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解救林大丫-2
“殿下這話對,但是又不全對。”唐渤手里捻著棋子并不落子,他仿若長輩一般,也仿若師長一般,目光中帶著和煦的暖意,緩緩的教導著情緒低落的言峰。
“我們的天性中有人性也有獸性,有的時候人性能夠壓制獸性,但是有的時候,獸性又能壓制人性。我們立于世,不能只靠自己的人性來約束自身的行為。”
“那還要靠什么?自己都不能約束自己,自己都不能管著自己,那還能靠什么?”周昌盛壓住自己內心的憤怒,聲音中帶著怒意,大聲的問道。
“靠朝廷律法,靠道德倫理!”唐渤擲地有聲的說道。
“律法強制的讓人們不去做壞事,做了壞事,就要受到懲罰,道德倫理,就是讓人們知道什么是羞恥,不知道這件事不對還去做了,這是愚昧,知道這件事不對,卻還是去做了,這就是道德敗壞,這就需要宗族律法來嚴懲。”
“所以我們無論是管理自身,還是理家治國,都不能全憑自身的人性,一定要給出相應的律法約束!絕對的自由就是絕對的混亂!”唐渤看著言峰,一字一字緩緩的沉重的說道。
“所以要對萬民進行教化,要普及律法,不能不教而誅!”唐渤又補充了一句。
無論一直看著唐渤的臉嘿嘿嘿的冷笑,不過也沒有打斷唐渤的話,等唐渤的話茬告一段落,他才冷哼著接著往下說。
“你們看到的張家這一家,在何如的不堪,也只是滄海一粟,你們管不過來,你們也救不過來!為什么管不了救不了?因為這是從上到下爛了,是律法無用,是朝廷無能!”無論說道。
“道長慎言!”在無論還想要繼續說出更多大逆不道的話之前,唐渤出言打斷了他的話。
無論哼了哼,接過四兩遞過來的一碗新茶,不說話了。
丫頭說了,讓唐先生多多說一說圣人之言,不能讓他把殿下和駙馬給帶偏了。
“先說眼下的事,先把大丫救出來是正事。”唐渤放下棋子,將放在一邊的一把折扇打開,輕輕扇起來。
周昌盛也接過發財遞過來的一把折扇,嘩嘩嘩的扇起來,仿若這樣就能將心里的郁悶搖出來。
言峰慢慢抿著茶,想著唐渤的話。
“火候差不多了,明日就去張府門口叫門。”
無論給張侍郎夫妻二人下的藥這幾日正是病發的時候,在過兩三日,藥效過了,他們異狀就會消失,一切又會重來。
言峰和周昌盛對看一眼,又都低頭去猛喝茶。
什么時候,才能掃清這一切的污穢,讓好人好好活著,讓壞人受到懲罰呢?
他們二人差不多都在心里問著自己。
第二日,無論用特殊的草藥混合面粉,做了三張□□,可保一天特殊的面貌,三人又換上了特意做舊的道袍,驚雷和烈焰墜在不遠處,一行人往張府走去。
林阿嬌緊緊捏著手里的帕子,站在言府外院書房門口,眼中含淚的看著言峰一行的背影消失在外墻上。
這一個月,殿下和道長用人用銀子,將張侍郎一家牢牢網在了套子里,今日若是一切順利,大丫就能脫離了張府,她們就能母女團聚。
林阿嬌雙手合十,默默念著阿彌陀佛。
林二丫羨慕的看著言峰他們輕輕松松的翻過高高的院墻,安慰母親,“阿娘,放心吧,晚上阿姐就能回來了,咱們再去看看阿姐的房間,不知道我插的茉莉花,阿姐會不會喜歡。”
林阿嬌擦去眼角的淚水,任憑二女兒拉著她的袖口,母女二人又去精心布置過的留給大丫的房間檢查。
四年了,大丫都十六歲了,她都四年沒見到大女兒了。
林阿嬌捧著紅木床上她親手縫給大女兒的一件粉色的紗裙,懷里摟著二女兒,又心疼的哭了起來。
她可憐的女兒,這幾年,該受了多少苦啊!
她不敢想,一想,她的心就要碎了。
無論左手執佛塵,右手拿羅盤,腳穿道鞋,梳著整齊的道髻,□□上粘著一把長長的胡須,言峰和周昌盛左手拂塵右手寶劍,□□合著他們的身高,一個是少年模樣,一個是青年模樣。
無論大模大樣的站在張府大門前,拿著羅盤掃了一圈,然后退后兩步,一提氣,縱身躍起來一人多高向張府內張望,然后才輕悄悄的落地。
張府門房的兩個下人被無論這一跳跳得心驚膽戰。
張府這一個月好像中了邪撞了鬼似的。
一開始也就是晚上有影子飄來飄去,這樣的事情在大宅里算不上什么稀奇事,也就是在據說親眼見過的幾個下人之間說一說。
可前幾天府里的湖水忽然一夜之間變紅,早上又死了大片大片的魚蝦,全在湖面上飄著。
接著就開始有鬼火在院子里飄,還有人大晚上的被鬼抓過腳,或是好幾個下人一起被困在花園里鬼打墻。
然后就是大白天的好多人也能看見黑影,一晃神就能看見。
還有府里的花草樹木,無風自動,就像被鬼魂附身了一樣。
再有就是府里圈養的雞鴨鵝也死了一茬又一茬。
前幾日,有下人們在主子們喝水的水井里又撈上來一捆捆的黑色的頭發。
這是明晃晃的鬧鬼啊。
張府人人自危,主子和下人們,大白天的都不敢自己在府里走動,若要走動,必是三五成群的壯膽。
張侍郎也找了幾波和尚道士,和尚道士不做法還好,每次做法后,晚上必定鬧的更兇。
“徒兒,去叫門!此兇煞馬上就要化形,這滿府的人命,都是它的吃食!”無論一甩拂塵,站在張府門前,垂目閉眼這說道。
言峰恭敬的給無論鞠躬:“是,師傅!”
言峰信步走到張府大門口,給門房行了一個道禮,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這位居士,我師傅昨晚入定時,忽有所感,此方位宅院內有兇煞要化形,需食百條人命,煩請居士通報你們家主人,我們師徒三人,不求金銀,但求救人!”
兩個門房聽說是兇煞索命,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兩人互相攙扶著,半天才起來,也沒顧上和言峰說話,就手腳并用的去給張侍郎通報。
言峰面色如常的退回到無論左手邊,等著張府內的動靜。
一盞茶的功夫,張侍郎的長子張根寶帶著一長溜的小廝長隨從府中迎了出來。
“仙師請進,仙師救命!”張根寶臉上布滿了一條條豎著的黑線,像是畫里的惡鬼一般,他一說話,嘴巴還一抽一抽,口水不受控制的,留下了一道濕濕的痕跡。
張府坐落在兩條街道的轉角處,左右都是富貴人家,不一會,就圍了不少的富貴閑人。
無論眼睛都沒有睜開,只用拂塵輕輕甩了張根寶的臉一下。
張根寶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兩日前睡了一覺起來,臉上就布滿了一條一條的黑線,像是被人用毛筆畫的一樣工整,可他無論怎么洗怎么擦,就是弄不掉,而且還又疼又癢,府里的老人說,這是鬼畫臉,這是被鬼做了記號了,哪日被鬼看見他的臉,就能馬上索了他的命。
張根寶只覺得臉皮一痛,眼睛一酸,眼淚就嘩嘩流了下來,他不自覺的去擦臉上的眼淚。
“大少爺,大少爺,掉了,黑線掉了。”跟在張根寶身后的一個小廝猛然間喊道。
張根寶也覺得臉上不疼也不癢了,嘴也不抽抽了,他一抹下巴,也沒有口水了。
張根寶喜不自勝,恨不得立刻跪在地上給仙師磕幾個頭。
“謝仙師,謝仙師!”張根寶不停的拱手道謝。
“居士不必多禮,鬼畫臉而已!您府上兇煞已經成了氣候,還是要盡早除去才好。”周昌盛用手微微用力托起張根寶。
張根寶只覺得一股熱氣沿著他的手臂傳到他全身,他渾身上下舒爽不已,當下對面前突然出現的師徒三人深信不疑。
“三位神仙請進!快快請進”張根寶殷勤的在前面帶路,一路抄近道將無論三人引進了張府。
外面看熱鬧的人伸長了脖子,想要一窺究竟,將張府大門堵得里三層外三層。
無論端著一張臉,大踏步的疾步向前,也不理會張根寶的帶路。
張根寶滿頭霧水,只能讓府里的丫鬟婆子去請老爺和夫人,他小跑著跟在腳步不停的老神仙身邊。
言峰和周昌盛腳步不停,大氣都不喘一口。
“腳踩七星,布法陣。”無論眼角看見張侍郎和張太太被一堆的下人扶了出來,馬上立住腳,將手里的羅盤一下子高高拋在空中,他整個人旱地拔蔥,一躍而起,左腳踩在羅盤上,右手掏出一把朱砂,忽的一下全灑在張侍郎夫妻兩人身上。
言峰和周昌盛今日拿的都不是平日裝神弄鬼用的桃木劍,而是貨真價實的開了刃的長劍,聽見無論吩咐這一句,兩人整齊的一抱手。
“謹聽師傅道令!降妖除魔,護道衛法!”
周昌盛沖著張侍郎奔過去,劍尖就沖著張侍郎的鼓鼓如婦人臨盆般的肚子而去。
言峰執劍,則沖著張太太的肚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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