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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要參加綜藝了


雖然第二天醒來之后,安晴對于昨天晚上把自己韓磊老師和劉歡老師鐵桿兒粉絲暴露這件事,表示非常的震驚和痛苦,并且在沈朝云的友情贊助下,看到了自己昨天晚上自己唱歌時候的英姿。陸識焉甚至還貼心的表示,如果小屏幕看的不過癮,他昨天還靈機一動有錄像,高清攝像頭360度無死角。

        安晴表示,我可真實謝謝您嘞。

        唯一的幸運之處,那就是沈朝云目前是個沒有任何名氣的小透明,昨天能夠看見自己的慘狀的幸運兒不超過一百個,還都是死生不復相見的那一種。還好安晴對于這種丟人敗興的事沒有那么在意,她一直不相信自己居然會這樣撒酒瘋,需要知道她一向都是一個非?酥浦斏鞯娜,除了在家基本不會喝酒,或者說后來就算在家也很少喝酒。

        宿醉的感覺算不上太好,也算不上太糟,但是昨天晚上她好像夢見了什么了不起的東西,直到吃飯的時候才想起來,但是很快又忘了,然后怎么都想不起來。

        臨走時,大家各自分別,陸識焉留在酒吧,程亦岳沒有開車,林海平正常應該在上課,兩個人扯了一會兒皮決定先送他去學校。而宋春陽之后還要準備綜藝的事情,和安晴又不順路,就先帶著商雪走了。沈朝云和安晴作為唯二的兩個閑人,一起走了一段路,安晴對于無盡夏的房子表示出了十二分的好奇,沈朝云就和她約定等自己綜藝拍完了,可以去找沈朝云玩兒。

        沈朝云給她攔了車,把她送上出租車看著她走遠自己才離開,安晴坐在后面的座位上,伸出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其實從來都沒有朋友,習慣了一個人獨來獨往,所以不會覺得孤獨。她這個人無論是愛好或者是性格,都非常的特別,特別往往意味著小眾,小眾也可以說成是不合群,她一直都格格不入。所以她從來都不明白,也許是不想了解,和朋友正常相處是什么感覺,因為沒有好好的相處過,所以跟每一個人的交流都如臨大敵,戰戰兢兢。

        她因為在朋友這方面受過傷害,所以封閉自己的內心,單方面的拒絕這個世界上任何的感情,不愿意再付出,因為她不知道這份感情的回饋,究竟是善意或者是惡意,她害怕失望,害怕被辜負,所以裝作滿不在乎。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遇見這樣一群人,她半推半就的打開那扇門,驚訝的發現,門外的風景和自己預想中的并不一樣。那陣風吹過來,她只覺得眼睛酸脹。

        綜藝開拍的那天,她提前到達了拍攝現場,宋春陽說的沒錯,她跟商雪果然不是同一期的嘉賓,而如果讓她知道跟她一起搭檔的男嘉賓是誰的話,相信她,就算是開到100萬的高價,那她也得是要好好考慮考慮的。

        能讓她在金錢的誘惑面前依舊保持理性的人,他的名字叫李四月。

        安晴發誓,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是李四月,她現在對他沒什么好印象。宋春陽也說一開始也并沒有讓李四月來參加節目的想法,如果知道李四月會來,他也不會叫安晴。李四月能來,也是一個烏龍事件,是之前這一期的嘉賓已經定下來了,但臨時悔約了,說是愿意付違約費,另外一個替補嘉賓說自己現在檔期調不開,這才找到的李四月,他是臨時來救場的,而且事先也沒有給宋春陽商量,搞的宋春陽也就比安晴早知道個十來分鐘。

        事已至此,為了那二十萬塊錢,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考慮到安晴這邊父母離異的問題,可能呈現出來的效果不太好,畢竟節目組還是想搞一個溫馨治愈向的,不是什么年度撕逼苦情大戲,所以在征得李四月的同意之后,還是決定去拍他的家庭。

        為了力求拍出最真實的狀態,節目組根本沒有請化妝師,明星可以自己化妝或者自帶造型師,不過安晴顯然沒有這個困擾,她的頭發朝腦后一扎盤成一個丸子頭,穿的也是運動衣,相當隨性。其實就是最近吃飯沒什么忌口,小肚子又出來了,好歹是出來上節目了,穿個稍微寬松一點的衣服好遮一下肉。臉上更是什么裝飾都沒有,拍了個水乳就往鏡頭面前懟,最近冒起來的兩顆痘痘神氣的杵在鏡頭跟前,最后還是宋春陽實在看不下去了,讓她好歹去粘了個痘痘貼,拍了點粉,好歹是遮下去了。

        拍攝一開始,她還沒見到宋春陽,就有節目組的成員給她進行了一個簡短的采訪,第一個問題,“你媽媽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

        安晴愣了一下,緊接著很快她就感受到了自己語言的匱乏,沒有什么好的語句能夠完整的形容出自己的母親。

        她是可愛的,有的時候會做出一些很幼稚的舉動,笑的像個孩子,即便眼角都是皺紋,可是每一條皺紋都非常好看?伤呀浐芫脹]有看見媽媽這樣高興的笑,她們很久沒有促膝長談,很久沒有設身處地的為對方著想。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們之間的沉默占據了大多數的時間,其實每一天相處的時間都很多,可偏偏不是在吵架就是在沉默,她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她似乎知道原因,可是又不愿意成人那些生活中被忽略的細節。

        提問的人都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安晴才慢慢的開口,“我之前翻相冊的時候看見過一張她年輕時候的照片,利落的短發,明亮的眼睛又大又好看,是雙眼皮,她的皮膚很白,是那種不用任何護膚品也能維持的白,氣色也很好,頰邊有著自然的紅暈。我看見這張照片的時候,覺得她真好看,就像海報上面的明星。”

        “那你上一次見她是什么時候,發生了什么呢?”

        安晴垂下眼睛,“是大概三個月之前,我們吵了一架!

        提問的小姐姐無助的看了眼導演,她這么回答之后的問題都問不出來了,導演給她打手勢,示意她繼續往下問。

        “那你們彼此之間做過最感動的事情是什么?”

        安晴想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因為母女之間最感動的事情,她根本沒有辦法列舉出來。

        小學的時候,家里貸款買了房子,當時原本條件就算不上多好,爸爸媽媽每個月的工資除了還貸款還要撐起整個家的吃喝拉撒,媽媽只好下班之后去離家不遠的廣場擺攤兒,賣涼菜和扎啤,另外還開了一個小飯店。

        每天下班之后就得出去干活兒,有時候兩點多才能回來,回來連衣服都顧不上脫,躺在床上就睡了。她記得有一次回來的太晚了,小區看門的大爺已經睡了,沒人出來開門,她們就爬過柵欄進來,兩個人的手都被擦的鮮血淋漓,媽媽的手上現在都還有疤痕,爸爸的一個指頭一直都沒有長好,下雨的時候就會疼。

        現在想想那時候真苦啊,可她每天都很開心,年紀小也沒什么作業,放暑假了每天晚上抱著電視,睡了醒醒了睡,電視上播的還是蘇有朋版的倚天屠龍記和仙劍奇俠傳,看到兩點多還沒人回來,她就跑出去找他們,每個星期可以吃一根雞腿兒,一碗冰粥,這在當時算得上是很奢侈的食物。

        她記得因為自己扔了一個包子被媽媽打了一頓,最后把包子皮兒撕掉吃了,中午的時候飯店太忙,自己吃不上飯,鉆進廚房切的煎餅,沒過多久就上了客人的餐桌?伤灿浀脣寢屔盏臅r候,自己只不過是花幾塊錢在學校門口買了一個會發光的玻璃球,媽媽就高興的掉了眼淚。過年的時候家里什么都沒有,大家就守在小飯店里喝一碗剩的白酒,那時候天還很冷,冷的每天放學之后得把腳放到暖氣片里。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中間有過那樣長的冷戰,有過那樣激烈的爭吵,可是這個時候想起來的,都是這樣微不足道的小事,令人驚訝的是,她居然記得這樣清楚。

        或許母女之間,原本就是互相虧欠。

        “安晴老師,你怎么哭了?”

        安晴搖搖頭,“沒什么,我想起很多以前的事!

        “哦,您可以回答一下我們的問題嗎?”小姐姐已經在暴走的邊緣,為什么這次的嘉賓這么難伺候。

        安晴道,“沒有什么事值得特意拿出來說,你如果非要問的話,我記得小時候一次冬天,天氣很冷,雪后的道路也不是太過泥濘,我們兩個去逛超市的時候一人買了一根烤腸,那時候烤腸剛剛上市,還很火爆算是奢侈品。走到路上看見一只小貓,充著我們喵喵叫,我繼續吃著烤腸,媽媽則把自己沒吃兩口的烤腸全給了它!

        她直到很久之后都能記得這件事,或許真的給了她很大的震撼。

        提問的女孩子感覺自己遇到了職業生涯的滑鐵盧,她真的不知道對方究竟在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些什么,但是感覺對方說的又很認真,雖然實在不想打斷人家得回憶,但是她還是不得不這樣做,隨后,她又問了幾個問題,就草草的結束了采訪。

        幾乎在導演說可以的一瞬間,提問的小姐姐就嗖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宋春陽走過來笑話她,“你看看你把人家曉菲嚇的。”

        安晴疑惑貓貓頭,“我怎么了?我不就是好好回答問題嗎?”

        宋春陽抿了抿唇,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我懶得跟你掰扯這些,你收拾收拾,和跟拍的工作人員一起去李四月家里吧!

        安晴,“啊?”

        宋春陽,“你啊什么啊,李四月待會兒也就到家了,之后再給他安排一個采訪,不過他的采訪要放在最后面,遲一點錄也沒關系!

        安晴一想到上一次兩個人你見面的時候還針鋒相對,她就比較的尷尬,但是很多時候,并不是你不想見的人你都可以不見,不想處理的事情你都可以不管,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無奈和迫不得已,但是顯然自己沒有什么選擇的權利。

        宋春陽看見她一臉的神游,默默的補了一句,“你別在這兒亂七八糟的胡思亂想,趕緊去,整個拍攝組都等你一人兒,你以為你很重要嗎?放下你的高貴,趕緊去!

        果然,之前的溫柔平和以及好好相處,這都是夢幻泡影,雖然不知道前段時間宋春陽是吃錯了什么藥,但現在很明顯的,這混蛋又快速的恢復了正常。

        安晴坐上了節目組安排的車,后面兩臺機器對著她,一個拍特寫,一個拍遠景,想當初他們拍電影的時候,都不過只有兩臺機器,人家拍一個不太豪華的綜藝都是這么牛逼的設備,她一時間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僅有的那點面對鏡頭不習慣,也在這么長時間的拍攝中減輕了許多。

        安晴在不熟的人面前比較沉默,除了上車之后打了個招呼,她全程就沒有再說話,中途路過一個花店,正好在堵車,半天都走不了兩步,她就干脆下去打包了一束花。

        花是隨便包的,白色的百合,香檳的玫瑰,淡黃的小雛菊還有各類干花和綠葉點綴,總之最后絲帶綁上的時候還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倒也不算太貴,收了她80塊錢,她總覺得這玩意兒包裝得占一半兒,就是上面那兩層塑料紙還有那條綁帶,要是沒有這兩樣,這估計也就是地攤兒上五塊錢一支的東西。

        坐上車之后,安晴盯著手里的這束花,腦子里又開始放空,她開始整理李四月母親的資料,李四月的父親現在經營著一個中型企業,算是白手起家,當年曾經一度經歷過破產,所幸后來平安的度過了這場風波。他本人是個沉迷事業的男人,在四十多歲的時候才和現在的太太,也就是李四月的母親結婚,結婚之后不到一年就生下了李四月。

        等車子緩緩行駛到一棟只有電視或者動漫里才會出現的小別墅前,安晴整個人的表情都是呆滯的,她想起百變小櫻里面小櫻第一次去好朋友知世家里做客,看見人家的大房子的那種感覺。安晴羞愧的低下了頭,承認自己沒見過什么世面,她忽然就原諒李四月了,畢竟在這種環境里出生的那就算不是王子,也可以說是f4了,自己又不是杉菜,人家看不上自己很正常,有點少爺脾氣也很正常。

        尤其是她在看見院子里的噴泉時,將這種上不了臺面發揮到了極致,好歹旁邊節目組的兩個成員,還勉強的克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只是偷偷的感嘆和驚訝。

        “老娘有朝一日也一定要住上這樣的房子!”

        “死心吧你,就是把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上上下下好幾輩子的錢加在一塊兒,你也攢不下這么多錢。你不如從今天開始買彩票,或者物色一個有錢的帥哥,這可能還離你的目標近一點!

        “滾,老娘不靠男人,這種東西就是得自己掙錢買來的才有意思,別人隨手送你的,跟這種感覺完全不一樣好嗎?”

        沒有想到,這小姑娘還挺有骨氣,有傭人領著她們往前走,穿過非常大的庭院,里面種著各種各樣的綠植,修剪成非常整齊的形狀。等能看見李四月的身影時,她們就大概知道已經到了,李四月還算是比較夠意思,起碼在門口站著出來迎接了一下,她原本還以為,按照他的性格,會在客廳的沙發里四仰八叉的等著她們進去。

        不過等她走進,看見李四月旁邊還站了一位阿姨,她就瞬間明白了,不是李四月不想躺,估計是有人看不下去,把他從沙發上掀起來了。

        說是阿姨,但其實人家一點也不顯老,李四月跟她站在一起,說是姐弟也會有人信,她的頭發不知道怎么弄的,反正是整整齊齊的盤在后腦勺,上面別了一個珍珠的視頻,身上穿的也是非常顯身材的旗袍,旗袍整體顏色偏淡,上面還有看上去簡單實則非常繁復的繡花,她臉上的妝容雖然較濃,但她的五官原本就非常的深邃立體,所以壓的住這樣的濃妝。李四月在這一點上顯然是遺傳自母親更多,李四月今天雖然也打扮的非常的居家隨便,但是他這個人原本底子就好,不需要刻意捯飭也非常能打,這兩個人站在這樣的小別墅里,非常像是下一秒就要去拍廣告或者是電影。

        相比人家兩個,安晴不僅素面朝天還穿著隨便,她現在非常慶幸,她沒有穿個大短褲和涼拖出來,自己生活中就是這個樣子,但是自己的這個生活化好像跟人家的生活化略有不同。身后的幾個小伙伴舉著攝像機都多少顯得有點局促,不過安晴畢竟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表現的非常的淡定。

        只見她沉著冷靜的上前一步,頗有臨危不亂的大將之風,她緊接著抬起手中的花,在李四月震驚的目光中,將這束花送給了面前的這位女士。

        寶劍贈英雄,鮮花贈美人。

        就是這話實在是說不出口,要是說出來,讓李四月誤以為自己在調戲人家媽這就不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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