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解釋
“你怎么就這么肯定，我不是來捐款的？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他們那群人真是來做慈善的？”
陳弗本來還很氣憤方辰的所作所為，還稍微因為心直口快罵過他有些心虛，但他真沒想到方辰的解釋居然是這樣的，他一下子竟被這兩個問題給問住了。
周圍的車基本上都開走了，空蕩蕩的地下停車場內(nèi)此時就剩下陳弗方辰他們二人，以及兩位保鏢。此刻的停車場格外安靜，除了頭頂?shù)恼彰鳠簟２恢朗遣皇怯玫奶茫瑒偛庞熊囕v行駛鳴笛時的聲音掩蓋著沒有注意，此刻卻時不時滋滋作響。
陳弗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轉(zhuǎn)不過來，但他還是表示疑問：“什么，難道不是嗎？眾目睽睽之下都看得出來你一個子都沒掏吧……”但是陳弗看方辰一成不變的笑容，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個可能性。
“難道你懷疑他們，那群企業(yè)家們搞詐捐？不可能，現(xiàn)場明明那么多記者在的。”
方辰不以為意：“這場所都是他們包下來的，區(qū)區(qū)幾個記者造下假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不會吧……”陳弗不敢相信，如果方辰說的是真的話，在場起碼有將近一百來號人，他們?nèi)际窃谧鰬颍繛榱蓑_過誰？陳弗寧可相信是方辰在胡說八道。
“那你這么說，一定有證據(jù)吧，畢竟我看到市長也在現(xiàn)場，而且有些項目是直接捐贈給政府的，沒有證據(jù)我不會相信你的一面之詞。”
“明海科創(chuàng)的董事長叫什么？”方辰?jīng)]有說證據(jù)的事情，而是反問陳弗。
“啊？我哪知道……是不是叫什么明海啊。”陳弗依稀記得好像在網(wǎng)上搜過看了一眼，但是早就忘了。
這倒是把方辰問住了：“你們公司董事長你不知道姓什么？”
“我不是這公司的員工，我就是湊巧來幫我同學忙的臨時工。”
方辰一聽更有意思了，笑瞇瞇地說道：“難怪你不怕罵我會不會有什么后果，你要真是這公司的員工，我明天肯定會和你們領(lǐng)導說你沒有素質(zhì)把你開除的。”
“啊，那我運氣還真是好，哈哈。”陳弗尬笑。這人可真有夠斤斤計較的，他要是不在酒會上做那些欠打的事，他陳弗也不會想要罵他。
“好了不開玩笑了，你們，啊不是，明海科創(chuàng)的董事長姓錢，還要我提示的再明顯一點嗎？”
錢明海和……錢市長？
“你的意思是，錢明海就是本市市長？今天的這場慈善酒會是他自導自演的？”
方辰一臉無語：“拜托，你的常識能不能再少點，公務員怎么可能從商啊？你知道本市市長姓錢就不能順便留意一下他的名字嗎？他叫錢光河。”
陳弗心想自己壓根就不關(guān)注這些，誰知道市長叫什么海還是什么河的啊，他能知道市長姓錢還是因為剛才他在臺上發(fā)過言……以及是不是之前誰提過？記不起來了。
“好吧好吧，那你的意思是這位錢光河市長和明海科創(chuàng)的董事長錢明海他們是兄弟，一起合伙搞了這場詐捐是嗎？”陳弗棒讀似的說著。
方辰想他總算明白了，同意地嗯了一聲。
“我要證據(jù)。”陳弗還是那一句話。說到底只是他不知道市長與這個董事長間的關(guān)系罷了，到場的其他公司的代表怎么可能不知道這些事情？
“你不是要解釋給我聽嗎，那就快點啊，你趕時間我也趕時間，這點回去只能打車了，好貴的。”陳弗見方辰在那低頭看起手機了，不由得問他。剛才這人不還說自己趕時間嗎，不快點說明白吊人胃口也就罷了，怎么現(xiàn)在又云淡風輕地看起手機來了。
“證據(jù)我當然有，給你看也可以，但我的要求是你要確保你看了之后不會泄密，你還要看嗎？”方辰像是覺得站著太累，索性倚在他那不知道多少錢的車邊上無所謂的說著。
這話的意思是讓他承諾不會泄露出去，否則難不成他會遭受報復？怎么總感覺主動權(quán)又變了？
可是要不知道真相的話，那他豈不是白在這跟他掰扯半天了嗎？太不劃算了。
“我答應你不會告訴別人的，請你告訴我吧，方總。”陳弗無奈只好求他。甚至還帶上了敬稱。
“這就對了嘛。給你。”方辰仿佛就等他這一句請求呢，把手機遞給了他，上面是一段視頻。
陳弗接過對方的手機一看，突然意識到這個手機是xx牌最新最貴的那款，希望他拿住了別手滑給摔了。這時方辰湊近過來突然說著：
“怎么樣，沒碎屏的手機看著舒服吧？你那個屏碎的，我玩起貪吃蛇來手感一點都不好啊。”
好煩啊這人。陳弗臉上表情十分平淡但內(nèi)心已經(jīng)無語了。他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手機上正在播放的視頻，看起來像是針孔攝像頭之類拍攝的，畫面有些暗，不是太清晰。不過從聲音和畫面上確實可以大致辨認出那兩人，而且恰好是關(guān)鍵的場景——關(guān)于此次酒會詐捐事宜的謀劃。后面還有一些偽造的銀行賬戶、資金流動、開戶數(shù)據(jù)的資料……這些確實是很直接的證據(jù)，方辰也沒必要非得合成一個假視頻來騙他這個才認識了三小時不到的陌生人，而且哪家公司與那些市政府人員做對都沒什么好處，但是。
“這……這視頻完全不就是偷拍的嗎？你一個老總還干這種事情？”陳弗把手機還給對方。偷拍的證據(jù)就算是真的的話也不一定合法吧，就算他們真的走法律程序把市長他們告了好像也不一定管用吧。
“哎，我可從來沒和你說過我是老總，是你自顧自地一直在叫我方總的。”方辰自然而然地無視了前半句話。
……好像確實是，他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方辰究竟是不是那個神啟公司的老總，那時周圍人討論方辰身份的時候其實也不是很清楚，甚至還有一堆謠言……算了管他呢。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了，他們是詐捐。”陳弗嘆了口氣道，但馬上他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問道：“那今天來的很多其他企業(yè)，那些董事總經(jīng)理之類的人，他們也是參與了這次詐捐嗎，如果是真的就……”
“這個嘛，據(jù)我調(diào)查沒有，他們只是普通受邀出席的，恐怕是錢明海錢光河聯(lián)手騙了那些企業(yè)家，詐騙捐助金。他們捐款的報道估計會放出來，但是最后錢去哪里……”方辰點到為止。
進到那二人的口袋中了吧。方辰就算沒說完，陳弗也能知道。真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的，雖然不知道方辰怎么知道這些的，但是證據(jù)他也都看了，陳弗沒理由不相信。
“真的對不起，我錯怪您了，向您道歉。”陳弗向方辰鞠了一躬。
方辰也沒料想這個叫陳弗的這么認真看待這件事情，還鞠躬跟他道歉，整的他不認真點都有些對不起對方的態(tài)度了：“沒關(guān)系，其實你說的對，有些時候我確實很混賬的。”卻看到陳弗并沒有聽他剛才說的話，反而在知道真相之后，情緒更低沉了。
“難道只能這樣嗎？今天的那些受贈對象們，就都得不到幫助，那些真心想做好事的企業(yè)們，還不知道自己的捐獻已經(jīng)落入了他人的口袋，就讓他們這樣逍遙法外嗎？……”陳弗喃喃自語著，似是說給自己聽的，又好像是說給方辰聽的。
“不能舉報他們嗎？可是這份證據(jù)可能不合法。”
“不然順著那些捐助項目調(diào)查賬目……如果對方早就想好了制作空頭假賬的話……”
陳弗想了些看似可行的辦法，又被他自己一一推翻，雖然他通過方辰知道了這一切的真相，但沒有用，憑他這個普通人，能不能找出切實合法的證據(jù)都很難，就算揭露出來也無人會信。
方辰嘆了口氣，他沒想到眼前這人道德感這么強的嗎，明明他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居然一心都在為他人著想，這件事如果不是這家伙今天晚上過來質(zhì)問他，他根本就沒想過解釋給誰……而且本來就與他沒關(guān)系，不是嗎？
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呢？
可真奇怪。
“陳弗。”
“啊？方總您叫我？”這還是陳弗頭一次聽方辰叫自己的名字，有些愣怔。
“你知道打敗霸屏的貪吃蛇的方法嗎？”
為什么提游戲？什么意思？陳弗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要么就是等蛇吃到足夠大，貪的足夠多，整塊屏幕都撐不下。gameover。”
“要么就是，給他們一個誘餌，讓他們自己撞到墻上。”
陳弗似懂非懂，想的是方辰怎么感覺莫名其妙化身成為了謎語人啊。
方辰看他沒怎么明白，也沒在意，而是笑著說：“這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自有人會解決。你還是大學生吧？好好讀書好好工作。”
陳弗聽了對方微笑似安慰的話語，稍微放下了心，但他還是有些憂郁：“我其實最擔心的不是這個，我不相信有罪的人會永遠逍遙法外。但我擔心的是那些需要資助的人，他們還需要這筆錢呢。”
“說的是呢。”
“你怎么還笑，這事多糟糕啊。”陳弗真是不理解面前的這個男人聽到這種事情怎么還能笑的出來的。
“是你忘了我要向你解釋的兩個問題吧，第二個問題我已經(jīng)為你解釋了，現(xiàn)在到第一個了。”
陳弗都快忘了這茬了：“所以你也是來捐款的？真的嗎？”
“是的。這次的詐捐受害者不少，我已經(jīng)以神啟公司的名義籌備捐贈事項了。”
？！
這次陳弗是徹底被驚到了：“你你你……你不是說方總拒絕捐款本慈善項目嗎？啊這是我替你說的……不對到底什么情況？”
“哈哈哈哈。”方辰看陳弗混亂的模樣，不禁笑了起來。他隨意地說到：“方總不捐就不捐唄，神啟又沒說不捐，我又不是神啟的掌權(quán)者，又不代表我們公司。”
難怪方辰那時讓陳弗代為回答時特別強調(diào)了方總而并非“神啟”，原來這人早就計劃好了一切的嗎？陳弗覺得就剛才這些對話他已經(jīng)對方辰的認識大轉(zhuǎn)彎了，原本以為這人是個不學無術(shù)的富家公子，沒想到居然真是來做好事的，果然人不能先入為主啊。
陳弗突然想到，既然這個方總是好人的話——至少目前看起來是好人的話，那這是不是一個機會？
“方……方總，那個，真的很感謝你。那個，雖然有點不要臉，那個您能否考慮多捐助一次啊。”陳弗撓了撓頭，不太好意思地開口道。
“那個我絕對不是來詐騙的，真的！前幾日我工作的福利院發(fā)生了火災，福利院的孩子們不得不寄宿到其他地方，院長是殘疾人，他們都很艱難，所以我想請求您能否考慮一下，哪怕一些小小的幫助也行。”陳弗怕他誤會，連忙簡明扼要地說了下福利院的情況。
陳弗偷偷看了幾眼方辰，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順便幫一下柯院長他們，卻看到方辰根本沒在聽，而是接了個電話。
“煩死了，等——著——”說是接了電話，但方辰卻只和對方說了這幾個字就掛斷了，好像很不耐煩的樣子，而后示意保鏢打開車門，自己坐了上去。
陳弗有些著急，怕他剛才沒聽清，想著再說一遍哪怕留個印象也好啊，卻發(fā)現(xiàn)方辰坐在車里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說著：
“不用再說了，我聽到了。”
“那請問您可以……”
“想讓我?guī)兔Γ梢园。悄阋獫M足我一個要求。”方辰勾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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