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無論道士出場了-3
“我是八公主,言歡喜,封號長樂,不是你想的那個人!”長樂不客氣的說道。
以前也是這樣,無論老道士偶爾就會懷疑她是不是秦璇璣轉(zhuǎn)世,以前她不敢肯定,但是這次她可以肯定,她不是任何人的轉(zhuǎn)世,她是她自己的轉(zhuǎn)世。
“五哥,快扶道長起來,給道長倒杯茶,壓壓驚,看這小膽子。”
周昌盛也是一臉的問題,他知道歡喜有很多秘密,也知道很多秘密,好像就沒有歡喜不知道的人和不知道的事。
言峰生氣的瞪著歡喜,這是她自己說的能給她解毒的神醫(yī),她居然這么不恭敬。
言峰和周昌盛上前將無論扶著在圓凳上重新坐好,周昌盛又給無論倒了一杯已經(jīng)涼了的茶。
言峰深深作揖,替妹妹告罪。
“神醫(yī)息怒,歡喜小的時候就愛在宮里亂跑,有的時候就能聽見一些所謂的秘密。神醫(yī)放心,歡喜極有分寸,她必不會亂說話,也不會亂做事的。”
無論喝干了一茶碗涼了的茶水,嘭嘭嘭亂跳的心才慢慢平緩了下來。
是了,他想多了,他給璇璣和婉婉招過魂,她們娘倆早就投胎去了,只留下他一個人,在這爛泥一樣的世道上活著。
他答應(yīng)過璇璣,要給婉婉報仇,他不能死,這個爛泥一樣的世道,還沒被推平重塑,他也不敢死。
“哼,心眼多的鬼丫頭。”無論狠狠罵了一句,這個鬼丫頭,人小鬼大,滿身的秘密,可不是個良善之輩。
“我明白道長心中所想和平生所恨,我和道長有著同樣的目標(biāo)和同樣的仇人!”長樂一語雙關(guān)的說。
無論自己給自己倒了一碗茶,靜下心來慢慢的打量她,這個鬼丫頭,印堂發(fā)黑,天中塌陷,面如枯骨,活脫脫一副短命相,但是偏偏額頭上和兩邊肩膀上的三朵陽火卻紅的像血,灼灼燃燒。
放下茶碗,無論閉上了眼睛,守靈臺靜靈氣,慢慢掐起了手指,推算起了九宮。
三個人就靜靜看著無論飛快的動著手指,嘴巴飛快的嘟囔著聽不懂的話。
一盞茶的工夫,無論放下了手,站起身,手抱太極,向著言峰深深作揖。
他自這丫頭身后,看到了數(shù)十萬的生靈被活祭在一片血海之中,看到了一人站在這血海之中,滿身血跡,皮肉頃刻間被削落,露出森森白骨,一遍遍的生生受著千刀萬剮之苦。
無論在剛剛的幾息之間入道,看到了稱帝的言峰,看到了身死的長樂,也看到了因?yàn)殚L樂亡故而入魔的周昌盛。
這丫頭,一人身上系著天下萬萬人,她既是活路,她也是死路。
他也看到了自己在她面前笑著坐化。
無論很少有入道的時候,這是玄而又玄的事情,他不知道剛才看到的,是將要發(fā)生的事情,還是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或是他們的前世,或是他們某一個人的前世。
大道三千,只“活”是根本,活自己,活他人,活天下。
無論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言峰。
丫頭身上變數(shù)太多,他看不透,也不敢再去看,可這十二皇子,明明也是短命之相,可因?yàn)楹碗p生妹妹血脈相連,他的三朵陽火也閃亮耀眼,和他妹妹那血色一樣的紅色不同,他的陽火亮的和煦,帶著一絲絲的金光,有著淡淡的皇者之氣。
言峰不知道無論這是什么意思,連忙還了一禮。
長樂看無論雙眼透出的精光和滿身的躍躍欲試,猜他剛剛應(yīng)該是看到了什么,或者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
天地造化之神奇,以前老道士也入道過幾次,每次都能看見一點(diǎn)點(diǎn)天機(jī)。
“丫頭說說看,你有什么安排?”無論看到了幾線天機(jī),也看到了自己和這三人之間的牽絆。
言峰和周昌盛看的云里霧里的,不知道神醫(yī)和歡喜打的什么啞謎,似乎是最后歡喜把神醫(yī)給說服了,并收服了。
長樂站起身,屈膝深深給無論行了一個禮。
“謝謝道長肯垂青眼!”
無論揮了揮手,鬼丫頭裝模作樣的更讓人生氣。
“別說廢話,趕緊說正事,我還餓著肚子呢。”
長樂笑著看了看門外,趙爻雖是個武人,卻也有小聰明,給他們留了私下里談話的時間。
“那我長話短說,現(xiàn)在當(dāng)以活命為先,我的身體需要好生調(diào)理,這是需要時間的,急不得!哥哥也要時間來恢復(fù)身體,畢竟這么些年,傷了底子。”
無論點(diǎn)點(diǎn)頭。
“歡喜,你別擔(dān)心我,我沒事的。”言峰連忙說。
長樂瞪了他一眼,以眼神示意他閉嘴。
言峰摸摸鼻子,不說話了,從小就是歡喜更像是大的那個。
“現(xiàn)在朝中的情景,道長想必也略有所知,皇上常年服食丹藥,斃命是早晚的。”
長樂語氣淡淡,就像談?wù)撃吧艘粯诱f著自己的父皇。
言峰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并不覺得長樂說的話有多么的大逆不道。
周昌盛憐惜長樂小小年紀(jì)就受如此大的折磨,他自己早先對皇上的恭敬之情,也蕩然無存了,再加上皇上如此對待老侯爺,他已經(jīng)對這個朝廷產(chǎn)生了巨大的懷疑。
“一旦皇上病重,那么大皇子、太子、六皇子等人的爭位就不再是現(xiàn)在的和風(fēng)細(xì)雨了,無論哪一位登了大寶,曾經(jīng)被視為龍鳳出、天下足的吉兆,還被議過太子的哥哥也不能幸免,而勇毅侯府現(xiàn)在和哥哥成了姻親,勇毅侯府也是危若累卵。”
無論一邊聽長樂說話,一邊飛快的掐著手決,卻看到一團(tuán)團(tuán)的亂麻和變數(shù)。
“勇毅侯府和福建水師關(guān)系匪淺,說整個水師都是勇毅侯府的私兵這話一點(diǎn)都不夸張,皇上容不下這樣的勇毅侯府,又不得不容下這樣的勇毅侯府!”
“因?yàn)榛噬现溃=ǚ(wěn),他的椅子才穩(wěn)!”
“可皇上的幾個兒子,十二歲以上得以存活的,大皇子無情,二皇子無義,太子無德,六皇子無恥,七皇子無賴,十皇子無知,其余的皇子或者尚在四歲以下,或者夭折。”
“除了我哥哥言峰之外,這些皇子都還沒有皇上的頭腦清醒,他們眼里只有屁股下的那把椅子,和頭上那頂帽子,勇毅侯府只要不是握在他們自己手里的自己人,那就是對手的人,是必要除之而后快的。”
“勇毅侯府已經(jīng)是站在了刀尖上,如果還不能有杰出的子弟能夠挺起門楣來,覆滅也就是眨眼間的事情。”
“勇毅侯府傾覆,作為被皇家嫁入侯府以示恩寵的公主,除了給勇毅侯府陪葬,斷無第二條路可走;我陪葬,作為我的同胞哥哥,也是必死無疑,這么好的借刀殺人,哪個皇子會放過?”
“所以,哥哥年紀(jì)越大,就越危險,一個成年的皇子和一個垂髻小兒,那是完全不一樣的,哥哥需要安身立命的本事,我的駙馬,勇毅侯府的五少爺,也需要安身立命的本事,既能護(hù)住自己,也能護(hù)住家人。在這亂世中,堅(jiān)強(qiáng)的,不依附任何人而活下去站著活下去。”
長樂長長的說完了現(xiàn)在能說的。
言峰和周昌盛沒有打斷長樂的話,認(rèn)認(rèn)真真的聽著。
言峰聽妹妹說完這一篇話,恭敬的沖著無論拱手。
“安身立命的本事,這是我和姐夫的運(yùn)道,我們不強(qiáng)求,我和姐夫唯一所求,是請神醫(yī)盡力醫(yī)治歡喜!”
周昌盛又深深作揖道:“殿下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請道長不論其他,先盡力為公主醫(yī)治身體!”
無論捻須微笑,這二人到是赤子情懷,一片坦蕩,不像這丫頭,說一分,留九分的。
“貧道剛才掐指推算,我與你們?nèi)藚s是有幾分機(jī)緣,你們二人且放心,丫頭的病,我必會全力醫(yī)治,你們二人,我也會將我會的,傾力相授。”
“歡喜你聽到了么?神醫(yī)說會盡力給你醫(yī)治的。”言峰高興的拉著妹妹的手。
“聽到了,聽到了。”長樂拍了拍哥哥的手,又說:“哥哥和五哥去廚房看看,怎么這么長時間還沒有弄好道爺要的席面。”
言峰知道歡喜有話要單獨(dú)和道長講,遂說道:“歡喜,你不要惹神醫(yī)不高興。”言峰擔(dān)心的看著妹妹。
周昌盛知道歡喜是有話私下要和道長說,就拉著不放心的言峰出去了。
歡喜看著無論笑了起來,也不知道他說的天機(jī),是真的看到了,還是順嘴胡鄒的。
“丫頭,這兩個娃娃,到是都挺聽你的話。”
“我真心為他們籌謀,他們又不是傻子,自是能領(lǐng)會我的一片苦心。”
“我看那男娃子不錯,你莫要欺負(fù)他。”無論正色說道。
長樂沒有說話,以前,無論很是看不上周昌盛的。
因?yàn)闊o論說過,一夫一妻乃是人倫綱常,三妻四妾,才是不顧人倫。
“丫頭,你從何處來?”無論正了臉色,問長樂。
“我自是從來處來的。”
“你往何處去?”
“我自是要往歸處去的。”
“小丫頭,慣會逞口舌之利。”
“老道士,偏會弄裝神弄鬼。”
長樂和無論對著大笑了起來,這一老一小,雖是初見,卻像是相識了很多年。
“老道士,你剛才看到了什么?”
“我倒要問問你,你知道些什么?”
“我先問的你。”
“我先問的你。”
無論又笑了半天,這丫頭,真不像是才十二歲,果然是有大造化的人。
“丫頭,你說說看,你要我教他們什么?教到什么程度?”
“哥哥和五哥生性純厚,眼界又小,如井底之蛙,驚弓之鳥。”
“我請道長帶哥哥和五哥認(rèn)識這天下的人心之黑,行事之狠,讓他們常懷警戒之心。”
“也請道長教哥哥和五哥學(xué)會虛與委蛇,學(xué)會陽奉陰違,學(xué)會趨炎附勢,學(xué)會審時度勢,讓他們能夠有份過人的心計(jì)。”
“最后請道長教哥哥體會仁者之心,教五哥懂得臣子之心!”
無論看著長樂,這份長遠(yuǎn),這份心計(jì),這份心胸,想必,在她的三千大道里,她對自己這個老道士是十分的信任的吧。
“小小年紀(jì),思慮太過,不是長壽之法。”無論故意抿著嘴,瞪著眼。
長樂知道老道士聽懂了她的意思,笑的狡猾起來。
“以后有了老道士你,我就不用這么思慮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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