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意難平
岑思遠三下五除二洗完澡出來,他就開始后悔自己為什么一定要洗這個澡,直接把人推到親親抱抱不好嗎?非要去洗澡!
“你在哪兒?”他一邊擦頭發一邊煩躁地問道。
電話那頭傳來岑淼淼不怎么高興的聲音,“關你屁事。”
“快回來吧寶貝兒,外邊冷。”岑思遠柔聲哄道,“再怎么生氣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快回來吧。”
聞言,岑淼淼覺得有些好笑,委屈自己?他怕是苦情偶像劇看多了吧?“姐姐現在在床上躺得好好的,不委屈。”
岑思遠:“……”
所以說,獨立又聰明的女人是多么的不可控!
“我剛訂了蛋糕,我給你送去。”
“少來這套,睡一覺明天趕緊滾,不要打擾我工作。”岑淼淼說著,不由分說地將電話掛了了。
岑思遠不由得嘆了口氣,追妻火葬場都有哪些挽回的招數,在線等,急!不一會兒陳婉婉給他幾條招數:一堅持,二不要臉,三堅持不要臉,然后便可徐徐圖之。
CP粉的意見,尤其是大粉頭的意見應該有用,他便如此照做了,最后看著不是對方好友的對話框,他在心中安慰自己,沒有被拉黑,也算是個好結果。
岑思遠被某岑姓女子的電話吵醒,他剛接通,便讓對面劈頭蓋臉一頓好罵,“你要是兩點之前回不來,看我不剝了你的皮!”岑女士說完,便狠狠地把電話掛了。
岑思遠心中一陣無奈,別人追妻火葬場的時候母親都是助攻,怎么到了自己,他尊敬的母上就不支持工作呢?他點開微信,同事給他發消息說他們已經準備吃早餐了,吃了早餐要去區國土資源局打聽情況,然后再去實地考察。
他回了句知道了,迅速起身洗漱,到餐廳的時候,岑淼淼正在小口小口吹著粥。同事見他來了,慌忙給他讓座。他看著岑淼淼,笑著打招呼,“早上好。”
岑淼淼當沒看見,自顧地吃早餐,當著同事的面,岑思遠自然也不敢造次,安安分分地吃了早餐,臨走的時候柔聲細語地叮囑岑淼淼注意保暖,考察的時候注意安全。
本來是些稀松平常的話,岑淼淼聽了卻莫名覺得反感,皺眉不悅道:“趕緊走,別婆婆媽媽的。”
岑思遠:“……”
岑思遠自討沒趣,轉而和同事告別,便上了出租車。
……
岑淼淼帶著兩位同事去了當地的區國土資源局,找用地科的工作人員了解情況。岑淼淼敲了敲門,聽見屋內喊了聲請進方才推門進去,屋內的人正在接水,轉眼看見岑淼淼的時候當即愣在原地。
而岑淼淼似乎也沒好到哪里去,腦子里就只有兩個字——狗血。
“好久不見。”鄧其瀚先笑著打招呼。
“你好,”岑淼淼立即掛上職業假笑,伸出手道,“我們是江城集團的,過來了解一下臨南市政府在年前掛出來的陳家壩那塊地的情況。”
鄧其瀚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再見到岑淼淼,也沒有想到岑淼淼會是這種公事公辦的態度。但既然她都是如此,他也只能收了所有私人的情緒,接過她的話,笑得禮貌而疏離,“你好,請坐。”他的手在她指尖碰了碰,便收了回來,指了指會客的沙發。
岑淼淼笑著與同事坐下,問了那塊地的具體位置周圍的環境,以及規劃問題,允許修多高能修多少層。
鄧其瀚不厭其煩一一解答,岑淼淼的同事飛快地在平板上記錄關鍵信息,另外一個同事飛速地調出地圖,將平板遞給岑淼淼,讓岑淼淼遞給鄧其瀚問是不是這個地方。
“是這里,不過那里最近在鋪下水道,想過去的話要從一個村子里繞行。”鄧其瀚道。
聞言,岑淼淼不禁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好的,我們會留意。”
“這塊地什么時候掛牌,方便透露一下嗎?”同事問道。
“可能在一月中旬左右,具體看官網通知。”鄧其瀚笑道。
同事哦了一聲,岑淼淼見沒什么要問的,便起身告辭,臉上的假笑異常得體。鄧其瀚起身將人送到門外,岑淼淼從始至終都沒有再看他一眼。他心中雖有頗多感慨,卻也只是在心中感慨而已。
出了辦公室,同事說想去洗手間,岑淼淼也就只能在樓下大廳等著。她站在電梯門口扯著那棵富貴椰子的葉子,心中覺得有些好笑。
好久不見?確實好久不見,久到她都忘記了他的聲音了。但當那聲“好久不見”說出口的時候,像是喚起了腦海中的那些塵封的記憶一般,過往鋪天蓋地地襲來,愉快的也好,傷心的也罷,讓她沒能坦然地去與他寒暄,只能用假笑來掩蓋。
其實,她有些懊惱,自己這樣做會不會讓他覺得自己對他還余情未了?不過,有情也好,無情也罷,難不成還能舊情復燃?
思及于此,她自嘲地笑了笑,抬起頭時,恰好聽見電梯到達的聲音,鄧其瀚從電梯中走出來。
倒是有緣,岑淼淼這樣想到。
鄧其瀚見只有她一人,忍不住問道:“還有事?”
“沒有,等同事上廁所。”做了心理建設,這會兒她能坦然地與他說話了。
鄧其瀚哦了一聲,想了想語氣淡淡道:“那塊地有好幾家來問過。”
他說出了幾家房開的名字,有的岑淼淼沒聽過,倒也不在意,“謝謝。”
鄧其瀚看著她,心中難免有些愧疚,但見她一臉云淡風輕的樣子,覺得自己有些無恥,還幻想著她放不下自己。她裝不認識自己,大概就是真的不想看見自己吧。
他想了想斟酌道:“近幾年市政規劃都開始西移,市政機關以及大學城也要搬遷到那邊去,那塊地前景比較好。”
聞言,岑淼淼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想這人有些意思,遂也不裝不熟不認識了,調侃道:“你應該說些更有用的。”
所謂更有用,自然便是底價了。
鄧其瀚聽她這么說,也忍不住笑了笑,“我領的是國家的工資,但還不想吃國家的飯。”
國家飯,即牢飯。
岑淼淼臉上的笑意未減,“開個玩笑。”
當初與他分手后,她抓心撓肺地想見他一面,問他是不是找到下家了才和她分手的?后來年歲稍長,漸漸便不再這么想,而是想知道,再次遇見自己,他會不會有愧疚?
現在她如愿以償地見到他眼中的愧疚了,雖說談不上開心,但也有一種求仁得仁的解脫,她想,這么多年來,耿耿于懷的不僅僅只是自己那就不算虧。
“有時間嗎?晚上一起吃個飯。”岑淼淼笑道,有些事,雖已經無關痛癢,但她還是想要問個究竟。
聞言,鄧其瀚有些意外,卻也忙道:“我五點下班。”
岑淼淼點點頭,“我來接你。”說著,見同事回來了,她笑著與他說再見,便朝同事走去。
鄧其瀚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五點來接他,也就意味著她不想告訴他她住的地方,也不想留聯系方式,今晚這頓飯,應該就是時隔多年的審判。
可是,他沒辦法拒絕,當看見她從一個素面朝天,滿眼都是星星的小姑娘,變成如今滿眼銳利與冷靜的都市麗人的時候,他心中有些不可名狀的情緒,他想知道她怎么過來的。
……
且說岑思遠,被母上召回去之后,陳婉婉立即給他安排了兩個會,趁著母親說話的間隙,他偷瞄了眼手機,見同事給他發來一條微信:岑秘和這邊國土資源局的領導認識,倆人要一起去吃晚飯。
“男的女的?叫什么?”
記憶中,他們似乎沒有臨南的同學,難不成是她家親戚?那也沒聽她說過啊。
“男的,鄧其瀚。”
“鄧其瀚?!”
“嗯,這邊用地科的副科長,剛聽岑秘說是她的大學同學。”
這下岑思遠淡定不起來了,什么狗屁同學!鄧其瀚分明就是她那個意難平的初戀!
“給老子盯緊了!我晚上過來!”
同事:“……”
就,空中飛人?
……
雖說知道岑淼淼今天請吃飯的用意,但從三點鐘開始,鄧其瀚便有些心不在焉了,四點半之后更是隔一分鐘看一會兒手表,同事見了忍不住調侃道:“喲,要約會啊?這么緊張?”
“同學過來,和她吃個飯。”他淡淡地笑道。
同事別有深意地哦了一聲,科長聽了都忙揮手,“去吧去吧,我給小陳說你今天下午公事外出。”
得了領導的準許,鄧其瀚也不客氣,關了電腦便往外走。
此時下著小雨,寒風刺骨,他下來得急忘記帶傘,卻又害怕岑淼淼找不到他,只得裹緊了衣服往路口走。
岑淼淼開車到行政中心路口,正準備轉進去,就見一人低著頭迎著寒風匆匆走來。
她自認為許多事她已經不在乎了,今日也不過是對過去做一個正式的道別。但當看見鄧其瀚冒著風雨走出來的時候,她還是想起大二那個冬天,他實習回學校,亦是冒著冬日的風雨給她送奶茶。她下意識看了眼手表,下午4點58分。許是雨水模糊了車窗,她逐漸看不清鄧其瀚,無關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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