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無賴
樓蘭綠洲，萬寶閣一層大廳。
此時黃三與老者對峙，黃三此時大汗淋漓，只感覺千斤重?fù)?dān)壓在身上，但卻依舊咬牙強(qiáng)撐。
“咦？”，那此時殺氣四溢的老者，看著還能強(qiáng)撐保持清醒的黃三，也是忍不住詫異一聲，相比那四散逃跑，被殺氣震得昏厥的眾人不同，眼前的少年似乎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
“小子，你不跑”，見黃三能強(qiáng)撐自己殺氣，竟還不跑，老者此時略有些疑惑。
黃三無奈的皺了皺眉頭，“前輩這般修為，晚輩就算想跑怕也是沒有半分機(jī)會，而且小子的兄弟朋友還在此處，我雖然怕死，但這背信棄義的事，卻是做不來”。
“哈哈哈”，老者大笑幾聲，“想這偌大的宗門，那些自詡英才無畏之輩甚多，但在老夫的血?dú)⒅畾庀拢捕吉q如鼠竄，沒想到，你這小家伙倒是比他們強(qiáng)上幾分”，見到黃三不卑不亢，老者對其內(nèi)心之堅(jiān)韌也是欣賞幾分。
“前輩謬贊了”，黃三抱拳謙虛道。還真不是黃三有多強(qiáng)，這老者的殺氣確如實(shí)質(zhì)一般，能直指內(nèi)心，震懾神魂，但黃三恰巧又是一個怪胎，經(jīng)受過滿刀那濃如黑墨，猶如駭浪般殺氣的侵蝕過后，他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對殺氣都是有了幾分免疫，這才讓得他此時還能苦苦支撐，但這也已然是他的極限。
“廖贊個屁”，老者隨意罵道，“說你不錯就不錯，老夫最煩惺惺作態(tài)之人，所謂繁文縟節(jié)，皆是豬狗之禮，大丈夫立天地，想狂便狂，想殺便殺，哪那么多屁事”。
“額...”，黃三此時對著陰晴不定的老者也是無奈，奈何神晶內(nèi)的神魂，此時卻是被老者散發(fā)的殺氣死死的壓在神晶內(nèi)，黃三也是與他斷了聯(lián)系，當(dāng)下心里也是沒了把握。
“前輩說的在理，但晚輩也確實(shí)沒有故作謙虛，只是晚輩體質(zhì)特殊，恰好對殺氣有些免疫罷了”，當(dāng)下黃三也只能老實(shí)交代，畢竟要是再胡亂說些什么，再惹怒了這陰晴不定的瘋子，自己怕也得跟雷默一個下場。
“哦？”，老者詫異一聲，倒是頭一次聽說有人能對殺氣有所免疫，但眼下看黃三態(tài)度老實(shí)，而且憑借黃三的修為，也確實(shí)只有可能是這個原因。
“不管你小子說的是不是實(shí)話，現(xiàn)在也不重要了”，老者臉上遲疑的表情此時也是變得冷漠，“看在你能扛下我的血?dú)⒅畾猓戏蚪o你一個選擇死法的機(jī)會”。
“啊？”，黃三一時有些錯愕，面上卻不敢表現(xiàn)，心里卻是早就開始問候了一遍面前老者的祖宗。
“快決定吧小子，老夫可沒什么耐心”，見黃三遲疑，那老者也是不耐煩道。
“老家伙，你仗著自己修為，欺負(fù)我一個小孩，算什么本事”，此時黃三腦中快速盤算，當(dāng)下能想到的只有激將法的法子了，雖風(fēng)險(xiǎn)頗大，但眼前這老者顯然也不是正常之人，而對非正常人，也只能用非正常的方法了。
“只能賭一把了”，黃三心里念叨，同時在不斷加強(qiáng)跟神晶內(nèi)神魂的聯(lián)系。
“哦？”老者詫異一聲，這剛剛還故作卑微的小子，此時竟是敢辱罵自己，一時之間竟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比之那些宗門內(nèi)連抬頭都不敢看自己的那些人，老者此時倒是對黃三更感興趣了幾分，“老夫就欺負(fù)你了，怎么樣”，似想看看黃三的承受底線，老者此時竟玩笑的嘲諷道。
“不要臉”，黃三漲著臉罵，但面前的老者倒是笑得開心。
“老家伙，既然你這么厲害，要不然我們倆打個賭怎么樣”，此時黃三心里的算盤飛快的打起，一個搏命的想法也是浮現(xiàn)了出來。
“哦？”，老者詫異一聲，雖知道黃三定有什么詭計(jì)，有所提防，但想想黃三那低微的修為，頓時也覺得自己的擔(dān)心有些可笑，“來，你說說看，要是有趣，老夫倒是可以陪你玩玩”。
“好”，黃三應(yīng)和一聲，“老家伙，既然你對你的血?dú)⒅畾膺@般自信，要不然我們倆就比比”。
“怎么比？”
“你收回所有殺氣，然后對我全力釋放，我不閃躲，要是扛下來，算我贏，我要是贏了，你答應(yīng)我三件事”。
“那你要是扛不下來呢？”
“那算小爺時運(yùn)不濟(jì)”，黃三扯著嗓子喊，“要是真丟了命，小爺做鬼也不找你后賬”。
“哈哈哈，有意思”，老者此時竟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多少年了，沒碰到一個敢在老夫面前這么說話的”。
“小子，你可想好了，老夫這血?dú)⒅畾庖侨︶尫牛辣镜牟桓艺f”，老者停頓片刻，此時看黃三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具尸體一般，而一句冷漠的嘲諷也是緩緩傳入了黃三的耳朵，“但這道本以下，必死無疑”。
“別廢話，你就說你敢不敢吧”。
“好，好，好”，老者一連喝出三個好字，面容也是瞬間變得冷冽，“既然你想這么死，那我便成全你”。
“小子，接好了”，老者話音未落，黃三便感覺渾身一輕，周遭剛剛還四散的殺氣，此時竟是消失一空，而面前老者身上的殺氣，卻是在瘋狂的暴漲，“能死在我的血?dú)⒅畾庀拢阋沧銐蜃园亮恕?br />
老者身上散發(fā)出一道道血紅霧氣，一股莫名的殺意暴漲開來，不同于剛才那股隱晦的殺氣，這血色霧氣，此時竟是緩慢的凝結(jié)成一只巨大利爪，而那鋒利的爪尖上，竟還散發(fā)著妖異的紅光。
“小子，你這次玩的有點(diǎn)大了”，隨著周圍的殺氣被老者收回體內(nèi)，神魂的聲音也是在黃三腦海中響起。
“老家伙，別廢話了，這次要是扛不過，你跟我都得交代在這里”，黃三焦急得在心里喊道。自己剛才跟老家伙故意打賭，就是想讓老者收回殺氣，好讓他能聯(lián)系上神魂，借神魂的力量扛過這次危機(jī)。
“哎”，神魂無奈嘆了一聲，當(dāng)下神晶也是變得炙熱了起來，一股股暖流竄進(jìn)黃三的經(jīng)脈，“小子，運(yùn)轉(zhuǎn)破道洞天的功法”。
黃三哪里還敢遲疑，當(dāng)下便是把破道洞天的功法運(yùn)轉(zhuǎn)到了極致。
“固守本心，殺意本無形，并不會傷你肉體半分，但是對你的靈魂沖擊卻是毀滅性的”。
“喝”，黃三此時都分不開神回應(yīng)，破道洞天的功法運(yùn)轉(zhuǎn)到了極限，周身竟是散起一道透明涌動的氣流。
“恩？”，老者詫異一聲，片刻瞬間，他感受到黃三身體里此刻竟暴漲而起的氣勢有些錯愕。
“小子，不管你玩什么把戲，在絕對實(shí)力面前，都是枉然”，老者輕蔑的嘲諷一聲，那巨大的血爪也是直接往黃三面門抓下。
“刺啦刺啦”，刺耳的摩擦聲響起，那鋒利的血爪此時抓在黃三頭頂幾毫的上空，竟是被擋了下來，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此刻死死的抵擋血爪，讓得血爪竟不能再下半分。
“道運(yùn)護(hù)體？”，老者詫異一聲，不怪他這般驚訝，面前的小子年紀(jì)不過十幾，斷不可能運(yùn)轉(zhuǎn)道運(yùn)，要知道，那運(yùn)轉(zhuǎn)道運(yùn)，可是要道本境界才是勉強(qiáng)調(diào)動。
“小子，你身上的秘密看來不少”，老者目光微凝，嘴里冷聲說道，那被阻擋的血爪此時竟是更加艷紅了幾分。
“破”，老者輕喝一聲，那血爪紅光瞬間暴漲，而那剛剛還頑強(qiáng)抵抗的屏障，此時卻如紙糊一般，被那血爪輕易的便是抓破，而那道血爪也在黃三驚恐的目光中穿透而過。
“哎，可惜了”，老者輕嘆一聲，“難得碰到一個看著順眼的小輩，就是太自不量力了”。老者看著此時定在原地，雙眸慢慢變得渙散暗淡的黃三，竟有些后悔。
“呼”，正當(dāng)老者有些懊悔的時候，一道沉悶的呼吸聲卻是傳了過來。
只見那剛剛沒了動靜的黃三，此時卻是深吸了一口，開始不停喘息。
“怎么可能？”，老者目光詫異的看著面前恢復(fù)生機(jī)，但卻看起來面色慘白的黃三，有些不敢相信。
“老家伙你輸了”，緩過氣來的黃三，此時心里也是驚恐萬分，當(dāng)時那血爪透過身體之時，黃三恍惚間似乎都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那冰冷刺骨，又寂靜黑暗，空洞無力的感覺，跟那時候動用滿刀的情景如出一轍。
“小子，下次再亂來，老子可懶得管你”，此時神魂的聲音在黃三腦海中響起，但是卻透著幾分虛弱，顯然剛才對他消耗也是極大。
“老家伙，你下次能不能靠譜點(diǎn)，我還以為死定了”，黃三此時想到那場景，也是后怕不已。
“你小子還知道怕啊”，神魂氣急的嘲諷一聲，當(dāng)時他動用剛剛恢復(fù)的神魂之力加持黃三，本以為結(jié)合破道洞天的功法該是能勉強(qiáng)抵御，沒想到那老者竟還暗中發(fā)力，而就在那千鈞一發(fā)之際，神魂竟是直接竄進(jìn)黃三的身體，把黃三的神魂也拉進(jìn)了七玄神晶，這才保下黃三。
“你個兔崽子，要不是這神晶，這次，我都得被你玩死”，想到剛才差點(diǎn)自己都將被湮滅的瞬間，神魂也是忍不住開口怒罵。
“小子，告訴我，你是怎么做到的？”，此時那老者思索片刻，也是想不明白黃三用的是何種手段。
“這個沒必要告訴你吧”，黃三自然不可能說出自己的秘密，“老家伙愿賭服輸”。
“愿賭服輸？”，老者輕蔑一聲，“我們剛剛有打賭嗎？”
“老家伙，你這么大年紀(jì)了，還想賴賬不成？”，黃三此時也是氣結(jié)，他怎么也沒想到面前這年近百歲的老家伙竟然這般沒臉沒皮。
“老夫哪里耍賴了”，老者此時竟開始裝傻，“這地界，就你我二人，我怎么不記得跟你有什么賭約？”。
“好了，趁老子現(xiàn)在心情好，趕緊滾吧”，老者竟是揮手要驅(qū)趕黃三。
“我去他娘的”，黃三都忍不住爆粗口，指著老者便要開始罵街。
“爺爺，你這樣是不是不大合適啊”，而還未等黃三開罵，一道輕柔的聲音倒是從那石砌柜臺內(nèi)傳來。
“恩？”，這突然探查的腦袋把黃三嚇了一跳，仔細(xì)一看，才想起來，是剛剛提醒自己的那位少女。
“是你？這老無賴是你爺爺？”
“小鬼，說話客氣點(diǎn)，要不然我也幫不了你”，那少女此時倒是老氣橫秋得對著黃三訓(xùn)斥道。
“小鬼？”，黃三被那少女教訓(xùn)得有些錯愕，“我看你也沒大多少吧”，黃三盯著面前的少女，而且眼神竟還下意識掃過少女那微微隆起的胸脯嘲諷道。
“哼”，少女見黃三那不善的目光掃過自己的胸膛，當(dāng)下也是一陣氣結(jié)，“本小姐好心幫你說話，你這家伙竟還數(shù)落我”。
“爺爺，爺爺，趕緊把這家伙打死了完事”。那少女指著黃三對著老者憤憤道。
“這...”，老者此時也是有些無奈，剛剛耍賴，本就有些掉面子，現(xiàn)在要是真的再對黃三出手，確實(shí)也是有些說不過去。
“哼”，少女見自己爺爺沒有反應(yīng)，當(dāng)下氣得跳腳，順手拿起老者放在柜臺之上的那塊綠色銅片，便是當(dāng)做暗器，甩手便射向了黃三。
“啪”的一聲，黃三探出右掌接了下來，這下力道不可謂不小，那銅片離他的眼睛就差分毫，要不是自己反應(yīng)快，這右眼怕是已經(jīng)沒了。
“我去他...”
還沒等黃三罵出，“啪”的一聲，老者的右手，此時卻是抓上了黃三的手臂，目光帶著一絲疑惑。
“小子，你手上這幅拳套哪來的”，老者仔細(xì)端詳著黃三手上戴的誓約之縛，沉聲問道，那語氣，竟帶著些許殺意。
“老家伙，賴賬不算，現(xiàn)在還想殺人奪寶嗎？”，黃三直視老者，此時認(rèn)慫也是沒有意義，相反，硬氣點(diǎn)，說不定這老者還能有所忌憚。
“奪寶？可笑”，老者怒斥一聲，“這拳套，就是老夫煉制的，哪里來的奪寶”。
“老家伙，無賴到您老人家這個地步，也真的是無敵了”，黃三看著面前老者，此時只以為老者是看上了自己的寶貝。
“小子，老夫沒跟你開玩笑”，老者神情此時竟是變得肅穆，“說，這誓約之縛你從哪里得來的”。
“你..”，黃三此時倒是有些錯愕，這瘋癲的老者竟然知道這幅拳套的名字，那他說的難道是真的？黃三內(nèi)心盤算。
“小子，快說，要是關(guān)于這幅拳套，你小子有半句假話”
“我定將你身首異處，扒皮煉魂”。
一股殺氣從老者身上散發(fā)而出，比之剛才的血?dú)⒅畾舛缄幚鋽?shù)分，而此時被老者握住臂膀的黃三，感受著那比之剛才更加冰寒的殺意，他也是驚恐萬分，因?yàn)榇藭r的他明白，如果自己真的敢亂說，面前的老者，絕對說到做到，不會有絲毫的遲疑。
而這想法，不是黃三瞎猜，而是那陰冷如冰的殺氣給他的最真實(shí)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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