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陸總H
時間流逝,蘇可的坐標定位顯示人已經到達機場了。
陸尋以為自己會生氣,惶恐,但卻沒有。
心仿佛在一個沒有底線的深淵中不斷下墜,因為一直沒有到底的時候,反倒像懸在半空、失重失真,情緒都離他遠去。
陸尋一個人坐在頂樓餐廳里,偌大的餐廳被他包場,這是要有錢到一定程度才有的特權,而陸尋現在就在享受這個特權,他向來是天之驕子、無所不有。
直到此刻。
太陽漸漸下沉,他卻像個在等待審判的囚徒,等著那個不知道會不會到來的人。
到來的究竟是劊子手向他索取,他滿盈愛意與絕望的心。
還是到來的,是他的愛人。
他靜靜回憶著,回想自己一開始的心態。
一開始,他只不過是像以往那樣,偶爾想養一只小雀兒,打發時間罷了。
如果能夠麻醉自己忘卻那人,哄得自己開心些許,那就多喂養些也就夠了。
喔,自己有多久沒想起那個人了?
那時候想著,哪怕再寵愛些,也可以為她定制一個專屬的金絲雀籠,讓她日日為自己歌唱。
而現在,金絲雀籠里面,的確有有一只獨一無二的小雀兒。
她是如此的獨特,歌聲撩人,吸引了他全部的心神,連神話里的夜鶯都比不上她萬分之一。
只是沒有想到。
被歌聲吸引的雄獅,在日復一日的注視中,不小心把自己的心一并遺漏在籠子里。
在轉身想走的時候才發現,離了心的人,會痛徹心扉。
想走雄獅終于明白了自己的心,卻因為當初打造的金絲雀籠太小了,他害怕自己進不去。
有人說,被囚困的鳥兒是囚徒。
卻從來沒有人發現,哪怕外面世界廣闊,失了心的雄獅,就只想日日守候在籠子外,被馴化成家貓,忍著想吃掉雀兒的本能,在日復一日的原地踱步中,磨去了利爪。
自從發現坐標停在機場的位置之后,陸尋再也不敢看定位了。
哪怕是要赴死,他也希望,絕望的結局來得更晚一些。
這樣子,他就能欺騙自己,再多一秒。
日落黃昏,囚徒靜坐如雕像。
滴答、嘀嗒,時間失去了意義。
陸尋又想起自己這些日子學會的飯菜,回憶起自己和蘇可的點點滴滴。
如果愛意是天平,他和那個男人各處兩端,這些美好的回憶會加重自己的籌碼嗎?
他從未如此懷抱希望。
但他卻又清晰地知道事實殘酷——愛情從無道理,如同自己現在。
“叮——”又是準點報時的鐘聲。
哪怕蘇可去了機場,以這個時間和路程來看,她想的話,現在完全可以到達餐廳。
“叮——”
古老的立式報時鐘是這個餐廳的特色之一,此時卻如同童話里一樣,殘忍地宣告,所有的甜蜜魔法終將失靈。
報時漸漸消失,陸尋僵著身子,軀干像朽壞的木頭,向著餐廳門口走去。
一個被宣判死刑的囚犯,清晰地知道自己再無回時路——
推門——
“砰——”
心神恍惚的陸尋一時不察,被來人撲到懷里,踉蹌著往后退了兩步才卸掉力道。
如同絕地逢生。
夜鶯泣血而活的玫瑰在陸尋心頭綻放。
死而復生——是神明的眷戀,天平愛意的傾斜。
“阿尋,不好意思,我剛才去見了一個老朋友。因為拜托了他幫忙帶一點東西過來,剛從機場趕過來,趕上下班的點堵車晚了過來”
女孩聲音嗡嗡地在耳邊轉,聽得不甚分明,陸尋只知道,自己的神明,此刻在懷里。
這就夠了。
來了就好。
不是斷絕關系的話,至于真心話如何,沒有關系。
只需要分給他些許垂憐就好了,謊言也沒有關系,只要還在懷里。
不要在意,無論事實如何,不用再說了。
陸尋低頭湊上去吻住了蘇可還要張合的嘴巴。
不是調/戲時的淺嘗輒止,不是溫和有禮的吻在發頂或者臉側;是激烈的交纏,像雷暴暗夜澎湃的風雨,是舌與舌的碰撞、蠻橫的進攻,要把對方嘴里的空氣都汲取的吮吸。
唯有這樣,才能強壓內心的不安。
蘇可試圖推開了一下陸尋,臉艷紅如嬌花,輕/喘,“我才剛跑過來,汗濕的不好聞。”
陸尋低聲回應沒關系,又害怕失去一般,繼續堵著蘇可的唇糾纏,一直把人吻得卸掉了所有的力氣才罷休,手腳都軟糯。
蘇可已經淚眼朦朧,差點有些站不住,背還抵著門,前身全靠在陸尋懷里低低地喘/氣,靜待著緩過心神。
餐廳落地窗外的夜空此時接連響起“砰——”的聲音,是陸尋定的六點半的煙火。
從女孩來到餐廳,到現在竟然過去了半個小時。
蘇可含羞帶怯,推著他說,“不是說今天晚上要吃飯嗎,都怪你。而且門外還有人呢。”
陸尋就不管,他從未笑得如此燦爛,一點都不符合他的霸總氣息,“不還有門嘛。”
又先吩咐了一直等在門外的服務員上菜。
半抱半拖地帶著人往窗邊座位走。
推開椅子,陸尋自己先坐下,又把人順帶摁在自己懷里,輕柔含著耳垂,黏黏膩膩的,柔聲問,“我為你訂的煙火,喜歡嗎?”
蘇可回復,當然喜歡。
猶豫片刻,仿佛下定決心,終于開口,“阿尋,我有件事想和你說,你別生氣。”
陸尋剛才心神都放在女孩小小的泛紅的耳朵上,錯過了阻擋的機會,一聽到這開頭,剛才的情動,加倍返還全成了恐慌。
陸尋正要故伎重演,卻被蘇可一把捂住嘴巴。
方才綻放的玫瑰插入心臟,每次呼吸都能感受到玫瑰的荊棘。
是啊,人怎么能這樣呢?
逃避就不會絕望嗎,該來的還是擋不住。
他低垂著眼眸,不讓蘇可看到他眼中漸成死灰的神色,點點頭示意他知道了,肯定不會生氣。
現在的他哪里還舍得。
“這是我朋友帶來的戒指。”
懷抱的手還是不由自主地箍緊了。
蘇可拿出一個戒指,有著一顆小小的鉆石,可以看得出來是女性的款式。
是那個男人送的嗎?我也有很多錢,可以買很多給你。
這時的陸尋已經完全忘記了那個男人結婚的事情,也忘記了重/婚是犯/罪的事情。
他死死地盯著這個戒指,仿佛看的是他絞刑架上的吊索。
女孩不知道陸尋在想什么,“就小的時候我玩過家家,總想要娶一個公主。后來求著家里給我打了一個戒指,想著長大送給我的王子。”
又接著說,“我把它放在家里,因為一直跟你在燕城也不方便跑回去拿。我們以前是鄰居,家里變故后他一直很照顧我,跟你來燕城前,給了他我家里的鑰匙以應對意外。剛好他出差,就拜托他帶戒指過來。”
已經熟悉到能夠有蘇可家里的鑰匙嗎?
陸尋還是沉溺在自己的痛苦里,他覺得自己要喘不過氣來,視線都開始變模糊。
停了一下,蘇可才繼續說,“阿尋,我好像愛上你了。我知道我們的開始不太好,我們的身份也不平等。但是,我還是愛上你了,你愿意做我的公主嗎?”
如果是別人把陸尋看成公主,他肯定認為這是挑釁,立馬就會把人打倒在地。
但此時陸尋抬頭看向女孩眼里,忐忑又喜悅的神色,他從沒見過一個人的眼神是如此美麗,煙火在窗外,這人卻仿佛在他心里放了把火。
把人緊緊捂在自己心口,好像是怕驚擾了這一場美夢,輕聲回復,“當然,我愿意。”
從來無往不利的商人,斤斤計較想要贏的天驕。
終于在此刻,一敗涂地。
金絲雀飛出鳥籠,雄獅卻被心甘情愿地套上項圈。
雀兒站在雄獅的頭頂,仿佛她才是雄獅的王冠。
當晚的安排沒有出一絲差錯,美妙得讓人難以置信。
晚餐后的陸尋不僅哄著人在接下來的日子都跟著他學小提琴,還強硬地要求女孩,一遍遍地說著愛他。
只愛他。
深秋夜寒,但今晚的夜,卻因為兩具身軀碰撞的力度,以一者把另一者鑲嵌到胸腔的愛意,翻/滾著火熱的浪/潮。
天亮了。
陸尋頭一回覺得,時間怎么這么快呢。
他躺在床/上,一點也不想動彈,生物鐘讓他醒了,男性早晨的本能卻讓他備受折磨。
有什么比確認女孩的愛意更令人興奮呢,何況這個女孩從始至終都只屬于自己。
他到底是憐惜的,愛/女孩勝過了自己的欲/望。
一旦陷入了愛情,細致入微的又何止是女性。
他收拾好一切,看著這女孩白里透粉的臉,輕輕地吻著,從眉眼到鼻尖,再到嘴角,一遍又一遍的,輕撫著柔順的發絲,愛不釋手。
作鬧得太久,才終于把人鬧醒了。
女孩睜眼醒來就看到陸尋想要來親她,趕緊捂住自己嘴巴,拒絕,“不行,人家要洗漱先。”
好吧,現在的你說什么都可以,他聳了聳肩往外站開,好整以暇地看著女孩起身。
淺粉色絲綢吊帶的睡裙和女孩瓷白的肌膚相映,斑斑點點的曖/昧/吻/痕像雪地上一夜綻放的紅梅。
該死的,自己是在受/罪。
蘇可要站起身,沒想到腿/一/軟,恰好被瞧好戲的男人接住。
趁著不/備輕/吻了一下唇角,“我抱你去洗漱。”
說完不等人同意就彎身橫抱起女孩。
“啊呀~”蘇可掙/扎一番沒成功就隨他了。
連鞋都沒有穿,女孩是裸/足踩著陸尋的腳背上洗漱的。
兩人同鏡,陸尋抵住女孩的背,看著鏡子里刷牙刷了一圈泡泡,好像長了小胡子一樣的女孩,怎么都覺得可愛。
可能是昨夜太過完美,今天早晨又過分溫馨,連心里壓著的疑問都脫然出口,“每天看著你,只覺得今天比昨天更愛你。寶寶,你為什么會愛上我呀?”
鏡子里刷牙的人聞言突兀地停止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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