,堅決不退讓。
就在這時,孟虎匆匆來到院子里,
“侯爺,屬下有要事稟報。”
齊鈞看他一臉的焦急和欲言又止,忙起身走了出去,孟虎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就見他剛剛還溫和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來,焦急的問道,
“沈大人怎么說?”
孟虎道,
“尚書大人剛進宮去面圣,皇上不見,想讓侯爺幫著想想辦法。”
齊鈞匆匆離去,連去哪里都沒說,徐欣芮不禁猜測是出了何等大事讓他如此匆忙。
直到下晌父親從衙門回來,她才知道發生了何事,整個人都嚇呆了,然后就是無比的慶幸,幸好自己從未進過皇宮,不然那草烏栽在自己頭上可就百口莫辯了…
徐宅和沈尚書府相隔并不遠,齊鈞打馬很快就趕到了,匆匆趕到書房,就見外祖父和三個舅舅都在,俱是一籌莫展的樣子。
齊鈞沉聲道,
“外祖父,宮里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沈尚書皺著眉道,
“在一個宮女房里的花盆里搜出了新鮮烏頭的塊根,那宮女已經自盡了,現在罪證確鑿,辨無可辨,皇上連我的面都不見,怕是認定了是賢妃娘娘下的手。”
沈尚書的次子不忿道,
“如此明顯的一石二鳥的手法,得益者是誰顯而易見。”
沈尚書的長子無奈道,
“我們能猜到皇上如何想不到?只是現在那烏頭都搜了出來,就是明知是栽贓也得受著。”
這些沈尚書自然早就明白,而且現在皇子和公主都在宮外少了樁心事,他現在最憂心的是小女兒,
“現在該怎么辦?勻安可有主意能進宮見見賢妃娘娘?”
“賢妃娘娘有皇子和公主傍身,那毒藥又不是在她房內被搜出來的,再加上五皇子并沒有中毒,此事尚有轉圜的余地,娘娘一定明白的…”
齊鈞所料不差,賢妃在侍衛們搜出那草烏的塊莖后反倒冷靜了下來,自己反正沒做虧心事,這罪是絕對不會認的,所以在掌事宮女勸她去找皇上或者皇后申明冤屈時,她拒絕了,
“皇后早不理后宮之事,皇上又在氣頭上,本宮且等一等。”
◎最新評論:
【嗚呼呼,好好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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