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羽，奶奶要你立刻把徐諾帶到醫院來！現在！馬上！”程老太太顫抖著吼道。

        程展羽還想狡辯，程煜森已經派人送來了電話錄音。

        程展羽奸笑的聲音從錄音筆里傳來，“要是心蕊和我的兒子有任何閃失，我會讓你親眼看到你的好走狗徐諾是怎么死的！”

        事已至此，程展羽陰沉著臉打了通電話，命人將阿諾送到啟晟醫院來。

        陳雪暮依舊拿剪刀抵著肚子，但她跪了下去。

        “對不起奶奶……我威脅了您……”

        程老太太本來就挺喜歡這個姑娘的，眼見這寒冬臘月的，她挺著看起來六七個月大的肚子，跪在醫院冰冷堅硬的地板上，老太太于心不忍，想讓人去扶，可陳雪暮還是不肯。

        “奶奶您驕傲了一輩子，沒想到晚年會被一個晚輩用這種方式脅迫吧……”陳雪暮哽咽道，卻逼著自己不能哭著說話，“對不起……”

        “雪暮，你起來。奶奶不怪你。”程老太太擲地有聲地說道，“要是今天煜森不能平安把徐諾帶回去，奶奶絕對不會輕易罷休的。”

        有了程老太太這話，陳雪暮總算不怕程展羽半路反悔或者撕票。

        掌權人發了話呢，掌權人替她撐腰呢。

        可是勞累了這么一天，陳雪暮自己都顧不上吃什么東西，之前陪著宋心蕊折騰，這會兒又自己折騰，還勞累了心神，她終于血糖過低，體力不支，扶著墻昏過去。

        醒來時，陳雪暮一睜眼就見到了程煜森面帶青色胡茬的臉。

        她驀然記起第一次見他的情形。

        他被眾星捧月似的圍在舞臺上，聲音悅耳動聽地用官方的言辭陳述著啟晟集團收購某個集團的好消息。

        臺下的女人們都風情萬種地看著他，渴盼他的目光能在她們身上哪怕有片刻的停留。

        可是他沒有看她們。

        他的目光最終被一襲月色白裙的她俘獲。

        “我好看嗎？”陳雪暮突兀地開口問道。

        程煜森就像一尊雕像似的看著她，一動不動。

        若不是他偶爾還會眨眨眼，陳雪暮保準會以為這是程煜森為了偷懶，故意做了一尊蠟像在她床邊。

        “不說話，就是我不好看咯。”陳雪暮故意撇撇嘴，滿臉的孩子氣。

        程煜森覺得自己仿佛是第一次跟女人這種生物打交道。

        他怎么這么看不懂身邊這個小女人了呢？

        她為了救人，想也不想就拿著利器對準自己，對準尚未出世的骨肉。

        想想那一幕，程煜森現在還心有余悸，也不知道她哪里來的勇氣。

        可她昏迷后再蘇醒，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醒來第一句話不是“我餓了”，“我不舒服”，不是可憐巴巴地說“老公對不起啊，我嚇著你了吧”，而是無厘頭的一句“我好看嗎”。

        這個時候，好不好看有那么重要嗎？！

        看到程煜森眼中冒出的火光，陳雪暮轉了轉眼珠，換了個問題問他，“你愛我嗎？”

        程煜森只覺得胸腔里的那把怒火燒得更盛了，可是他又發不出來，只能自己憋著。

        “不說話，就是……愛我咯。”陳雪暮故意不按常理出牌，“我知道你這個人啊，特別含蓄，看著冷冰冰的，其實是慢熱又不善表達。”

        陳雪暮說著話時，還分神地想自己為什么這么有精神，一抬眼見到左手這邊正在輸液，藥袋上寫著葡萄糖等字樣，她這才對自己的身體放了心，繼續叨叨。

        “跟你在一起這么久，我都已經習慣了。所以我也不會巴巴地求著你說我愛你啊。”

        我愛你。

        程煜森在心里默默地說了一遍。

        “你別這么看著我……好像我逼了你似的。”陳雪暮頑皮地伸出不用打點滴的手捏程煜森的臉頰。

        以前覺得這種冰山怪人臉那么遙不可及，可現在居然被她捏在了手里。

        有趣有趣。

        陳雪暮還不知足，又故意掐住了程煜森兩頰，讓他的嘴變成了雞嘴。

        “哈哈哈！”陳雪暮一人歡笑，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你別嫌我話多啊。分開這么久，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呢。從我知道自己懷孕的那天起，我就在想，以后我一定要找個機會，連續在你身邊說上幾天幾夜的話，就算你嫌我煩我也要說……”

        “我不嫌你煩。”程煜森捉住她的手，小心地放進自己的雙手掌心里，“你說，我聽著。”

        說完，他替陳雪暮揩去眼淚，可那眼淚也跟陳雪暮一樣頑皮，他越擦就掉得越兇。

        “這次懷孕好辛苦，起初那幾個月我幾乎晚晚都不能睡，什么也吃不下。可是那時候我沒哭過。知道為什么嗎？因為眼淚讓女人顯得軟弱啊。我不想在別人面前表現出軟弱的一面。我要堅強，我要撐著，等見到了程煜森再哭……”

        說完這句，陳雪暮就再也說不下去。

        她喉頭哽住，眼淚婆娑。

        她想，自己哭的樣子一定很丑吧。

        于是想抽回被程煜森握在掌心里的手，用來擋臉，

        可是程煜森緊緊握著她的手，不讓她動。

        陳雪暮就改了主意，去握程煜森的手，去拉他，將他的手掌拉到自己面前，遮擋住她的臉。

        又見她落淚了。

        他又讓她哭了。

        他明明想讓她一直開開心心的笑，讓她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女人，可他都沒有做到。

        程煜森恨得想把自己打一頓。

        哭到一半，陳雪暮忽然把程煜森的手從自己臉上移開，皺著眉頭，緊張兮兮地說，“我忘了一件大事！”

        “你平安地在我身邊就是最大的事，這世上沒有比這更大的事。”程煜森眼帶寵溺地說道。

        陳雪暮哭著笑，但是緊皺的眉頭還沒舒展開。

        “離開瀾青山的時候走得太著急，戒指還在風止肆的保險柜里呢！”

        “再買一個。”

        陳雪暮當然不依，“那怎么一樣呢！那個可是求婚戒指啊！”

        “反正你也沒戴，不等于白求了嗎。我重新買一個，重新求。”

        “喔，也是。”陳雪暮收住了眼淚，接過程煜森遞上的紙巾擦了擦眼睛，“反正我還沒答應。”

        “嗯，我再買十個八個戒指，反復求，求到你答應為之。”

        “哼……敗家老爺們……”

        【作者的話】：

        咳咳！發糖了、發糖了啊喂！

        這一章是你們喜歡的嗎！

        還有大驚喜在后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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