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傅玉書照著蘇遲的吩咐,親自去了王家,果然受了婦人一頓冷嘲熱諷,男人頭一直低著,一句話未曾說,王夫人斬釘截鐵說陳景先定要拿命陪罪,絕無商量的必要。
等到她發泄完怒氣,傅玉書才道:“我能理解夫人喪子,心里悲痛,可事已至此,死人如何能復活,現下唯一的法子,便是珍惜還活著的人了。我聽說府里的大公子身患癆病,多年未曾治好。”
“你什么意思?”
“倘若我能治好貴公子,不知夫人可否留陳景先一命。”
王夫人看著他,眼有懷疑,卻未曾明說。
“倘若我兒的病還是好不了呢?”
“二殿下說,若是治不好,他定會親自綁著陳景先來,由夫人發落!”
匆匆趕去琉璃殿后,傅玉書告訴蘇遲,王夫人已經同意了,倘若她的大兒子真能活命,陳景先就能活。
“只是殿下,話是說了,接下來的事該怎么辦,那王夫人也說了,我們最多只有一月的時間。”
“我已經讓白城帶人去了丹陽找徐家的人,有了法子后,他會把消息傳來的。”
盡管如此,蘇遲心里也沒譜,他確實還未見過有人的癆病是治好的。
他的屬下已經被打發去找江湖游醫和那些隱于世俗的醫者去了,只希望死馬當做活馬醫。
游醫們有的本事高強,有的混吃騙喝,男人親自一一問尋,聽那些人張嘴胡侃,結果弄得心中頗煩。
連傅玉書竟然都親自看起了醫書來,據說他是要自學成才,找到治好王家公子病的方法,可術業有專攻,男人沒了耐心,換了身衣服去了青鳥坊。
守門的小廝已經認得他了,擺擺手讓他趕緊走,他不肯,無奈之下,小廝只得去府里找夫人。
得知傅玉書是想找到上榕,問問她當年徐羨之治好癆病的法子后,任夫人冷笑,他這為了找人,真是什么借口都編得出。
她理都不想理,吩咐小廝把大門關上,眼不見心不煩。
瞧著緊緊合上的朱紅大門,傅玉書也不意外自己會得到這種待遇。
其實可以告訴二皇子,由他出面要更好些,可若是她知道了,是不是又要結怨了。
男人無奈。
晚上蘇遲接了任熙去了城外騎馬,明明前幾日還說要學騎馬的少女現在心安理得坐在馬背上,由著男人自己掌控著驚鴻。
蘇遲也隨她,總之以后她要騎馬,他坐在后頭護著就行。
少女興致盎然同他描述著前幾日帶乳漿回去給眾人吃的好玩的事。
“爹爹沒喝,他聞了聞,實在是受不了這個味道。倒是娘吃了一下碗,說是還不錯。”
“剩下的都讓我哥哥和青蘿吃了,結果哥哥一個晚上都在吐著,青蘿一個晚上都在拉肚子。”
想起了那些白白被這二人浪費的乳漿,少女心疼不已。
“真是可惜了那些好東西,下次再也不給他們吃了。”
男人輕輕碰了碰她的鬢角,笑道:“下次去我家吃,好不好?”
去你家,這是什么意思,少女的嘴角卻是一直彎著,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蘇遲沒有再問,他是有些心急了,可情之所至,誰又能控制住呢?
任熙不想傷他的心,他問了,她總得說些什么,張著一張嘴巴干什么,不就是說話嗎,于是,在蘇遲以為等不到她回應的時候,任熙道:“那行,下次去你家吃,不過得要問問我娘。”
“裝傻你最厲害。”話里有兩意,可男人得了她的回復也心滿意足。
任熙像是有講不完的話一樣,拉著男人一直絮叨,比如說家里的那條狗每隔幾日就要喂一次肉骨頭,不然它又來咬她。
還有母親昨日讓人來,要把自己院子里的梧桐樹砍了,她不肯,死賴在樹上不下來。
“你還會爬樹?”男人好奇道。
“我瞧著南地的女子個個溫柔嫻靜,不像是會做這些的。”
任熙的重點落在其他地方了:“看來你瞧過的女子可真夠多的,還能知道她們都是溫柔嫻靜的。”
蘇遲笑出了聲,只抱緊懷里的人,哄她道:“溫柔嫻靜又如何,我只喜歡這一個愛鬧愛跳的。”
這是蘇遲第一次這么直白地表達愛意,說起情話來半點不臉紅,任熙被捧到天上,可偏偏傲嬌道:“我才不信,你說假話騙我。”
“怎么才肯信我,嗯?”
任熙還沒回他,唇就貼了上來,她唔唔兩聲,終于停歇,只專心做著眼下的事。
過后,人慵懶地靠在后面人的胸膛上,再無力胡攪蠻纏。
可情人在一處,總有說不完的話,任熙舔了舔嘴唇,似是回味,似是不滿:“下次可要輕些,前天我的嘴唇都破了。吃飯的時候,一碰到辣的就疼。”
她也許只是想說自己嘴唇裂開了這樣簡單的意思,蘇遲聽了,耳根發紅,原諒他,他也是第一次,沒有什么經驗,再說,他的何嘗不是如此,回宮時,母親見了,一臉意味深長,只是讓他多多注意些,他想解釋,可也說不出什么來,倒是暴露了他那晚做了什么。
可蘇遲是個知錯就改的,聽心上人說讓自己下次注意,他立馬應是,將她的小腦袋撇過來,湊了上去。
唇齒交接時,他問她:“這次是不是好點了?”
意亂情迷間,她怎么還聽得見他說什么。
回了城里,男人松開馬韁,讓驚鴻自己離開。
“他自己會回家的,這樣我們就能多有一會兒在一起的時間了”他笑道。
任熙挽著他的手,整個身子都要靠上去了,明明才明白了彼此的心意幾日,可身體的熟悉像是相伴了多年,一點兒也不陌生。
“阮大哥,我覺得你今天有點怪。”
“嗯?”他低頭,就能看到少女頭上兩個小圈圈,她那聲阮大哥叫得他有些心虛,男人道:“我表字子硯,你以后也叫我子硯吧!”
“子硯……子硯……”任熙輕輕念著,倒真是個好名字。
“那你以后也別叫我楊姑娘了,我聽著也怪怪的。我的小名叫裊裊,家里人都這么喊我。”
“好,我們約定了!”
“你是不是有心事?”少女抬著看他:“可不要狡辯,我能感覺得到。”
“若是信安的事,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些,說不準還真能幫助你呢!”
想到這兩日一直困擾心間的事,蘇遲嘆了口氣,同她傾訴:“我有個朋友得了癆病,找遍名醫也治不好,因這一事,我一直發愁。”
“癆病?”
“是的,這病治不好的,只憑著大夫開的藥掉著一口氣。”
任熙咬唇,想起了姑父也曾得過癆病,二嬸曾說過他是短命鬼,可也奇怪,自打姑姑嫁給姑父后,姑父的病就好了,可惜,后來他沒因癆病過世,反而是頭疾發作,人才走了。”
任熙一直不說話,蘇遲摸摸她的頭,道:“小腦瓜子別想太多,總有法子的。”
任熙點點頭,本來是想告訴他這病是有人治好的,可總得先問問姑姑,若是她也不知道,那還好,總不至于給了人希望又叫人失望。
分別之際,她靠在他的胸膛,嬌聲道:“我明晚還想見你,你呢,你想不想見見我。”
他們原本是約好的,隔一日才見。
男人裝作思考樣,遲遲沒有說話,等看到任熙臉色越發不好時,他才輕輕掐了掐她的臉蛋,道:“在下邀請裊裊姑娘明天在翠華樓用些晚食,不知裊裊姑娘可愿意赴約?”
任熙這才滿意:“那就看看我有沒有時間吧!”
真的該走了。
男人笑笑,輕輕吻了吻任熙的眉心,少女不滿足,又指了指自己的右頰一下,接著又是左頰一下。
蘇遲十分配合:“今夜好夢,小姑娘。”
任熙確實好夢,以至于她天才亮,就告訴任夫人自己要上山找姑姑了。
“一大早的,你去找她干什么?”任夫人問道。
“娘,你平時都不去和姑姑說話,這突然又讓她還俗,她怎么會聽你的,像我就不一樣了,攻心為上,我多找她玩去,讓她曉得家人都念著她,等她心軟了,還俗不就不遠了嗎?”
她講得頭頭是道,可任夫人又豈是輕易被騙的,只以為小女兒貪玩,可想到她說的這番話確實有道理,便允了下來。
任夫人本來也要跟著去,奈何今日要與親家商量大兒子的婚事,只得作罷。
就這樣,任熙高高興興去了棲霞寺。
瞧見侄女一人來寺,上榕也不奇怪,讓她幫自己把屋里的書搬出來,有些書受潮重,都快發霉了。
因有求于人,任熙乖乖給她搬著書,一本一本打開曬好,見她這樣勤勞,上榕笑著搖了搖頭。
二人坐在大石頭上,和那些書一樣曬著太陽,女人拍拍手,說道:“說吧,要姑姑幫你做什么?”
任熙諂媚地湊上去,道:“姑姑在說什么,我哪有事啊?”
“沒事啊,那算了!”她故意逗弄著人。
任熙急了:“別啊,姑姑,你就不能再多追問一下嘛!”
女人撇去一眼,才不慣著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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