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三女兒回門
二兒子半夜拿著鋤頭來到了壩子旁邊,找到了那叢竹林。時間太久,這一片已經(jīng)看不出來哪里被挖過。半夜的壩子里的水汽吹的二兒子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二兒子決定圍著竹林挖一圈,把電筒放旁邊便開始揮舞起了鋤頭。這地方經(jīng)常有人來,地很硬很難挖,二兒子挖了一會便累的滿頭大汗。但是他還是堅持繼續(xù)找,好在他常年幫家里干活,手上有有厚厚的老繭子,雖然累,但是手沒有磨皮出血。終于休息三次以后,二兒子挖到了白色的骨頭。二兒子欣喜的把骨頭全部挖了出來以后用草席全部裹好。然后把挖過的地方又用鋤頭恢復(fù)成原樣,便背著白骨去了祖墳。祖墳一般年輕死去的人是不能埋這里的,但是二兒子莫名其妙的就覺得,自己妹妹就該埋在這里。二兒子拜過祖宗以后,找了一處偏僻的地方便把白骨埋了進去。然后給墳燒了一些黃紙和香以后。便回了自己房間睡覺,夢里他夢見妹妹長大了,長成了一個漂亮的姑娘,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膚,還有一頭烏黑發(fā)亮的頭發(fā)。看著自己深情款款的叫自己哥哥,二兒子夢里摸了摸她的頭,她竟然直接抱住了自己,他現(xiàn)在可算知道為什么寡婦半夜磨豆腐,小伙半夜洗褲子。這個夢讓二兒子感覺非常奇怪,為什么會做這么奇怪的夢。
第二天,二兒子找來筆想畫出夢里妹妹長大以后的樣子,畫出來以后缺砸看砸也不像。莫名其妙的心煩意亂的撕成了碎片,二兒子只覺得自己是不是餓了,急需要一個女朋友。當(dāng)天晚上他就去了村子里的跳舞場,卻沒有想到自己小弟竟然比自己還早就到了。二兒子忍不住笑了,走到了自己小弟旁邊戲謔地說:“小子,咋滴你也半夜洗褲子了。”小兒子懵逼的說:“半夜洗啥褲子?”二兒子忍不住笑的更大聲了,小兒子不禁覺得自己二哥今天莫名其妙的。便不再理他,繼續(xù)看著旁邊,希望能看見自己心愛的姑娘能來。他基本晚上天天都來這里,白天有空就會去姑娘家看看,能不能碰見她。他打聽了,姑娘去了她外婆家,可是那個村子他根本沒有去過。只能期待姑娘能夠早點回來,二兒子見自己小弟竟然不理自己。也興致缺缺的看著跳舞場的女孩子,都是本村的女孩子,相比自己夢里見到那個,簡直都是天差地別。也不能說不漂亮吧!但是基本個個都是皮膚黝黑,好一點的蠟黃。自己夢里姑娘 ,皮膚白的就像剝了殼的雞蛋一樣,二兒子越看越?jīng)]有興致。準(zhǔn)備回去睡覺,見自己小弟興致缺缺卻一直看著出入口。忍不住問:“小弟啊!你不會是在等人吧?等誰呢?快跟你哥我說說,沒準(zhǔn)我就知道。”小兒子本來不想說,又想到他二哥平時都在村里混,認識的朋友多,沒準(zhǔn)就真真的。便說:“就憨包家二女兒,我找她好幾天了。”二哥一聽臉色戲謔地笑了說:“你就別等了,她外婆家一個親戚家兒子看上了,她已經(jīng)去人家家里住了。沒準(zhǔn)過段時間就回來嫁人了!”小兒子只覺得晴空霹靂,自己的愛情,還沒有開始就這樣結(jié)束了,也起身回了家。
火把節(jié)前夕,三女兒回來了,她嫁出去好幾年了,今天第一次回來。小兒子看著自己三姐,身上還穿著出嫁時做的衣服,那衣服已經(jīng)由紅色洗成了白色。布料已經(jīng)全部起了毛邊,實在看不下去,讓五妹拿了一件多的給了三姐。三姐又黑又瘦,整個人猶如快枯死的花一樣,沒有了生機。秀英看著三女兒隆起的肚子,欲言又止。還是二兒子開口說:“三妹,你這些年過得不好吧!苦了你了。”三女兒嘴巴一憋,就哭出了聲,說起了這些年的遭遇:“男人跟村里人斗氣,然后把他爸的私藏的槍偷去想把跟他斗氣的人打死,然后那人聰明提前跑了去縣城里舉報他私藏槍支。然后被抓去關(guān)了一年半,好不容易出來么,眼睛還瞎了一只。兩人現(xiàn)在好不容易又苦了一年,買了一塊宅基地準(zhǔn)備搞房子。現(xiàn)在缺人,想回來喊兩個兄弟去幫忙。順便再借點糧食,家里糧食吃完了,自己現(xiàn)在又苦不動,全靠男人忙里忙外的。”
小兒子心里莫名的苦澀,自己三姐以前咋也是一個漂亮的姑娘,現(xiàn)在對比起來四姐,猶如一個三四十歲的老婦人一樣。小兒子也沒有多說什么,拿了兩個尿素口袋,上樓裝了兩袋米。背了下來,一家人看著可憐的三姐也沒有多說什么,這時候說什么都是無力的。小兒子見一家人氣氛都不咋好說:“三姐那邊現(xiàn)在火把節(jié),旁邊斗牛場要斗牛,我們一起過去玩幾天吧!”大家紛紛附和說好,三女兒卻忍不住又哭了,大家哪里是去玩,明明就是想去幫忙。可是自己家連住的地方都沒有,自己兄弟還好解決,自己幾個還沒有出嫁的妹妹。總不好將就,便委屈地說:“等家里房子蓋好你們又去吧!現(xiàn)在家里亂,只有一個窩棚住,住不開!”小兒子立馬明白了自己三姐的意思,忙打圓場說:“我們明天又去玩,玩了當(dāng)天就回來了,今天就讓你二哥跟你回去,你二哥力氣大可以幫你搬搬木材啥的。”
三女兒一聽,也不哭了,忙著又要回去給男人做飯,二兒子本來還不太樂意。但是心里不舒服,也答應(yīng)了便幫三姐把米抬到車上,然后便出發(fā)送三姐回家了。一家人面面相覷,原本過節(jié)開心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就連最不懂事的小女兒也在為難過的三姐傷心,秀英看著一家人壓抑的氣氛。叫小兒子給兄妹幾個發(fā)點零花錢過節(jié),小兒子這次卻再也沒有往常的大方,一人就給了一百兄妹幾個也明白他意思,都沒有說什么。各自回屋睡覺去了小兒子卻遲遲沒有走,等其他兄妹幾個都走了,他掏出五百塊錢給母親說:“媽!你明天去三姐家去看看三姐,實在不行就把她帶回來,要是還行就把這錢給她。”秀英看著小兒子,心里很是欣慰,她還以為小兒子會像之前一樣。拒絕幫助自己三姐,沒想到他竟然出力出錢出糧。
第二天一大早,秀英收拾了一下,便帶著小女兒出發(fā)去了三女兒村里。一路上小女兒就跟著后面走,路過一片石頭林。秀英指著一個石頭給小女兒看,然后問:“閨女你看那個石頭像不像一個人?”小女兒仔細一看,確實好像,便問:“媽媽,她為啥這樣像呢?”秀英說:“小石林里這一座石峰“阿詩瑪”,風(fēng)風(fēng)雨雨,她都在這里翹首以待,等待阿黑哥的到來。 相傳很久以前,這地方有一個美麗的撒尼姑娘阿詩瑪,美麗能干人人稱贊。土司熱布巴拉家向阿詩瑪家提親,阿詩瑪家里不同意,便沒有結(jié)果,土司便帶人把阿詩瑪搶走。這事被阿詩瑪?shù)膽偃税⒑诟缰懒耍^七七四十九座山,從遠方牧場匆匆趕回去救阿詩瑪。回到家后,阿詩瑪已被搶走三天三夜了。他又騎上神馬跨過九九八十一條河趕到熱布巴拉家。經(jīng)過幾番周折,終于救出了阿詩瑪。
阿詩瑪和阿黑哥歡天喜地,騎馬踏上歸途。他們不知走了多少路、跨過幾條溝、翻了幾座山。天黑下來了,風(fēng)大起來了,為了早日到家,他們不顧一切地繼續(xù)往前走。一陣亂風(fēng)過后,天上烏云滾滾,四野雷聲隆隆,眼看一場暴風(fēng)雨即將來臨,他們只好雙雙下馬。這時風(fēng)又大了,雨更急了,看是看不見,喊是喊不應(yīng)。山洪下來了,水越來越深,他倆走散了。
洪水漸漸退去后,阿詩瑪和阿黑哥又碰到一起,但兩人都已迷失方向。他們正犯愁時,一只小蜜蜂朝他們飛來。蜜蜂圍繞他們轉(zhuǎn)了三圈后,開始講話了:“嗡嗡嗡,嗡嗡嗡,今晚就來家歇,我家就在巖洞中。”于是阿詩瑪同阿黑哥朝著小蜜蜂飛的方向走去。蜜蜂領(lǐng)著阿黑和阿詩瑪進了石林,這里又濕又滑,阿詩瑪伸手想找個癩石頭扶扶,不料一下粘在了崖壁上,再也下不來了。她傷心地對阿黑哥說:“阿黑哥啊阿黑哥,快快想法救下我,去找白豬、白公雞,拿來祭獻神爺。”
阿黑哥聽后,又傷心又著急,他擦干眼淚,又翻過四十九座山,八十一條河,最后找來白公雞,但是走遍九村十八寨,就是找不到白豬。沒辦法,他只好找來一頭黑豬,又到山上挖來一筐白泥巴。他把泥巴和成漿,涂在黑豬身上充白豬,這樣白豬和白雞都有了。可就在他高高興興準(zhǔn)備回石林時,由于連日奔波太疲倦了,爬過最后一座山后,一坐下來便睡著了。這時,沒斯帕瑪(老天爺)又下起一場大雨,雨水把他從夢中澆醒,過去看豬時,黑豬身上的白泥巴早已被雨水沖得干干凈凈。崖神祭不成了,阿詩瑪也救不下來,阿黑后悔莫及,他呼天喚地大哭一場,但崖神不松手,阿詩瑪就永遠粘在那塊大石頭上。
天長日久,美麗的阿詩瑪變成了石像,永遠留在了石林里。你看阿詩瑪石像面前的玉鳥池,據(jù)說就是當(dāng)時把白豬沖成黑豬的那場雨水積下的。”小女兒聽完故事摸了摸石頭說:“阿詩瑪真可憐啊!好不容易逃離土司家,卻又被崖神看上。”秀英搖了搖頭說:“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太過美好的事物往往都不會有太好的結(jié)果。”小女兒似懂非懂地說:“可我小哥哥跟我講這個故事不是這樣的啊!”秀英好奇地問:“你哥哥是怎么跟你講的?”小女兒天真地說:“在我們這里的阿卓底,在一個陽光燦爛的早晨,降生了一名女嬰叫阿詩瑪。她漸漸的長大了,亭亭玉立,自然喜歡他的小伙子就很多,其中有個叫阿黑的小伙子。
在阿黑十二歲的時候,他父母親因總被地主蹂躪,雙雙都去世了,他也不幸地被抓成為了地主的勞力。有一天他去上山勞工干活迷路了,正好碰到了阿詩瑪,善良的她就把阿黑帶回了家里。阿詩瑪?shù)母赣H把阿黑認作干兒子,這樣,他們就成了一家人,相親相愛。阿黑為人正直,村里的人都夸獎他誠信、勇敢。
就這樣,阿詩瑪和阿黑都漸漸的長大了,也互相都對對方有了愛慕之情。于是他們選定一個黃道吉日,在父母的張羅下,兩人就定了親。
這一天,村里面過節(jié),阿詩瑪出去逛街的時候竟被財主兒子看上了,這地主家的兒子回家后就求他的地主老爹,想娶阿詩瑪。地主聽說過阿詩瑪長得漂亮,但是已經(jīng)成親了啊。可地主怎么能拗過自己的兒子,只好就派人上面去提親。媒婆剛開始巧舌如簧的夸贊地主有錢有勢,都被阿詩瑪婉言謝絕!媒婆本想著大撈一筆呢,沒想到這阿詩瑪這么不配合。就急了,媒婆開始威脅阿詩瑪,可不卑不亢的阿詩瑪還是拒絕了她。這可如何是好呢?
有一次,阿黑要外出放羊。地主得知了阿黑不在家的消息,就把阿詩瑪綁架到了他們家里,金光閃閃的金銀財寶擺了一屋子,可是仍然打動不了阿詩瑪?shù)男摹5刂骷绷耍钍窒碌膼号瑢⒃姮旉P(guān)進了牢房,并用鞭子抽打她。阿詩瑪還是咬牙拒絕,并堅定地對他們說,我永遠都不可能嫁進你們家!并告訴他們,阿黑一定會來救她的。
阿黑這頭知道阿詩瑪被地主搶去的消息,心急火燎的,立刻馬不停蹄的往地主家趕。靠近地主家要人沒那么簡單,于是地主出了重重關(guān)卡來刁難阿黑。最后都被阿黑解決,救出了阿詩瑪。
地主繼續(xù)使壞,既然自己兒子得不到阿詩瑪,那就讓阿詩瑪和阿黑一起消失......地主賄賂了河神,讓河神在他們在過河的時候把阿詩瑪和阿黑沖走。就這樣,阿詩瑪被沖走了。但是,她神奇地被山神救了。從此阿詩瑪就化成了大山,永遠的陪伴阿黑和鄉(xiāng)親們。哥哥說了,遇到喜歡的人就要勇敢的在一起,要克服困難,才能幸福。”秀英聽完只覺得不太好,一種不好的感覺彌漫在自己的心頭。便拉著小女兒繼續(xù)趕路,終于在天黑之前走到了三女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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