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第 252 章
開春后, 北漠遣了使臣過來。
朝中正是缺人的時候,方嘉怡,江懷清, 賀承宇等表現(xiàn)好的人都留在了京城,正式任命也下來了,方嘉怡入了鴻臚寺任職。
北漠使臣住進驛館后,看到與其他鴻臚寺官員一起前來的方嘉怡, 眼前一黑。
沈郁在皇宮里和商君凜討論起此事。
“北漠的使臣已經(jīng)到京城了吧?”沈郁將煮好的茶遞到商君凜手邊。
宮里進了新茶,春日天氣回暖, 沈郁和商君凜在外面的亭子里邊享受外面的陽光,邊品新茶。
“到了,這個時辰,應(yīng)該入住驛館了。”商君凜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北漠新國君派人前來以示交好, 據(jù)說同行而來的,還有皇室成員。”沈郁端起為自己準(zhǔn)備的,還未靠近, 便聞到了淺淺茶香。
“是一對雙生子,年紀(jì)不大,說是送來大桓交流學(xué)習(xí),其實就是來當(dāng)人質(zhì)的,這位新登基的北漠君王, 對北漠皇室沒多少親情可言, 也識趣的很。”
與北漠使臣一并到來的,還有一封北漠新帝寫來的國書,國書上的內(nèi)容就差直接答應(yīng)從此往后北漠會對大桓俯首稱臣了。
那封國書的內(nèi)容沈郁也看過,從上面不難看出,北漠的這位新帝, 對北漠沒多少感情,比起北漠,他更親大桓,也能理解,畢竟他身上流淌著一半大桓人的血,而且從小的遭遇也注定了,他對北漠的仇恨。
“北漠有這樣一位君王,對大桓來說,是一件好事。”
朝臣也在討論這件事,他們也知道了國書的內(nèi)容,不了解內(nèi)情便覺得北漠新帝的態(tài)度很奇怪。
“這位北漠皇帝,是有什么陰謀嗎?國書上這些可處處都偏向大桓,他寫這些,莫不是為了降低我等的警惕心?”
“總之,小心行事,那兩位皇室成員陛下可有說怎么安排?”
“雙生子,偏偏還是兄妹,北漠那邊的意思是他們仰慕大桓,想多學(xué)一些大桓的文化,說到底就是北漠送來的質(zhì)子,怎么安排還是得先過問一下陛下才行。”
沈郁在御書房陪商君凜批折子,權(quán)利下放給內(nèi)閣后,商君凜每日要批的折子少了不少,最近出現(xiàn)得最多的,就是涉及到北漠的。
商君凜不聲不響將權(quán)利共享給他,沈郁本以為大臣會鬧一鬧,沒想到接連好些天都風(fēng)平浪靜,讓沈郁一度懷疑是商君凜將消息壓下去了。
后來才知道,是真的沒多少人反對。商君凜說會處理好這件事,就真的沒讓這些事擾了沈郁的好心情。
沈郁翻著奏折,看到了一位大臣提出的該怎么安排北漠來人的折子,沈郁將之放到商君凜面前:“陛下有打算嗎?”
“不是說來學(xué)習(xí)的嗎,正好,送去學(xué)院就行,如果他們對大桓了解太小,可以先去蒙學(xué)。”
京城的蒙學(xué)已經(jīng)開始接收學(xué)子了,大家都沒想到的是,除了給自家孩子報名,還有不少大人也報了名,送兩位皇子皇女去,倒也不違和。
驛館里,和方嘉怡打過交道的使臣正在和其他使臣交代,讓他們在大桓京城千萬要謹言慎行,不要得罪大桓的官員,尤其是那位方大人。
“為什么啊?”有人不理解。
“總歸不會害你們,那位方大人是之前在肅北,這么說你們明白了嗎?”
這么一提,剩下的人臉上表情變成了戚戚然,肅北的那位方大人,可謂給他們北漠留下了沉重陰影,以致北漠官場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大人說的事,這段時間我等一定謹言慎行,絕不做不該做的事。”
“正是,正是。”
“我等代表了北漠的顏面,理該注意言行舉止,讓人挑不出錯來。”
意見很快達成一致。
北漠使臣太過“聽話”,大桓的官員還有些不適應(yīng),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北漠使臣來訪的官員更覺得恍然,那個時候,北漠人一個個眼睛長在天上,哪像現(xiàn)在,一點亂子都不敢惹。
來和北漠使臣交接的官員提出陛下的意見,送來自北漠的兩位皇子皇女去蒙學(xué),本以為會惹得對方不滿,遭受刁難,沒想到對方意外的好說話。
離開時,該官員還有一種不真實感。
被送來大桓的北漠皇室成員是一對雙生子兄妹,十五歲,兩人在北漠過的不算好,身材比北漠同齡人瘦小一圈。
他們沒什么話語權(quán),在整個使臣隊伍里充當(dāng)吉祥物角色,存在感也不高。
兩人的信息傳到皇宮,沈郁道:“北漠的這位新帝也挺有意思,把將來可能會對自己皇位產(chǎn)生影響的人提前送到大桓,既向大桓表明了態(tài)度,又能減少隱患,一舉兩得。”
商君凜:“一年多的內(nèi)亂,讓北漠皇室凋零,對那個位置有一爭之力的都在內(nèi)亂中死去,剩下的,都是構(gòu)不成威脅的,若不然,北漠人也不會奉一個身體里流著一半大桓血液的人為主,這對雙生子能活下來,完全是因為,在北漠,雙生子意味著不祥。”
沈郁:“陛下見過那兩人嗎?”
商君凜:“還沒有,阿郁問這個做什么?”
沈郁:“有點好奇,能在惡意圍繞下生存下來的人,不知道會是什么樣。”
商君凜:“再過兩天,朝廷會舉辦一場宴會,阿郁到時候就能看到人了。”
兩日后,沈郁見到了那對雙生子。
他們學(xué)了基礎(chǔ)宮廷禮儀,給沈郁和商君凜行禮時,用的是大桓禮儀。這兩人,容貌都很出色,雖然瘦了點,卻給人一種扶風(fēng)弱柳之感。
使臣呈上了從北漠帶來的禮物,非常豐厚,他們離開時,也會從大桓帶走一部分東西,這是北漠新帝借用肅北軍時雙方達成的交易。
就如沈郁之前所說,前往北漠的大桓人會將大桓的文化種子帶到北漠,潛移默化的影響之下,北漠人會逐漸偏向大桓。
當(dāng)他們嘴里說的是大桓話,筆下寫的是大桓字,心中認同的是大桓,他們與大桓人還有什么區(qū)別?
“陛下覺得,北漠的那位新帝知道我們的打算嗎?”
“他知道,”商君凜將沈郁抱進懷里,“他寫了另一封信給朕,說希望將來能以大桓人的身份回到大桓,帶著他母親的尸骨一起。”
沈郁:“他的母親是怎么到北漠的?”
商君凜:“是從肅北被搶去的,當(dāng)年,北漠人攻進肅北,搶走的,不止是肅北的物資,還有不少肅北人,女子居多。”
沈郁:“有陛下在,今后絕不會再發(fā)生類似的事。”
商君凜抬起懷里人的下頜:“這么信任朕?”
“陛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做到了,不是嗎?”
大桓越來越強盛,周邊國家對大桓的態(tài)度早已與之前不同,他們不敢再像從前那樣,試圖從大桓身上撕下一塊肉,因為只要他們動手,等待他們的,將會是大桓的鐵騎。
不僅不敢動手,有些小國家甚至主動請求庇護,他們自愿成為大桓的附屬國,以避免被其他國家欺負。
沈郁相信,大桓的版圖將會在商君凜手下不斷擴大。
夏季來臨之前,沈郁的身體徹底好了,吳太醫(yī)告老,顧太醫(yī)順利接任吳太醫(yī)的位置,這個時候,沒有任何人再敢說一句閑話。
“陛下,我想在民間開義診,為窮苦百姓治病。”病好后,沈郁覺得自己應(yīng)該做點什么。
即使是在京城,也有大把的人看不起病,更不用說其他偏遠地方,沈郁深受病痛折磨,知道生病的感覺有多難受,重活一世,他擺脫了困擾多時的病,可世上還有許多人,得的病不算重,卻沒能力醫(yī)治。
“阿郁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最后,沈郁自己出錢,在大桓各地辦了義診,離京城近的,由太醫(yī)院的太醫(yī)看診,遠的地方,沈郁便自己花錢,請各地大夫每季花兩天時間專門為百姓義診。
在這兩天里,看診和藥材錢都由沈郁出。
不少受病魔折磨的窮苦百姓得到了救治,他們心中感念沈郁,自發(fā)在家中為沈郁立了長生牌,愿上天能保佑君后能健健康康,和陛下和和美美。
原本只在工部舉辦的考試范圍擴大,商君凜在朝中設(shè)了一個新的部門格物局,獨立于朝廷,只負責(zé)研制新事物,從各地選拔的有一技之長的人將會進入其中,發(fā)揮特長。
格物局的存在,會讓未來的大桓在科技這一塊領(lǐng)先于世界。
所有人都相信,在沈郁和商君凜夫夫兩的治理下,大桓會越來越好。
商君凜更知道,這一切變化都是沈郁帶來的。
沈郁給他,給大桓帶來了奇跡。
知道商君凜心中所想,沈郁摟住他脖子:“陛下將我想的這么厲害啊?”
“阿郁本來就很厲害。”商君凜將人擁進懷里。
“若不是陛下有遠見,信任我,我再有能力也發(fā)揮不出一二,這一切,明明是陛下的功勞居多,很多事我只是說說,真正將之落實的,卻是陛下。”沈郁認真道。
歷經(jīng)兩世,沈郁比誰都清楚,這份無條件的信任有多珍貴。
“朕信阿郁,阿郁也信朕,朕與阿郁合該在一起。”
“是。”沈郁伏在男人懷里緩緩點頭,這世上,再也找不出一個比商君凜更懂他的,更能遷就他、容忍他一切的人。
“能和陛下在一起,真好。”沈郁輕喃。
“那阿郁要一直一直和朕在一起。”商君凜將懷里的人摟的更緊。
“好!”
沈郁抬起頭,在商君凜唇邊啄了一口:“阿凜永遠屬于我,我也永遠屬于阿凜。”
他們屬于彼此,直至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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