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雨夜
“亂七八糟閑聊啊。問了問我的個人感情問題,也沒什么重要的。”程展羽保持著寵辱不變的笑容,慢慢走向客廳中央,“沒想到就這樣還有人跟拍,也不知道是弟妹太招人妒忌,還是有人要整我。”
程展羽快速地掃過眾人,沒有看到他們露出驚詫的反應(yīng),便自知這次的風(fēng)波暫時是被穩(wěn)住了,于是繼續(xù)說,“幾個無聊小記者隨便編的花邊,還驚動了爺爺,看來我得安排時間好好請那群記者朋友吃個飯了。”
居然對上了口徑?
程老爺子沒有聽出破綻,不說話。看不到好戲的林杏兒也沒了聲。
程振偉還是很體恤哥哥的遺子,見到是誤會,便笑著緩和一家人的氣氛。
“公司公關(guān)那邊已經(jīng)在緊急處理了,展羽你也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沒事的。”程展羽看了看四周,“煜森和容嘉呢?”
仿佛是要響應(yīng)程展羽似的,程煜森帶著陳雪暮走出來。
“你來了。”程煜森不咸不淡地跟程展羽打招呼。
“是啊,好像來晚了點。”程展羽看了看陳雪暮紅紅的眼眶,本想說什么,卻想到自己此時說什么都會引起其他人疑心,于是把話憋回了肚子里。
程老爺子由林杏兒扶著站起身來,握住拐杖,不拿正眼看陳雪暮,只緩緩朝大門走,邊走邊訓(xùn)道,“今天的事,我不想再看見第二次。”
窗外的天空響起兩聲雷鳴。
轟轟,轟轟。
看樣子快要下大雨了。
程展羽也隨著程家其他人一同離開了程煜森的豪宅。
客廳里,一瞬間只剩下程煜森和陳雪暮兩人。
白花花的閃電比燈光更明亮,帶著要劈天破地的氣勢,一遍遍在陳雪暮的余光里閃爍。
她現(xiàn)在哭不出來。
她自己做出了決定,后果應(yīng)由她自己承擔(dān)。
“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你就從這個家里滾出去。”程煜森冰冷地下命令。
陳雪暮冷笑,“說清楚?我有什么要說清楚的?你不是都知道了嗎,我和程展羽聊得只不過是邵曉玲的事。”
“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拿你沒有辦法?!”程煜森沖到陳雪暮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陳雪暮嘴角微微抽了抽,“你程總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我的家人都像小螞蟻一樣被你捏在手心里,只有我拿你沒有辦法的份,程總還愁沒有辦法對付我嗎?”
“滾出去。”程煜森指了指大門方向。
進入程煜森豪宅這么長時間以來,陳雪暮第一次這么期望她不要離開。
可是房子的主人已經(jīng)下達了命令。他叫她出去,他叫她滾出去。
方圓終于鼓足勇氣上前相勸,“程先生,馬上就要下雨了……”
“你也一起滾出去!”
程煜森說完便怒氣沖沖地轉(zhuǎn)過身,誰也不想見。
夜空中再度滾過一陣響雷,看來今晚勢必會有一場又大又急的雨。
陳雪暮緊抿著嘴,默不作聲地往大門方向走去。
管家急得皺眉,怎么少爺和少奶奶這時候斗氣。
“王媽,你去讓張司機做做準(zhǔn)備,看少奶奶想去哪,送她去哪。”管家悄聲吩咐傭人。
程煜森勾唇冷笑,“管家,不用麻煩了。少奶奶這么能干,還怕自己應(yīng)付不過來這些事嗎?”
管家張嘴啞然。
我的少爺啊,少奶奶身體底子不好,前段時間發(fā)個燒都病了這么久,要是今晚淋了雨,那還得了啊……
但程煜森的臉色太難看,管家不敢再隨便開口說話。
而程煜森和管家的話,都沒能影響陳雪暮往外走去的步伐。
她背對著程煜森,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曾幾何時,她把所有經(jīng)受的委屈欺辱都打進肚子里,默默無言地忍受,就算心里再苦也絕不落淚。
而自從她來到程煜森身邊之后,流了太多眼淚。
方圓陪著陳雪暮走出了豪宅大門。
陳雪暮的下巴上掛著淚滴,嘴角卻慢慢上揚。
這場角色扮演的游戲,到這里也就結(jié)束了吧。
這是好事啊,陳雪暮。是好事你為什么要哭呢。
陳雪暮抬手擦掉了眼淚,一步步朝這個別墅區(qū)外走。
一點,兩點,傾盆大雨忽然鋪天蓋地而來。
“少爺,下大雨了!”管家的聲音里有幾分惶惶。
程煜森抓起酒柜上的軒尼詩,語調(diào)如冰地說,“下雨了就下雨了,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夜深了,你們都去休息吧!”
管家和傭人都犯愁。
“我的話都不聽?”
下人們無奈,只得離開客廳。管家背著程煜森偷偷給阿諾發(fā)信息,如今可能也只有他敢勸和能勸動少爺了。
暴雨如注,方圓護著陳雪暮到一處觀景臺避雨。
此時的陳雪暮已經(jīng)渾身濕透,頭發(fā)一縷縷垂在面頰,狼狽不堪。
遠處有車燈照過來,刺痛陳雪暮的眼睛,可她就像一塊石頭一樣,僵坐著不動。
方圓拿手替陳雪暮遮擋。
“嘉兒小姐,要不我們回去跟程先生認(rèn)個錯吧?他應(yīng)該也不是那么心狠的人。”
陳雪暮搖搖頭,“回不去了。”
“嘉兒小姐,其實……”
“我不叫嘉兒。”陳雪暮看著方圓,露出苦澀的笑,“我是假冒的梁容嘉。”
方圓沒有表現(xiàn)出詫異。
“這跟我沒有關(guān)系。我接到的命令就是保護你,不管你是誰。”
“你接到的命令是保護梁容嘉,但我不是梁容嘉,所以你的這份工作……也應(yīng)該要結(jié)束了吧。對不起,我可能要害你失業(yè)了。”陳雪暮由衷地致歉。
方圓揉松了自己濕透的短發(fā),明媚地笑,“你別說得這么嚴(yán)重。就算真的失業(yè),我也不怕。我以前窮得快餓死的時候都挺過來了,現(xiàn)在就無所畏懼了。”
說到這里,方圓拍了拍陳雪暮的肩頭,“如果今后我們不是上下級關(guān)系了,我希望能成為你的朋友。這段時間以來,你都對我很好,比以前的任何一任雇主都要好。我發(fā)過誓,絕不辜負(fù)所有對我好的人。就看你肯不肯把我當(dāng)朋友了。”
陳雪暮撥開擋住眼睛的濕發(fā),強行打起精神,“我叫陳雪暮,很高興認(rèn)識你。”
“雪暮?這個名字挺好聽的。”
兩人交談之際,一輛黑色的車停在離觀景臺最近的路邊。
車上走下來一名黑衣保鏢,他撐著傘走向陳雪暮。
方圓警惕地?fù)踉谇懊妫罢咀。 ?
“陳小姐,是理事讓我過來接您的。他讓我告訴您,您的家人已經(jīng)成功被解救,現(xiàn)在理事正在安頓他們。”
陳雪暮陡然站了起來。
“他們在哪?!帶我去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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