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宋姿言或許害怕裴涼卿也通過殘害她來害死魏澤昊,可是,她有自己的底線。
裴涼卿如今并沒有做那些,也并沒有任何跡象會那樣,她絕對不會先背叛他。
更何況是背叛一個對她好的裴涼卿,跑到前世殺了她的魏澤昊那兒去。
她瘋了才會那樣!
她瞥見魏澤昊拳緊緊捏著他的大拇指。好似生生要將自己大拇指捏斷!或者,他是想控制他自己不伸手捏住她的脖子?
反正,她死他也死,共同毀滅。
哪怕魏澤昊此時表情布滿陰霾,他那張端正的臉爬滿扭曲,可宋姿言不怕他。他魏澤昊還要干一番大事業呢,怎會甘心死?
呵。
只聽魏澤昊幾乎從牙縫中蹦出來:“我當你還尚存理智,想活命,竟不想?那裴涼卿豈會放過你我這關系?”
宋姿言聽了只覺好笑。
哪怕她想活命,她為何要跑到他那里被他圈禁起來?她長了腿,難道不會自己跑?
“裴涼卿知道你我流血淚,也沒有任何其他想法,這事本就匪夷所思,侯爺別自己暴露就好。比方,像這般光明正大來尋我是萬萬要不得的。次數多了,裴涼卿會懷疑的。”她下了逐客令,與他多待一會兒她都呼吸不順。
魏澤昊忽然激動起來,往前一步靠近她,抓住她的手腕,語氣急促,低吼道:“你記得多少?前世我究竟做了什么你這般恨我?就因為我新婚夜拋下你?”
宋姿言甩開他的拉扯,魏澤昊不敢使勁,便輕易被甩開了。他渾身上下沸騰的血液似被她“嘩”的澆了一盆冷水。
她冷目看他,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幾近咬牙切齒道:“不共戴天之仇。”
她目光中的恨意像化為利刃直直扎進魏澤昊心口。他目光閃爍,有一瞬間的手足無措,薄唇微張卻啞口失言,他的面色漸漸灰敗下來,他似乎難以相信自己會讓一個女子恨成這般。
更別提,這女子身殘志堅為國為民,他們該是有共同的理想與抱負才對。他著實欣賞她。尤其方才她開倉放糧,救濟百姓的樣子,恐怕在他心中這輩子都難以磨滅。
可這女子恨他。
他曾辜負過這女子。
她是該這般受萬人膜拜,而不是在他眼前搖尾乞憐,卻被他辜負。
該恨!
那時,他們之間應是有誤會。
他覺得心肺中躥起一股烈火灼燒的痛苦,吶吶張口,幾乎是懇求了:“或許我前世從未真正了解過你,今世,能否給我一個機會?”
宋姿言卻冷眼瞧他,嘲諷道:“侯爺大可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至于機會……”
她斬釘截鐵道:“休想。”
她鳳眸銳利,眼中的絕情好似將扎在魏澤昊心中的利刃翻攪,攪得他渾身劇痛。
魏澤昊身形一晃,似有些震撼到茫然,這女子決絕的模樣,令他知道,心中與她攜手的期望盡是奢望。
他望著她眸光黯淡,精神恍惚,須臾間,正了正身子,又低聲勸道:“裴涼卿若真要害你時,跑便來不及了,你就這么愛他?”
“我貴為公主,卻日日任人欺辱,不得已賴上他,哪知他竟出手相護,這樣的人,我不會辜負。侯爺走吧。”
對她好的人何其少,旁人不踩上一腳,她其實便感激涕零,可裴涼卿卻出手相護。裴涼卿給了她她要的溫暖,她不是沒心之人。
魏澤昊不由得想起前世她那種境況。在宮中任人欺凌,好不容易嫁人了,自然希望夫君能好相與一些,她可以不端公主的架子,自愿成為平妻。
可他卻仍欺辱她。
反觀,裴涼卿卻一直在護著她,難怪她在裴涼卿身邊了都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可他如今腦中心中夢中都刻入了她的痕跡,甚至連身體好壞都與她有關,叫他如何放手?
魏澤昊目光深深地凝視著她不耐的臉,那種心動之人冷臉相待的感覺原來是這般痛徹心扉,他低聲道:“保重。”
魏澤昊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宋姿言心頭卻更不安。這會兒魏澤昊雖未想起全部,卻是想起了一些的。他如今是先禮后兵,她不愿意去他那兒,他若瘋狂起來便會派人挾持。
她開門做生意,總是在明處了,往后,她得小心。
一開始,她知道與他靈魂共鳴,要承受她所有的痛苦,她心中是覺得爽快的,可如今,有了裴涼卿,她反倒是覺得麻煩。
不管它了。先解決接下來的糧食從哪兒來。她這兒的名聲越來越響亮,就會源源不斷地有人來求助。
幾家鋪子雖然賣爆了,但是生產能力卻跟不上,得想個法子先回籠資金。回籠的資金便可以用來高價收購糧食。
糧商們熬得久了價格炒不起來,也有人會急著拋售的。
宋姿言苦思冥想,也沒想出啥法子來,便親自趕往各個鋪子去與掌柜們商量。
珠玉鋪的趙掌柜道:“存貨都賣完了,如今都開始收預定的銀子了。只不過,收了定之后,也得墊資進料。”
他聽聞了宋姿言糧倉那邊急需銀兩,便有些為難,鋪子生意這么好,若進料慢了,進度跟不上,交不了貨也便出了信譽問題。
宋姿言心想,整個大乾都是商家墊資,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買賣規則。若是提前收全款,便打破了這種制度,會有很多商家效仿,自然也會有圈錢坑人的商家冒出來。這并不利于大眾百姓。
那么,如何在雙方利益皆不受損的情況下快速回籠資金?
不如索性以誠信相待?她將隔壁鋪子收購下來,作為募捐地點,如實告知世人她需要捐款募資。
看看有多少人愿意慷慨解囊。
她在幾間鋪子轉了一圈,時辰便不早了。一想起要回府,她心中仍打鼓,裴涼卿應當從屬下那兒聽說魏澤昊來找她之事了,若是他問起,她又該如何作答。
她走出鋪子時,裴涼卿已經在馬車旁等著她,他見著她臉上便掛上了笑容。
這笑容如暖風拂面,她心底顫了顫。
她越來越想孤注一擲。
可她想起前世的凄慘,她便畏縮了。
只聽裴涼卿見著她便贊揚道:“聽聞夫人今日幫助了尉城的百姓?”
他言語之間有些自豪。
她心想,這個因為百姓被她援助而自豪的人,怎會是奸臣呢?許是世人對他誤解頗深。倘若有人再罵他,被她聽見,她哪怕不像臻臻一樣跳出來為他辯護,也會讓對方列舉事實,究竟裴涼卿哪兒是奸臣了。
哼。
不給她說個清楚,休想污蔑她夫君。
宋姿言走近至他眼前,主動攜起他的手,道:“是我們一起幫助的。”
他一直大力支持,才有如今能幫助這么多人。
裴涼卿似被她的行為微微驚到了,面色一變,甚至有些怔忡。
忽而,他臉上綻放笑容,如驕陽般燦爛,望著她笑。宋姿言心中蕩漾,問道:“笑什么?”
裴涼卿擒著笑道:“笑我竟得感謝武安侯。他一來,夫人對我更好了。”
他這話說得倒是真高興,絲毫沒有嘲諷之意,宋姿言方才心中的顧慮放下,只覺街道的空氣都是清新的,她捏了捏他手背,語音帶了些俏皮,道:“回府吧。快到除夕了,趁天色未晚,我想親自制一對花燈,掛在寢屋前。”
對她而言,第一次愉快的想過這個節日。
“好。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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