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走？”我向王木楓問道。

    她抬眼在夜幕下環視了一圈，然后突然加速：“跟我來。”

    風行者的聲音如同一陣風般消失在了街道旁，我們其余四人緊趕慢趕才得以跟上了她的腳步，在濃重的黑暗中角色的夜市范圍變得很低，我只能勉強看清周圍的地形，根本注意不到周圍是否有赤鬼出現。

    “什么情況了？”

    行走過了幾處拐角，王木楓一直保持著提速追趕，然后稍微停頓幾秒這樣的節奏，這次見她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我不免問道。

    “放心吧，沒跟丟”，她若有所思地說道，“只是有一點很奇怪，夜晚赤鬼的移動速度極快，尤其是這只普通種的，體型比較小，稍不注意就可能丟失目標了，但是它好像總是出現視野中非常明顯的位置，并且在我們幾乎要跟不上的時候，它就會停下來。”

    “啥玩意？這怎么感覺像在引路？”豪子大為震驚。

    王木楓點點頭：“是這樣，它好像是想帶我們去什么地方，所以之前一直在公館外徘徊，我剛才測試了一下，我們只要像現在這樣不移動，它就會停留在原先的位置等待。”

    “好家伙，這是出內鬼了？來了個通風報信的？”豪子撓了撓頭。

    “現在還不好判斷吧”，風月寂倒是冷靜了下來，“還不知道它要把我們引到什么地方，最好還是多留個心眼，它畢竟是赤鬼，誰知道這個東西有沒有智力。”

    “多慮了吧風會長，這大晚上的，赤鬼都沉睡著呢，上次還是你親自叫醒的，再危險也不能比這危險了吧。”豪子不以為意地安慰道。

    “不管怎么說，還是先跟上吧，目前來看它好像沒有要把我們往密集的居民區里帶的意思，應該暫時不會有危險。”

    想著，眾人又再度跟上了赤鬼的步伐，因為不知道最終的目的地，我甚至有一種它帶著我們在城區里兜圈子的錯覺，不覺中夜晚的時間甚至過半，就在大家的耐心幾乎要徹底耗盡時，王木楓再一次停了下來。

    “到了？”豪子喘著氣問道。

    “不見了？”王木楓像是自言自語般地喃喃說道。

    “不見了？！”

    王木楓皺眉指向街道中央的一側：“剛才還在那里，就一瞬間，赤鬼就沒有蹤影了。”

    “這么邪乎？”

    但好在在幻晶國停留太久，對于這些我已經見怪不怪了，不管有多么事出無常，總之都得去一探究竟，畢竟跟了這么久，如果一無所獲的話多少有些令人沮喪。

    我保持著戒備向著王木楓所指赤鬼消失的地點緩緩靠近，周圍看外觀是一棟廢棄的建筑，應該不會有人居住，看上去不用擔心驚擾到原住民。

    街道旁一團黑漆，我幾乎看不清具體的建筑物，直到我來到指定地點時，我才發現那里是一堵厚實的高墻，完全沒有諸如暗道或者大門一類的東西，正當我打算進一步靠近觀察時，卻突然覺得腳下一空。

    下面有通道……

    “唉，小心竹子哥。”豪子及時拽住了我的衣領，給我強行拉了回來。

    我后退一步然后指向腳下：“這里有通道，那赤鬼應該是從這里進去的。”

    “啊？那咋搞？”豪子探頭瞧了眼深不見底的通道，為難地說道。

    “還能怎么搞？沖。”

    我小心地將身子稍微下探了一點，好在一邊有一排扶梯一樣的管道，直通向下方，看上去應該是人為修建的。

    “這里面什么味道？”風月寂望了一眼漆黑的通道一眼，但還是緊跟著下去了，但立即他就被空氣中的怪味給熏到了。

    “有一種納豆加鯡魚罐頭混合煉制的感覺。”豪子附和道。

    “豪子，你再說我晚飯要出來了。”

    “我是沒事，就是可能苦了最下面的顧奈了。”

    我下意識地加快了速度，好在通道并不長，很快就落了地。

    “這里是……下水道？”我看著一邊狹窄的通道中有平靜的水流趟過，思索道。

    “那不就和天乾他們的目的地一樣了？”

    “這城市的下水道四通八達，連成片的，應該沒有那么巧，不如去找找剛才那只赤鬼。”唐詩新在一片黑暗中張望著。

    但是下水道不僅昏暗潮濕，而且充滿了密集的拐角，視線根本延伸不出去，之前那只引路的赤鬼更是不知所蹤。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突然聽到遠遠地好像傳來金屬碰撞的銳利聲響，在空曠的空間中回蕩著，顯得分外清晰。

    “有動靜？”

    “這大晚上的，來者不善，準備好戰斗！”唐詩新說著貓在了墻角，將匕首反握在手中。

    這時，王木楓卻是搖了搖頭：“不用緊張，還有挺遠的。”

    “要不去看看？搞不好就是那只赤鬼呢？”豪子試探性地問道。

    “還真有可能，那東西跑得這么快，把我們甩開也是有可能的。”

    “那還等什么？走吧。”

    我們循著聲音的方向不斷向前，確實如天乾之前所說，這里的下水道環境復雜，氣味難聞不說，滿目都是生銹的鐵管和纏繞的水草，但是我們所走的道路似乎是有人清理過，所有的障礙都被挪到了一邊，至少路徑上還算平坦。

    不過幾分鐘的距離，我們就走到了傳來聲音的地點附近，那是一堵厚實的金屬墻體，跟周圍的材質截然不同，那始終不間斷的敲擊聲正式從那頭傳來的。

    “是工廠里的那種材料吧？”豪子敲了敲墻壁的質感，回頭向風月寂問道。

    后者觸摸了一下后，肯定地點了點頭：“就是那種材料，看來幻晶國科技樹的發展還挺先進。”

    “這不重要，關鍵是為什么這里會被焊死，墻體那頭又是什么？”唐詩新有些忌憚地盯著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圍墻。

    “等一下。”王木楓突然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然后將耳朵貼在墻體上。

    眾人心照不宣地沒有說話，過了幾秒，王木楓面帶疑惑地抬起頭：“我好像聽到了楚雨舒的聲音。”

    “雨舒在那邊？！”唐詩新難得地有點激動，用力地在墻體上敲擊了兩下，但是聲音的傳導性很差，無法隔著墻體傳到那邊。

    我試著打開通訊系統，但是隊內聊天被屏蔽了，也就是說下水道中無法通過頻道交流。

    但是那頭似乎是聽到了我們的動靜，敲擊聲短暫地停了下來，或許對他們來說，這才是最驚悚的，至少我們還能推測出墻那邊的是自己，而天乾那邊沒有獵人這樣聽覺優異的角色，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墻這邊是什么情況。

    在他們的視角當中，我們應該正在公館等待著，誰想到在下水道破墻的時候，對面竟然也傳來了古怪的聲響，這確實是有點滲人。

    但不得不說，豪子可能是個天才……

    在天乾他們那邊舉棋不定沒了動靜的時候，他突然抬起重劍，有節奏地敲打在了金屬墻壁上。

    竟然是一首《暗號》……

    還真是應景，確實算得上暗號。

    好在那邊的音樂天賦還不算很匱乏，雖然沒有像豪子這樣敲出一首歌回應，至少從突然加快的敲擊頻率中，應該是有所理解，但擺在眼前的還是如何破開墻體的問題，當然值得思考的是，天乾繞了一大圈結果竟然是和我們回合了。

    那么之前的那只赤鬼又去哪里了？把我們引到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退后退后。”豪子忽然說道，拽著正要思考的我就往后退。

    “怎么了？”

    “那邊好像有大動作。”

    我們幾人才剛剛后退沒兩步，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連同這個通道都搖晃震顫了一下，我回過神來一看，那墻體的下方竟然出現了一個不小的洞口，此時正散著濃重的黑煙。

    “唉，費這么勁干什么，還是得靠科學的力量。”天乾的嘆氣聲傳了出來。

    “天乾？”

    “竹子？還真是你們，什么情況？你們怎么從公館跑到這邊來了？”

    “簡單來說，就是我們跟著第一晚發現的那只赤鬼，他指引我們到了這個下水道。”

    “哈？還有這種事。”從天乾的聲音中可以聽出他的大出所料。

    “話說，你是怎么搞出這么大一個洞的？”

    “沒什么，用了點化學知識，剛好身上帶了點炸藥。”天乾輕描淡寫地說道。

    ……

    這游戲里為什么會有炸藥啊？！

    我正為有沒有人管管這個影響國度世界觀的發明家而抓狂，天乾一行人就從那洞口鉆了過來，沒想到最后會在下水道里會合。

    “你們都沒事？”

    “安穩，一路上沒靠近居民房，倒是沒什么危險。”

    “奇怪了，我們一路過來也沒看到什么有用的東西，難不成那張下水道構造圖真是佩奇畫著玩的？”天乾不由得皺眉思索著。

    “你們追的那只赤鬼呢？”楚墨卿開口問道。

    “不見了”，唐詩新搖頭說道，“進了下水道口就不知所蹤。”

    但是話音剛落，在頭頂處突然傳來了尖利的爪子劃拉金屬管道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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