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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不舍


不過那都是后話,眼下劉鎮為幫人推車,頭發衣裳淋得濕透,褲子上也盡是泥漿點子。一旁同車的兩個漢子也都揶揄笑話他。也不想想,若非劉鎮及時下去推車,此時所有人都還被堵在路上白白淋雨,憑那小廝一人,要推到猴年馬月去。

        卻也并非所有人都是自詡聰明,沾沾自喜看笑話的。春桃見臧宓手中的帕子很快濕透了,手指在袖中試探著摸了好幾次,終于橫下心,將一面繡著桃花的繡帕摸出來,遞給臧宓。

        “姐姐用我的帕子吧。這鬼天氣,不及時擦干,仔細染上風寒。”

        借用一條帕子,這原也不是什么要緊的大事,偏春桃此時越發覺得劉鎮有種頂天立地的偉丈夫氣度,比之那些雞賊耍滑的庸人更顯俠骨柔腸。略瞟他一眼,見他鼻峰高挺,側顏輪廓硬朗,竟是十分英武,心中緊張得如鹿撞。

        她臉頰上不由就泛起一層淺淺的粉,手指也緊張得微顫。瞧著像是同陌生人說一句話就要緊張得臉紅的羞澀女子。

        臧宓面上帶著和氣的笑,原是要順手接過她的帕子的,不經意正色看她一眼,恰瞧見她面上一縷可疑的紅霞,心中訝然,電光火石間便敏銳地察覺到那一份隱秘的少女心思。

        那帕子瞬間也變得別有心思。與女子肌膚相貼的一條香帕,又擦過他的面頰額頭……臧宓忽覺有些不適,只面上不顯,笑著婉拒了春桃,道:“你娘只怕也想要條帕子擦擦雨水呢!”

        說著只將自己手中的帕子用力擰干,并不去接春桃那繡帕。

        春桃回頭去望她娘,正見她娘淋得落湯雞一樣,狠狠瞪了她一眼。那番小心思,她自以為掩藏得很好,卻沒有瞞過她阿娘的眼睛。

        春桃心中一凜,這一時發昏的頭腦總算又清醒幾分。劉鎮身邊已有了個如臧宓一般殊色明艷的女子,她再抱著那樣的非分之想,難道要去給他做妾?便是她敢想,她娘也絕不可能放任她做如此不智的事。心中不無遺憾,又不得不壓下那股蠢蠢欲動地造次。

        牛車才到村口,春桃她娘就迫不及待要下車,將手里的籃子硬往臧宓手中塞:“今日多虧你,這些嫩筍拿回家去,焯個水,炒出來又鮮又嫩,脆生生的可好吃!”

        臧宓卻不肯收:“這樣的小事,哪值當拿你的東西?阿嬸快別見外,挖這些筍可得跑不少地方。”

        因見她并非客套,是當真并不想要,春桃娘這才喜滋滋地拉著春桃,又說了幾句感激的話,一路往家跑去。

        等終于到家,劉鎮一面從柜中取干衣裳換,一面笑臧宓:“你與她那么客氣做什么?我撐傘撐這一路,手都舉酸了,收她兩條筍也是應當。不然她往后得寸進尺,什么事都敢來麻煩你。”

        他換衣時也未打招呼,徑直在臧宓面前脫下濕衣。二人雖有過那一次,那時臧宓卻不太敢看他。此時見他肌腱遒勁,肩背寬闊緊實,腰上腹肌均勻,與她的柔膩溫軟大相徑庭。

        那日的畫面不知怎地突然掃過心頭,臧宓突覺空氣中有些灼|燙的氣息,面頰生了紅暈,忙轉身往屋外去,“我只是不想吃她家的筍,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

        劉鎮見她落荒而逃,心中發笑,長臂一伸,拉住臧宓,從背后抱住她,將她箍緊在懷中,俯身湊近她耳邊,低聲笑道:“不想吃她家的筍,那想吃我的么?”

        臧宓反應片刻,竟聽明白了他那話的意思,羞得面色漲紅,一時只覺劉鎮當真是個名副其實的流氓壞胚。不由踹了他一腳,飛快地跑了出去。

        臧宓自往廚房燒水做飯,才生好火,劉鎮已換好衣裳跟出來。

        火光映著她的臉,顯得她臉頰愈發紅艷。臧宓見他來,明眸斜睞,怒目嗔他一眼。劉鎮嘻笑著在她身邊坐下,伸手去攬她的腰,又被她一手拍開。

        美人薄怒,顧盼間神飛靈動,頰如飛霞,唇似丹朱。劉鎮愛極她這模樣,側身噙住她的唇。

        臧宓依舊伸手去推他,卻被他反手鉗在背后,一手抓住她作亂的手,一手掌住她下頜,霸道地將舌伸了進去,輾轉纏磨。

        臧宓原本惱他那話不莊重,想要冷著他,卻被他這一吻纏得心潮起伏,漸漸目眩神迷,軟了身子。劉鎮察覺她身子的變化,漸漸松了她的手,攬住她的腰。臧宓也不知不覺將手臂攀上他肩頭。

        手指穿過他潮濕的發間,臧宓心下恍然,忙又再推開他。她面色酡紅,氣息不穩,劉鎮呼吸亦急促。目光相撞,俱是有些纏綿不舍。

        “阿宓……”劉鎮開口,嗓音沙啞,目中滿是渴望涌動。

        臧宓飛快地斜睨他一眼,羞得垂下頭去,往灶膛里添了一根柴火,怨他道:“淋了雨,要盡快用熱水洗頭再擦干,否則要生病的。”

        劉鎮自幼喪母,便是父親在世之時實則也未過幾天好日子。他雖一向自覺體健如牛,哪至于就因淋了場雨就病歪歪的,但向來無人將他這樣放在心上關懷,一時心中一暖,也不再鬧她,如一只溫馴的猛虎,坐在臧宓身邊,看著她添柴燒火。

        水燒好之后,臧宓舀水出來兌,才往鍋里添了米攪了攪,轉頭見外頭劉鎮已經開始擦頭發,這就完事了。

        “哪有你這般敷衍的?”臧宓又好氣又好笑,只得拿了皂角出去,弓著腰幫他頭發上打皂角。

        “人靠衣裝馬靠鞍,你總不修邊幅,頭發亂得像蓬草,又生得威武過人,旁人見了第一眼就覺得像個綠林好漢,哪能不敬而遠之呢?往后也該好好打理,哪怕衣裳漿洗得舊了,只要須發潔凈整齊,氣質就渾然不一樣……”

        這些絮絮的話,從無人與劉鎮提起過。劉鎮也從不在意那些細節,甚而并不在乎旁人怎么看他。但能得臧宓親手為他洗一次頭,那雙細膩纖長又潔白的手溫柔地在他頭皮上揉按,舒服得像被順毛的大貓一樣。

        “阿宓,我的頭只許你碰。”

        劉鎮瞇著眼,只覺心頭對臧宓的感覺又有些不一樣。起先只是憐憫,而后是路見不平的俠義之心作祟,到后來不知不覺對她生出種種遏制不住的綺念,那些放|縱又輕狂的念頭操縱著他,此時卻又漸漸生出絲絲縷縷親密如家人的依戀。

        能得她這樣美麗又溫善的女子為妻,是他這一生唯一的幸運。

        臧宓并未在意他說了什么昏話,只想起春桃來。心中腹誹,若劉鎮這一生未經歷那些挫折和坎坷,沒有那些糟污的名聲,他是否會早早娶了像春桃那樣的女子,而她又將飄零至何處呢……

        只是劉鎮并無她這些感慨。他與臧宓分別這許久,心中心心念念只惦記著一件事。吃罷飯搶著收拾好。好容易忍到臧宓梳洗罷,天色也擦了黑。

        屋外春雨綿延,屋內卻是疾風驟雨。臧宓終于明白李承勉所說龍精虎猛的意思,每覺受不住,卻又不忍見劉鎮捱得辛苦。

        次日連嗓子都啞了,稍微一動,便覺身上遭車碾壓過一般,又酸又痛。嘴上說著下回再不許他放肆,可劉鎮繾綣低語,幾句軟話,又叫她軟了心腸。

        這日劉鎮本該去鎮海鏢局。而今他再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愁的光棍,且決意將來定要有一番作為,不叫臧宓跟著他受苦,叫人歧視,肆意作踐。因此天色麻麻亮,劉鎮就起了身。

        臧宓睡得正沉,直到劉鎮做好飯叫她,這才驚覺天色大亮。幸而劉鎮與他繼母不諧,她也不必早起到婆母跟前立規矩,操持一家老小的生活起居。

        劉鎮俯首在她額頭上一吻,囑咐她道:“不必與旁人說我去了哪里,若有人問起,就說我很快回來。我總憂心我不在,有人會欺負于你。”

        劉鎮有這樣的擔心,卻也在情理之中。臧宓當日被送到他面前時,是那樣一副慘狀,再遇到她,她又險些落入虎狼之手。他總擔憂沒了他,臧宓會不會遭到什么意外,有哪些人會對她心生妄想,繼而打起她的主意。

        任她獨自一人留在家中,總也放心不下。可要她隨著他一起顛簸跋涉,又難免平白吃苦受累。且將來他若要護送出鏢,他總有許多時候不在她身邊,這難免叫劉鎮愈發生出隱隱的焦慮。

        臧宓見他似護崽的老母雞一般啰啰嗦嗦,都不太像他平日里爽朗落拓的模樣,笑著伸臂抱住他脖頸,貼著他面頰道:“我哪里也不去,就在這里等你。我不去招惹旁人,別人想必也不會主動招惹到你頭上。”

        她這副溫軟愛嬌的模樣,多少有些故意的,看得劉鎮又有幾分心熱。可若再耽擱,今日便別想出門。因此只咬她耳垂一下,撂下話道:“你等著!”

        劉鎮出門不久,臧宓晚起倦梳妝,才吃過飯,門上卻來了幾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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