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
客房的門被人輕輕合上, 婢女打扮的少女看似在守門,實則一直留意著里面的動靜。
貼耳去聽,甚至能聽到男人粗重的喘息。
少女眼中劃過一絲厲色, 臉上漾起得逞的笑容。
該!
忽然, 里面轟的一聲響,像是有什么東西砸在地上。
少女嚇了一大跳,左右四顧,見無人過來, 這才推門而入查看情況。
不妙。
蕭弈非但沒有將那女人當做救命良藥, 反倒將人推下了床。
婢女昏迷著滾下來, 將立在床邊的屏風都撞的朝外翻到,她一眼便瞧見蕭弈趴在床頭,面色潮紅,大口喘息。
蕭弈猛一抬頭, 也看到了她。
他以為是府中聞聲而來的婢子, 努力作鎮定裝,指著地上的婢女:“把她帶出去,關上門,誰也不許進來!”
指令發出去,對方卻沒動作, 反而冷笑一聲。
蕭弈眸色一愣, 再次抬眼看過去。
對方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 瘦高, 膚色光潔未施粉黛,長眼眼尾微揚, 薄唇輕勾, 說不上傾國傾城, 卻是極易辨識的清麗模樣。
蕭弈肯定自己沒見過她。
“你什么人。”
少女并不理會蕭弈,自言自語道:“不愧是風月老手,還挺能抗。不過,我猜你更多是不敢碰別人,怕被你那位縣主夫人掀了后院吧?”
這人不像是盧府的人,可她竟能偷偷潛入進來,想來有些手段。
蕭弈伸手狠狠掐自己的大腿保持清醒:“這位娘子,我們素不相識,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少女冷笑:“別跟我拖延時間,劑量不夠,我再加便是,我看你能扛到什么時候。”
她走過來,單手將昏迷的婢女撈起來丟回床上。
蕭弈勉力接住婢女,然后用力推至床角。
他臉色難看極了。
這女子怕是有功夫在身上,他這個樣子,想強撐一口氣暴起制服都難。
就在少女行至床前探身要拉蕭弈時,身后一只手落在她肩頭,輕輕拍了一下。
少女下意識想躲開,下一刻,她眼神一怔,渾身汗毛倒數,飛快轉身劈掌攻去。
謝原出手如電,擒著她的手腕扭到她身后,少女頓時面露痛色,反手又劈,謝原借力打力,擒著她的手一扭一抬,她便自己劈了自己,身子扭得幾乎要抽筋。
謝原拿起她掉在床上的藥,捏著她的嘴悉數喂進去,繼而猛力一搡,抬腳在她腿上一踢,將人撂到地上,出手快準狠,沒有一招一式是多余的花架子。
少女渾身上下劇痛無比,一時間竟癱軟在地。
謝原轉身拉過蕭弈,在他身上點了幾個大穴,蕭弈只覺手腳冰涼,胸口一悶,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燥熱沖動的感覺被身體的不適蓋住一些,雖仍有藥性作祟,但已不像剛才那般無法控制,他靠在床頭,看著自己吐出來的污穢物,生不如死的閉上眼。
原來,一個人真的會一而再再而三栽在一個人手上。
他的不堪,被看光了!
謝原處理完,這才轉身看向地上的少女:“解藥。”
她下給蕭弈的是部分藥,謝原喂給她的是卻是剩下全部的藥,加上她剛才動了手,身上血氣運行,藥性發作的比蕭弈要快。
她看了眼謝原和蕭弈,忽然鉚足氣息猛的大吼:“救命啊——”
同一時間,她開始飛快的解自己的衣裳。
夏日衣著輕少,她兩下便露出肩膀胸口。
謝原飛快側身避視,蕭弈先是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然后也堅貞的轉開眼。
他已是成婚了的男人,環娘就是最好的。
等等,環娘!
蕭弈意識到她的歹毒用心,下意識瞪過去,視線剛觸到一片白花花,又飛快避開,心急如焚:“簡直歹毒不要臉!你到底要干什么!”
少女惡狠狠的盯著面前兩個男人,許是藥性原因,讓她的笑聲帶了些媚:“我就是想看看,兩位光風霽月的郎君,被兩位夫人撞見你們共娛一女,會是何等場景。”
蕭弈現在是沒法發力動作,不然早把她踹出十丈之外。
他看一眼還側著身避視的謝原:“都什么時候時候了還在充正人君子,把她叉出去,丟遠點!”
謝原的目光像是凝在了墻上掛著的畫里,一動不動:“你怎么不搬。”
“你以為我不想!?我身上中了藥,定是這毒婦所為,謝大郎,謝姐夫,你現在把人弄出去,我對天發誓會替你保密,絕不叫歲安表姐知道你碰了別的女人,可你要是讓她們瞧見了,你就是一眼沒看,也洗不清了!”
謝原終于動了,卻只是轉頭看他一眼,冷漠拒絕:“要去你去。”
蕭弈瞠目結舌,不可置信。
這到底是哪門子才智無雙?!生死關頭,連變通都不會。
愚蠢!
外面忽然傳來人聲,聽不太清楚,但像是往這邊來了,蕭弈背脊一僵,沒有時間了。
謝原袖口一沉,被一只手抓住。
他看向手的主人,蕭弈眼睛都紅了:“謝大郎,謝姐夫,你堅貞自潔不想碰她,找個人來把她叉走行不行?你剛才怎么進來的,現在就怎么出去,我求你了,只要你把她弄走,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此話一出,那少女變了臉色,她巴不得這兩人繼續在這耽誤時間直到有人來,若謝原叫了別人來,她就白折騰了。
謝原默了默,卻道:“我依稀記得,世子夫婦在沁園雙陸輸給了歲歲,本就欠了一個條件還沒兌現。”
“加上!兩個條件!不然大家一起死!”
謝原凝視他片刻,又問一遍:“蕭世子真不認得她?”
“當然不認得!”
謝原想了想,道:“許是我問的不夠細致,我再問一遍,聽聞蕭世子婚前風流好玩,未必是此女子,也可能是與此女子相關的娘子。”
“沒有!”蕭弈氣瘋了:“你別污蔑我?你就清白嗎?!你敢讓李歲安查你嗎?”
“世子別誤會,尋常問話,排除嫌疑罷了。”
兩人說話時,并未看到地上的少女露出幾絲得意的笑容。
與此同時,她心里又有點急,怎么還不來人。
蕭弈松手往后一靠,破罐破摔中倒真醞釀出幾絲理智來:“行啊,看來謝郎君對自己的夫人很有信心,那我也沒什么好怕的!我身上中了藥,待環娘來了一看便知我是被設計……”
蕭弈的話沒說完,目光直勾勾盯住謝原身后探出來的小腦袋,訥訥吐出剩下沒說完的字音:“……的”
歲安見蕭弈狀態好了許多,在謝原背上捶了一下以示懲罰:“讓你救人,你逗弄世子做什么。”
謝原見她出現,先是詫異的愣了愣,然后又看了看床后方的窗戶,明白了。
歲安沖蕭弈微微一笑:“世子別急,沒事啦。”
她轉身朝大門走去,路過石化在原地的元兇少女,將門拉開,“把她帶走。”
門口的玉藻抱手領命,進來時隨手扯了一塊簾子,一手劈暈了那少女,裹起就走,眨眼之間,房中已清理干凈。
原來剛才外面的人是她們。
可李歲安是怎么進來的?
危機過去,蕭弈清醒許多,猛然回神,覺得今日的事發生的是在古怪。
他第一反應是自己被設計了,然后開始懷疑謝原夫婦。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若真是他們,合該讓他中招,然后被環娘發現,而不是出手相救。
蕭弈迷茫了:“到底怎么回事?”
謝原:“不知,尚需審問。世子方才說答應我一個條件,現在我提第一個,希望世子不要將今日的事告知初云縣主。”
蕭弈擰眉,“為何?”
謝原沒耐心和他解釋:“既是條件,世子答應便是。”
蕭弈解了危機,這會兒也硬氣起來:“你不說明,我怎么答應?”
歲安走過來,和聲笑道:“環娘性子剛烈,看事情絕對,有時還愛胡思亂想。世子的確是被人陷害,可你中了藥,又在房中呆了這么久,若你真要告知環娘,焉知她會不會作無謂的猜測呢?”
蕭弈神情一肅。
理智上,環娘能聽進去,可理智之余,她會想些有的沒的。
譬如——呀,你中了藥,豈不是身不由己?那你身不由己到什么程度?摸了嗎?親了嗎?硬了嗎?
而且,這種后續往往是沒完沒了,她一想起來就會說道。
引申一下,可能會變成他一個大男人卻女人毫無防備之心,再變成他就是容易對女人動心。
蕭弈陷入深思,歲安又道:“讓世子隱瞞此事,一是為世子好,二是為我們自己。”
蕭弈抬眼,已然懂了。
環娘每每遇上李歲安,態度就很不一樣,今日的確是他們夫婦救了他,但若讓環娘知道,難免多想,簡單變復雜。
事實證明,環娘每次與李歲安杠上,受傷的都是他。
“表姐,不必多說。”蕭弈嚴肅的豎手,“此事我絕不泄露半個字。”
歲安微微一笑:“那就太好了。”
謝原:……
“不過,”蕭弈擰眉:“她是什么人,為何你們會出現?”
若不能解釋這一點,謝原夫婦還是有些可疑的。
歲安也沒有隱瞞:“我見過她,三次,也可能是四次。”
蕭弈:“可能是四次?請表姐說的明白些。”
歲安也不隱瞞,坦白道來。
她的確見過這個少女,第一次,是在環娘和蕭弈成婚的那天。
歲安抹去盧蕪薇和謝原的前因,只說那一日有個婢子在席間傳話,謝郎君請她去南園一聚,領路的就是這個少女。
歲安之所以對她印象深刻,是因她明明是侯府侍女的打扮,穿戴細節上卻有很多問題,是管事嬤嬤瞧了都要打手板的程度。
侯府大喜,賓客滿堂,這么一個穿戴不細致的女婢,竟能出來侍奉。
當時她便存疑,卻沒多想,又因知道了謝原和盧蕪薇的事,越發拋諸腦后。
第二次,是謝原被蕭弈拉出去應酬那日,散場時,歲安看到了她。
這個少女的面相屬于一眼就能有印象,而且,她那日穿的是店里歌姬的衣裳。
同一個人,又是婢子,又是歌姬,那么極有可能,她兩個都不是,臨時充的罷了。
第三次是今日,她竟成了盧府婢女,端著茶湯走來,直接送到了蕭弈面前。
歲安隱隱覺得這女子是有針對性的下手,又不確定她會不會有同伙隱在暗處,索性順水推舟,讓謝原借比賽稍微傷一下蕭弈,讓蕭弈落單,看看對方會如何反應。
沒想蕭弈中了藥,自己發作了,而這女子似乎并無同伙,下手也是真狠。
歲安:“今日的情況自不必說,她沒安好心,不擇手段。推及你與夫君應酬那日,若環娘沒有趕到,或許她也會動手。”
至于蕭弈和魏楚環大婚那日,他們被重重包圍,對方根本碰不著,此女說不定是打算將歲安騙走,再伺機對她下手。
可是,歲安的身邊,除了朔月這等弱質女流,還有一個玉藻。
尋常貴女身邊,不會時時刻刻跟著會功夫的女衛,她大概是意識到這一點,所以沒動手。
當然,這些也都是推測。
謝原忽道:“說不定我也見過她。”
“誒?”歲安看先謝原。
謝原:“依稀記得,當日我從南園離開時,被一婢女撞了,當時我還想,這侯府婢女怎么莽莽撞撞,但因心里記著別的事,便沒在意。”
“一定是她!”蕭弈極力維護著自己和侯府最后的尊嚴,正色道:“武隆侯府家規森嚴,才不會有這等沒規矩的奴婢!你們猜測沒錯,定是她混進來了!”
頓了頓,他又問:“第四次呢?為什么說是可能。”
這次都不用歲安說,謝原已經想到:“世子可還記得,在沁園時,樹上無故掉下一條小蛇?”
謝原轉眼看向歲安,“那日你說要放叫叫兜風,原是個借口?”
歲安:“是順便,也是借放叫叫之舉遮掩。”
謝原:“你又看到她了?”
歲安搖頭:“那日沁園人太多了,想躲起來非常容易,但我出去放叫叫時,游客多半會駐足觀看,我便觀察那些反其道而行者,當時沒有這么多線索,也就沒有刻意留意她這個人。”
所以才說這次是可能。
蕭弈擰眉:“照這么說,她不是只針對我,還針對你們啊。”
發現了這個真相,蕭弈一下子找回十足底氣,剛才謝原怎么質疑他,他這會兒悉數奉還:“你們二位,當真不認識她?或許是我問的不夠細致,我是說,不止是她,可能是與她相識的人。”
說著,蕭弈眼瞄謝原:“聽聞謝大郎從小到大都備受女子喜愛,上值耄耋老人,下至豆蔻少女,都能被你的風采打動,你好好想想……”
謝原表情淡下來:“看來你是好了。”
說著,他上前解了替他壓制藥性的大穴。
蕭弈驚駭,體內那股洶涌的燥癢卷土重來,才平息下去的藥性竟有復蘇之相。
聽了歲安的話,謝原已融會貫通:“其實,初云縣主知道,也不至于將這些事硬賴到我們身上,頂多是要費心應付她的糾纏折騰,不過,我們夫婦不想應付能躲,不知世子能躲到哪去。”
這時,朔月在外敲門。
那女子已被玉藻秘密送走,她中了藥,痛苦之際終于從身上摸出個小瓶子,嗅聞可解。
謝原剛要轉身,袖子被扯住,他轉頭看去,蕭弈已換了副面孔,和氣又禮貌:“姐夫,一家人,都是一家人……”
謝原:……
歲安走過來,手肘輕輕撞了謝原一下——被再嚇唬他了,環娘不知什么時候就來了。
她給蕭弈解了藥,又讓朔月將那被藥昏的婢子帶出去醒神。
“找個理由告訴她情況,她生不生疑無所謂,不敢開口亂講就行。”
朔月了然于心:“夫人放心。”
……
說來也是驚險,剛處理完一切,魏楚環過來了,時間仿佛被掐算過一般精準。
“你們怎么在這?”魏楚環一臉狐疑,看看歲安,又看看蕭弈。
謝原抬手攬過歲安的腰,“球場上一時莽撞,險些誤傷世子,宴席將開,我夫婦二人特來探望道歉。”
魏楚環擰眉:“翠苑呢?”
讓她守在這,就是為了有情況第一時間稟報。
歲安:“我們一來她便要走,想來是要去給你報信,被我攔下了。元一是無心之失,我們也只是想來淺淺探望一下。”
魏楚環挑眉,語氣逐漸尖酸:“這是說我來了,會為難、會起爭執?我竟不知,自己是這么個不講道理之人!”
歲安正要回應,謝原忽然搶白:“縣主的意思是,她并不會為難起爭執,歲歲,你不該這樣想縣主。”
歲安露出恍然的表情:“是我想多了,環娘別生氣。”
魏楚環:……
以往只是面對李歲安這一團棉花,如今他們夫妻二人竟組團綿軟起來。
魏楚環一口氣出也不是咽也不是,湊巧的,盧府婢子來傳話,貴客皆至,要開席了。
謝原爽朗一笑:“看來玄逸和段炎已到了。”他又看向蕭弈:“世子休息好了嗎?”
“好了!”
蕭弈身體里還殘余不適,但基本已經無異,雖臉色泛著潮紅,借暑氣為由也說得過去。
他不想繼續留在這了。
事情就這么被悄然無聲揭過,入席前,蕭弈趁魏楚環不注意,悄悄對謝原道:“審出來給我個交代。”
謝原壓低聲音:“自然。”
入席后,魏楚環瞄了歲安兩眼,低聲問蕭弈他們在房中說了什么。
蕭弈正色道:“他們的確是開看我的,帶著很大的善意。”最后幾個字,堪稱發自肺腑。
魏楚環并未質疑這一點,而是問:“你沒問問謝家的事情他們怎么處理的?”
蕭弈笑了,有點無奈:“你心里是不是更希望自己有個狼牙兔表姐?你想看她在這件事里出手幫解家?”
魏楚環表情一僵:“胡說什么你。就她?”然后習慣性流露出不恥的嘴臉。
蕭弈就愛看她別扭的小樣子,笑了笑,不再提此事。
宴席過后,眾人相互道別。
蕭弈離開前,意味深長的看了謝原一眼。
記得告訴我真相!
謝原頗具意味的眨了一下眼。
放心。
回城路上,歲安撩起車簾,發現這不是回府的路,轉頭問謝原:“你把人送去哪里了?”
謝原反問:“你想和我一起去?”
歲安身板一直,“你不會想丟下我獨自去審問吧?”
謝原聽出她想去,便道:“今日你是功臣,豈能越過你,一起去吧。”
歲安悄悄瞅他,有些話到了口邊,卻沒問出來。
謝原將她欲言又止的別扭看在眼里,眼中藏笑,也沒有問。
馬車一路抵達南城,在一條小巷子外停下。
這片地段多是租給城中外來務工或讀書人的宅院,也是相對寒酸的一片,巷子連馬車都進不去,得下車走。
夜已深了,朔月提了盞燈籠過來,歲安從謝原身后探出頭來,看著幽幽的小巷,“要進去呀?”
謝原挑眉:“不是你要來?”
歲安正色道:“我又不怕。”就是覺得這種小巷子有些危險,得警惕著走。
謝原:“也是,有我在,你怕什么。”
這話竟給歲安充了底氣,她眼中映著微弱的燈火,卻亮亮的,認同道:“我才不怕!”
謝原朝她伸手,歲安立馬搭上來,仿佛慢半拍都顯得她不夠勇敢。
謝原彎唇,收指一握,牽著她往里走。
家境貧寒,夜里連房中的燈都舍不得點,更不可能在外面掛燈,兩人行至一間帶小院的宅子前,朔月上前叩門。
很快,久良和久問來開了門。
這里是霍嶺在長安城的住處,玉藻將那女子打暈后帶來了這里。
謝原和歲安進來時,霍嶺一臉復雜的坐在堂屋,怔然看向來人:“謝、謝大人……”
謝原神色淡定:“今日抓了個人,帶過來是想問問你,認不認識此人,若認識,咱們便坐下一道審,若不認識,權當我借你的地方夜審此人。”
歲安偷偷瞄謝原。
他對外或辦正經事時,當真又是一副模樣,板正冷漠,這語氣并不客氣,甚至隱含后果嚴重的暗示。
霍嶺果然亂了心神,猛然起身:“這當中定是有誤會!”
謝原了然點頭:“看來是認識的,那就坐下,一起審吧。”
玉藻走了過來:“郎君,人已弄醒了,還有些恍惚。”
謝原牽著歲安在霍嶺另一側的位置坐下,霍嶺此刻氣短,主動讓開,謝原便在他的位置坐下,冷聲道:“那就讓她醒醒神。”
謝原看向霍嶺:“先問你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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