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澍點頭，真誠勸告電話對面的人，“有時間談個戀愛，不然浪費了一手廚藝。”
掛了電話，喬昉人已經進來。
男人朝虞悅說了句，“謝謝。”
虞悅被這個人的禮貌驚訝到，“不客氣呢。”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
霍澍走過來和喬昉握手，“好久不見。”
喬昉，“是啊，上次見面還是在三年前的投標會上呢。”
那次兩個人為了一個項目爭得不可開交。
沒想到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霍家拿下了那次的投標。
二人寒暄了一會兒，虞悅端著咖啡進來，“喬先生，聽說您很喜歡咖啡，這是我最近新買的豆子，你品品。”
虞悅送完主動退出去。
喬昉拿起杯子嘗了一口，“不錯，虞秘書的名號經常聽業界提起，今日一見，確實很優秀。”
霍澍認同般地點頭。
介紹了，咖啡了也喝了，二人才算進入正式的話題。
喬昉聽他說完，面露震驚，“不是說南曲那塊兒地你要開游樂場？”
霍澍，“這事兒是我瞎說的，沒想到真有人信了，你也知道我不是做媒體的，自然也就懶得澄清了。”
喬昉看破不說破。
明明是霍澍故意放出的信號，卻將責任推得一干二凈。
不過他既然這樣說了，就有理由。
喬昉端著杯子又抿了一口，“我相信霍總的眼光，不過霍氏就是搞房地產的，為何要選擇我？”
兩只老狐貍的交流處處都是陷阱。
霍澍也不藏著掖著，“之前投標那事兒你一直對我有誤會，以為是我幫了霍氏，實則不然。”
“洗耳恭聽。”
喬昉聽完，心里沉重，“雖然聽了很多小道消息，也只是過了耳朵，沒想到霍老先生年紀大了，還參與其中。”
霍澍悠閑地喝咖啡。
虞悅的手藝果然好。
合作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喬昉進來的時候什么都沒帶，出去的時候帶著一份合同。
虞悅站起來，微笑，“喬先生慢走。”
喬昉停下腳步，“虞小姐，請問剛才我喝的什么豆子？”
虞悅拿出手機，“這樣，我加您個微信，一會兒給您發鏈接。”
喬昉翻出二維碼。
二人加了好友。
霍澍心情大好，放了首歌。
霍延憑這次休想翻身，既然要對著干，總要付出點什么。
李果的電話打在虞悅這里，“虞助理，樓下有位說是您的母親，想見見您。”
虞悅擰眉，“稍等，我下去。”
她按了電梯，深呼吸一口氣。
虞傲姍前幾天不是還在郊區嗎？
怎么忽然找過來了？
這件事情，她早就預見了，可再次見面還是有些緊張。
電梯門打開，大樓的亮光照在地面上。
那位女士一身長裙坐在長椅上，右手拿著點燃的煙，左手翻動腿上的雜志，頭發枯黃。
又狼狽又精致。
李果站在她身邊：“女士，我們這里不允許抽煙的。”
虞傲珊合上手中的雜志，傲慢的性子將煙圈吐在李果臉上，“你們虞助理厲害嗎？”
“厲，厲害。”李果結結巴巴。
不知為何，面前的這個女人明明瘦弱不堪，眼神卻格外鋒利。
和虞助簡直一模一樣。
溫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虞悅走在她面前不說話，臉上沒有一點兒表情。
仿佛這些年母女情就是夢幻。
她提氣，“你找我什么事？”
虞傲珊吸完了最后一口煙，動作熟練地將煙頭捻在地上。
白凈的地面出現一團灰色。
叫人看著不舒服，仿佛被玷污了一樣。
虞傲珊站起來，抬手撥了撥虞悅的項鏈，衣服，嗤笑，“你現在日子過得挺好啊。”
李果主動退在后面。
大廳里人不多，前臺，保潔，保安，還有想要和中越合作的商人。
他們低著頭，可視線卻頻頻轉向長椅這里。
虞悅拍開她的手，“沒有你確實生活得好些了。”
虞傲珊撇撇嘴，“長大了還是這么牙尖嘴利。”
“過獎。”
虞傲珊冷冷一笑，在大廳里高喊起來，“大家看過來吧，你們口中的虞助理，以前是個撿垃圾的精神小妹。她十幾歲時候就開始勾引男人了，十五歲的時候拋下我跟男人跑了……”
大廳里的人不敢有任何一步動作。
保安也不知道要不要去拉人。
虞悅輕聲道：“你鬧夠了嗎？”
如此大費周章，究竟為了什么？
虞傲珊見并沒有引起騷動，坐在椅子上頹廢不堪。
她埋頭啜泣，“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不孝女啊？我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虞悅聽得煩了，說不難受是假的。
虞傲珊可能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有血緣關系的人。
可是這個人總是朝著她脆弱敏感的地方戳。
她有強大的心理素質，但不代表不心痛。
是人都會痛一痛的。
虞悅不想理會她，“你要是沒事就先走吧。”
虞傲珊失策了。
她以為來了之后可以讓虞悅不堪，讓虞悅丟臉。
然而并沒有。
自己女兒的心是冰塊兒做的。
虞傲珊瘋狂大笑，“你和你老子一樣冷血，我當初真應該把你掐死。”
她說完朝著虞悅撲過來。
霍澍一把將人護在身后，他的手上被抓了一道血口。
虞悅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來。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關父親的詞語。
虞傲珊向來閉口不提那個男人。
她沒來得及管霍澍，沖過去捏著虞傲珊的肩膀，“是誰？張沉堯是誰？”
虞傲珊發瘋般地要掙脫開虞悅。
霍澍喊保安，“你們干什么吃的？”
保安拉開虞傲珊，“女士你冷靜一些。”
幾個人合力將人按住，虞悅看了一眼霍澍的手，猛地吸了一口氣。
她不可以哭。
哭了就輸了。
虞傲珊就想看她哭。
看到她哭了，虞傲珊就會大笑，她一直沉迷于這個樂趣。
因為她長得像父親。
和虞傲珊沒有相似的地方。
“你流血了，去醫院吧。”虞悅不敢碰他的傷口，輕聲建議道。
霍澍隨意地擦了擦，“沒事。保安，將人送在派出所。”
虞傲珊還在掙扎，“虞悅，我真不知道你還活著，我以為你早就被打死了？一群壯漢跑不過你個小丫頭片子，真不如死了算了。”
虞悅回頭，瞠目欲裂。
她沖過去拽住虞傲珊的領口，吼著：“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虞傲珊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她的遭遇。
被騷擾，被追趕。
可是她作為一個母親一直在冷眼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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