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那些奇形怪狀的人，李劍垚的運動能力當然更好一點。
  標準的投籃姿勢、出色的彈跳能力、精準的射術、強悍的持球能力，讓這幫呆子們感覺到了什么叫碾壓。
  不過李劍垚多數時間都游曳在外線，生怕自己沖進去來個扣籃嚇壞了他們。
  就在安靜的過去國慶節沒多久，京城、乃至全國又開始了大肆的慶祝活動。
  10月16日，邱小姐問世。
  校園里到處可見奔走呼號、狀若癲狂的同學甚至老師。
  就好像邱小姐跟他是親戚似的。
  李劍垚也跟著興高采烈的同學們高舉雙手，嘴里“啊啊啊啊”的喊著，既敷衍，又開心。
  敷衍是自己知道這個事，開心是真開心。
  據說本來邱小姐在6月份就已經完成了各項數據以及面世的準備，甚至準備做國慶節當日做個獻禮來的。
  但領袖沒有同意，理由是諸多外賓蒞臨，一個是嚇到了不好，另外就是萬一邱小姐有點問題，那臉上也不好看。
  總之是否決了最初的議案。
  這不，國慶沒過幾天，邱小姐就正式亮相了。
  15年前，國人站起來了。
  如今，我們腰桿子挺直了。
  校園里、大街上，人們走路的姿勢都變了，挺著腰板，抬著頭、耿耿著脖子，雙眼冒光，與有榮焉。
  李劍垚拜訪了資料室里的厲老師。
  “老師，我來看您了！”
  厲老師推了推眼鏡，回想了一下，認出來這是報到那天特別客氣的小子。
  “來了，想找點什么資料，跟我說，我幫你找。”
  “我不是來找資料的，而是有些疑問，想請教下老師，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說吧，反正我這里也沒什么事。”
  “是這樣，看了一段時間的書，我有很多的疑問，無法上升到理論層面。
  比如，我們村子，在61年之前都處于吃不飽的狀態，人多地少，糧食不夠吃。
  但是61年后，我們村子創立了食品廠，生產咸菜，又養殖了一些雞、豬等牲畜，漸漸的分紅多了，吃的也不愁了。
  這在經濟學說中，應該怎么去理解？”
  “你們的生產資料所有制改變了嗎？”
  “沒有，也是公社、大隊這樣的模式，生產資料，土地、農具、財產甚至牛馬拖拉機等都歸大隊所有。
  只是因為賺到的錢多了點，分紅就多了。
  然后錢多了之后，就擴大了生產規模，購買了更多的牛馬、拖拉機，解放了勞動力，然后我們用更多的時間去經營土地、改善居住條件，然后用多余的錢去代替交公糧。
  糧食就有剩下的，鄉親們就能多吃一口了。
  因為樣了雞和豬，產生的糞肥也多了些，不但雞肉、雞蛋、豬肉有了，就連土地也因為有了糞肥而產量提高了一些。”
  “哦？你們村的發展搞的不錯啊。
  在我看來，這是農業生產結構發生了一些改變，是因為有了食品廠這樣的生產形式介入才改變了以往的條件吧？
  有了食品廠之后，在資金上有了剩余，然后利用這些資金開展了養殖，再用養殖來解決肉、蛋的問題，同時肥田，讓糧食生產能力提升。
  這一步步走的可是正向的循環。
  不過我算一下啊，3年的時間，你們能做到一個循環，那起始的資金規模可一定不小，按說之前吃不飽，那一定是沒錢的。
  我難以理解的是怎么在短時間內達成牲畜養殖、土地增產這兩個目標的？”
  “嘿嘿，老師果然洞察力超強，其實，我們食品廠用的材料都是地里長出來的，只要有地、有蔬菜種子就行了。
  剩下的一些輔助材料，價格也不高，渠道也方便，尤其是那個簍子，是柳條編的，既美觀，又實用。
  但在價格上，我們賣的卻不便宜，銷量還挺好。
  這樣就有了第一筆資金，再之后您理解了。”
  說著，李劍垚從包里摸出來一婁咸菜，
  “您嘗嘗，跟六必居有點區別，但各有風味吧。”
  厲老師好奇的拿過來，觀察了一下柳條編織的簍子，然后打開了紙蓋子，捏了一根蝦油乳瓜嘗了嘗。
  “怎么樣？是不是風味獨特？”
  “蝦油、杏仁、芹菜，應該還有中藥秘料吧？這一簍賣多少錢？”
  “批發八毛，零售一塊。”
  “那可真不便宜！產量如何？”
  “年產10萬婁，不算勞動力支出，利潤在6萬多一點。這也是我們村子第一筆真正的收入。
  自那之后才慢慢發展了起來。
  不過，我們公社其他的大隊沒有這樣的產業和發展，仍然生活貧苦。
  而這種東西說實在的，物以稀為貴，要是再多，價格肯定就下來了，無法大規模推廣。
  消費市場也有限，我們甚至連種植面積都沒有擴大。
  范圍擴大到公社、縣一級的層面上，怎么讓鄉親們多吃口飯，過得更好一點，我也想不到有什么好的辦法。
  您說這從經濟學的角度上考慮算是成功呢，還是失敗呢？”

  厲老師思考了一下，
  “從局部來看，這肯定是成功的，這咸菜只是破局的一點，后面一系列的操作才是形成循環的重要因素。
  像你說的，這只是偶然，不具有代表性。
  但換個角度來看，上升到理論層面，找一個破局的點，然后以點帶面，規劃好發展路徑，也許會有新的局面。
  從生產資料的所有制方式來看，仍然是全民所有制。
  從生產結構上來看，生產這個、牲畜養殖、土地耕作這三者之間肯定是不同的人來負責，那結構上就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肯定不是所有人都一窩蜂的跑去生產咸菜、一窩蜂的跑去養雞、養豬，至于種地，農民都會，你說買了牛馬和拖拉機，那在生產資料的配置方面也得到了提升。
  你的案例很值得研究，讓我好好琢磨琢磨。
  最好去現場調研一番，然后寫個總結，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嘛！”
  “老師，我們這不算資本主義吧？
  調查我不反對，但是我們不想搞的人盡皆知，別到時候去玩個斗地主啥的，鄉親們又該吃土了！
  要不然咱就當不知道？”
  “這算什么資本主義！
  算了，我說了又不算。
  既然你有擔心，我又是個漏網的右派，這事還是慢慢再說吧。”
  “那老師咱們得空再研究？
  今天我就不多叨擾了，有疑問我會再來找您的！”
  “行去吧，把你的咸菜拿走！”
  “您留著嘗嘗吧，我不缺這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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