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狼心狗肺
◎楊樹胡同家家門前都種著高大的楊樹,◎
楊樹胡同家家門前都種著高大的楊樹, 夏日來臨,楊樹胡同陰涼舒適,秋風起時, 那枯黃的落葉紛紛鋪滿了胡同, 秋天的感覺尤為強烈。
此胡同大都是兩進的小院子, 離著繁華的街市只隔了兩條街,趙逸宸在此租住,他回京后幾乎身無分文,寄養在朋友家里的三匹馬被賣了兩匹, 租了這個院子, 把自己的愛好翻了翻,找了個來錢快的開始賺錢。
他于琴上的造詣不是撫琴, 而是制琴,所以他擅于聆聽琴音,而書畫方面, 他畫功擅長, 可時下那書畫市場已經飽和,他的畫作雖不錯卻寂寂無名,擺到了書畫鋪子里無人問津,反倒是一件簡單的木雕很快賣了出去…
下晌時分,今墨推開小院的大門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世子…不好了…”
趙逸宸端坐的身姿紋絲不動,手上的刻刀穩穩的把多余的木料剔掉,隨手拿起小刷子刷掉殘余的木屑,端詳過剛才下刀之處甚是滿意后方抬頭, 看著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廝淡然的問道,
“誰不好了?”
“信王…是信王…不好了”
今墨努力喘勻了氣息道,
“大街上都在傳聞信王被皇上打了板子… 被抬出了宮門…信王妃要和信王和離,圣上已經允了 …”
見過大風大浪都能波瀾不驚的世子受驚不小,手里還未完工的黃楊木雕筆筒掉落了到了桌子上,發出一聲脆響,他卻顧不上剛才還珍視非常的木雕,急聲道,
“備馬車,去信王府。”
趙逸宸那匹純白無一絲雜色的駿馬套上了馬車,馬勇一甩馬鞭,直奔信王府而去。
信王府里此時一片兵荒馬亂,信王被抬了回來,一向尊貴的王爺被皇上親自打了二十杖,心中滋味可想而知,把所有下人都打發了下去,只留了陶氏和一個侍妾在房里上藥伺候。
掌事太監在門外尖聲問道,
“王爺,劉尚書家來人抬王妃的嫁妝了,怎么辦才好?”
“讓他們抬!”
信王惱恨的朝外吼道,
“給本王盯好了!王府的東西一樣不準帶走,她的東西一根絲線也別讓他們落下!等搬完了全府灑水掃晦氣!”
這個喪門星,真以為自己多稀罕她嗎?一個破了相的女人,以后還想再嫁?等著孤老終生吧!
趙逸宸就在滿院子吵吵嚷嚷中進了大門,管事太監一見他忙迎了上來,歡喜的道,
“世子,您可是好久沒來了,王爺見天的念叨你呢。”
信王府可是好久沒有客人登門了,世子一來,他這心里是真歡喜,有世子來勸勸,王爺一定會振作起來的。
趙逸宸看了眼院子中勢成水火的兩撥人馬,劉尚書家的管家正拿著嫁妝單子一一核對,王府這邊的侍衛虎視眈眈的盯著,如何會一夕之間變成了這樣?
“王爺現在哪里?”
聽到趙逸宸來看自己,信王沮喪的心情瞬間好了很多,扭頭看向門口揚聲道,
“逸宸快進來。”
陶氏有眼色的放下了半邊紗帳帶著另一個侍妾退了下去,出門時朝著那長身玉立的世子默默福了福身就去張羅茶水了。
趙逸宸目不斜視的進了門,先掀開紗帳看了眼傷處,一看這雜亂無章的傷口就恍然道,
“皇上親手打的?”
“是啊!父皇絲毫都不沒手軟!”
信王齜牙咧嘴的笑道,父皇親手打的,他其實并沒有多生氣,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這一頓打還把他心里恐慌打散了開去。
趙逸宸在椅子上坐下,看他那嘚瑟樣子不禁搖頭道,
“如何會喝那么多酒?”
“我這些日子心里憋屈的很,”
信王對趙逸宸坦言了心情,
“那天收到你送來的消息,難受的就想一醉解千愁,不覺間多喝了幾杯,她就假好心的來勸我…”
趙逸宸無語道,
“此時飲酒你自己覺得合適嗎?我看是你喝多了不識好人心才是真的。”
王妃是什么人難道自己這個枕邊人會不了解?賢良淑德、故作大度,虛偽的可怕!信王別過頭,聲音悶悶的從枕頭里傳了出來,
“是我的兄弟就別說這些沒用的。”
趙逸宸微微一嘆,兩人顯然不可能復合,自己說這些是有些討人嫌,
“此事就罷了,以后王爺待自己身邊的女子還是多上點心…”
“哈哈哈…”
信王仿佛聽了個天大的笑話,再也忍不住狂笑出聲,
“趙逸宸,這話從你嘴里說出來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趙逸宸冷眼看他癲狂,自己的話有這么好笑嗎?
“是誰說女子天生蠢笨,幾句憐惜的情話就能獻出所有,現在你倒來說什么上心?”
他慢慢止住了笑意,撐起身子朝著趙逸宸面色森然道,
“莫不是你早對本王妃心生憐惜了?徐二小姐知道嗎?”
“你簡直不可理喻!”
裕王世子甩袖離去。
陶夫人剛帶著侍女端著茶水過來,就見世子面色不快的出了門,忙上前一步福身道,
“世子,請到屋里喝杯茶…”
“不了!”
趙逸宸步子不停的快步離開。
陶氏目送著他的背影出了院子方回了王爺的寢室,
“啪”
的一聲脆響,茶盞掉落到地上摔成了碎片,順王指著陶氏罵道,
“和王妃一樣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東西,馬上給本王滾!”
被罵作狼心狗肺的劉素美靠坐在自己出嫁前的床上,面對著母親擔憂的眼神耐心的勸慰道,
“母親,等女兒養好傷就搬到鄉下莊子上住,免得你們為女兒蒙羞。”
劉素美是尚書夫人老蚌生珠,自女兒出生后夫君官途步步上升,他們夫妻對女兒就偏疼幾分,聽不得任何人說女兒不好,聽信王酒醉后竟然罵女兒是喪門星,她簡直不敢相信那是一個王爺能說出的話。
喪門星對一個女人來說是最惡毒的詛咒,若是一個女人背上了喪門星的名聲,她一輩子就完了,所以聽女兒說和離她沒啥猶豫的就同意了。
此時又聽女兒擔心家人為她蒙羞,她的心痛如絞,
“你就在家好好待著,我們兩個老東西還活著呢,哪個敢亂嚼舌就把舌頭剪了去!”
劉素美不禁眼眶微濕,父親母親如此的愛自己,自己的決定是對的,若是真如夢里一般,讓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他們如何承受的住?
劉夫人看女兒流淚,忙推她躺下,柔聲安慰道,
“御醫仔細叮囑過你傷了頭萬不可多流淚!現在什么也別想,好好養傷要緊。”
劉夫人看女兒乖巧的躺了回去方起身離開,待母親離開后,劉素美閉上眼睛又仔細回想那個夢境,那女子是誰她并不介意,讓她下決心和離的并不是那位踩自己上位的女子,而是信王!
劉素美也是個有野心的女子,她嫁信王固然是有情,也為信王妃的頭銜,皇后之位她自然想過,所以她容的下陶氏,容的下信王送出去那枚玉佩,只因她們都能給信王帶來助力。
為了助信王登上皇位,她愿意容忍那些女子,可是她不能容忍的是自己在信王眼里自己也是如此的女子!
他那時望著自己全然不加掩飾的目光,讓她被虛情假意蒙住的眼睛睜開了,而夢境是壓倒她自欺欺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該是如何的狼心狗肺,才能在自己的發妻尸骨未寒時,就能和別的女子尋歡作樂,這對一顆芳心都為他謀劃的劉素美來說才是致命的打擊…
相較于信王妃無私的癡心錯付,鎮遠侯夫人卻是個斤斤計較的小心眼。
她本就對在這個時代一生一世一雙人不報期待,但并不表示她臥榻之側能容她人酣睡,她努力掙錢,努力壯大舅舅的勢力為了什么,為的就是能自立門戶掌握自己的命運。
可是命運讓她碰到了齊鈞,這么久的相處,她付出了很多,自然也包括了些許真心。
此次南下她解開了兩個心結,確定他的心并未被別人占據后,她大著膽子試探著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她就被熱情和蜜意給包裹住了。
洗浴過后,徐欣芮披散著濕發出了凈房,坐在梳妝臺前,齊鈞接過了玉竹的活親自幫她絞干頭發,他手大力氣也大,很快那頭發的濕氣就消失了大半。
摸摸半干的長發,她眼睛一斜旁邊的人,語氣微酸的道,
“手藝不錯,看來以前沒少練習吧。”
娘子哪哪都好,就是太愛吃醋,齊鈞把人拉到懷里,低頭堵住了那張愛拈酸吃醋的小嘴,直到她氣悶的捶他才松開些許。
“聽說信王和王妃和離了,真的假的?”
偎在他懷里,徐欣芮睜大一雙杏眼好奇的八卦道,今日她沒有出門,竟從侯府的下人嘴里聽到了這個震驚的消息。
“是真的,”
齊鈞悶悶的點頭,唏噓的道,
“委實沒想到他們會是如此收場,說來不過是信王酒醉失手罷了。”
“什么酒醉失手?還罷了!”
徐欣芮聽他這么一說炸毛了!
“他那是家暴,這種人渣絕不能原諒,原諒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信王妃和離就對了!”
齊鈞…有個把和離掛到嘴上渾不當回事的娘子真的挺讓人頭痛的!
“對對,和離對!”
頂著娘子壓迫的目光,齊鈞忙不迭點頭附和。
他沒覺的和離不對,他只是奇怪信王妃竟是如此的堅決,他夢里關于信王的只有他們逃離京城的一幕,諸多人護著信王和婦人裝扮的木姑娘,并沒有現在信王妃的身影,原來兩人竟是早和離了嗎?
他有些頭痛的揉了揉額頭,夢境到了現在已經變的面目全非,這能順著的藤也只有信王一個了,現在瓜又少了一個…
◎最新評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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