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千古難題
盛佳寧的手碰了碰趙玉蘭,小小聲問她,“奶奶這么說你,你有什么想法?”
趙玉蘭嗤之以鼻,“我能有什么想法?她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就買兩雙布鞋的事,我才不會犯傻去糟蹋自己雙手。”
趕路已經(jīng)累夠嗆,停下來的時候,大家都在休息,她卻得幫忙哐哐當當準備一家人的吃食,完了還得喂盛四郎這個臭小子,就不能讓她邊趕路邊歇歇?
她又不是機器人,能二十四小時的轉(zhuǎn)!
這婆婆不刻薄,但總想壓榨兒媳的勞動力,氣人!
盛佳寧抿了抿唇,老媽這話也沒毛病。
市面上的布鞋就十來文一雙,買個幾百文足夠全家穿了,用不著齊上陣做草鞋。
只是,眼下還沒到城池,有錢也買不到鞋,老太太也是吃慣苦頭的,舍不得花一分錢,趙玉蘭確實得先幫著做點草鞋。
哪怕是做做樣子也好。
可她偏不。
說到底,是兩個人的價值觀都不相同,產(chǎn)生了矛盾,說不得誰對誰錯。
婆媳的相處,自古是千古難題,不說他爹頭疼,就連她都沒轍,她還是不說了吧。
過了兩刻鐘,該她和趙玉蘭上牛車把老太太母女倆換下來了。
但她也不想搓草繩,推說自己不累,不想上去坐。
老太太撩開車簾,對她上下打量。
“我說甜妞啊,往常你都不愿走路,讓你下來替一下你姑姑,那屁股像粘在車板上,磨蹭大半天都舍不得下來。今個兒卻不愿坐,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還是咋的?你當我不知道你腳板磨的全是血泡?麻利的給我滾上來!”
盛佳寧扁扁小嘴嘀咕,“我上去坐,還不是雙手遭罪?我寧愿雙腳累些呢。”
張老太恍悟,“我當你出息了能吃苦了才不愿坐車,原來是怕搓草繩。甜妞啊,咱做人不能那樣的,怕吃苦,怕受累,這以后你能干成什么事啊?我和你姑姑手都搓出血了,乖,你上來替一下,啊?”
“我不要。”盛佳寧拒絕到底。
張老太的心都堵了堵,“你這孩子,心腸怎的這么硬呢?”
“隨您唄。”
“你……”張老太氣了個倒仰,摔了窗簾,重重地坐回位置上。
生氣了?
盛佳寧暗罵自己口不遮掩,忙撒嬌,“奶,我不要搓草繩,到了下個集市我就買鞋。”
張老太沒好氣地道,“就知道買鞋買鞋,買鞋不要錢啊?”
“我賣了石頭就能掙到錢了。”
張老太頓時無話可說。
甚至內(nèi)心有些雀躍和期待。
這幾筐破石頭,孫女不提,她都忘了。
若是真能換錢,這錢就相當于白撿的,那可太香了!
盛秋香故意說,“甜妞啊,你幫我也買一雙,等落了地,我做些手工活兒掙了錢才還你。至于你奶,就不用買了。她節(jié)省慣了,你買給她她也舍不得穿。”
不等盛佳寧搭話,張老太瞪圓了眼,“個死丫頭,你胳膊肘往哪兒拐呢?合著全家人都有鞋,唯獨不給我買,那是人干的事兒?”
盛秋香:“娘,你怎的還急眼了呢?我這說得也是事實呀。買了你不穿,那不是浪費錢?”
張老太吼,“哪個說我不穿的?穿!”
盛佳寧立即從善如流,“奶,那我給你買個三五雙,讓你換著穿。”
張老太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車里傳出,“什么鞋子這么金貴,要一天一雙這樣換著穿啊?不用,你給我買最便宜的,一雙就成。”
“好咧。”
這傻丫頭,倒還挺孝順。
張老太坐在那兒嘴角微勾,心里樂開了花。
盛秋香卻壞心提醒,“娘,你說好讓嫂子和佳寧上來的呢?怎的不提了?”
張老太茫然的雙眼對上閨女。
對啊,是讓她倆上來搓草繩的,她倆沒上,自己還被孫女給哄開心了,她說什么來著?
仔細想了下,她一拍腦袋,似乎自己被孫女坑了。
她只用一雙鞋便賄賂了自己,自己還暗地里高興呢。
盛秋香頗有些幸災樂禍,“娘,傻了吧?”
張老太斜睨她一眼,然后把手里的草繩、錐子、干草一股腦全塞閨女懷里。
“我累了。”
說著在孫子身邊一躺,蜷縮著身子,閉上了雙眼。
盛秋香:“……”
娘,你就逮著我欺負吧。
有本事,你把這些東西給大嫂啊!
當真是柿子撿軟的捏!
盛秋香內(nèi)心吐槽,但也知老娘累著了,便也說什么。
她把東西放回笸籮里,靠著那石頭筐子,瞇一會兒。
其他人也在邊走邊聊天。
李大山說,“生哥兒,白日里日頭大,我看還是晚上趕路的好。”
盛長生坐在慢悠悠的牛車上,“這附近荒無人煙還好。如是有村落有城池,你點著火把,別人一眼便瞧見了,你說不搶你搶誰?”
“今日有特殊事,咱才連夜趕路。若是平常,我還是想白天走。晚上有風,十分清涼,吹著舒服,美美的睡上一覺,第二日力氣又恢復了的。”
“大山,要按你這么說,白日睡覺,晚上干活,那叫陰陽調(diào)亂,身體會出大毛病的。”
所有人都七嘴八舌的說著,不知怎么的,話題扯到今日之事。
先是痛罵草棚老頭兒干這傷天害理之事,遲早遭報應;再說那些孩子不見了多遭罪;又在猜測那幫人的身份。
牛大力說,“不像是追捕犯人的官差,倒是像大戶人家的侍衛(wèi)。”
他成了話題的終結(jié)者,大家瞬間都不說話了。
不是官兵卻殺人不眨眼;殺死那茶棚老頭兒也就罷了,就連那少年都不問一句就殺害(他們還不知有少年藏在草棚里也被殺了)。
這事兒怎么看怎么復雜,他們可不敢隨意議論。
盛長生打破這沉悶的氛圍,“行了,都別說了,給我打醒十二精神趕路,一鼓作氣沖出去再說。”
大家便不再說話,低著頭默默趕路。
天將拂曉的時候,大家看到了了地界路牌,便知走出了那草棚的地界,都大大松了一口氣。
然后,趙澤等人去探路,從山道上拐入,找了一處避風的山坳,覺得還行,便回隊伍里說了,大家同樣,在那兒歇一日。
把車架子卸下,牲口也往里邊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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