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戚晚了然地望向燕夫人,他自然是知道燕夫人會阻攔蕭楚玦去青嵐山的。
在原著里,蕭楚玦幼時便展現(xiàn)出了異于常人的優(yōu)秀的修煉天賦。燕夫人怕自己的兒子比不過,便開始逐步下毒殘害庶子。
此時若蕭楚玦也同燕時一起去青嵐山,萬一事有轉(zhuǎn)機(jī),她和燕時都會被報復(fù)。
所以她不敢讓蕭楚玦離開,她必須阻止這件事情的發(fā)生。
燕庭沒想到燕夫人如此失態(tài),責(zé)備地望向燕夫人,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又怕丟人,便只是冷哼一聲作為提醒。
燕夫人隨即也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她理了理衣裳,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往前兩步,微微福身行禮,“是妾身失禮。”
“不過……還望仙君恕妾身冒昧說幾句。”燕夫人又恢復(fù)到剛才鎮(zhèn)定的狀態(tài),“沒有照顧好玦兒是妾身的錯誤,妾身是并非玦兒的親娘,不敢隨意插手教育,只是把玦兒交由下人伺候,沒想到這群下人欺上瞞下,竟然如此對待玦兒,妾身沒能考慮到這一點(diǎn),委實(shí)不敢辯駁。”
這女人好厲害的嘴皮子功夫,竟然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nèi)想好理由,戚晚的心微微一沉。他完全不會相信燕夫人所說,可是他身邊的凌回和孝順兒子燕時可是輕易便相信了燕夫人的說辭。
緊接著戚晚感覺到袖子被輕輕的拉扯了兩下,一低頭正是坐在輪椅上臉色蒼白的蕭楚玦。
少年的臉色不怎么好,神情也有些萎靡失落,看樣子對離開并沒有信心。
戚晚拍了拍蕭楚玦的手,示意他安心。
“只是妾身有錯,卻也愿意玦兒過的好些,所以不得不冒著被懷疑的風(fēng)險多說幾句。”燕夫人再度行禮,“玦兒幼年喪母,身體不便,若是在家中還能得父母庇佑。家中也不缺銀錢,從今日起好好照料定然衣食無憂。可若是去青嵐山,那里皆是身體強(qiáng)健天賦異稟的人才,恐怕對玦兒來說并不是什么好去處。”
燕夫人的話乍一聽在情在理,可是卻不能深思細(xì)究。若是留在燕家更好些,那蕭楚玦怎么可能還是如此狼狽的樣子?
“這倒也是。”燕庭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其實(shí)沒有細(xì)想燕夫人的話,只是聽到蕭楚玦身體不便這一點(diǎn)。眼瞎腿廢,出去不過也是丟燕家的人,沒準(zhǔn)還會拖燕時的后腿,得不償失。
戚晚感覺到蕭楚玦牽著他衣袖的手緊了緊。
“既然如此,還望仙君體諒。我這個長子身體不便,去了青嵐山恐怕也難成大器,不如在家里享享福算了。”燕庭臉色好看了一些,語氣也和善許多。
至于蕭楚玦留在家里是不是真的更好,他卻是不在乎的。
“他……是我的兄長,是嗎?”燕時神色復(fù)雜地望向他的父母。這個消息過于爆炸,炸得他幾乎無法思考,反應(yīng)也慢了半拍。
但是以他的聰穎程度,也大致可以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可以猜到父母為什么不許兄長去青嵐山,也可以猜到他這位殘疾的兄長留下來會過什么樣的日子。
“那我可以去,為何兄長不可以!”燕時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為了從未見過的兄長忤逆父母,可是他也不能看著蕭楚玦真的再留下來過這樣的日子。
“小時!不許胡鬧!”燕夫人低聲訓(xùn)斥道。
“若本君執(zhí)意要帶他離開呢?”戚晚眼神微凜,面色不虞地盯著燕庭。
“這……仙君何必強(qiáng)人所難。”雖然燕庭話中還有掙扎,但是明顯看得出來在動搖。
在他心中,為了一個蕭楚玦得罪青嵐山首席自然是不劃算的。
“強(qiáng)人所難?燕家主是在說清遙仙君嗎?”站在后邊的凌回得了戚晚的眼神,顯然已經(jīng)回過味兒來。“既然燕家主燕夫人覺得家中更好更舒坦,那便一視同仁,兩個兒子都不要去青嵐山了。”
戚晚作為仙君話不會說的太直白過分,而凌回只是普通弟子,自然說話沒什么遮攔。
燕庭與燕夫人一聽燕時去不了青嵐山大驚失色,尤其是燕庭,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但是心中還是在猶豫。但是轉(zhuǎn)念一想,若蕭楚玦也跟隨過去,燕家嫡系便有兩人接觸到青嵐山高層,于是馬上甩脫燕夫人的手,向戚晚保證道:“仙君,作為父親自當(dāng)對兒子們一視同仁,既然仙君看中,便帶兩個孩子一起入青嵐山吧。”
戚晚滿意的微微點(diǎn)頭,輕輕拍了拍蕭楚玦的手。他能感覺到蕭楚玦冰涼的手微微一顫,似乎是過于激動。
“既然如此,便啟程吧。”戚晚沒理會燕氏夫婦,只是回頭對凌回和燕時說道。
“是,仙君!”凌回連忙答應(yīng)下來,緊接著去叫馬車過來。
燕時和蕭楚玦都暫時無法御劍飛行,此次出行又忘記帶靈力驅(qū)使的仙船,所以只能坐馬車到最近的大城市租借仙船。昨日凌回已經(jīng)備好了馬車,行李也收拾得差不多,只需要把燕時和蕭楚玦的行李搬上去便可以出發(fā)。
此時蕭楚玦和燕時都要隨他去青嵐山,戚晚也就更加懶得搭理燕家人。還好他的人設(shè)就是不染纖塵的高嶺之花,他越是不說話旁人越恭恭敬敬待他。
甚至因為戚晚不喜歡熱鬧,本來整個燕家都要為燕時送行,也被燕庭給轟了回去。
大門外凌回買的馬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一共是兩輛馬車。
他們一行共五個人,除了仙君師徒和蕭楚玦,還有一個跟著出來的低級弟子。因為仙君不喜歡跟著太多人,所以低級小弟子一直在客棧里沒有出來。
按凌回的安排,為了方便照顧仙君,他與燕時還有仙君一同在第一輛馬車?yán)铩J挸i性格孤僻,便安排在第二輛馬車?yán)铮图壭〉茏釉谝黄稹?
他也記得蕭楚玦身體不便,不方便上馬車,所以一早便站在蕭楚玦身邊,伸出手準(zhǔn)備抱蕭楚玦上馬車。
蕭楚玦慢吞吞地移動到馬車旁邊等著,雙手緊握著輪椅的輪子,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雖然已經(jīng)經(jīng)過一世,可他仍然忍受不了其他人碰他已經(jīng)殘廢的腿。
上一世他受盡委屈與嘲笑,無論是誰都會模仿嘲笑他的眼瞎腿廢。即便他最后站在修仙界的頂峰,幾乎無人是他的對手,也沒人再敢嘲笑他。
可當(dāng)年輕蔑的眼神,躲不掉的嘲笑聲,還有自己丑陋的瘦弱的雙腿,都是他揮之不去的噩夢。
所以當(dāng)凌回的手伸過來時,蕭楚玦甚至自己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便急急地后退了一尺有余的距離。
他能用靈力探測到旁人的動作,勉強(qiáng)算是可以“看到”。
凌回微微一愣,被蕭楚玦“嫌棄”的動作驚訝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怎么了?”戚晚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這里的小插曲,緩步走了過來,低聲詢問道。
“蕭楚玦他……似乎不喜歡旁人觸碰他。”凌回有些為難地說道。他也看得出蕭楚玦蒼白得要命的臉色,自然不敢強(qiáng)行帶他上馬車。
“無妨,你去同小時一輛馬車。”戚晚第一時間就明白了蕭楚玦的痛處,指了指第一輛馬車讓凌回過去。
“仙君?”凌回不大明白戚晚的意思。
而這一次戚晚望著面前坐著輪椅的少年沒有說話,于是凌回只好茫然地上了第一輛馬車。
“你不必?fù)?dān)心。”戚晚試探性地拍了拍蕭楚玦的肩膀安撫著他的情緒。他知道面前的少年受了多大的委屈,也知道他被怎樣欺凌過。
他隨手一揮,一個不透明的結(jié)界把兩人罩住。
“我設(shè)了結(jié)界,現(xiàn)在沒有人能看到你了。”戚晚輕聲說道,“現(xiàn)在我可以……抱你上馬車了嗎?”
他的聲音溫柔,像是一道月光照進(jìn)了藏在幽深縫隙里的山谷,像是一根羽毛,輕柔地搔在心底里最癢的一處,恍惚間竟然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蠱惑的意味。
“仙君……”蕭楚玦聲音微微顫抖著。
他在戚晚面前有很多次顫抖。在前師尊面前博取同情的時候用過這一招,在剛剛父母兄弟面前賣慘用過這一招。他實(shí)在是太擅長裝可憐裝柔弱。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一次的顫抖……不是裝出來的。
“別難過,這也不是你的錯。”戚晚摸了摸蕭楚玦的頭。
然后他便看到蕭楚玦輕不可見的點(diǎn)了一下頭。
于是戚晚彎下腰,一手扶著少年的后背,一手托起少年的膝窩。他的手在觸碰到膝窩之后微微顫了一下,隨后手臂上稍一用力便把人抱了起來。
懷里的少年過于蒼白瘦弱,抱在懷里重量輕得可怕,尤其是那雙瘦弱的腿。明明未來會變成人人懼怕的大魔頭,此時此刻卻縮在他的懷里,宛若一只小小的尋求溫暖的倉鼠。
他手指微微一動,靈力便托著輪椅送到了馬車?yán)铩>o接著他也邁進(jìn)馬車,把蕭楚玦放回了輪椅上。
蕭楚玦撫摸著輪椅,然后挪到一個舒服的姿勢上。他竭力地想要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波動,卻被蒼白臉頰上難得出現(xiàn)的一縷粉色出賣。
“多謝……仙君。”蕭楚玦聲音干澀,雙手緊張地抓著輪椅的把手,抓得雙手青筋畢露。
此時坐在第一輛馬車上的燕時往后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
二人坐好后戚晚隨手取消了不透明的結(jié)界,讓青嵐山的低級弟子過來駕車。
他其實(shí)還有一些恍惚,震驚自己居然抱了未來隨便抬抬手都能讓整個書中世界都震顫不已的大反派。
可是等他再回頭望向輪椅上蒼白羸弱的少年,心里還是生不出任何的畏懼來,只有滿滿的心疼。
這樣的少年,本該肆意奔跑,揮霍青春,不應(yīng)該困于四方的院子里,給自己上了一道又一道的枷鎖。
最終,戚晚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
他道——
“等回到青嵐山……我想想辦法,定會把你的腿治好。”
(https://www.dzxsw.cc/book/23927173/33522108.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jī)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