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任思元帶著妹妹去了寧王府,雖說這里是蘇遲的封地,可是男人卻從來沒有來過,而是一直留在王都,由天子親自任命當地官員。
外面的人都說北地亂,說欽州亂,可真來到這個地方,任熙才明白什么叫以訛傳訛,她還以為這里是戰火焚天,百姓們流離失所呢,可親眼見到了,才覺著和別處一樣嘛,老百姓依舊安安心心過著日子,生意人買賣不停,種田人在田間耕作,哪里有亂的樣子。
她把心里話說給哥哥聽,男人白了她一眼,道:“這里可是寧王的大本營,他怎么可能讓自己的老窩亂起來!”
“可前幾天你也說了嘛?”
“那不是要嚇嚇你嗎?”
“討厭!”任熙不理他,一個人蹦蹦跳跳往前走。
任思元追上去,叫她矜持些:“你這般主動,像是送上去的一樣。”
“我樂意!”
不知她什么時候學會頂嘴了,任思元覺得這個妹妹一點兒也不可愛了。
王府門口有士兵把守,見他二人拿不出進門的帖子便把人攔在外頭,任熙不肯走,蹲在門口要等蘇遲。
士兵怎么可能讓她在這里待著,最近這段時間時局緊張,所有可疑的人都不能接近王府,便要把人趕走。
任思元也不幫忙,一直攏著手看著她,嘲笑道:“看吧,我就說你見不到他!”
任熙瞇起眼看著哥哥,突然道:“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里?”
男人攤手,裝作無辜:“他可是王爺,身份尊貴,我一個小小商人怎么知道他的行蹤?”
任熙歪頭,裝作無知:“你膽大包天,敢在這時候買賣兵器,怎么又是個小小商人了?”
任思元兩眼放大,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男人前后左右看了一遍,小聲說道:“你怎么知道的?”
“哦!原來真是這樣啊!”
任思元知道自己被詐了,惱恨地重拍額頭,他又落了下風,牽著妹妹的手到了一處僻角,口中的話想了又想,終于說道:“這事可不能亂說,說出了可是要殺頭的。”
任熙才不管這些呢,只問他蘇遲在哪。
男人氣得跺腳,卻也只能說出實話:“他不在王府,一直在城外的營地住著。”
任熙奇怪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
任思元已是生無可戀,他就知道自己嘴賤。好在任熙也只是隨口問問,又說道:“既然你知道的那么清楚,那帶我去營地找他也不是難事吧!”
“不帶!軍營重地豈是女子能進的!”
任熙從下到上看了他一眼,看得男人心里發毛。
她扭頭就走:“我自己去!”
任思元拉住了人:“要去也行,你得聽我的!”
任熙抱住了他:“哥哥最好了!”
男人卻是再也不吃她這一套了,帶人去買了兩身合適的男裝,又要任熙戴上她以前的面具,不準再脫下來。
女人無辜地看著他:“我把面具放在玉緣城了。”
“你!”任思元狠狠指了指她的額頭,在上面留下了一個淺淺的指甲印:“你真是找死!不知道什么是懷璧其罪嗎?”
任熙搖搖頭:“成姐姐說了,美貌其實是把利器,只看我會不會用它。”
男人冷笑:“你翅膀硬了,可以飛了,找你的蘇遲去吧!哼!”
他出了門,讓妹妹先換好衣服,直到任熙吃完了一碗面,男人才回來。
“你不是先去找蘇遲通風報信去了吧!”
任思元拍拍衣服上的灰塵,故作不滿:“沒得娘娘允許,小的哪敢泄露您的行蹤呢!”
女人被他逗得一笑,連嘴里的面條都噴了出來:“不是就好,我要給他一個驚喜!”
男人把她的行禮拿了過來,嗤道:“不是驚嚇就好!”
欽州右是大海,左有穗禾山,所以大部分軍隊駐扎在城外三十里地的萬家里,只要守好南
邊,就不用擔心會被人攻破城門。
二人一路馳馬而去,路上還能見到不少軍人在路上來往,只是還沒有到萬家里,二人就被攔住了,士兵說前面是軍事要地,不準他二人前進。
任思元掏出一塊牌子,遞給了士兵:“這可以進去了吧?”
士兵左右翻看一遍,見這真的是寧王的玉牌,終于放行二人。
任熙坐在哥哥后頭,手卻不老實地朝他胸膛摸去,把那玉牌拿了出來。
“等見到他了,我也要找他要一塊。”她有些不滿,話才出口,又被任思元嘲笑了,男人奪回玉牌,貼實地放在里包,得意道:“這玉牌只做了三塊,兩塊在蘇遲副將手中,一塊在我手上,你呀,沒機會了!”
“再說了,你一個女子要它作甚,要是覺著好看,不如重新買塊玉石戴戴。”
又被取笑,任熙故意抱緊了他的腰,勒得人難受她才開心,可她不知道,哥哥打趣的背后,心里卻是無人能說的擔憂。
當初皇帝下旨,讓任熙和蘇遲成婚,任思元就一直反對,可也深知家中境況,他的反對沒有什么意思,他甚至找過蘇遲,讓他去找皇上退了這門親事。
現在妹妹一門心思都在這個男人身上,他更是害怕,他依仗蘇遲無非是為了任家富貴,可任熙呢,她為這個人動了心,將來要怎么辦,他以后的女人會只多不少。
任思元臉色肅穆不少,他一手拉著馬韁,一手握著妹妹的手,堅定道:“有哥哥在,絕不叫你受委屈,大不了我們就再改嫁一次。”
無頭無腦的話讓任熙摸不著頭腦,只當他在發瘋,沒有理會。
被那關卡放行后,任熙和哥哥陸陸續續被檢查了三次才一路通關,到了萬家里,隱約能聽到士兵的練武聲。
蘇遲在帳中同屬下商議行軍布陣之事,從信安發來的每一道圣旨都要他速速回都,男人找了借口全部拒了,甚至后來還有信安的大臣親自來勸,說是只要寧王回城認錯,陛下定會原諒他的。
蘇遲冷笑,他不是不知道信安局勢,母后被軟禁中寧宮,西大營現在全落在父皇手中,以往同他走得親近的臣子,要么貶謫偏地,要么卸甲歸田,哪里還有他的容身之地。
還有江長年的暗殺,已是戳痛他的心,虎毒尚且不食子,可他的父皇卻不想叫他活。
他們父子是什么時候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自來了欽州,天家下旨,不許周邊州城再與欽州有往來,他想把這里變成孤城,可卻不知蘇遲比他早一步將其納入彀中,早在同魏人作戰時,他便看中了這片廣闊的土地,現下北地五州都是他的掌中物!
皇帝明白他不會輕易屈服,不斷調兵給與北地有一水之隔的秦、余兩州,現在隔著復定河,南地有十萬軍隊對他們舉著刀槍弓箭。
他不得不防,連日來都在調兵遣將,謀劃后事,再加上城中有不少細作和刺客,一批批的來,又一批批地死去,他也得著手清理干凈,自來了欽州,愣是沒安心睡過一個好覺。
士兵來報,任思元求見,男人揚眉,他不是說只同自己做生意,絕不愿摻和他的事嗎,怎么又自己找上來了。
蘇遲揮揮手,讓屬下先離開,自己親自出去接人,其實若是可以的話,他是極想把任思元納入麾下的。
無他,才華富爾!
任思元還站在營外,看著妹妹踮著腳朝里頭看,心里為爹娘可惜,白養她到這么大,現在全被豬拱走了。
“脖子伸得再長也沒用,等進去了才能見到。”
任熙扁扁嘴,又乖乖站在哥哥后頭,今日她是哥哥的小廝,小廝就要有小廝的樣子,不能站在主人前面。
沒過一會兒,軍營大門打開,一個男人走了出來,任思元才抬頭去看,就聽到耳邊傳來妹妹的驚呼聲,還來不及側頭去看,便有一陣風從面前過去,再看時,便見她像八爪魚一樣牢牢扒在蘇遲身上,不肯下來。
蘇遲先是一懵,可手還是下意識地接住了人,熟悉的馨香被鼻子嗅到,即便沒反應過來,可還是卸下心防,由著身上這人抱著自己。
“裊裊……”他釋然一笑,緊緊抱著人,她又來了,這是第二次她來找他,幾次拋下她的人總是他,可主動找來的那個依舊是她。
駐守高臺的士兵看到了這一幕,忍不住想多看幾眼,奈何軍紀嚴明,又對蘇遲有敬畏之心,只一眼看去又一眼看去,唯獨守在門口的士兵擔心王爺安危,眼睛不眨地盯著向來嚴厲如神明的寧王殿下抱著一個小個子的男人。
任思元早就感覺到這些士兵看他們的眼神了,走上前去,扯了扯任熙的后衣,道:“快些下來,要被人看笑話了。”
任熙這才不甘不愿拍了拍蘇遲的后背,讓他放自己下來。
“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不知二位還有沒有什么要吩咐的?”
蘇遲拱手:“有勞了!”
他可是頭一次對自己這般恭敬,任思元受寵若驚,有些不適地走到一邊,讓這二人講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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