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荒謬的種種 1
五天后,龔書信在小區的轉角堵住莫一凡,六點多的時光太陽還不愿落山,莫一凡見到龔書信還是愣了一下,看著龔書信表情陰暗的臉,知道來者不善,疑惑并冷冷地問:“找我嗎?”
“你說呢?”龔書信把屈折著腳掌放在墻上的右腳踩到平地,踢走眼前一顆突兀的小石子。
“我不知道。”莫一凡其實內心已經猜出他是為周云舒的事情來的,畢竟龔書信小時候被他那個在外面做生意的媽哄到周云舒家住過兩年,他知道他們的關系,周云舒定是有什么事都跟他說的,一起長大,上學,還是同一所大學,周云舒不找他找誰?莫一凡有點不高興,像是在拿自己在周云舒心目中的地位與龔書信比后感覺不及的郁悶。
“你知道我為什么來的,可是為什么?她一個女孩子也不容易啊,雖然她選擇暫時隱瞞,可當時也是想你的感受啊,她還不是在找尋適當的時機給你解釋?我還真是不知道她怎么就篤信能和你在一起把孩子留著或者是她就算沒把握也能堅持,她就是這樣,若愛你就算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你知道什么?”莫一凡什么都不想說,直接漠視龔書信,往宿舍走。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你的不負責任不敢承擔!我知道你的不自信不確定是否該和周云舒走下去!我還知道你曾經對高堯有過想法!我他媽簡直覺得太了解你了,我還不知道?!”龔書信失態沖到莫一凡面前一把怒氣沖沖地拽起他的衣領。
莫一凡低頭看著龔書信的拽著他衣領的手,半響,他直直看著龔書信:“沒錯,你說的都沒錯,可有一點你真的太自以為是了,你覺得我是惡人,那她呢?隨便跟誰懷了孕就說孩子是我的,還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你叫我怎么相信這種女人?”
龔書信聽完二話不說就揮起右手給了莫一凡一個結實的拳頭:“算我看錯人了,真想不到你是這樣的無賴、禽獸!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這一拳是我自己打的,還有一拳是替周云舒打的。”剛一說完就把拳頭又欲揮過去,可是這一次莫一凡用手擋住,雙目紅赤,怒火沖天看著龔書信,一字一頓地說:“我根本沒和她上過床!”不待龔書信反應過來,狠狠拿開龔書信抓著他衣領的手就徑直往前,頭也不回。
龔書信呆在原地,瞬間覺得這個世界很荒謬,此刻他想想甚至不知道該相信誰,他席地而坐,看著過路行人。
也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一個慌張急忙的腳步聲跑過來,越來越近,龔書信不由得抬頭,一看,竟是高堯。
“你剛才見過莫一凡了?”高堯還喘不過氣,拍著胸口問。
“見過了,還教訓了他。”龔書信聲音有點沮喪。
“可能事情不像我們想的那么簡單,可能因為那天我也在場吧,周云舒找我聊過了,剛才,她只拜托我過來找你,說別讓你們吵架,怕你沖動干出什么事來,想不到你們竟然打起來了。”高堯本想伸手過去看看他的臉有沒受傷,動作如同曾經他為她上樹摘芒果爬到一米多高的樹腰上摔下來的時候一樣為他檢查傷勢。但手抬起來的時候覺得不妥,就放下了:“你沒什么事吧?”
“我沒事,他沒還手,高堯,我覺得有點累了,我不想再這樣圍著他們轉了,有時候我很心煩,但周云舒什么事都找我解決這其實也是莫一凡內心里的一個結,周云舒應該擺好她自己的位置和我們的位置,莫一凡表面沒說心里有疙瘩,我知道他現在開始覺得周云舒有點輕浮,這話他以前對我說過,后來我沒當回事,現在感覺他還是那樣想,甚至更強烈,還有,告訴你,我是個可以看透很多東西的人。”龔書信看著高堯嘆口氣,很意味深長落寞地往前走。
高堯在背后默默看著他,她知道他是有所指的,那天她聽到周云舒懷孕而且是莫一凡的的時候她那臉色蒼白的樣子被他看到了,她也不知道那天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會有這樣的反應,或許是不相信居多,但已造成了誤會。可是她已經明確了自己的感覺,心里的那個人絕不是莫一凡,但龔書信如此一說,頗覺不被理解,也就故意賭氣不理他,他往左她往右反方向走。
莫一凡回到客廳動也不動就那樣坐著,此刻他平靜下來了,他想起他送周云舒回去的第二天早上周云舒給自己打的那個語氣曖昧充滿女性嬌羞的話,想起那次他關機一個星期之后找出周云舒時她給自己的暗示——都已經表明了她以為那天莫一凡對她做了什么。可他捫心自問還沒醉到那種程度,他不是害怕承擔,問題這也不是自己的責任,即便她在他們正是交往的這幾天之前跟別的男人有什么也是她的自由。但莫一凡還沒開放到如此地步,他冷笑,周云舒真是大騙子,不知道和哪個男人搞過這種曖昧,根本不只是喜歡他還竟然對他那么好讓他誤會讓他愛上她后又傷害他。
他繼而深思,在這邊她人生地不熟,最熟悉的最能倚靠的人莫過于龔書信,而且看他們平常在一起的樣子多像情侶!搞不好還是龔書信慌了神找他這個替死鬼莫一凡想著不由罵了句自己,竟然有如此荒誕的想法,不會的不會的,龔書信不會是那樣的人,周云舒更不是,她的內心是多純潔的一個女孩。可是怎么解釋這件事情呢?我他媽該找誰解答啊!?
莫一凡站起來抓著頭發在客廳來回踱步,拿出幾瓶啤酒坐在地板上眼睛直直看著電視屏幕大口大口喝著。
龔書信走在路上還在想著莫一凡臨走之前丟給他的那句話,他了解莫一凡的個性,在這么氣憤(如果是自然流露)的情況下說出來的話一定不會是假的,可是該怎么解釋?在他與周云舒從小長大的接觸中,周云舒也不像那樣的人,更何況這種事情怎能污蔑人?簡直是荒唐!
剛才他雖對高堯說那樣的話,并不是真的就覺得別人什么煩心事都找他幫忙所以覺得煩心,他簡直也不能理解自己為什么對高堯發火,他感覺高堯像是喜歡莫一凡的,他對自己說,可是你龔書信憑什么就對別人發火了?人家是你的誰啊?再說了人家肯跟你說話還不是一種友好的態度嗎?你這輩子奢求的是什么啊?!想了半天,他找一家冷飲店坐下,一口一口把冒著白煙的冰淇淋吞下去,感覺這樣會讓自己暢快些。
冷靜下來后,他還是覺得應該和高堯道歉,所以就給她發了信息——剛才實在對不起,事情太荒謬了,比較心煩,我知道你也不好受,我說的那些話,真的不是理智的我要說的,對不起。
等了半天沒見高堯回信息,他嘆口氣,從一群年輕的買冰淇淋的情侶身后走去,覺得自己還是能在今天有空的時候做點什么所以他還是決定去找周云舒,問她應該是比較容易得出答案的,可他害怕的是周云舒會不會如實相告?或者有什么難言之隱,畢竟當時他說要告訴莫一凡的時候,她反應可是很大的,哎,還是找到她再說吧。
當龔書信一步一步走上樓梯心里想著該怎么問周云舒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樓梯的轉角處,很快就靠近龔書信。
龔書信沒有想到的是那個人也認出了自己:“喲,我當是誰呢,周家的常客,龔大學生啊?找云舒?她在屋里哭呢,說你那么久沒來看她內心慌得很,連我的安慰都不聽,我也是實在沒辦法才下來了的,剛說去找你來著,怎么,是男女朋友了吧?那時我記得你過去的時候他們都說周家姑爺來了,我可是沒這種待遇的哦,也不知道為什么人的眼睛怎么就這么勢力,你說是吧?回去吧,回去好好安慰你那哭得死去活來恨不得把我給殺了的青梅竹馬,哈哈,這事兒太他媽神奇了,太他媽精準了。幸好當初沒弄死她,本來說是要給她毀容的,現在留著她這樣也好,一旦弄死她我除了賭之外就不知道還有什么好玩的了,現在多好玩,賭贏了就盡量享受,輸了就找提款機付錢,哈哈,人生幾何,這種神仙般的享受你有過嗎?”
卓成松說完像是要用手觸摸龔書信的臉,龔書信厭惡地避開:“你等著,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欺負一個小女孩有意義嗎?”本想再警告他,但怕周云舒出了什么事馬上跑上去。
他聽不見背后的卓成松在原地收斂笑容自言自語:“這情景怎么那么像啊?但那天從她門口匆忙走出來的好像不是性龔的小子啊。”想了很久沒想明白,走幾步樓梯回頭看了一眼,像是發現答案一樣:“嘿,這婊子。”
龔書信在外面敲了很久門,都沒人應聲,他把耳朵豎起來貼在門邊聽了很久都沒有聲音:“周云舒,云舒,在嗎?開門啊!”龔書信大聲叫還是沒人開門,無奈之下,他馬上給莫一凡打電話,第一遍沒接,他就一遍一遍地打,莫一凡終于還是接了。
當他掛電話的時候,看到高堯也正上來,對他擠出一縷會心且無奈的笑。那瞬間真像所有的誤會都在這笑容里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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