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第 240 章
“你說的圣旨是怎么回事?”丞相沉聲開口。
“你說有就有?不拿出來我等看看, 我們怎么相信你?”另一名站在丞相身后的官員道。
段大人不疾不徐道:“等時間到了,你們自然能看到圣旨,對本官的建議, 你們意下如何?”
“就算我們同意,十七殿下也不在京城, 來回折騰的時間,還不如加大力度尋找陛下,不是我們不肯,而是不論從哪方面來說,十七殿下和陛下都沒有可比性。”
一墻之隔的側殿里,被談起的商君毅默默握緊了藏在袖中的拳頭。
他知道自己比不上商君凜, 但被這么明晃晃貶低, 還是讓他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殿下?”一旁伺候的太監小聲道。
“無事。”壓下心中種種復雜情緒, 商君毅盡力穩住情緒, 商君凜再厲害又能如何,最后的勝利還不是要落到他頭上?
正廳的爭吵還在繼續,商君毅袖中的拳頭也越握越緊,他本來沒有肖想過這個位置,但偏偏有人將機會擺在他面前, 這么大的誘惑,幾乎沒有人能夠抵擋,就像那些人所說, 同樣是先帝的孩子,憑什么商君凜可以, 他不可以?
理了理衣擺, 商君毅在侍衛的護衛下走進大廳, 不出意外,看到了大臣臉上的驚愕。
“你們這是蓄意謀……”
不等這個官員說完,同商君毅一起進來的侍衛突然發難,堵住他的嘴,將他拉了出去。
尖銳兵器對準以丞相為首的官員,意思很明顯,不乖乖聽話,別怪刀劍無眼。
大廳里瞬間安靜下來。
饒是心中有了預判,真到了這一刻,各官員心情還是很復雜。
除了自身安危,他們現在更擔心的,是家中人安危,對方能用幼子威脅周大人,那么他們的家眷呢?
武力威脅下,他們不敢有什么異動。
“諸位大人不必擔憂,只要你們肯按我們說的做,你們,以及你們的家人,自然會無礙。”商君毅站在段大人身前,出聲安撫。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大臣們心中無處發泄的怒氣直直指向他。
“你休想!”
在場的大臣很明顯分為兩派,一派以段大人為首,跟在商君毅身后,一派以丞相為首,被侍衛圍在中間,后者占大多數,且都是得商君凜重用的臣子。
“段大人,現在我們該怎么辦?”到了偏殿,商君毅問。
“不能拖太久,等外面發現不對,情況會對我們很不利。”段大人道。
商君毅不解:“可是禁軍不是聽我們的命行事嗎?”
“除了禁軍,京城還有其他守備力量,況且,禁軍也不全是聽我們的命令行事。”還有一點段大人沒說的是,這些禁軍看似受他們調動,實際聽命的,另有其人。
段大人旁敲側擊問過商君毅,想知道背后是誰在指使,但商君毅自己也不知道,問了幾次都無果之后,只能暫時按捺下來。
目前能被他們調用的,只是禁軍中的一部分,另一部分被拖住了,一時半會不會對他們的計劃造成阻礙,但不代表一直不會,他們必須速戰速決,等事情塵埃落定,那些人再想做什么也不成了。
“現在我們手里有多少大臣的家眷了?”商君毅也知道這點,他一開始就沒指望能憑一點威脅讓這些大臣聽話,他們做了兩手準備。
這些人或許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能為了大義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但事關他們的妻兒呢?他們還能一點都不在乎嗎?
“不多,除了周大人的家眷,只有不到十家在我們掌控之中。”
想控制這些人的家眷遠沒想象中容易,他們能用的人太少,若不是商君凜沒有音信,京城人心不穩,他們能做的事更少。
雙方暫時陷入僵局。
大臣們被限制在大廳里,在手持兵器的侍衛的看守下,心中擔憂妻兒的他們無法做什么。
應付完商君毅,段大人去了書房,那里已經有人在等他了,是最開始來他府上尋求合作的男人。
段大人走進去:“計劃進行到現在,你家主子還是不肯露面?”
是的,從開始到現在,和他對接的,都是眼前這個男人,真正的主使者,從未露過面。
“本官的誠意你們看到了,現在是不是該你們拿出一點誠意來了?本官不希望自己的合作者是一個連面都不肯露畏手畏腳的膽怯者。”
“段大人這么著急做什么,本王這不就來了嗎?”
一道聲音從背后響起,段大人幾乎是下意識繃緊了身體,他轉頭,看到了一張帶著面具的臉。
男人徐徐取下臉上的面具。
“是你?!”段大人睜大眼,出現在他面前的人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見到是本王,段大人似乎很驚訝?”男人將取下的面具扣在桌上。
“只是想不通,王爺為何要千辛萬苦推一個毛頭小子上位,”段大人不動聲色壓下心中驚駭,“安王殿下。”
“誰都想坐上那個位置,但本王不想,段大人的誠意本王感受到了,事成之后,答應段大人的事,一樣都不會少。”
說實話,安王對段大人做的事也感到不可置信,他沒想到,對方真能將朝中有權勢的一批臣子全捉入甕中。
事情的發展比他預想中還要順利。
“人都在這里了,接下來王爺打算怎么做?”
“不急。”安王拍拍手,一個身穿黑衣的侍者抱著一個木雕盒子進來。
盒子被送到段大人面前。
“這是?”
“段大人不妨打開看看。”安王好整以暇看著他。
段大人往前走了兩步,在安王的目光中,緩緩打開木盒。
他的動作突然停住了,死死盯著盒子里的東西,半晌沒找到自己的聲音。
——木盒里正安靜擺放著一道圣旨。
段大人心情復雜地將圣旨拿出來,沒忍住問了一句:“這是真的么?”
“本王相信段大人自己有辨別真假的能力。”
段大人連自己都沒意識到,這一刻,他的手在顫抖,這道圣旨存在的真假他們一直在懷疑,不曾想,就這么到了自己手里。
他為官多年,如今更是內閣大臣,自然能分辨出圣旨是真假,也因此,他更覺得不可思議。
這道圣旨是真的,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怎么可能呢?為什么安王手里會有這么一道圣旨?
更不可思議的是,這是一道登基圣旨。
“有它在手,接下來的事不用本王多說,段大人應該知道怎么做了吧?”看著段大人半恍惚的樣子,安王提醒。
大廳里,大臣們聚在一起,好幾個時辰過去,都沒等到什么動靜。
商君凜收到了京城的密信,對站在身邊的沈郁說:“開始了。”
他們現在待的地方離京城很近,一個時辰不到就能進城,被設計拖住的禁軍已經和他們取得了聯系。
禁軍首領帶來了京城近段時間的動向,他被無緣無故調離京城時就隱隱發現了不對,如今親眼見到商君凜和沈郁無恙,才放下一顆心。
周夫人在去上香的途中暈了過去,醒來時,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和她被關在一起的,還有其他幾位大臣家的夫人。
她的第一反應是找孩子,這次上香,是為了給小兒子祈福,便帶了孩子一起,好在孩子就在她身邊,伸手就能撈到。
將孩子抱進懷里,高高懸起的心才落下一點。
見她醒來,其中一位夫人手指抵住唇,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周夫人不是什么拎不清的女子,見狀,壓低聲音問:“這是怎么回事?”
陸陸續續的,其他幾人也醒來了,幾人簡單交談后,發現大家都是突然昏睡過去然后被帶到這里的。
“恐怕是為了用我們威脅家中人。”心思通透的,幾乎是在瞬間,就想清了前因后果。
“我們這么多人,想來抓我們的人所圖不小。”
其他人點頭。
檢查了一下自己,沒受什么傷,也沒被綁住,她們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發現門窗緊閉,外面守著不少人。
屋子里的,都是女子,除了周夫人身邊有一個一歲多的小孩,小孩目前還在昏睡,會一點醫術的夫人給孩子看了看,只是因為藥物睡著了,沒有大礙。
“不能因為我們,讓大人們受到威脅。”周夫人抱著孩子,沉聲道。
其他女子贊同。
“我們得想辦法,逃出去。”
她們只是弱女子,想要從戒備森嚴的地方逃出去,何其艱難,如何出這個屋子,成了首要任務。
可惜無論她們是威脅還是服軟,外面的人都不為所動,只在鬧得最厲害的時候,威脅了一句:“想要全須全尾出去,就安生待著。”
一番折騰下來,天色都黑了,屋里沒點蠟燭,一片黑暗。
黑夜最容易滋長心中的恐懼,夫人們擠在一起,相互安慰。
每一刻鐘都變得極其難熬。
不知過去多久,幾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闖了進來,月光透過敞開的門扉照進來,一并帶來的還有絕望。
“你們想做什么?!”
“做什么,”男人大笑,“這么多美人,過了這兩天,能不能活下去都兩說,還不如先讓兄弟們爽爽。”
說完,幾人朝她們撲了過來。
被餓了一天的女子根本不是這些人的對手,眼看著要抵抗不住,有人心下一橫,拔下簪子朝前刺去。
就算是死,也要拉這些人墊背!
一時不查,撲上來的男人被刺中了脖子,刺痛讓男人恢復了片刻清醒,隨之而來的,是升騰而起的怒火。
“啪——”
簪子被打落,男人用力握住女子的手:“別給臉不要臉!”
“滾開!”
周夫人抱著孩子不斷往后縮,男人步步緊逼:“不聽話就將你懷里的崽子扔了,要是聽話,說不定兄弟們一個高興,事情結束之后就將你們放了。”
當然,這話是用來騙這些女子的,他們都知道,事情結束后,等待這些女子的會是什么下場,若非如此,他們也不敢借著酒膽來行不軌。
這些人是被臨時收編的,平日就喜歡仗著武力值欺負弱小,被派來看管這些女子,等事成之后,直接將人殺了,不止這些女子,女子的夫君也會是第一批被清算的。
周夫人眼中染上絕望,她閉上眼,心道:哪怕是死,我也會讓你付出代價!
她已經做下決定,就算改變不了什么,就算要付出慘重代價,她也不會讓男人好過。
男人們力氣很大,喝酒之后,更是放開了心中最后一道枷鎖,他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這些貌美夫人擱在平時,他們連面都見不到,這回來了這么多,還注定是要被殺死的,不做點什么都對不起自己。
男人獰笑著靠近——
酒臭混著體味讓人想作嘔,拳頭緊緊握住,指甲嵌入手心,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千鈞一發之際,泛著寒芒的箭矢從門外襲來,徑直沒入男人后心。
周夫人愣了一下,緊握的拳頭松開,遲緩感覺到了疼痛。
男人悶哼一聲,直直倒下,周夫人將男人掀到一邊,看向門外。
其他人也感覺到了不對,放下正在進行的事,轉身,惡狠狠道:“誰敢壞我們的好事?!”
一襲白衣的青年站在門外,拉開弓弦:“一群只知道欺負女子的垃圾,活在世上簡直是浪費糧食。”
三箭齊發,三人悶哼一聲倒下。
驚懼中的其他女子也發現了門外的人,她們望過去。
月光下,容貌昳麗的青年如神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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