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無盡夏是條漢子
這個黑衣人是由沈朝云來演的,明明全身上下連臉都沒露,硬生生的讓他演出一種神秘莫測來,其實你只要仔細觀察一下,就會發現沈朝云的臺詞進步的很快,的確如安晴所說,這個少年的成長,另每一個人都非常驚訝。
而僧人的這個角色,則是由全場唯一一個光頭來進行客串,在這一方面,你不得不感慨無盡夏的化妝技術,她剛剛才拍完戲,現在渾身上下烏漆麻黑,血乎拉擦,看上去又像在工地搬了三天磚,又像剛從什么兇殺案現場回來。可是你永遠可以相信無盡夏,幾筆下去,安晴就在鏡子里看見一個跟自己完全不一樣的清秀帥哥。
仔細看,其實還是有些許女性的痕跡,無盡夏留下了這些,但是盡量將她身上男性的特征放大,比如說把眉毛修成劍眉,眼睛畫的更加細長,鼻子和臉部的輪廓更加鋒利,甚至為求逼真,在脖頸上面還弄了一個喉結,不知道是什么材質做的。最后裹起胸,套上白色的僧袍,居然還真的挺像那么回事兒。
安晴寫這個片段的時候,腦海中唯一想到的就是那段石橋禪里面的話,“我愿化身石橋,受那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淋,只求她從橋上經過。”
她原本想的是非玉這個角色太過可憐,應該給他安排一段宿緣,可是想著想著,大腦發散思維,只有什么前世今生。最后覺得應該是他前世一直在等一個僧人,然后今生受盡磨難,誤打誤撞對柳飄萍產生了感情,以至于最終無疾而終,在臨死之前終于見到故人,才有了書中的對話。
書中的場景基本上是在腦海中自然而然的蹦出來的,像是已經自己復習了千遍萬遍,正好天公作美,今天的確朦朦朧朧下著小雨,當真正開拍的時候,雨還沒有多大,但是蘇尋一直不在狀態,程亦岳到最后干脆就蹲在他前面,兩個人都沒有打傘。
蘇尋蹲在地上,一張好看的臉上現在介于誘惑邪魅和單純崩潰之間,其實有一種非常強烈的反差,像是同時住進了兩個人的靈魂,一個是非玉,一個是他自己。
程亦岳輕輕的說,“你再想一想這個角色。”
蘇尋皺眉苦思,“可是導演,我真的不太能理解他的邏輯,他從前是個殺手,柳飄萍算是他人生中唯一的光,他親手把自己唯一的光毀了,可是最后又因為這束光真正離開自己,而選擇了死亡。我真的覺得他這個人很奇怪,他如果真的喜歡柳飄萍,他怎么忍心這么對他,而你要說他不喜歡柳飄萍,他又因為曾經的一把二胡摔碎了就去尋死。”
程亦岳,“最后的死亡,也不完全是因為他自己的原因,他之前跟江月打架的時候,身上就受了很嚴重的傷,但是他沒有處理,因為他最后已經萬念俱灰,不在乎活著或者是死去,就像多年前柳飄萍跟他初見的時候一樣,他不是不能活著,只是已經喪失了求生的本能,干脆在等死。
說回非玉,他原本就是一個非常矛盾的人,從小特殊的經歷,讓他對于人的信賴感和依賴感非常的低,他從生下來就在被反復的拋棄,直到遇見柳飄萍。他原本是將柳飄萍當做自己生命里的光,想要好好珍惜,直到知道柳飄萍是城主的兒子,他長年累月在城主的身邊,深深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城主雖然不是個東西,但是他隱隱的還是有一個弱點,雖然他把這個弱點藏的非常好,那就是他的兒子。
在劇本里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有過暗示,我開始也跟你說過,其實非玉不僅僅是城主的暗衛也是城主的男寵,非玉這么驕傲的人,一定是無奈之下的自保之舉,所以他一定恨透了城主。面對柳飄萍,他非常糾結,他深知,這或許是唯一一個能夠殺掉城主的機會。
正在猶豫的時候,劇本里的黑衣人給他遞來了一把刀,讓他原本只能殺了城主之后自殺,到后來血洗城主府,并且取而代之。
他達到自己的目的后,對于柳飄萍的感情也就變得非常的復雜,一方面他想殺掉柳飄萍,因為這是他唯一的弱點,一方面他又想留對方在自己身邊,因為他舍不得,所以他對他施以重刑,喂他吃毒藥卻又留了他一條命。”
蘇尋越聽越覺得奇怪,“留了他一條命?但是救柳飄萍的不是他爹留下的暗衛嗎?”
安晴搖頭,她也有點驚訝,程亦岳居然能把自己的小說吃透到這個地步,很多東西她都只是隱隱的有暗示,古人講究含蓄,她就沒有把心思放到明面上來說。“并不是這樣,當時把柳飄萍救出來送下山的暗衛,就是非玉,城主府之前已經被血洗,連城主都死了,怎么還能有什么暗衛留下,他還把城主的令牌給了柳飄萍,其實就是給了對方一張能夠殺死自己的王牌。”
非玉這個人,美麗又危險,可恨又可憐,殘忍又脆弱,極度矛盾,你其實沒有辦法很好的形容他,因為他就像是一個瘋子,瘋子清醒的時候好,不清醒的時候壞,有時候像個小孩子,有時候又像個正常人。從小的經歷把他的心靈變得扭曲,他不知道應該怎樣愛一個人,所以從一開始也就注定了這場感情會無疾而終。
柳飄萍是修佛的,他終有一天會放下,會遺忘,會原諒,可是對于非玉來說,他一輩子都無法回頭,他貪戀著那一點點的溫暖,可是最后又將它們親手打碎,所以他才會在最后選擇死亡。
蘇尋聽到這里,又在雨中停了很久,直到雨越下越大,徹底打濕了他身上的衣服,他才終于進入狀態,抬起頭的時候,眼神冰冷又無助,他現在已經完全是非玉這個人。
安晴執傘而立,一身白衣,不染纖塵,她在此時,就像是畫中的佛陀。
這場戲前前后后拍了有十幾遍,最后陸識焉才滿意,一點一點的磨出最后的成果,蘇尋拍完之后直接感冒了,就在劇組的旅館休息,晚上發燒發到39度,大病了一場。最后是他愛人冒雨趕過來把他送去了醫院,第二天才燒退,算是有驚無險。
而另一邊劇組的諸位,就沒有他這么好的運氣,生病之后直接殺青,總之是不用再為角色操心了。當時是安晴把蘇尋送回旅館的,因為無盡夏他們,得重新補拍這個跳崖取簪子的戲份,因為后期要插在回憶里的。
得虧是無盡夏不恐高,要不然估計得活生生被嚇死,而且程亦岳這個人在跟陸識焉商量過后,最后兩個人一致決定要實景拍攝,所以現場的恐怖程度堪比玻璃棧道加空中飛人。毫不夸張的說,你站在懸崖邊上往下看,真的能夠看見空中漂浮的白云。
李四月跟希汐換好衣服之后,兩個人就開始對之后的詞兒,希汐看見無盡夏已經在腰間綁好了威亞,雖然已經做了非常全面的措施,但還是忍不住皺起眉頭,有些擔心,“這么高真的行嗎?”
李四月沒有回答,說句實話,這么高的懸崖,就算是換他來跳,他也是要猶豫一下的,跟別說需要完成這樣高難度動作的是無盡夏這個女生。
無盡夏現在身上還有剛才拍戲時留下的擦傷,不過待會兒下去吊在半空中,估計也沒有什么形象了,夏清影站在她身邊,幫著檢查安全設備,其實他看上去要比無盡夏更加糟糕。無盡夏好歹因為要拍戲,換了身干凈的衣服,重新梳了個頭發,但是夏清影就完完全全還是剛才的打扮,身上的衣服黑一塊灰一塊兒,臉上也有輕微的擦傷,加上他的腳還沒有完全好,這會兒走路還一瘸一拐的,看上去特別可憐。
無盡夏雖然不怕高,但是心里原本還是有點發怵,可是這會兒看見夏清影這個表情,就莫名奇妙的不再緊張。
陸識焉在盡力找著合適的拍攝角度,程亦岳走過來,又囑咐了幾句,“待會兒這個鏡頭,我們盡量一次性完成,所以你得注意,待會兒簪子掉了,你不能有猶豫,因為簪子是你非常重要的東西,所以你必須義無反顧的跳下去,簪子提前準備了兩個,你到時候把兜里另一個簪子拿出來就可以了。然后還有一個李四月去救你的鏡頭,不過他就不用下那么低了,只需要做一個接你的動作就可以了。”
陸識焉拿著攝像機走了過來,“待會兒有什么不舒服的隨時說話,我們會第一時間拉你上來,還是安全最重要。”
無盡夏被他們這付如臨大敵的態度弄的有點想笑,“沒事兒,我真的沒有那么害怕。”尤其是看見一旁苦著一張臉的夏清影,他的擔心已經快要從眼睛里溢出來了。
無盡夏干脆安慰性的握了一下他的手,“沒事的,我很快回來。”
所幸接下來的鏡頭如有神助一般,拍攝的非常順利,無盡夏縱身一躍,她的身影就像白鶴一樣輕盈,鏡頭快速的捕捉到她的鏡頭。等程亦岳喊了停,她立刻就被拉了上來,等她安全著陸的那一瞬間,大家才齊齊的松了一口氣。
夏清影甚至激動的給了她一個擁抱,兩人久久沒有分開,這個擁抱滿含溫情,在現在這個場景下半點都不顯得突兀,反而讓人不忍心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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