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除了那露出的一角青衫,里頭是個什么樣眉清目秀的假公子,老鴇是一點(diǎn)也看不見了。
不過外頭那黑壓壓一片人也無不顯示來者的威嚴(yán)。
那被罩住的人兒象征性地掙扎了一下,似乎就認(rèn)命隨便來人安置。
直到外頭的聲音從紛繁嘈雜到落針可聞,她才從披風(fēng)中鉆出來透氣。
那憋得緋紅的面頰愈發(fā)顯得她白皙的臉蛋又多秀氣了三分。
還未待她大喘氣,只聞頭頂上方怒不可遏地斥責(zé):“紅柳坊是什么地方?沈三小姐連名門閨秀的名聲都不顧了?為了主母指的未婚夫?”
沈秋意雙肘向前欲推開他的掣肘,奈何天生力氣不如他,竟是撼動不了半分。她亦不是個愛使蠻力的,手掌張開仍抵著不讓他的手臂前進(jìn),又氣得不行:“我做什么和您都沒有關(guān)系!也比不上您惡心!放開我!”
李琩一路追她到柏城,又聽她一口一個“您”和“我”,患得患失的煩悶沒有因?qū)ぶグ敕郑骸岸几憬忉屵^了,我沒有碰過岳家女,你為何非要聽別人風(fēng)言風(fēng)語,也不信我一言?”
前腳剛到紅柳坊看到張顯被害,后腳他就追來了,之前還當(dāng)他尚有良知,可他來了一心就是撇開那個明媒正娶的皇子妃,辯解得如此蒼白無力,更顯得過去種種她有多一葉障目。
沈秋意冷笑道:“信什么?不信什么?三皇子何須顧慮我一個小人物在想什么?要是三皇子愿意,像我們這樣如同蚍蜉般渺小的人,談生死都是妄為,怎還膽敢議什么信或不信?”
李琩也被她激得口不擇言,平常在她面前捂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事情也全都抖出來明晃晃告訴她:“你要是不信就不信,不用文鄒鄒地來堵我的話,我叫來那個送信的暗衛(wèi),每晚都是他”
他還沒說完,沈秋意根本就受不住了,就是這樣更惡心,她原本以為李琩娶岳蕊是打算好好過日子的,畢竟皇上不可能讓沈家女都嫁給皇子,而他總得娶妻生子。可他竟如此糟蹋一個女子的心意。在她逃出來的這一路上,每晚的夢魘都有岳蕊那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在注視著她,那個時候岳蕊剛嫁進(jìn)皇室,當(dāng)是滿滿的期許,可最后也只能落個這樣悲慘的結(jié)局。
沈秋意一口咬住他擋在她身前的手,直到那一圈的牙印滲出濃濃的血腥味才起身:“你不是不知我?guī)煆暮翁帲∪绱嗽闾E拥男囊猓绱吮∏楣蚜x,到底還要埋汰多少人你才能收手?你以為你能再逍遙幾回?還真當(dāng)這世間能讓你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嗎?大皇子為人比你正直,遲早能”
她打斷他的話,他也沒打算讓她繼續(xù),一時忘了她那嘴巴除了說些能讓他生氣的,柔軟中還藏著堅硬的利刃,以唇封口實(shí)屬下策。
那張顯的死法很像華顏的手筆,他想再多說兩句,她也聽不進(jìn)去,不如就都不要說了。
她僵硬一瞬,反應(yīng)過來立馬反口咬回去,絲毫不留情,趁著他不注意隨即跳出他懷里。
可一門一窗不知何時閉得密不透風(fēng),她在屋內(nèi)上躥下跳地找出口,他則用手撐著床榻好整以暇地看她出入無門。
他們都不能冷靜,不如就在這里耗著,耗到能冷靜坐下來談一談,否則他真的是被她的逃跑弄怕了。
屋子是從外頭拉住的,連撬鎖的機(jī)會都沒有留給她,沈秋意轉(zhuǎn)了一圈不再白費(fèi)力氣,就坐在凳子上生悶氣。
她也不想想,他要是真小人,還能好好跟她隔著這么遠(yuǎn)好好說話!
李琩也憋著一口氣沒下來。
兩人半晌無言以對,李琩又覺得沒意思,遞出臺階:“我不喜歡那岳蕊,但你們都讓我娶,我娶了又不對,不娶也不對。我是害了她,把她送給別人了,可也沒讓李炅真得手。就當(dāng)她嫁了一個愛她的,以后讓暗衛(wèi)把她帶走就是,你在這替她生氣真不值當(dāng)。我心里要是沒你,娶了誰做了什么,照著父皇那般行事把褲腰帶放松一點(diǎn)不就是了,還弄得這么麻煩干嘛!”
沈秋意怒瞪他沒說話。
李琩舔了舔嘴角接著招供:“那張顯真不是我殺的,他本就病入膏肓,突然死了說不定有誰推波助瀾了,指不準(zhǔn)就是華顏,那死丫頭就是心狠手辣。”
能有他心狠手辣?沈秋意嘴都快嘟到天上去了,不滿意幾個大字就差寫在臉上。
李琩嘆了一口氣:“我也沒拿華章怎么樣,她不愿二嫁,父皇就送她去和親,也不是我提的意見。彭玉林自以為是,嫌棄華章二嫁之身,又嘔他自個無法尚公主,還是二嫁的。華章也是自食其果,華顏失蹤,父皇本就在氣頭上,華章還要口出狂言,也不知道是想護(hù)著華顏,還是還妄想從父皇那里討一點(diǎn)疼愛。那么多年她都沒看清父皇對華顏的疼愛抱著的是什么樣的心思,這能怪誰?”
趁著她沒開口,李琩又把那些她想夸大皇子李虔的話堵回去:“你們這些女人,才不知道李虔才是人面獸心的妖魔鬼怪!能讓你看出來的都不是什么值得忌憚的。他就是坐山觀虎斗,等成王敗寇結(jié)局定了,他便坐收漁翁之利,都不用費(fèi)吹灰之力便能解決朝堂上你死我活的黨爭。他們家的老妖婆才是真正的吃人精。”
這些話越說越不像樣,她還沒指責(zé)他話里話外沒有一點(diǎn)做錯事的愧疚之心,反而樣樣找人替自己開脫,這是完全沒有認(rèn)識到錯誤。
再早些時候,華章說過她識人不清,她還能理直氣壯地懟上兩句,驀然回首卻皆是良藥苦口。
李琩見她低頭絞著帕子,緩步踱到她跟前趁她不備將她攔腰抱住:“以后你說我聽,這些你不喜歡的,我都不去做。你不放心,便嫁給我,看著我,我就不會再出格。”
沈秋意伸手將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開,毫不領(lǐng)情:“甜言蜜語太容易了,意識不到錯誤,再犯時也無知無覺,道歉哄我一次兩次還行,能千千萬萬次?能一輩子嗎?李琩,算了吧。”
屋里頭還在爭論不休,兩人都忘了時辰,月上枝頭,聽聞一聲撲哧鳥啼,屋外響起婢女的詢問是否要用晚膳的聲音。
李琩狐疑地瞧了一眼房檐,吩咐了晚膳,鍥而不舍地接著沈秋意的話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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