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唇齒間盈滿腥氣,虞照晚感覺有什么溫熱的液體溢到她齒縫,身后環著她的手臂越箍越緊,像是要把她嵌到身體里。
那只手拉上她的衣帶,輕輕一拽,衣襟散落大半,虞照晚死死叼著那塊肉,牙齒都咬麻了也不松口。
顧城仿若未覺,快速的拆著她的衣服,另一手順著她脊背滑落,驚的虞照晚渾身一抖,察覺到這人還有往下的趨勢,松開口迅速后撤,頭一仰磕到書架上。
顧城掐著她的腰,單手把她托起來,屈膝一頂,將她整個人凌空架在書架上,癲狂笑道:“咬啊。怎么不咬了?”
頸側烏紅發青的咬痕異常刺眼,印在冷白的皮膚上有幾分邪肆。
虞照晚怒罵道:“畜生!”
隨即拼命掙扎,瘋了一樣用手打用腳踢。
顧城全然不理,徑直貼上去,薄唇湊到她耳側,一口咬了上去。
不似虞照晚你死我活的撕咬,他的動作竟有幾分纏綿,手上卻毫不客氣,挪到她腰側用力揉捏。
虞照晚幾乎哭出來,用力拉他的手,喊道:“松開!滾出去!”
最后甚至帶了哭腔。
顧城手上動作一滯,虞照晚抓準這個機會,側過身想從他身下出去,動作剛進行到一半又被他抓回來。
最后阻止顧城動作的是門口的喊聲:“虞姑娘!鳶微小姐發熱了!”
顧城眸中狂色微凝,低頭看向虞照晚。
衣襟凌亂,鬢散釵橫,領口露出一只雪白細膩的肌膚,一雙杏眸如沐春雨,鼻尖泛紅,唇色嬌嫩。
他默不作聲的側身掩住她。
門口的人顯然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這樣一幅場景,吶吶道:“奴婢該死,奴婢這就走。”
緊接著郭平尖細的嗓音傳來:“哎呦!云箏姑娘,我都說了陛下現在不見人!你怎么還硬闖呢?”
腳步聲漸近,顧城回頭怒目而視,大聲喝道:“都滾出去!”
郭平動作一頓,他站的位置看不見里面的情形,轉頭求助云箏:“這……”
云箏小臉慘白,對他搖了搖頭。
郭平了然,高聲道:“奴才告退!”
出去時還不忘帶上門。
殿內又恢復平靜。
虞照晚立刻閃身挪到一旁,拉上衣服。
顧城眼底血色一寸寸褪去,血色褪去后便是冷意,看向虞照晚的目光如初冬薄雪般涼薄。
他看她扣好扣子,系上衣帶,腰肢纖細不堪一握,十指修長宛若削蔥,右耳——剛被他含住那一側有些紅腫,楚楚可憐。
不經意抬眸時,眼底的光比刀鋒還冷。
“虞照晚。”他收回目光,聲音冰冷,“朕再問你最后一遍,建元三十五年小年夜,你入宮是去做什么的?”
虞照晚理好衣襟,毫不畏懼的直視他,聲音有些沙啞,卻仍是那句:“無可奉告。”
口吻異常堅決。
“好的很。”顧城冷笑一聲,“既然你不肯說,那就呆在這里,鸞鳳宮也不用回了,等你什么時候想說了再回也不遲。”
“從前是朕太天真了,竟對你還抱有希望。”
他摔袖而去:“捂不熱的石頭,早該扔了。”
門外隱隱傳來郭平的聲音,著急忙慌的勸顧城息怒,帝王千金之軀,當小心保重。
最后是顧城的聲音:“封鎖鸞鳳宮,一只鳥都不許飛出去。”
“里面那個,圈禁寄蘭臺。”
聲音漸行漸遠,虞照晚抬手按了按眼角,干涸的淚痕凝固在那兒,一碰就有新的淚水下來。
門外沖進來一個嬌小的身影,站在離她五步遠的位置,踟躕不敢靠近。
虞照晚面色淡然的擦干凈眼角,道:“你來的很及時。”
云箏長舒一口氣:“能幫到您就好。”
方才虞姑娘離開時就吩咐了,若她一炷香后還沒回來,就直接沖進紫宸殿稱鳶微小姐發熱。
云箏擔憂的看著她:“虞姑娘,您是和陛下吵架了嗎?”
虞照晚道:“我和他沒什么可吵的。”
不是一路人,強行同行了五年,自然難免矛盾。
其實沒什么可吵的。
云箏不信,但見虞照晚一副不愿多說的樣子,也不敢再追問,轉而掛念起另外一件事:“剛剛我說鳶微小姐發熱,萬一陛下派太醫去看怎么辦呀?”
虞照晚道:“他不會去的。”
昏迷的人好端端怎么會發熱,虞照晚此舉無非是想提醒顧城,鳶微還病著。
鳶微的病,是因為他。
果不其然,本就是氣血上頭,被接二連三的打斷,也就作罷了。
只是……
虞照晚想起剛剛聽到的那句話,轉而道:“鸞鳳宮我是回不去了,你回去將今天的事如實轉告佟嬤嬤,讓她和薛神醫好好照顧鳶微小姐。”
“尤其是薛神醫。”她聲音低了些,“告訴他,在我出來之前,好好照顧鳶微。”
云箏點點頭。
外面有幾個太監進來請虞照晚移步寄蘭臺,虞照晚撫平袖口褶皺,道:“我去了,鸞鳳宮的事就交給你們了。”
云箏道:“姑娘放心。”
外面的陽光照進來,溫暖虛幻得仿佛一場夢,刺得虞照晚瞇了瞇眼。
快入冬了,陽光照在身上都是冷的。
她抬步出去。
哀帝生前有個妃子叫秦湘蘭,封號蘭妃,十分喜愛蘭花,她得寵時,哀帝曾傾舉國之力為她打造寄蘭臺,其上栽培了上百種名貴蘭花,每逢花期,香氣四溢,美不勝收。
后來蘭妃失寵,被繼后楊氏杖斃,寄蘭臺也漸漸荒廢。
虞照晚過去時,仍可見滿地未曾清理的枯枝殘葉。
寄蘭臺真正能住人的地方也只有一方閣樓,是供來往貴人賞花歇腳之地,地方小的很,以屏風隔成內外兩間,內間只一張床,外間放了兩個書架,勉強可以稱之為書房。
倒是四周空曠,進出只有一條路,算起來還真是圈禁人的好地方。
帶虞照晚過去的太監正是入宮那日見到的小安子,郭平的徒弟,態度倒是恭敬,掛著一張笑臉把架子上的書搬了個空,連著屏風上的字畫也涂抹了,口中道:“陛下說了,您什么時候想通了,差人知會他一聲就是。”
虞照晚不假辭色,直接道:“回稟你們陛下,別白費功夫了。”
虞照晚說出這句話時尚沒想到,有時候,待著也是能把人待瘋的。
顧城這回是真下了狠心,她一連在寄蘭臺住了十數天,到了后面已經數不清日子了,沒得消遣,也無字畫可供鑒賞,一天到晚唯一說話的時候就是傍晚,顧城會差人問她“虞姑娘可想通了”?
她答沒有,然后抱膝坐在床上等第二天到來。
不知道多少天后,送來的飯菜也變了。
一應的蒜薹蒜苗韭菜,全是虞照晚餓死都不吃的東西。
她憋著氣干吃了三天米飯,終于忍不住,一把摔了筷子。
宮人進來收拾飯菜,又重新送了份一模一樣的,虞照晚砸了碗筷。
如此反復四五日,虞照晚粒米不進,光靠喝水充饑,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夜半更深,有人點亮了小閣樓的燭臺。
一道黑影出現在她面前,昏黃光線下,那張俊美的臉黑的可怕。
虞照晚歪歪頭,心道終于來了。
顧城摸上她單薄的肩頭,只覺手下硌得嚇人,她本就瘦,一連幾日折騰下來幾乎沒個人樣了。
“虞照晚,想通了嗎?”
虞照晚微微笑道:“陛下都已經來了,應該知道結果的。”
顧城松開手。
圈禁也好,折磨也罷,都只會換來她更激烈的反抗。
虞照晚這個人從來不懂妥協是什么。
“你說得對。”年輕的帝王忽然輕笑一聲,俯身下來,額頭與她相抵,眼底笑意猙獰,“這些對你沒用,所以,朕想了個更好玩的。”
虞照晚觸及他陰翳的臉色,心頭莫名一緊。
可他還能做什么?
第二天,虞照晚就得到了答案。
好不容易用了一頓正常的早膳,虞照晚剛放下勺子,就見小安子捧著一身宮女的衣服過來,低頭道:“虞姑娘,陛下讓您去紫宸殿伺候。”
又是這套?
虞照晚盯著那套衣服,總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簡單。
果然,小安子又道:“陛下說了,今日幾位大臣進宮議事,還望姑娘注意些。”
虞照晚眼神一凜,終于明白了顧城是想干什么。
一個人從云端跌落塵埃,若在無人知曉的地方悄無聲息的丟著人也就罷了,但要是在熟悉的地方丟人,看著以前不如自己的騎在自己頭上吆五喝六,那才是折磨。
北齊的臣子虞照晚大多見過,且多是她手下敗將,對虞照晚這種心高氣傲的人來講,要讓她在曾經的手下敗將面前端茶倒水,比讓她死了都難受。
當初謝寅入宮,她下意識反應便是避開。
她可以暫時卑躬屈膝,以謀后路,但經受不了這種無可奈何的屈辱。
之前顧城不過小打小鬧,虞照晚知道他做不出什么來,穿這身衣服也穿的毫無負擔,此時方覺沉重。
小安子見她久久沒用動作,道:“陛下說了,若您后悔……”
虞照晚快速拿起衣服,生怕自己后悔,快速道:“沒什么后悔的。”
她攥緊衣袖,又緩慢地重復了一遍:“沒什么后悔的。”
“你們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了。”
小安子應了一聲,帶著人退下了,守在閣樓外。
他以為這衣服定然要“換”很久,沒想到不過一刻鐘,虞照晚就出來了。
粉衣羅裙,穿在身上不顯庸俗,反而多了幾分艷色,襯著那沒什么血色的臉也好看了不少。
小安子莫名嘆了一聲,道:“虞姑娘,請。”
虞照晚跟在他們后面。
她不知被關了多久,出來時發現已經快入冬了,樹葉都掉光了,只剩下松柏翠竹還是綠的。
蕭瑟而凄冷。
到了紫宸殿,虞照晚推門進去,見顧城正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
她放輕腳步,站在離他很遠的地方行禮:“見過陛下。”
顧城看都沒看她一眼,走至案前,道:“乾國使臣后日入京,禮部官員和幾位閣老來找朕商議宮宴事宜,你在旁邊聽聽,看有沒有什么紕漏。”
虞照晚眼波一顫。
顧城口中這幾位,全是和她熟的不能再熟的人。
誅心為上,她當初的手段,顧城真是學了個十成十。
顧城見她沒有答話,淡聲問道:“有什么意見嗎?”
“沒有。”虞照晚深吸一口氣,“國家大事,奴婢怎敢有意見。”
顧城眼底陰沉了一瞬,冷笑道:“沒有就好。”
他指著一個十分顯眼的位置,道:“你就站這兒吧。”
虞照晚依言走過去。
過了一會兒,郭平進來道:“陛下,幾位大人到了。”
顧城道:“讓他們進來。”
外面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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