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姿依然臉上掛著微笑，說道：“我是為今日上午沒膽鼠趕人的事而來。”

紅三娘給自己倒了杯水，說道：“你還想怎么樣？他都已經瘋了。”

“他已經受到了懲罰，我也不是為他而來。”柳之姿與四妹一樣，都是負責情報甄別和傳送，但又有些不同，柳之姿表面的身份是館中紅牌，紅牌有紅牌的特權，她不需要時事事聽從紅三娘的吩咐。加上她暗地的身份，漸漸的就給紅三娘一種和她平起平坐的感覺。

紅三娘聽到柳之姿這么說，心中一陣不悅，怎么就懲罰了？紅妝館門前不準擺攤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沒膽鼠完全是依照規矩辦事，可能態度差了點，但你這么說，不是說我的規矩有問題嗎？

眼看紅三娘柳眉微蹙，柳之姿明白她心中不悅，所以不等她說話，繼續說道：“我是擔心沒膽鼠的行為，畢竟他在外代表的是我們紅妝館，萬一惹到不該惹的人，也是我們的麻煩，不是嗎？”

紅三娘冷笑一聲，回道：“不該惹的人？說句不客氣的話，我紅妝館在南山鎮還真沒有不該惹的人，其他地方的人來到這，是龍得給我盤著，是虎也得給我臥著。”

聽到紅三娘說出如此霸氣的話來，柳之姿也只是輕輕一笑，提醒道：“那人可是中州書院的人。”

“那又怎么樣？書院是厲害，可也分人，院里上千號人，難道來個人我紅妝館都要小心伺候著？”紅三娘憤憤不平說道。

“我剛剛得到消息，前不久有人在集城襲擊書院的人，后來又在來南山鎮的路上再次刺殺他們，當然并沒有成功，書院三人成功進入到南山鎮，帶隊的人是武科副總教習陳重，昨日千機衛督尉曹左營親自去看望過他們，聽說還安排了人暗地保護他們。今天來我們館前擺攤的是一個醫科學子，你不擔心這學子回去告狀，難道不擔心被千機衛的人看到，趁機向上告一狀？”柳之姿冷靜的分析道。

聽完這個，紅三娘頓時冷靜下來，她可以不擔心書院，因為即使對方告狀，她也可以反問，你一個學子沒事把攤位擺在我紅妝館這，是何意思，莫非有是春心萌動，晚間想來這里探究一番？反倒是如果被千機衛告上去。。。。。。

越想，紅三娘心越慌，最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雙眼瞪著柳之姿，恨恨的一拍桌子，道：“曹左營什么時候去看望他們的，我怎么不知道？”

“啊？紅姐姐不知道此事嗎？我以為你早知道的。”柳之姿也瞪著清澈的雙眼，看向紅三娘，眼神中滿是無辜，復又佯裝生氣的說道，“這幫探子真該死，千機衛督尉每日的行蹤竟然沒有上報給你。”

紅三娘瞇起眼睛，低下頭，把玩起手邊的杯子，自己被算計了，書院有人被刺殺的消息她得到過，但書院的人什么時候進的南山鎮，她并不清楚，原本她也沒放心上。畢竟這事也輪不到她去關心，知道一下就可以了。再則千機衛來南山鎮有些日子了，督尉曹左營每日也是東游西逛，所以即使知道他去了客棧，她也沒有在意。退一步說，就算不知道曹左營是去見書院的人，對她來說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可懷就壞在出了沒膽鼠這么一檔子事，知道消息和不知道消息對她來說就是兩種概念了。這個柳之姿不簡單啊，只是出了一個意外，立馬就被她抓住了機會，剛開始說的時候先套了自己的態度，然后才說出重點，說來說去，還是自己太大意了，被她抓住了痛腳，一旦千機衛把事情捅上去，雖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上面都是些什么人，芝麻小的事能給你吹成西瓜大。自己可就有些被動了，主子目前還惹不起千機衛。萬一主子問罪，她添油加醋的把自己疏忽的事再一說，自己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

想到這里，紅三娘一改之前高高在上的畫風，諂笑著起身，一把拉住柳之姿的手，將她按在凳子上，說道：“你看姐姐這事做的，最近事多，還好有妹妹提醒，不然被主子知道了，姐姐我就慘了。”說完又拿起另一個沒用過的茶杯，殷勤的倒好茶水，給她遞了過去。

柳之姿接過茶水，放到一邊，卻沒有喝，而是順手把紅三娘也拉著坐下，和聲道：“紅姐姐無需多慮，我不是那種告刁狀的人，現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把這件事善后。”

紅三娘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問道：“姐姐我一時也沒了主意，不知妹妹可有好的法子？”

柳之姿收回拉著紅三娘的手，輕拂了下額前發絲，說道：“我們不能被動的等千機衛行動，要做就要做到前面，在千機衛還未上告前，我們就把規矩給改了，到時，他告與不告對我們都無大礙了。”

紅三娘默默的想了一會，好計策啊，這改規矩看似很簡單，可這是誰立的規矩，是她紅三娘，可如今就因為柳之姿一句話，自己就要改了規矩，到時候這紅妝館上上下下的人可就人心浮動了。

“妹妹好計策啊，只是不知這規矩要怎么改？”紅三娘不動聲色的問道。

“只是變通一下，只要不堵大門，其他地方可以擺攤即可。”柳之姿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說了出來，說完目光緊緊的盯著紅三娘。

猶豫良久，紅三娘還是答應了，現下最重要的就是消除這件事的影響，其他的以后再說，不想柳之姿又道：“還有一件事，那個沒膽鼠，姐姐還是不要醫治的好。”

紅三娘咬著牙再次應了下來，到此，柳之姿才端起那杯早已涼透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后起身告退。

等柳之姿離開紅樓后，紅三娘才一把將桌子上的茶壺，茶杯盡數摔到了地上，引得樓下聽到動靜的丫鬟——四季急急趕到門口，出聲詢問。

紅三娘壓下怒火，將四季召了進來，叫她收拾好地面后，就去叫管家過來，她有事吩咐。

四季是跟紅三娘的老人了，看到地上瞬間就明白自己的主子跟柳之姿肯定是鬧矛盾了，看樣子自己的主子還吃了虧，不過她謹守自己的本分，不該多問的絕不多問，默默的收拾好東西后，就下樓去喊管家了。

不一會，管家紅永就趕了過來，這人到是生的儀表堂堂，劍眉星目的，算是個美男子，他原是紅三娘遠房表親，練的一身好武藝，關鍵是做事還算周密，對自己也忠心，唯一的缺點就是見不得漂亮女人。這不，看他趕過來的樣子，衣衫不整，臉上還有一處未擦干凈的口紅印。

紅三娘見此怒火終于忍不住了，破口罵道：“你是準備死在女人肚皮上嗎？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會干女人，老娘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了，我要是倒了，你以后就去找頭豬睡覺吧！”

好在四季在來的路上已經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紅永，所以聽到這些，紅永也不反駁，只是讓紅三娘好好發泄一下，等她罵完了，才賠笑著說道：“我的好三姐，誰欺負你了，你說，只要你吩咐一聲，我為你上刀山下火海都不皺一下眉。”一邊說，一邊示意四季再去倒些茶水來。

等四季走后，紅三娘高聳的胸脯還是起伏不定，看著這個遠房表弟，哼了一聲，道：“四季都跟你說了吧，明知道老娘不會讓你去對付她，所以你就在這窮嚷嚷是吧？”

“嘿嘿，三姐，我紅永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只要你吩咐，我可以讓那個婊子死的神不知鬼不覺。”該表忠心的時候，絕對不能停，特別是面對一個女人，紅永深知此中奧義。

紅三娘臉色這才放緩下來，說道：“四季是個好姑娘，既然跟了你，你就要好好待人家，總是在院里勾搭其他女子，算是怎么回事？我這的姑娘，你說你睡了多少個了？”

“哎呀，我的好姐姐，可不是我勾搭她們，是她們勾搭我，你知道我的，最見不得女人流淚，看到她們可憐的樣子，我就忍不住安慰安慰她們。四季是個好姑娘，你放心，我的心一直在她那呢！”

看他一臉不知廉恥的樣子，紅三娘也懶得再說，四季都沒意見，自己多說也沒什么意義。“這次讓你來，是讓你想辦法把沒膽鼠給我料理掉。”

“嗯？不救了？”紅永愣了一下。

“嗯，出了些狀況，具體你就別管了，還是那句話，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這事是我讓你做的。”紅三娘沉著臉說道。

紅永點點頭，這時四季端來了茶水，紅永一把將盤子接過來，親自倒好茶，遞給紅三娘，又朝四季使了個眼色，四季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就將頭撇到了一邊。

紅三娘看了，直覺心煩，揮揮手讓他們趕緊出去。兩人一前一后退出了房門，到了樓下，紅永見四下無人，一把摟住四季，就要強吻過去，四季用手將他的臉推開，氣道：“你剛親完別人，別來親我，臟不臟啊！”

“好四季，你又不是不知，我練的功法需要我時不時的陰陽調和一下，不然我會被陽火活活燒死的。你又不能時時陪伴與我，不然我何必找她們這些殘花敗柳。”紅永含情脈脈的說道。

四季微微一嘆，說道：“還需要多久，這個秘密我怕保不了多久的，紅姐精明過人，一旦讓他發現你拿院里的人練功，你就死定了。”

“快了，再說每次我都只取她們一點陰元，只要不是對著同一個人，不會被發覺的，等我功力大成后，就不需要像現在這樣了，你都不知道我現在看到她們，都想吐了。”

“你少得了便宜賣乖，我只聽說對著一個女人久了會膩煩，沒聽說對一群女人會膩煩的，我看你是在打幽徑別院那里姑娘的念頭是吧？”四季有些幽怨的說道。

也不知是不是被戳中了心思，紅永眼睛轉動一下，乘她不注意，猛地上前親了一口，然后輕聲說了句：“等我娶你。”然后便跑開了。

四季臉上頓時緋紅一片，眼中也迷蒙起來，嘴里呢喃一句：“死鬼！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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