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招遠軍右護衛(wèi)將軍,多羅衍禧郡王多博,左護衛(wèi)將軍,多羅饒德郡王率部進宮……
大軍終于凱旋京城,各個將領(lǐng)按功受了封賞,各自回府。
皇上將多博留了下來。
“有人奏你同押送的犯人曖昧不清,有失軍法。我已經(jīng)知道你和蕭芙之事,忽而哥克部族之事,也有了公斷。若非她將事情原委告之穆察王爺,也不會這么快就平定了亂子。不過,她以前有過其他的犯科之事,還是要先送刑部審理。你把人交出來吧,既然,已經(jīng)定了裕青格格,就將此事放下吧。”
“皇上如果說是蕭芙在九風(fēng)山寨之事,那么,臣也是同黨,懇請皇上一同發(fā)落。臣以前到各地造訪民情,莫兒鎮(zhèn)一役,見民不聊生,卻有粥食,后來得知是九風(fēng)山寨周濟難民,他們反的是那些貪官污隸,不是咱們大清。而且,謝士昭等人已然接受勸降將山林歸國,自己營運生意,何談還要審理?”
“這些,我都知道了,李鷹鴻早已經(jīng)稟明了,謝士昭等人的劫囚之罪也赦免了。因為江南送來了萬民請愿書,都是褒揚九風(fēng)山寨的,現(xiàn)在是要得民心,順民意。這些事情,為了大清可以定邦安國,都可以作罷不再追究,都可以赦免。朕已經(jīng)赦免了他們,百姓也都歡心鼓舞,歸心我大清。現(xiàn)在已經(jīng)安定了外面的局面。”
“那,蕭芙的事情?”多博不解。
“外局已定,我無可擔(dān)心,太后說裕青在她身邊訴苦,說蕭芙生于小野,沒有教養(yǎng),并在忽而哥克部族時欺負過她。如她所說,你作為朝中重臣,為眾臣表率,怎么能對已定的婚事出爾反爾?顧全大局就要舍棄小利,只得以以前的罪名把她放逐回去,給她個好歸宿,讓她回去生活得更好。”
“果然如此,是皇上要安內(nèi),所以,就……臣就是她最好的歸宿。”多博義憤,又不能在皇上面前發(fā)怒,畢竟皇上也是顧全大清的全部基業(yè)。裕青的父親也是重臣,不能因為此事使朝中不和。
“此事,太后要親自和蕭芙說,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召到了慈寧宮。”
“皇上,您為國事憂勞,日理萬機,臣的家事,不敢再勞煩皇上。可是,蕭芙去不得刑部,她已經(jīng)懷有臣的骨肉,又兼身體單薄,受不了任何的顛簸了。臣跪請個恩典,不要讓她去刑部受審。”多博說罷跪了下來。
“好,朕都準了,就看太后那邊的意思了。”
是個如此知書達理的佳人,可裕青怎么說她沒有涵養(yǎng)、粗野鄙陋呢?這樣的修養(yǎng)是裝不出來的。
與蕭芙坐聊了半天后,太后詫異著。本來是要問罪的,可是,聊了一陣子就對眼前的這個女孩有了好感。正經(jīng)的詩書,旁門的小趣兒,蕭芙都能說出一二。
太后也就此之時,問了民間疾苦和百姓家事,蕭芙說得莫不在理。太后也是通情達理之人,沒有為難蕭芙,還賞了一些東西,讓她去了。
“要是個旗人的女兒,早那么幾年見面,就也指給了多博。唉,現(xiàn)在啊,怪誰呢?裕青沒有錯,還受了委屈,婚事退不得。”太后心想。
“裕青格格到!”一會兒的工夫,裕青就聽說蕭芙在慈寧宮沒有受罰,還得了賞,氣沖沖地來到了慈寧宮,要向太后訴委屈。
多博竟然也在,是為蕭芙求情的,于是大鬧了一場。沒想到,倒挨了太后的一頓數(shù)落,又氣沖沖地轉(zhuǎn)身回去了。多博派人偷偷叫賢兒回來,裕青在忽而哥克部族的時候,一直是她在身邊的。裕青只顧發(fā)脾氣,怒氣沖沖地找她阿瑪去訴苦了,也沒有在意。
賢兒進來后,咬了咬牙想道出心中一切。她一直在心中自責(zé),一是自己的主子存心害別人,讓人覺得太狠毒;二是蕭芙實在是善良無辜。她早就等這一天了,“撲通”就跪在了太后和多博兩個人的面前。
“太后,郡王,奴才把事情瞞了好久了,心里也愧疚得很,奴才應(yīng)該早說的。”賢兒嗚咽了起來。
多博沒有太過吃驚,他以為是賢兒指出罪魁禍首是二德薩,只想為蕭芙洗了罪名,于是,讓她起來給太后說明白。
“格格在忽而哥克部族回來的樣子是裝的,和太后游南苑時說受了欺負也是假的。是那個二德薩出主意,讓格格裝著受欺負,激怒郡王,郡王就會恨蕭姑娘,我們家格格就能放心地做福晉。”
果不出所料,多博心中想著。
“格格就聽了他的話,為了把蕭姑娘除掉,就向蕭姑娘要了郡王給她的信物。然后弄壞了,騙郡王說是受了蕭姑娘的欺負,誣陷蕭姑娘并不喜歡郡王,是貪戀郡王的地位……”
“什么?”說到這里,多博也詫異了,是裕青在騙自己,是她在演戲。
“其實格格在忽而哥克部族過得很好,蕭姑娘還提醒格格讓她留神小心,好心地勸格格趕緊回呢。她還在二德薩面前冒生命危險保護格格,甘愿救格格而受死……我明白蕭姑娘的心,自己性命都危險了,還替我們家格格說話,我知道……”賢兒邊哭邊說著。
“事情竟然是這樣,芙兒,你為什么不為自己辯白呢?”多博悔恨非常,現(xiàn)在,他又陷入了沉痛,自己對芙兒的罪過太多了啊。
……
太后也將前后的事情又問了個清楚,心中也明白了。
多博將前前后后都聽完,額上青筋突起,他不曾想,竟是如此一個毒計,就是這個計謀,自己最心愛最心愛,甚至能用生命去換的女人險些喪命在自己手中。多博不禁憤怒,攥緊了拳頭。
“太后——”多博恭身,他,斷然是不會娶這個格格了,無論如何。而且,要討要個說法。
“我知道了,此事就由我來處理。丫頭,你收拾收拾,我送你去別處避一陣子,要不,你主子饒不了你。”太后不無縝密地向著賢兒說著,賢兒萬謝地出去了。
“多博,我有主意,會給你個滿意的答復(fù)。”太后也憤憤然。
多博告退后,裕青隨后跟著自己的阿瑪晉見太后,想竭力勸太后將蕭芙趕走。
王爺一堆形式的話,祖宗家法又附和著裕青的話茬一起,想勸服太后。
“王爺,既然你說那個漢女貪圖富貴,欺上瞞下,你有憑證嗎?”太后耐著性子聽完這父女的一陣抱怨之辭,問道。
“裕青就是憑證啊。”
“是啊,太后,您看著我長大,我的話您還不信?”裕青嘟囔著說。
“好了,我就全當咱們是自家人,也就不拐著彎說沒用的話了。王爺,回去好好問問你的寶貝女兒,做了一些什么違背了良心的事,還到這里來睜著眼巴巴訴苦。”
太后一拍桌子,站起來說道:“這件事,你問好了,再來找我,那時候你還有理我再聽,自家的事情說出去不好聽,也就在我這兒結(jié)了,去吧。”
王爺看了看裕青,裕青見事情敗露也低著頭,心中正賭氣。太后如何知道事情真相?又想要抗辯。
“誰爛了嘴,背地里說些不干凈的話了?有人誣陷我。”裕青大喊著,她脾氣向來就如此,太后念及是自己家的格格也就忍了,覺得她還小,不懂事。可是,看蕭芙還小她一歲,卻是明理得很,頓時覺得臉上無光。怎么出了這么不懂規(guī)矩的刁蠻孩子?她心中生氣,臉沉了下來。
王爺覺得此事有隱情,現(xiàn)在也理虧,就跪了安,拉著女兒出來了。
回到府中才得知了事情的原委真相。
“你啊,不早說,不想想就做,還拽著我到太后那里受氣,是你理虧,現(xiàn)在看上邊的意思,也別指望著太后給你撐腰賜婚了。”王爺嘆氣道。
“阿瑪,不能讓那個漢女就這么進了咱們旗人的門,說什么你也要給女兒出口氣,這是觸犯了祖宗的家法,你要幫女兒把事給擋下來啊,說不定擋下了它,女兒還有回轉(zhuǎn)的機會。”裕青哭著不依地說。
“好,阿瑪就給你出出氣,有我在,絕對不讓她進來。”
這些日子,齊格爾善為著兒子立了赫赫戰(zhàn)功而高興,又為兒子要娶漢女進門而憂心。三幾天的工夫,已經(jīng)有兩三個親王、郡王合伙著以“祖宗的家法不能變”勸他。
其實齊格爾善心中也有本明賬。自從看了蕭芙送來的書信后,他對這個女子的見解和膽識就頗為欣賞。以前,他反對多博娶漢女,一是礙于祖宗家法,朝廷中有人說辭;二是怕漢女多是閉門女子,沒有見識。他就這一個兒子,一定要找個淑禮得體、可以持家的福晉,才能不使兒子沉迷一些糜廢荒亂的東西。他見了裕青并不中意,后來知道兒子想要的正是這個明大理、識大局的蕭芙,心中有了幾分動搖。
不過,悠悠眾口啊,恐怕不是自己默許同意就完了的。
“阿瑪不要擔(dān)心了,兒子的事情,阿瑪能同意,已是萬分高興了,別因為和親王、郡王有異議愁傷了身子。”多博在旁勸道。
“是啊,王爺,您憂勞朝中之事,還要為我們的事情煩心,是我們做小輩的不肖。您要注意身子,不用為我們擔(dān)憂了。”蕭芙奉上一碗茶,也勸道。
唉,多好的兒子和兒媳啊,可就是天不遂人愿啊……
“哎?你們怎么不在郡王府好好休息,又跑來干什么?”齊格爾善將煩憂放在了腦后,笑著問道。
“哦,兒子帶芙兒過來,是想告訴阿瑪一件事。”多博回京幾日,忙完了事情,知道阿瑪同意了他和蕭芙的婚事,就將一直在郡王府休養(yǎng)的蕭芙帶了過來。她經(jīng)過多博的細心照料,又兼習(xí)武之人本來就康復(fù)得快,所以,精神也好多了。
“芙兒已經(jīng)有了身孕,兒子也想盡快完婚。”多博將蕭芙拉過來,一起跪在父親的面前懇請道。
“當真?”齊格爾善放下茶水,驚訝地問道,臉上卻透著掩蓋不住的笑意,“我快要有孫子了啊,好,好啊,是要快啊。”
“你是騙你阿瑪,讓他下定決心為我們完婚才那么說的吧?”聰明的蕭芙略帶薄怒地笑著問道。
多博只是笑,他瞞了好幾天了,今天,是瞞不下去了。
“你的肚子里現(xiàn)在可是有我的骨肉,我就用這個拴住你,你不能跑了。”多博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喜悅,開心地笑著。“你說的,是真的?”蕭芙看他笑得那么開心,又不大相信,“別逗我,你最討人厭了,總是亂說。”蕭芙不依地偎在多博身上。
“要不,怎么不讓你騎馬了呢?傻瓜。”多博看著靠在身邊的蕭芙,還是他的那個傻妹妹啊。
“那是真的?”蕭芙看他不像騙她的樣子,悄聲問道。
“你不知道,這就是、就是我最怨恨自己的那幾天……”多博忽地又憂郁地自責(zé)道。
蕭芙看著他,緊緊地摟著多博的胳膊,“我,沒……有怪……過……你。”
多博握著蕭芙的手,緊緊的。
兩人說說走走,就到了郡王府。
郡王府府邸還沒有全蓋好,金柱大門還沒有雕飾勾葺,山墻、外檐、吊頂也沒有繪彩。
“照堪輿學(xué)說,這雕琢是有講究的吧?”蕭芙看了看滿臉自責(zé)的多博,想讓他忘記了剛剛的事,笑著問道。
“什么講究?”多博摟過了蕭芙,在大門外看著寬廣氣派的郡王府。
“滿族的親王、顯貴們進京后,大門都是九階的光亮大門;而郡王你,和其他郡王貝勒則要地位稍低,所以是六階金柱大門,對吧?”蕭芙抬頭俏皮地看了多博一眼。
多博只是抿口而笑,這個丫頭什么時候研究過堪輿學(xu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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