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謝小波
古蘇城守住了,回到衙門的趙開應(yīng)該開心才是,但他開心不起來,倒不是因為贏的有多慘烈,而是因為歸碩死了!
就在昨日夜間,亂匪趁夜色發(fā)動了最后一次攻擊,因為晚上沒有月色,只能在微弱的火光下戰(zhàn)斗,雙方經(jīng)過一日的大戰(zhàn),其實都已經(jīng)精疲力竭,拼的只不過是毅力。所以戰(zhàn)事雖然激烈,但不算慘烈,也就是這時,歸碩被一直照顧他的婢女,用一把剪刀刺死在了床上,而婢女自己也吊死在了房梁下。
通過現(xiàn)場兩人略顯凌亂的衣服,一開始大家都懷疑是歸碩見色起意,料不到的是婢女比較剛烈,寧死不從,反手殺了歸碩,事后婢女畏罪自殺一了百了。
但現(xiàn)在,一旁的毛良告訴趙開,歸碩的死是一場陰謀,因為這些天,毛良都會睡在歸碩住的庭院,那晚,有夜行人潛行至此,被他驚退,但考慮到對方調(diào)虎離山的可能性,毛良沒有追。
沒成想夜行人去而復(fù)返,再次遇到毛良時,直接出手,與毛良戰(zhàn)到了一起,毛良為了以防意外,索性對院子四周的護衛(wèi)發(fā)出了示警,而偏偏在這樣的情況下,歸碩還有心情調(diào)戲婢女?這得多大的色膽才行。
“我剛剛也問過護衛(wèi)了,他們說接到示警后,立刻就去歸碩那邊詢問過,當時歸碩還是好好的。不過,那名婢女剛好送一份宵夜過去,由于是老人了,他們也沒有盤查。”趙開說道。
“嗯,所以說,這事就是一場有謀劃的暗殺。”毛良隨手丟了顆花生米到嘴里,慢慢咀嚼著,只是臉色有些發(fā)白。
“唉,還是大意了,對方三番五次的要殺歸碩,難不成真是他惹了什么不該惹的江湖人士?”趙開皺著眉頭說道。
“也許吧。”毛良依舊懶散。
“看你臉色,似乎受了傷,怎么這次遇到硬茬了?很少看到能有人能從你手上逃脫的。”趙開看似關(guān)心的問道。
“呵呵,你別給我戴高帽,我毛良的功夫什么水平,自己有數(shù),天下間比我高的多的是,行了,我過來只是給你提個醒,最近護衛(wèi)加強一點,別第二天也被人刺死在床上。”毛良說完,就轉(zhuǎn)身離開了。只是出了知府衙門,原本懶散的面色頓時陰沉下來,從懷中拿出一副黑白面具。
“小波,想不到是你!怎么會是你?為什么是你?”
謝小波擦了擦嘴角滲出的血水,然后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和著嘴里的鮮血一飲而盡,這時門外也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不一會,房門被打開,薛暉一臉焦急的走了進來,看到背對自己的謝小波,頓時火冒三丈。
“你還是動手了?”薛暉壓抑著怒火,問道。
“對,我說過,主上的任務(wù)必須完成。”謝小波沙啞著喉嚨回道。
“那你可真會挑時間,早不殺,晚不殺,偏偏在城外的那幫人退走的時候殺,沒了他們的牽制,你這時候動手,趙開,毛良他們早晚能找到你。”薛暉咬著牙說道。
“放心,不會連累你的。畢竟你是。。。”謝小波嘆息一口,然后話鋒一轉(zhuǎn),“城外的那幫烏合之眾,如果不是我派人過去,許下承諾,早就散了,昨日的進攻,是最猛烈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打進來則罷,打不進來則散,所以我來不及再做其他安排了。”
“那你跟我解釋一下,發(fā)動這么大的一場戰(zhàn)事,就為了殺一個兵部副主事?”
“我也不知道,主上的心思,誰能猜到。”
“呵呵。。”薛暉氣笑了,“真是我的好。。。。你趕緊準備一下,我想辦法送你出城。”
“不用了!”謝小波很是淡然的說道。
“什么意思?”薛暉一愣。
“兵部副主事被殺,雖然我弄的有點像意外,但有毛良在,肯定不會被糊弄過去,現(xiàn)在城門肯定戒嚴了,你送不出去的。”謝小波說道。
“你太小看我薛家在古蘇的實力了。”薛暉不屑的回道。
“不能讓你冒險,再說我死不足惜。”謝小波道。
“胡說八道。”薛暉有些焦躁的來回走了幾圈,說道,“這樣,你在我這待幾天,我就不信了,他們找人,敢找到我薛府來。”
謝小波終于露出了一絲微笑,說道:“謝薛大人好意,還是那句話,不能讓你冒險,我留在你家多一天,你就多一份危險。其實原本我今天都不打算來的,只是突然間我想到了一個非常好的計劃。”
“計劃?什么計劃?”薛暉下意識的問道。
“讓薛大人立個大功的計劃。”謝小波道。
薛暉一時沒想明白,皺著眉頭等對方下文。
“不瞞大人,我其實已經(jīng)深受重傷,即便是日后恢復(fù)了,可能也是廢人一個,所以不如廢物利用一下。”
“不行!”不等謝小波往下說,薛暉立馬打斷,他已經(jīng)明白對方想說什么了。“我這就給你找大夫去,哦,對了,中州書院那個小伙子醫(yī)術(shù)據(jù)說就很不錯。”
“站住,薛大人聽我說完。”謝小波不慌不忙的說道,“昨日夜襲,原本是想來個調(diào)虎離山,可惜對方是毛良,根本不為所動,所以我只能顯身與之一戰(zhàn)。。。不過,真爽啊!好久沒有遇到如昨晚一般酣暢淋漓的戰(zhàn)斗了,特別對手還是毛良。以前,我就不服他,哪怕到前天,我還是不服他。。。咳。。。”
謝小波咽下口中鮮血,繼續(xù)道:“可昨天,我服了,輸?shù)男姆诜乙恢闭J為天賦上,我不比他差,但現(xiàn)在明白了,我與他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你已經(jīng)圓通了,毛良難不成人相了?”薛暉倒吸一口冷氣,忍不住問道。
“人相?那到不至于,上三境豈是那么容易到的。”謝小波說道。
“那就好,不然古蘇城,還真就沒人能治他了。”薛暉舒口氣道。
“但他已經(jīng)大圓滿了。”謝小波嘆道。
“大。。圓滿?”薛暉疑惑道,“我不習(xí)武,但武學(xué)八境還是聽說過的,什么時候多了一個大圓滿境界了?”
“大圓滿不算一個單獨境界,它指的是圓通境已經(jīng)如火純青,只等那臨門一腳的開悟,便可進入人相。”謝小波解釋道。
“嘶。。。。”薛暉再次吸了口冷氣,“也就是說,人相境下無敵。”
“可以這么說。”謝小波點點頭。
“既然如此,你怎么還能回的來?”
“呵呵,咳。。。。因為他認出我來了。”謝小波無奈的說道,“我心肺上受了他一掌,面具被他挑落了,也幸好面具掉了,讓他分神一刻,不然我萬難逃得脫。”
“哼,他一定想不到,一個十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的人,還會出現(xiàn)在他面前。”薛暉冷哼道,“想當年,你們可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各為其主罷了!”謝小波沉默片刻后,長嘆一聲繼續(xù)道,“你剛剛說的對,我和他曾經(jīng)是好兄弟,所以我以前的事,他都知道,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的身份,我不敢保證他會不會查到你這來。畢竟我與你年少相交之事,他也是知道的。”
“所以,你要用你的命,來幫我擺脫嫌疑?”薛暉眼眶瞬時紅了,嘶吼道,“那你也該明白,這么做也可能是欲蓋彌彰。”
謝小波張了張嘴,咳嗽幾聲后,輕聲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我不能再留了,我多留一天,就會被對方找到更多的痕跡,如果將你,甚至主上的影蹤給暴露了,那。。。。我萬死難辭其咎。”
“我。。。做。。。不。。。到!”薛暉一字一句說道,眼中熱淚翻滾。
“做不到也要做!”謝小波語氣變的急促,“你做的事,一旦東窗事發(fā),你以為到時是死你一個人的事嗎?想想你的家人!”
這話如晴天霹靂一般,將薛暉劈的呆立當場,謝小波深怕刺激他過甚,適得其反就糟糕了,于是又放緩語氣道:“算我求你了!”
不知過了多久,薛暉看著眼前這位口中不停咳嗽的男子,艱難的點了點頭,謝小波見此,才如釋重負一般,噴出一口鮮血,只不過,紅色中帶有點點黑紫。
“你怎么樣了?我。。我。。”薛暉慌亂的一把扶住他。
“薛大哥。。。不要費事了,我咳出來舒服多了。”謝小波按住薛暉的手,微微一笑,說道,“你先坐下,我的后事還沒談呢。”
這聲薛大哥,讓薛暉再次熱淚直滾,顫聲道:“你。。。有多久沒喊過我大哥了?”
“嘴里不喊,但我心里一直認,薛大哥。。”謝小波也不再壓抑自己的情感,“大哥,我們把弟弟的后事談妥,以后古蘇這邊,就全靠你了。”
“好。。。好。。。”
就在趙開命人秘密調(diào)查歸碩之死后不久,就接到了手下的回報,說是刺客已經(jīng)被薛暉,薛大人抓到了,只不過可惜的是,刺客受傷過重來不及救治,死了。
而且被抓的過程也堪稱奇葩,刺客應(yīng)該是躲在薛府養(yǎng)傷,被薛暉發(fā)現(xiàn),于是反手挾持薛暉試圖逃走,不想傷勢過重,在對峙的過程中,被薛府豢養(yǎng)的護衛(wèi)一支冷箭射中,丟下了薛暉,雖然力圖獨自逃跑,但被護衛(wèi)圍攻后,最終力竭而亡。
而一向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薛大人,經(jīng)此一役,被嚇的大病一場,一直在床上打著擺子。
趙開在聽到這樣的消息后,頓時覺得有些啼笑皆非,刺客能在毛良手上逃脫,甚至還讓毛良受了點傷,說明此人功夫了得。即便受傷后,還能躲進守備森嚴的薛府,更說明問題,結(jié)果是讓一個不會武功的人發(fā)現(xiàn)了藏身之所,而且挾持他,還能讓他跑了,當然最后被圍攻而死,到勉強說的過去,但前面的說法簡直漏洞百出。
不過趙開沒有對人說出自己的疑惑,只是淡淡的說了句知道了,然后喃喃說了兩個字:“薛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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