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被嗆死的方圓本能地咳了幾口，大半奶油被咳得到處都是，而她也吃進去一小半。

        控制方圓的特工們忽然松開了手。

        方圓拼命咳嗽，起初，會見室里還能聽見她異常難受的咳嗽聲，可是很快變只見到她動，聽不見她喉嚨里發出的任何聲音了。

        “你！”方圓一手捏住喉嚨，一手指向陳雪暮，她沒有說出聲音，只留一個嘴型。

        陳雪暮露出滿意的神色，“這奶油味道好吧？對了，你別誤會，這不是我要送你的大禮，這只是一個開場。

        “你剛剛不是也說了嗎？你很愛梁容彥。可是梁容彥愛不愛你呢？你現在長得這么清秀，他可能還會愛你吧。萬一你變了一副樣子呢？”陳雪暮忽然像變魔術似的拿出一支打火機，遞給一名特工，“悠著點來辦吧。”

        方圓再一次被控制住，打火機吐出的火舌步步逼近她沾滿奶油的面頰。

        陳雪暮沒有盯著她看，她拿起桌上的特制音樂盒，將歌聲調到最大。

        監獄的會見室里，只聽見鬧哄哄的《生日快樂》歌一遍遍在播，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聲音。

        就在陳雪暮準備叫停的時候，又有人進入了會見室。

        “聽說嘉兒來了這里，奶奶不放心，也說要來看看。煜森今天沒空，就由我送奶奶過來了。”程展羽推著程老太太走進來，面上掛著笑。

        程老太太瞥了一眼墻角的方圓，她的面容已經被燒傷，猩紅一片，慘不忍睹。

        可是老太太看她的目光沒有任何的遲疑和閃爍，她就像在看一朵靜止的花，看著看著，臉上還浮現了笑意。

        “這種疼，太輕了點。”

        程老太太收回視線，看向陳雪暮，“你看看她。”

        陳雪暮視線里只有程老太太，“太丑了，奶奶，我不想看。”

        “等結了痂之后，更加丑，整張臉看起來都是扭曲變形的，哎喲，怪丑的。”程老太太煞有介事地說道。

        陳雪暮對程老太太笑，“那就等結痂之后再送她去見見梁容彥吧。反正她也啞了，梁容彥見了說不定認不出她呢。”

        “那正好啊，那就重新認識唄。”

        “真期待，也不知道梁容彥不會重新愛上她呢。”陳雪暮說完，從程展羽手里換下輪椅推手，推著程老太太緩緩離開了會見室。

        離開監獄，陳雪暮隨同程老太太一同回程家老宅。

        路上，兩人先聊起程老爺子的身體狀況，說爺爺已經有些老年癡呆癥的早期現象了，記什么事情總是記不住。

        回到程家一看，程老爺子果然連自己的太太都認不清，見到程老太太回來，沒好氣地指著她，向管家問道。

        “這哪來來的斷腿老婆子？趕出去、趕出去！”

        程老太太一點也不生氣，繼續招呼陳雪暮將她往前推。

        “程建新，你不認識我啦？我是你同桌啊。”

        “同桌？”程老爺子搔搔花白的頭發，好像在艱難地思考。

        程老太太靠近后，她忽地伸手揪住程老爺子的耳垂，“連同桌都不記得啊？來來來，我來跟你說說過去的事。”

        程老爺子就乖乖來給程老太太推輪椅。

        陳雪暮看著他們夫婦遠去的背影，一時感慨。

        程展羽站在她身旁，含笑問，“煜森最近還在忙那十億的事？”

        “是啊。”陳雪暮仰頭看他，眼神里再也沒有以前的瑟縮，“展羽哥既然有空，也去幫幫阿森吧。”

        “我哪里有空。”程展羽從口袋中摸出一個小巧的珠寶盒，看樣子里邊裝的應該是戒指，“你看，我準備送給我未來新娘的。今天剛拿到，你是第一個看的。”

        說著，程展羽便將戒指盒打開，露出里面精工設計的鉆戒。

        “對不起啊，因為我的事，害得你的訂婚宴又推遲了。”陳雪暮笑笑。

        程展羽收起戒指，小心放好，擺擺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嘉兒你別這樣想。”

        一家人嗎？

        想想她剛剛踏進這程家大門時，程思寧和程展羽可是頭號著急著要揭開她身份的人。而她終日惶惶，唯恐被人揭穿。

        而現如今，程梁兩家都已經了她的真實身份，卻都默許她繼續扮演梁容嘉，似乎再也沒有人要探究她的真實信息。

        見陳雪暮出神，程展羽又主動提及了訂婚宴的具體日期。

        “日子定在了下個月初，到時候你和煜森一定都要來。”

        “那當然。”陳雪暮應下，忽然又想起什么，轉頭盯著程展羽看，“那卓恩和思寧會不會回來？”

        林杏兒轉走了啟晟集團的十億資金，大部分都歸在了程思寧和程卓恩的名下。

        按說，只要他們還把自己當成程家人，愿意將這筆資金歸還回來，事情也就解決了大半。

        但到目前為止，陳雪暮也沒從程煜森那里聽說他們兩姐弟表過態。

        “杏姨估計不會讓他們回來。”程展羽若有所思地答道。

        “可他們到底還是程家人。要是從長遠看，他們這次要是沒有站在林杏兒那邊，而是選擇站在爺爺這邊，今后得到的應該遠遠多于他們現在擁有的吧？”陳雪暮淺笑著問。

        程展羽聳肩，“那就要看他們自己怎么想了。”

        “他們還年輕，有些事可能想不太清楚。”陳雪暮露出燦爛的笑，兩排潔白皓齒亮得晃眼，“要是能有人提點他們一下，說不定能有不一樣的效果。煜森現在說什么他們大概都不會信了，不知道展羽哥說話會不會管用些呢？”

        程展羽的表情晃了晃，隨即平復下來。

        “煜森能娶到像你這樣事事都為程家操心的老婆真是福氣。”

        陳雪暮沒有從他這句話里聽出諷刺，只是空氣里莫名彌漫著一股令人不解的酸味。

        “我會試著跟他們溝通溝通，不過你先不要告訴煜森，免得他心懷期待。”

        “嗯。那就有勞展羽哥了。”

        程展羽再次擺手，“又跟我客氣？心蕊朋友少，往后還需要你跟她多聯系聯系感情，不知道還有多少事麻煩你呢。”

        陳雪暮仍然覺得有一股說不出的奇怪意味，但面上卻是笑著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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