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
兇手?
魏楚環一臉懵,什么兇手。
等她跟著歲安走進小巷,來到一間小破屋,看到快被打爛的萬柔,滿臉不解。
歲安:“那日在沁園,就是她悄悄在樹上放了蛇。”
魏楚環反應過來,立馬開始積攢怒氣,可當她看向奄奄一息的萬柔,怒意凝固一瞬,思緒也岔到別處:“你是怎么找出她來的?”
歲安:“當日偷襲國子監生,引得謝家一郎被懷疑的人,也是她,我一直在查。”
魏楚環眼睛瞪大:“她為何這么做?”
霍嶺靜靜盯著歲安,本想聽聽她這次能胡謅什么理由,沒想歲安沉默片刻,竟直接道:“是為泄憤。”
“泄憤?”魏楚環一個頭兩個大,“那關我何事?”
霍嶺眼神略緊張。
謝夫人難道要和這女人說真話?
她不是說了不能打草驚蛇嗎?
歲安沖魏楚環微微一笑,示意她坐下說。
魏楚環看一眼座位,眉頭緊擰,滿臉嫌棄。
歲安和聲道:“不臟的,坐下說。”
魏楚環瞅了眼歲安,見她好端端坐著,這才勉勉強強跟著坐下。
“說吧。”
于是,歲安將萬柔父親之死、她潛入長安,在沁園放蛇和毆打張驍的事說了一遍。
這當中,她有意隱去了蕭弈被下藥和萬柔在魏楚環大婚時混入侯府那次。
魏楚環越聽臉色越差,她也不傻:“只有這些?她混入長安這么久,可還做了別的?你審過沒有?”
歲安想了想,一臉認真:“有吧。”
魏楚環不太滿意這個回答:“有?吧?”
歲安:“她籌劃過的未必只有這兩件事,但唯有這兩件事是她做成了,且影響惡劣,一郎的事,她已付出代價,剩下這件,自然也逃不掉。”
“放蛇的事,你受到了驚嚇,此事應該給你一個交代。至于其他,她可能籌謀過但又沒做成的事,都算是未遂,論理上,也該審問。”
魏楚環看了眼房間方向,剛剛凝固的怒氣值又開始增生,起身就朝房間走了過去。
霍嶺神色一緊,歲安朝他抬手,做了個下壓的動作。
稍安勿躁。
果不其然,魏楚環只在房門口站著盯了片刻,又轉身回來坐下,直勾勾盯住歲安:“你說,她是為了她父親才一個人來到長安搞這些事?”
歲安點頭:“千真萬確,萬劼的案子如今還壓著未判,她就是萬劼的女兒。”
魏楚環氣的笑了一聲,狠狠翻了一眼:“簡直愚蠢!我就沒見過這么蠢的人?她這么做,怕是她父親死了都能氣活過來!”
歲安贊同的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魏楚環難得沒有嗆聲歲安,她默了默:“那殺她父親的兇手呢?找到了嗎?當真與那幾個混賬監生有關?還是他們背后……”
歲安:“尚無確鑿證據,任何猜測都無意義。元一還在查這件案子,他答應過她,會讓她看到父親沉冤得雪,手刃仇人。所以,環娘,此事我告訴你,可能還需要你稍稍保密,若外人知道有她的存在,恐怕會打草驚蛇。”
魏楚環沉著臉打量歲安,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少頃,她轉眼打量周圍,一指霍嶺:“那他是什么人?我怎么沒見過。”
肯定不是北山的,打扮又不像謝府的,
歲安:“他是萬娘子的未婚夫。”
霍嶺一震,張了張口,想說自己還不是,可話
沒說出來,臉卻紅了。
歲安和魏楚環同時看向霍嶺,霍嶺嘴巴一閉,認了。
是,我是未婚夫。
“你是哪門子未婚夫?!”魏楚環破口就罵:“未婚妻家中遭變,你竟讓她一個人跑來干這種蠢事,沒用的男人!”
霍嶺冷不防被罵了一通,微微茫然后,選擇默認。
是,是他的錯,是他來晚了。
歲安:“可是他知道消息就趕過來了呀。你先別急著罵他,里面的人,你想怎么處置?”
魏楚環:“還能怎么處置?她趴在那兒都快死了,我將她最后一口氣掐了?等等……”
她瞇了瞇眼,盯住歲安:“李歲安,你是不是故意的?”
歲安:“什么?”
魏楚環指向里間:“你倒是替你們謝家討了公道出了氣,到我這就丟個奄奄一息的人,你要我怎么處置?你這么有誠意請我來,怎么沒看你先讓我處置,再去給你們謝家討公道?你是來跟我交代的嗎?你是來給我添堵的吧!”
霍嶺慢慢移目,看向轉移怒火的初云縣主,還能這么計較嗎?
歲安:“是我想的不周到,我也不知官府會判這么重的刑。她人在這里,是跑不掉的,不如你先等她養養,看這傷勢,大約也就五六個月,等她養好了,能經得住罰,你再追究也不遲。”
“五六個月?”魏楚環像是聽了個笑話,臉色一肅,冷然道:“憑什么?”
不等歲安說話,她已吩咐隨從:“去把她弄醒!”
霍嶺:“縣主!”
“滾開!”魏楚環誰的面子也不給,起身就往房內走,歲安和霍嶺緊隨其后跟了進去。
萬柔被弄醒,虛弱睜眼。
入眼是一抹張揚的艷色,她緩緩抬眼,看到魏楚環時愣了愣,很快又反應過來,閉了閉眼,苦笑一下。
魏楚環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叫萬柔?就是你企圖謀害本縣主?”
萬柔氣若游絲:“是。”
魏楚環點點頭:“好,算你敢作敢當。”她上前一步,身邊的侍女擔心此女再使陰招,本想阻攔,魏楚環卻已蹲下,與趴著的萬柔平視。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可憐,很委屈啊?”
萬柔盯著魏楚環,沒有說話。
面前的少女凌厲張揚,與歲安相比,又是一副模樣。
“萬柔,本縣主現在不是在和你解釋,但因你的無知,本縣主少不得要多說幾句。你有點本事,在長安城潛伏一陣,侯府的親眷關系都被你摸得清清楚楚,但可惜,長了一雙耳朵,卻沒長腦子。”
“不談全家和袁家那兩個廢物,單說侯府,我婆母那位兄長,本可以不用丟掉京中高官之位,更不用在松州最混亂、無人可用時,帶著家眷只身上任。”
“除非他能保證自己不犯一個錯誤,否則,下一次等待他的,會是更偏遠,更糟糕的任地,直到他這一輩子都在不斷地轉任和奔波中消耗殆盡。”
魏楚環挑了挑眉:“你猜,是為什么?”
萬柔瞳孔一震。
這和她在坊間聽到的說法并不相同。
那些官員文人們都說,蔡家有武隆侯府和桓王府同時作保,松州又大有可為,只要蔡鴻志能立功,隨時還能回到長安繼續當大官。
魏楚環:“萬娘子,蔡鴻志是我婆母的親兄長,你尚且會為你父親泄私憤,就算我婆母真的想要求情,即便不占理,至少合情吧?至于本縣主,從頭到尾沒有為蔡家求過一次情,我不喜歡這種貪污受賄之流在眼前晃來晃去,更不可能胡作非為去
損害自己父親的清譽!”
“虧得本縣主命大,若那日真叫你得了手,本縣主何其無辜,你又占多少道理?”
“你出此下策,到底真是因為道聽途說得到的真相,還是你心里就想找個目標泄憤,對方無不無辜,真相到底如何都不重要?”
萬柔張著嘴,半個字都吐不出,也不知是被魏楚環的話噎的,還是被傷耗的。
魏楚環看了眼旁邊的歲安,情緒忽然大動,猛然起身:“所以我最討厭你們這樣的人!整日捏著自己卑微的出身當作你們尖銳敏感又不講道理的擋箭牌!一旦遭逢不幸,就像是全天下都負了你們!仇視富貴、權利和所有比你們好的人!你們沒想過改變自己,反而想將旁人都拉下來,變得和你們一樣、甚至更加不堪!”
歲安眼神微動,看向魏楚環。
魏楚環態度凜冽,冷聲道:“你不必費神去理解,就你這種腦子,也想不明白你見識之外的事情。你只需要知道,本縣主不會放過你,你且好好養養,等你覺得自己受得住罰了,主動來跟本縣主請罪,咱們再好好算這筆賬!”
說完,魏楚環深深地看了歲安一眼,扭頭出去了。
霍嶺看了看走出去的初云縣主,又看了看歲安:“謝夫人……”這就算完了?
歲安走到萬柔面前,也蹲了下來,與她平視。
她面目溫和,柔聲道:“聽見了,縣主不會放過你,你得好好養傷,等做完你想做的事,記得要去請罪。”
萬柔眼眶泛紅,開口第一句卻是:“夫人,她說的……是真的嗎?”
歲安想了想,說:“再多的懲罰,都不及逝去的生命更令人惋惜。與其糾結過去,不如著眼當前,你想報仇就去報,你想彌補就去做,你不希望令尊在九泉之下因你的胡作非為而不瞑目,甚至名譽受損,那你就用往后的時間,去做些有意義的事,證明你已不同,讓他放心。”
……
魏楚環走出小屋,在窄舊的小院里喘了一大口氣。
她近日都在為別的事煩心,若非歲安忽然將她找來,沁園的事她早就忘光了。
身后有細微的動靜,魏楚環回頭,歲安站在門口,沖她笑了笑。
魏楚環眼神一轉,竟避開了這個笑。
她背過身去,半晌才開口:“商辭回來了,你知道吧。”
歲安:“嗯,知道。”
她的語氣很平淡,并不像還拉扯著什么舊念。
魏楚環默了默,低聲道:“也是,你已成親了,若連這點數都沒有,日子可就不安寧了。”
歲安沒說話。
兩人在院中站著,一個面對,一個背對,氣氛卻在這份沉默中有了波動。
忽的,魏楚環回過身,走到歲安面前,揚聲質問:“所以,你還覺得我錯了嗎?”
歲安眼神一動:“什么?”
魏楚環:“當年,你不是怪我拆散了你和商辭嗎?你別告訴我沒有,你若沒有,又豈會故意壞我的事!”
“李歲安,你現在嫁了謝原,不是很幸福嗎?你和謝原越幸福,就越是證明了我當初沒有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和商辭不是一類人,即便沒有我,你們那種不堪一擊的感情,也會被其他人其他事破壞!”
“我沒有做錯,可我還是為我做的事付出了代價。你知道一直以來,我最討厭你什么嗎?”
歲安神色慢慢淡下來,示意她可以把想說的都說出來。
魏楚環扯扯嘴角:“我討厭你為了一段根本不值得的感情要死要活,我討厭你自己自暴自棄,還要按著別人的抱負,讓別
人跟你一樣窩囊懦弱!你只會讓我覺得,你一直在報復我,即便你已經證明了我沒有錯,還在繼續報復我!”
魏楚環又進一步:“我沒能得到機會更上一層樓,如今三十年河西,商辭回來了,以他的小人德行,難保不會報復我,還望表姐看在,若非有我,你也遇不到謝郎君的份上,別讓我死的太難看。”
歲安:“什么死不死的,你這話過了。”
魏楚環自嘲一笑:“誰知道呢。”
她不再多說,喚了隨從轉身離開。
“環娘。”歲安叫住魏楚環,魏楚環已走到門口,聞言站定。
歲安頓了頓,說:“別怕,沒事的。”
聽到這五個字時,魏楚環的眼神有片刻的慶幸和松懈,像是得到了什么保證。
然下一刻,她又撐起原先的氣勢,頭也不回的走了。
……
處理完萬柔的事,歲安讓霍嶺好好照顧萬柔,需要什么藥只管來找玉藻。
霍嶺沉默片刻,沖著歲安行了一個大拜:“多謝夫人。”
歲安笑笑:“霍郎君客氣。”
從霍嶺的小屋出來,歲安回了府,剛進門便被告知,夫人們正在正廳說話。
歲安習慣回來給母親請安打招呼,遂去了正廳。
還沒進廳門,她已聽到了里面的熱議聲。
張驍被打一案,消息已傳回府中,早散開了。
一嬸嬸鄭氏算是苦主,可她話里話外竟無太多怨懟,反倒倍生感嘆:“你說這當娘的,明明是愛兒子,最后竟害了兒子!人心歹毒,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被盯上,防不勝防!”
謝寶宜撫了撫母親的背,以示撫慰。
孫氏穩重的勸道:“所以還是要慎言慎行,弟妹,往日公爹說你對一郎操心太多,其實不是沒有道理,雖說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但也該有分寸,否則愛溢成害,多么可惜。”
全氏難得幫腔:“說的是啊,圣人這恩科一開,國子監也是什么樣人都有了,你想想那些寒門子弟過的多苦,一郎成績已經很好,若吃穿上都惹眼,被莫名其妙的仇視上,一嫂你后悔都來不及。”
鄭氏心有余悸,是有些反思,可聽全氏這么一說,她立刻反擊:“弟妹,你還是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你以為咱們不知道,五娘這么小,你就把她往宮里送啊!那后宮不比國子監更復雜,你是怎么想的!”
謝寶珊在一邊默默點頭。
全氏臉一紅:“我、我這不是把她帶回來了嗎。”
“是你帶回來的嗎?我怎么聽說,是大郎和大郎媳婦將五娘從宮里帶回來的?”
眼看著她們要爭起來,歲安連忙走進去:“母親,嬸嬸。”
鄭氏一看到歲安,立馬把全氏拋諸腦后,起身拉住歲安的手,眼神激動:“歲安啊,兇手找到了!我們一郎真的是冤枉的!”
歲安連連點頭,試圖讓一嬸嬸冷靜些,玉藻上前將鄭氏輕輕隔開,笑著說道:“一夫人,那兇手正是我們夫人送去京兆府的,如今案子已判,諸事皆了,可以放心了。”
此話一出,孫氏和全氏都站了起來,面露驚訝:“是、是歲歲抓住的嗎?”
鄭氏看歲安的眼神更激動了:“歲歲,你……嬸嬸、嬸嬸謝謝你了!”
“沒事沒事!”歲安連連擺手,看了眼婆母和五嬸:“母親,我剛剛回來,就不陪你們多說,先回院子了。”
孫氏一話不說:“是是是,你勞心費神的,快回去歇著。”
鄭氏也反應過來,眼淚一抹:“看我,盡顧著激動了
,歲歲快回去歇著!”
歲安告別長輩,一路直奔回房,甩了鞋子,連妝面都不卸,仰頭倒在窗邊的斜榻上。
嗚,舒坦!
自從進了謝府,歲安不像從前那般滿山跑,身子骨都松懈下來,以至于每次梳妝出一趟門回來,都會覺得很累。
朔月本想勸她卸個妝再睡,可歲安直接背過身,留了個后腦勺給她。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阿松:“讓夫人睡吧,換枕辱就是。”
于是,幾人安靜退下,讓歲安好生休息。
歲安迷迷糊糊睡去,不知過了多久,她感到有冰冰涼涼的東西在臉上擦了擦。
有點癢,還擾人清夢,她不想睜眼,盲揮拳頭去擋。
“啪。”手腕撞進一只又熱又大的手掌,五指一收,便將她的手握住,移開,然后繼續擦。
迷糊間,歲安聽到一聲含笑的嘆息,以及男人的低吟:“懶成這樣啊。”
她認出聲音的主人,終于睜眼。
日頭早已落下,房中開始掌燈,謝原一身公服尚未褪去,就坐在塌邊,一手抓著她的手腕,一手捏著浸濕了的帕子,正在擦她臉上的脂粉。
兩人目光對上,歲安睡眼惺忪,發出了一個小小的疑惑音:“嗯?”
謝原笑了一聲:“嗯什么?不認得了?”
說著,他忽然仔細盯住歲安,“嚯”了一聲,單手找到帕子干凈沒擦過的一角,慢慢伸向歲安眼角,抄底一舀,一團新鮮又粘眼的眼屎被舀走。
“現在能看清了嗎?”
歲安:……
謝原作勢還要幫她擦,歲安立刻清醒,彈了起來:“我自己來!”
她走到妝臺前,打眼一看,臉上的妝果然花了,她轉頭瞪了謝原一眼,叫來朔月重新卸了妝。
等她卸完,謝原也換好衣裳走出來,抬手就將她攔住。
歲安本就生的明麗嬌艷,即便不施粉黛也一樣動人。
謝原親了親她,笑道,“事情我都聽說了,應當還順利吧。”
他沒有追問細節,更沒有追問以后,歲安點了個頭,他便就此收住話題,另起一樁。
“明日我會早些回來,你與我一道去赴宴,給玄逸踐行。”
周玄逸?
“他要去哪兒?”
謝原簡單解釋,他和周玄逸此次獻策,不是耍耍嘴皮子就完事,想要干成這幾件大事,后續事務還不少。
周玄逸已被圣人封為轉運使,將親自前往各個鹽場鹽院,督促政令革新,若能做成此事,他必可得升。
這是一個好機會,他們這些友人,自當為他踐行祝福。
歲安不關心周玄逸,只問謝原:“那你呢?你是不是也有的忙了?”
謝原:“我這頭不急,還需要再籌備一陣,所以你不必這么早就開始舍不得我。”
歲安沖他做了個鬼臉,謝原眼神一動:“對了,商辭也會去。”
歲安反應很快,表情都沒變,點頭:“嗯。”
謝原捏捏她的臉,又親了一下。
……
次日,謝原果然早早回來,帶著歲安出門赴宴,他們到時,雅間里只有周玄逸和商辭來了,兩人正在談話,說的也都是公事。
當謝原和歲安來時,兩人立刻停下了談話,商辭的眼神立刻落在了歲安身上,周玄逸則是看了看謝原,又看了看商辭,表情微妙。
謝原含笑打了招呼,攜歲安入座,隨口問了問其他人何時到,旋
即話題一轉,忽然對歲安說:“對了,歲歲可知,商師兄與玄逸,原來是舊識。”
謝原此話一出,商辭的表情微微變化,周玄逸則提盞飲了口酒。
歲安愣了愣,看了眼商辭,又看了看周玄逸:“舊、舊識?”
她顯然是不知道的。
商辭面無表情看向謝原。
謝原握著歲安的手,津津樂道:“不錯,他們是舊識,情分還不淺,如今,一個是括戶使,一個是轉運使,日后難保會有相互幫襯的時候,若有交情在,交涉行事上自會默契很多。你說,這是不是天大的緣分。”
“對了。”謝原看向周玄逸:“為何此事從來沒聽你說過?你與商師兄是如何認識的?”
歲安不解的看向商辭,商辭眼神輕動,竟避開了。
周玄逸看向謝原,想刀一個人的眼神,快要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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