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命契
少曇拿著花環(huán)走進冥神殿的時候,殿中除了阿獻之外,還有一白衣身影,那白衣身影背對少曇,唯白袍上一條自肩頭蜿蜒至后腰的金色鳳紋清晰可見。
一見到那個熟悉身影,少曇立即迎上去,喚道:“兄長。”
聽見聲音,那身影轉(zhuǎn)過身來,正是常居東海之地的白帝帝君少昊。
在少曇初至神界的時候,便是少昊帝君在長留山教導她,約么過了一百多年,少昊帝君覺得教的差不多了,便將少曇留在了長留,還拜托了員神磈尋來照顧她。
上次她同少昊帝君相見似乎還是幾十年前,如今在這冥界見到少昊帝君,只覺得分外親切。
少曇才走到少昊帝君面前,少昊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之后,眸光一沉,嚴厲呵斥道:“胡鬧!”
少曇咽了咽口水,不自覺地后退一步。
諸神之中,她最不怕的是陸吾和冰夷,而最怕的就是面前的少昊帝君。
雖然軒轅帝君平日里對她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得上寵愛,可是少昊帝君本著端正軒轅氏氏族門風的態(tài)度,自覺地將教導少曇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一向嚴厲板正,從不嬌縱少曇。
是以,親切歸親切,每次少曇見他,還是不免生出些緊張和畏懼。
“諸神各司其職,豈容你越俎代庖。岱輿之事,你又為何要插手?如今引禍上身,你可是擔待地起?”少昊帝君還是一如既往地嚴厲說教。
少曇垂眸:“少曇知錯。”
“罷了。”許是見少曇態(tài)度尚可,少昊帝君只是嘆了口氣,擺了擺手,“以后記得便是。”
少曇默默緩了口氣,正要開口的時候,卻聽見端坐在寶座上的阿獻不咸不淡地說了句:“帝君對這個妹妹還真是寬厚。”
阿獻說這句話時,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好似全然忘了自己也是少昊帝君的妹妹。
聽見此話,少昊帝君擰眉看向座上悠閑喝茶的阿獻,語氣比方才斥責少曇時更為嚴厲:“還有你,不好好待在冥界,跑去岱輿做什么?還要去招惹魔界太子,讓他鬧出什么蚩尤轉(zhuǎn)世的傳聞。怎么?在冥界的日子過的太安生了?”
“哦?如此說來,這個傳聞神界已經(jīng)知道了。”阿獻放下手里的茶杯,懶散道。
“自然知道了。否則,我也不會來此。”少昊帝君看著阿獻,目光中隱隱露出些擔憂的神色,“你安生些罷,莫要再鬧出什么動靜。”
于是,少曇松了口氣,聽少昊帝君的意思,神界并沒有相信君流芳的話,少昊帝君來此,也只不過想要敲打阿獻一番罷了。
聞言,阿獻卻挑了挑眉,一副不大相信的模樣,她站起身來,走到少昊帝君面前,掃了少曇一眼。
“帝君來此,只是為此事?”阿獻問。
聞言,少曇也看向少昊帝君,少昊帝君冷峻的面容上略帶愁色,好像并不單單為此事而苦惱。
少昊帝君瞥了阿獻一眼,將目光落在少曇臉上,沉默不語。
平日的少昊帝君一向行事果決殺伐立斷,今日卻猶猶豫豫,很是異常。少曇覺得此事并不簡單,因此剛才落下去的心現(xiàn)在又提了上來。
“兄長可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少曇輕聲試探問道。
少昊帝君面色沉郁,他抬頭瞅了少曇一眼,道:“天帝封你為戰(zhàn)神,移居太微垣戰(zhàn)神殿。”
“戰(zhàn)神?”少曇覺得驚訝,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她來神界這五百多年,平日里不是閉關(guān)修煉,就是去昆侖同陸吾下棋,再或者去從極淵找冰夷喝酒,過的著實悠閑,悠閑到她幾乎沒有什么存在感。若是說天帝這正好有個差事,又在這時想起了無所事事的她,于是把這差事給她,也很是合理。
但偏偏,這個差事是做神界戰(zhàn)神。
她何德何能能做得了神界戰(zhàn)神,唯一的答案就是,天帝相信了君流芳的話。于是要她這個懷有九黎劍的蚩尤轉(zhuǎn)世來做神界戰(zhàn)神,一來絕了后患,二來要她為神界效力,一舉兩得。
這樣想著,她看向了好整以暇看著她的阿獻,很明顯,阿獻的猜想與她不謀而合。
雖知道原因,她還是小心翼翼地問少昊帝君:“兄長覺得有何不妥?”
少昊帝君沉眸道:“你來神界五百多年,天帝只上一次在彌羅宮見你一眼,這次為何直接點了你的名字,還是封你做戰(zhàn)神?”
說著,他看向少曇,探究道:“你最近還惹了什么其他的亂子?”
少曇低下頭不知如何作答,她總不能說,那個傳聞是真的,自己的的確確拔出了九黎劍,也的確是君流芳口中的蚩尤轉(zhuǎn)世。
想著,她將求助的目光落在阿獻的身上。
阿獻注意到她的目光,于是悠然開口,說出的話卻是令少曇和少昊帝君同時一震。
“她也沒惹什么亂子,只不過喚醒了蚩尤的九黎劍而已。”
少曇低下頭,悄悄用余光觀察少昊帝君的反應(yīng),但見少昊帝君除了最開始聽到這句話時的訝異之外,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只是站在原地打量了她許久。
少曇囁嚅道:“兄長我·······”
少昊帝君擺擺手打斷她的話,轉(zhuǎn)身坐定,才抬起眼皮瞧了她一眼,盤問道:“所以君流芳所言屬實?”
“是。”少曇低下頭。
“這就是你把她帶來冥界的原因?”聞言,少昊帝君垂眸片刻,似是在斟酌著什么,待他再次抬頭,疑問的目光卻是投向了阿獻。
阿獻云淡風輕道:“不錯。”
“胡鬧!”少昊帝君將手重重拍在桌面上,連帶著地面也連著顫了幾下。
少曇膝蓋一軟,以為少昊帝君要責罰自己,正要跪下認錯。雖然她至今都不明白,自己何錯之有,難道機緣巧合之間喚醒了九黎劍便是她的錯么。
然而少昊帝君接下來的話止住了她的動作。
“你明知天帝多疑,卻還是要鬧出這番動靜,讓你妹妹陷入此等險境?”少昊帝君冷眼看向阿獻,質(zhì)問的意味明顯之至。
少曇怔住,猛地抬頭看向少昊帝君,又看向阿獻。
聞言,阿獻并不急,只是笑了笑,平心靜氣地反駁少昊帝君道:“帝君錯了,她是你的妹妹,可不是我的妹妹。她陷入險境,又與我何干?”
“你······”少昊帝君氣急,剛想發(fā)怒,卻又忍住,他站起身來,原地踱了兩步,才又看向阿獻,語氣中卻多了絲無奈,“你啊你······”
剩下的話他終是沒有說出口。
因為阿獻出聲了:“帝君不過是怕天帝因為此事針對少曇上神罷了,可是依我看,天帝雖多疑,卻不會無故找她的麻煩。若是她不用九黎劍胡作非為,又何談險境之說?”
話雖如此,可是少曇卻因著他們之間的談話再次陷入焦灼的情緒來。
她雖未曾經(jīng)歷過萬年前那場大戰(zhàn),卻也知蚩尤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那是一個讓他父親軒轅帝君都難以應(yīng)對,甚至要借天神的力量來消滅的上古首領(lǐng)。如今他們認定了她是蚩尤轉(zhuǎn)世,而她又有九黎劍在手,縱使她不惹是生非,可難保麻煩不會找上門來。
“若是帝君當真憂心,我倒有個主意。”在少曇憂慮之際,阿獻再次出聲。
少昊帝君立即出聲:“你有何主意?”
阿獻緩步至少曇身前,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睛,紅唇微啟,兩個字落入少曇耳中。
“命契。”
“命契?”少昊帝君問。
“不錯。”阿獻笑了笑,依舊是不慌不忙的姿態(tài),“我可以同少曇上神締結(jié)命契,如此我與少曇上神便可以靈力共享。”
靈力共享,那便代表著,少曇可以擁有阿獻的炎靈之力,有炎靈之力傍身,她倒不至于太過艱難。畢竟,她本來的修為在九重天那些神面前,實在是有些拿不出手。
然而,阿獻真有如此好心?少曇忍不住心生疑問。
果不其然,少昊帝君在一旁皺住了眉:“可締結(jié)命契,你們的命脈也會相連。”
言外之意,只要她們其中一個生命消逝,那么另一個便也會······
“這世間還沒有誰能輕易傷到本君,可是么······”阿獻說著,一只手輕輕勾起少曇的下巴,吐氣如蘭,說出的話卻是令少曇心中一顫,“若是來日少曇上神你想起些什么蚩尤的過往,再或者,少曇上神控制不住你手里這把九黎劍。那本君免不了身先士卒,自爆內(nèi)丹,替六界除了你這個禍害。”
于是,少曇懂了。
命契,命運相連之契。
于她而言,亦是奪命之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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