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全死了
盛長生躲開,反手給了他一拳。
少年悶哼一聲,不退反進,也跟著打出一拳。
盛長生頭一低,他拳頭落空,但另外一只手又砸來。
兩人你來我往的打了起來,出手速度很快,盛佳寧想去拉架,卻無從下手。
她試了幾回,便打消了念頭。
就打吧,反正打不死。
只要有口氣,她都可以把人救回。
她蹲下,去摸那些少年的鼻尖和脖間的大動脈。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們都死透了,生理機能喪失,就是小黑也回天乏術(shù)。
那些人下手太狠了,每一處都傷在要害,壓根兒就沒給人活命的機會。
“豬狗不如的畜生!”
盛佳寧惡狠狠地罵了句,起身往里邊走。
又遇到兩個死去的少年。
而在草棚左側(cè)的灶臺,此時被人砸開,那里露出一道豁口,有臺階直通地底。
她疾步過去,腦袋往地下探了探,能隱約瞧見地面,一股子惡臭從里邊傳出。
這定是關(guān)押孩子們的地道。
想不到這小小的茶棚,居然暗藏乾坤!
盛佳寧只猶豫了一霎,便拾級而下。
下方是幾個鐵籠子,里邊放著些干草。
那些少年吃喝拉撒睡全在鐵籠,里邊臭氣熏天。
這里除了臟和亂,再沒有其他。
她心里疑惑。
那幫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是追蹤人販子,為何要把被拐賣的少年全拖到上面殺害?
這幾年干旱,人跟畜生一樣被賤賣。
給幾個銅板甚至一頓飯就能買到人,這茶棚老頭兒和他的同伙,有必要販賣人口嗎?
這些少年被關(guān)在地下室不賣,這又是為什么?
這事兒處處透著詭異,恐怕那那少年知道一些。
但她不稀罕去問。
她從地下室上來,在草棚的角落里找了個生銹的鏟子,便起身往外走,都不看那打架的兩人一眼。
見她出去了,盛長生也想撤,但少年將失去伙伴的憤怒和悲痛都發(fā)泄在他身上。他退,少年則進;他進,少年毫不示弱的進攻。
少年力氣比他還大,每一次出招都有章有法,而且是不要命的打法。
很快,盛長生被他逼得節(jié)節(jié)后退,完全招架不住。
少年發(fā)泄一通,人也找回了幾分理智,他將盛長生往門外逼,而后猛地關(guān)上門,把自己和那些尸體關(guān)在了里邊。
“我閨女救了你,你還打她,你有本事你開門啊!”盛長生氣得踹了兩下門,見沒反應(yīng),便也就算了,朝盛佳寧走去,“閨女,走了。”
盛佳寧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他人呢?”
“那個白眼狼,你理他作甚!嘶……”盛長生太過激動,牽動臉上的傷口,倒抽了口冷氣。
盛佳寧見他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也十分惱火,便扔了鏟子。
他不是有力氣嗎?
那他就自己挖坑埋自己的伙伴吧,她才不當爛好人。
盛佳寧拿出靈泉水讓盛長生喝下,便離開了這里。
過了許久,少年打開門走出來。
他神色木然,眼神灰敗。
暮色籠罩著大地,昏暗而傷感,壓得人心頭發(fā)沉。
山風(fēng)吹過樹梢,發(fā)出“嗚嗚”的聲音,像是誰在嗚咽。
逃亡這么多年,他早已習(xí)慣了孤獨。
這次被拐,卻讓他多了幾位好朋友。
即便被關(guān)在暗無天日的地底下,即便吃糠咽菜環(huán)境惡劣,他也覺得開心。
可現(xiàn)在,他們卻都因自己而死。
四周沒有一個人,孤寂四面八方將他圍堵。
他難過得恨不得與他們一起去。
但是,娘親和外公家大仇未報,他還不能死。
他緩緩坐下,坐在門口,望著那蒼茫的大地。
過了許久,他才過去撿起盛佳寧扔在地上的鏟子,默默地挖坑。
……
生怕惹上麻煩,盛長生決定連夜趕路。
道路平坦,沒有炙熱的太陽和防不勝防的難民,吹著山風(fēng),大家反而比白日走得快。
只是走了一日,累是一定的了。
有些小孩和老人,走著走著都能睡著,跟在后頭的人,一不留神,就會一腳踩上去。
三婆就是這樣,走著走著哧溜就倒下了,家里人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yīng),走在她后面的盛細牙一腳踩上她胸口。
“哎喲!”三婆子猛地跳起,“伢子,你要把我老骨頭給踩碎了。”
盛細牙自己也被絆了個狗撲食,爬起來埋怨,“我也被絆倒了呀,摔得生疼。我不是故意踩您,您老突然倒下,我剎不住腳。”
三婆的兒媳細聲細氣的道歉,“我娘這是累暈了,細牙兄弟你多擔(dān)待些。”
三婆也說,“細牙,三婆不怪你,你也別把這事兒放心上,可好?”
盛細牙便不好再說什么。
這邊盛大郎幾兄弟也扛不住,一面走路一面點著腦袋打瞌睡。
盛佳寧拿出樹莓投喂,又讓他們喝靈泉水,這才打起精神來。
牛車放了三個裝石頭的筐,最多只能坐三個人,所以全家輪著替換坐。
盛四郎待遇最好,能一直坐。他這會兒在牛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睡得正香。
張老太找了件衣裳搭在他的小肚子上,就著外邊火把的光編織草鞋。
全家人沒有幾個有布鞋的,大冬天有時候都穿著草鞋。
這幾日趕路,草鞋損耗得厲害,她和兩個閨女不停的織。
才勉強能供應(yīng)上,但她們搓草繩,手都腫了。
今日更是疼得不行,張老太便有些生趙玉蘭的氣,跟閨女吐槽,“趙氏最是嬌氣,讓她搓點草繩,硬是不肯,說手疼。她疼,難道我就是銅皮鐵骨不知道疼?討生活討生活,就跟行乞一樣卑微,哪個不是咬牙撐下來的?”
盛秋香往車窗外瞄了一眼,壓低了聲音,“娘,你小點兒聲。嫂子如今變好了,你說她的不是,她要是破罐子破摔變回原樣,我看你都沒地兒哭。”
張老太也知自己失言,但她向來死鴨子嘴硬不肯說軟話,“事實如此,我又沒說錯,我還怕她聽見?她想變回原樣她就變唄。自己不爭氣,受苦的還不是她自己和孩子?”
盛秋香見老娘越說聲音越大,她直接不答話。
她和離回娘家,最大的依仗便是大哥,她才不會作死的去得罪大嫂。
盛佳寧和趙玉蘭就走在牛車的后面,把老太太的話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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