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發情
好在這里比較偏僻,幾乎沒有人來。周熙年拿著抑制劑和隔離貼回來的時候余頌還完好地坐在原地,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我找別人借的,你先喝了看看。”說完,他便把懷中抑制劑的瓶子蓋子擰開遞給余頌,然后顫抖著手準備去把隔離貼貼在余頌的后頸。
只是,懷里的人始終是個omega,周熙年幾乎快要沖破心里防線,他像是站在懸崖邊搖搖欲墜,一不留神就有掉下去的風險。
正當他快要貼上時,懷里的人突然動了起來,像只小狗一樣先沿著肩膀攀了上去,然后在他后頸處蹭了蹭。
周熙年呆住了,他磨了磨尖利的犬牙,空洞地注視著空氣。
“好香啊,周熙年,你好好聞啊,嗯啊,”然后下一秒懷里的人就小聲抽泣起來,嗚嗚咽咽地說著話:“嗚嗚嗚,為什么我的信息素是草莓牛奶味的?嗚嗚嗚。”
懷里的人始終不安分地亂動著,聽了這話周熙年腦子里蹦出了一個印著草莓的牛奶盒,還有其中香甜可口的味道。
在他沒有察覺的時候,那股香甜的味道已經順著他的血管進入血液里流動,隨處留下沁人心脾的芳香。其所到之處無不感覺到毛細血管在盡力擴張,仿佛下一秒就能爆裂。
周熙年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把手撫上了余頌的后頸,啞著聲道:“余頌,別亂動了。”
所有人在12至14歲分化完之后都可以通過信息素試紙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味道,然后在第一次發情或易感時猛烈爆發。
只不過,余頌分化那次正好是余樓在外面找小三被盧娜發現的那天。之后,余頌的態度就對他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周熙年只知道余頌分化成了omega,卻不知道原來他的信息素是草莓牛奶味。
正當周熙年分神的時候,突然感覺脖頸一涼。下一秒就有濕潤的感覺麻痹了所有的器官。
余頌在舔他!
周熙年猛地回過神來,迅速把隔離貼給他貼上,然后掰過余頌的頭給他灌下了抑制劑。
直到空氣中香甜的味道漸漸消散,懷里的人呼吸輕了些,周熙年才把他抱回去。
“他怎么了?”康文看著周熙年抱著人回來,表情不太好看。
“他身體出現一點問題,你和班長說一聲我帶他去醫院了,麻煩你把我東西收拾一下等你們回去的時候順便幫我帶回去吧,我有時間了就去找你拿。”說完,周熙年便抱著余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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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檢查了一下情況,確定余頌應該是發情期快要到了,所以這幾天會有信息素漏出,好在不明顯,否則險些釀成大禍。
最后醫生開了一堆抑制劑和隔離貼,告訴周熙年把他帶回家休息就行,但是千萬不能亂走動,這發情期大概率就是這幾天了。
那戴著金框眼鏡的老醫生上下打量了周熙年兩眼,“你不是他家屬吧?”
“……”周熙年搖搖頭,“我是他同學和鄰居。”
“哦,那他家長呢?”
“謝謝醫生了,我一定會如實轉告的。”說完,周熙年就準備帶余頌離開,卻被老醫生壓住了手腕。
“你是alpha吧?”
周熙年不解地點點頭。
“那你不能帶他走。”
周熙年也知道他情況特殊,最后只能打了一個電話給他媽,問問看能不能找到盧娜阿姨。
結果劉青說盧娜出差去了,而余樓向來是個到處跑的,哪里能找得到人。
周熙年一邊聽著電話里的聲音,一邊垂眸看了看躺在床上緊閉雙眼的人。
最后劉青說道,“還是我去吧。”
余頌于是被接回了周熙年的家,安排進了客房。
第二天余頌迷迷糊糊地醒了三四次,每次大概能醒一個多小時,他也知道了自己是發情期快到了的情況。
此時是他第一次醒過來的時候,他還穿著周熙年寬大的衣服,頗為不好意思地站在劉青面前,耳朵尖都紅了。
房間里溢滿了香甜的草莓牛奶味,劉青身為一個omega特別喜歡這個味道,恨不得捧著余頌的小臉親兩下。
“阿姨,實在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劉青正在給他熬海鮮粥,鮑魚扇貝蝦蟹肉蛤蜊臘肉蔥放了一大堆,“哪里有什么麻煩不麻煩的,你去好好休息吧。”
然后余頌又睡了,醒了睡睡了醒,反復了四次之后被特意趕回來的盧娜接回家了。
周熙年從外面買東西回來的時候人已經走了。
他看著空蕩蕩的客房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后頸濕潤的感覺,他有一瞬間覺得心空了,而又四下茫然。
—
盧娜應該是在樓下和余樓打電話,余頌把頭埋進了被子里繼續睡覺。
天徹底黑下來的時候已經兩個多月沒回來的余樓坐在了樓下。
看見余頌從樓下下來的時候還是那副端著的表情。
余頌只是想下來喝口水,但還是乖乖地叫了一聲“爸”。
余樓淡淡地“嗯”了一聲。
兩人有可能之前是在吵架,總之氛圍是劍拔弩張的。不過看見余頌下樓之后就緘口不談。
“身體感覺怎么樣?”盧娜問。
余頌猛灌一大口水,“好多了。”
“嗯嗯,我聽你劉青阿姨說你吃過粥了,現在想吃什么?”
余頌搖搖頭,他喝劉青阿姨的粥已經吃的很飽了。
見盧娜不說話了,余頌就準備回去繼續睡覺或者開盤游戲。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想法被余樓猜到了,余頌剛走到樓梯口就被他叫住了。
“上個星期的期中考試為什么沒去?”
余頌聽了這話愣愣地站在原地沒有動,他對著空氣眨了眨眼,像是在認真辨別他父親說這句話到底是什么含義。
“不想考。”他如實回答。
結果余樓卻來了火氣,“本來看你身體情況特殊不想說的,你能不能有點出息,現在不好好學習你想什么時候好好學習?成天打那種不知所云的游戲想干什么?打游戲能養活你嗎?我和你說,我和你媽已經準備離婚了,反正我不會要你的,你自己看著辦!那么大的孩子了連事都不懂,成天就知道給大人添堵!”
余頌繼續眨了幾下眼睛,他還有兩個多月就到十八歲生日了,到那時不用余樓說他也不準備再要他的錢,只是,有什么話非要現在說不可嗎?
余頌覺得腿有些軟,于是他伸手扶了一下扶手。然后聽見他媽媽突然爆發了。
盧娜的聲音顯得有些尖銳,像是要沖破喉嚨。
“你都知道孩子身體不舒服那你現在說這個干什么?你要是發瘋去外面發,我們娘倆也不樂意你回來!我好心叫你回來看看孩子,結果就讓你回來說這種陰溝里的話的?我和你生活那么多年竟然才看清你的真面目,表面人模狗樣的心卻是骯臟的!不對!你現在連身體都是臟的!要離婚趕緊離!手續抓緊弄一弄,我是一點都不想再和你浪費時間下去!兒子你不要我要!你想要多少人給你生就找多少人給你生!從今以后,這兒子跟你再也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余頌聽著身后兩人吵架的身音腳步趔趄地爬上了樓,把自己鎖在了屋里。
他不想哭的,可是眼淚好像自己就跑出來了。房門雖然關著,可是兩個人的聲音依然若隱若現,余頌原本被泡在溫水里的心一下子就凍住了,然后被風一吹就自己裂開了,有點疼又有點刺手。
他又在想,自己果然變成了一個草莓牛奶味還愛哭的omega。
—
等臥室的門被敲響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周熙年剛準備睡下結果劉青就慌神地進來了。
“兒子,別睡了,剛剛你盧娜阿姨和我說頌頌不見了,趕快出去找一下吧。”
周熙年心猛地一降,連忙和劉青出去了。
余樓和盧娜不歡而散之后便走了,等盧娜去房間里看余頌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不在房間里了,而窗戶大敞著,風使勁地往里吹。
周熙年見到盧娜的時候她已經坐在路牙子邊滿是淚痕了,看見劉青和周熙年來了才抬起頭握著劉青的手后悔道:“我就不應該和余樓吵架的,可是他實在是說話太難聽了,我忍不住,結果卻把孩子看丟了,他身體這樣,出去了萬一出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劉青拍著她的手背安慰道:“別擔心啊,頌頌這孩子自己有分寸,說不定一會兒自己就能回來了。”
盧娜還是搖著頭,哭的連話都說不清楚。
“還是先找一找吧,”周熙年說,“要是誰先找到了就打電話,十二個小時后就能報警了。”說完,他就先跑開了。
余頌平時喜歡去網吧,現在他的身體情況特殊再加上網吧魚龍混雜,那里實在不是一個適宜呆著的地方。周熙年首先就去了那幾個網吧里找人,結果根本沒找到。
他連續跑完一條街的網吧之后心已經墜到無底洞里了,整個人像沒了魂一樣在網吧一條街游蕩。
最后還是在網吧一條街盡頭的小商店里打聽到了余頌的一點線索,原來是他在這里買了一瓶水。
“那孩子啊臉頰紅紅的,我第一次見到長得那么好看的omega,他好像情緒還有點低落啊,只向我買了一瓶水。”
“那阿姨,您知道他后來去哪兒了嗎?”
“反正他是往右拐了,至于后來去哪了我就不知道了。”
周熙年拿著這條線索又是一陣打聽,右邊東西方向的街上是旅館和酒店。一打聽這一片大家都記得這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這個omega想開房的,但是由于他不滿十八歲所以沒有一家旅館和酒店收納他。
這個酒店的前臺是個漂亮的beta小姐姐。
“那請問有什么地方不需要身份證就能進去住嗎?”
“這個……”beta小姐姐猶豫了兩秒,最后還是說道,“有是有,網吧后面有幾家青年旅館不要身份證就能住,你可以去那里再問一問。”
“好的,謝謝。”
周熙年又像是滿血復活,他覺得能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無法承受再一次失望的后果。
他一邊跑一邊在心里祈禱,余頌,求求你了,這次一定要讓我找到你。
或許是禱告顯靈了,在街道深處的一家青年旅館里他終于找到了余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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