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聽故事打架
出聲的是個魁梧壯漢,他話一出口,周邊幾個坐沒坐相的潑皮便一起起著哄,一時惹得大眾竊竊齟齬。
此時一個灰衣公子站起看著頗斯文頗和善地道:“誰人不知這梨花落是什么曲子,閣下這不是為難厭厭姑娘嗎。”
壯漢嘿嘿道:“不就是一曲子嗎,還分什么人能彈得什么人不能彈嗎?”
有人調(diào)笑道:“誰人不知這梨花落乃二十年前名妓苧蘿姑娘的成名曲,你讓厭厭姑娘彈,豈非是……”堂中人哄出一陣笑來。
灰衣男道:“正是如此,厭厭姑娘雖在此奏琴,卻不是那煙花之地中人,閣下莫要看輕了厭厭姑娘,唐突了佳人。”
有不知緣故的外鄉(xiāng)人問道:“什么苧蘿姑娘,兄臺不妨細說下。”
灰衣男便道:“傳說有這么個故事,有個官家小姐,因容貌秀麗,才情過人,未出閨閣時便名聲顯著,一時惹得諸多王公貴族登門求親。只可嘆她父親被查出通敵賣國,全家一朝被下了罪,她也被賣進了官窯。人生驟變,改面換名,人送美名‘苧蘿’。據(jù)說苧蘿姑娘剛?cè)胧罆r,那妙姻院的門檻都被踏破了,不乏狂擲千金者要見她一面,一時空前。只是可惜啊,在她被售賣的第一晚,竟出了意外,香消玉殞在妙姻院的菱香湖里。”
這灰衣男講得抑揚頓挫,深情嘆惋,仿佛他就在那場景里。有人疑道:“這事略有耳聞,可是因為此事,那菱香湖就被填掉了?這苧蘿姑娘究竟長得有多美,竟能惹萬人折腰?口說無憑啊,你們可有人真正見過?”
灰衣男收斂起方才講故事的傷感表情,又換回悠然姿態(tài),道:“苧蘿姑娘如此絕世美人自然是有畫像留下的,畫得好的也不知藏在哪家貴人府里,畫得不好的坊間流傳很多,我倒是見過的。”
此話一出,旁人便紛紛道:“那你道是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啊?”
一時吵嚷,那被冷落在一邊的壯漢突然拍了下桌子道:“死了的人有什么好看的,不若厭厭姑娘,未必會比那苧蘿差上一截,你說是吧,厭厭姑娘?”
從剛才起一直未發(fā)一言的彈琴姑娘,此時才從觀賞著自己丹蔻中回過神來,悠悠站起輕輕一福,美目半斂地道:“謝閣下抬愛,小女不才,比不得苧蘿姑娘盛名。那梨花落是苧蘿姑娘所著,飽含了她凄美傳奇的一生,若不是與她共鳴者是彈不出來的。小女技藝不佳,無法彈奏,擾了各位雅興,小女無顏,先行退下了。”
這眾人都是為了來看她的,她怎么能走呢,還不待別人發(fā)聲,那個壯漢幾步上去攔住了她,還有他身邊幾個隨從樣的人,一起圍住了她。
厭厭擰眉,道:“閣下這是何意?”
壯漢一臉諂笑,“姑娘何若在此拋頭露面如此辛苦呢,不若與我回去,富貴榮華隨你享用。”
此話一出,周遭一波文人墨客皆目瞪口呆,竟還有如此低級的強搶民女?
只見那厭厭姑娘仍好脾氣地道:“請閣下自重。”
壯漢輕嗤一聲,便要去抓她的手,那灰衣男在一邊喊道:“光天化日之下,你還想強搶不成!”
在他的帶頭下,好些個人一起上去指手畫腳你一言我一語的理論。
厭厭一邊使力掙脫一邊道:“放手!不然我報官了!”
兩撥人互相推搡著,一時吵嚷紛繁,這厭厭姑娘被夾在其中,窘迫至極,乘兩撥人光顧著指指點點的時候,她尋了個縫隙鉆了出去,往樓梯跑去。
而一直觀望事態(tài)發(fā)展的陸行風和陸知雪就正坐在那個位置,厭厭這樣一跑,后邊人這樣一追,這人就好巧不巧地撞了上去。
陸知雪沒見過這陣仗,有點懵,但見這位姐姐快撞到她家公子了,陸行風又一直背對著眾人,她便眼疾手快一把抱住那姐姐的腰,穩(wěn)住了她欲摔不摔的腳步。
陸知雪格在陸行風和厭厭之間,道:“這位姐姐,可小心些。”
厭厭也是沒料到,居然撞上個小姑娘,眼看后邊流氓馬上追上來了,她并沒理她,立即鎮(zhèn)定地轉(zhuǎn)向陸行風,“公子,救命吶。”
她聲音嬌嬌弱弱的,任何人看了都得升起一番憐香惜玉,此時陸行風慢悠悠站起,這才轉(zhuǎn)身面對眾人,卻不發(fā)一語。
后邊那壯漢帶著人追到這邊,厭厭身若拂柳般躲到陸行風身后,壯漢上來就直指陸行風,道:“小子你敢多管閑事?快把人交出來!”
有人找陸行風的麻煩,陸知雪自是不能隱忍的,她剛想說什么卻被陸行風輕輕一拂,站到她面前,漠然地道:“你想怎樣?”
那壯漢一挑眉,便有個手下上前一把抓住陸行風的前襟,罵道:“好狗不擋道知道不,你惹了我們家?guī)椭鳎蛣e怪我們教訓你!”
從方才那波只動口的看客們中傳來“噗嗤”一聲笑,真是荒謬,這世道真是隨便什么阿貓阿狗都能自稱什么狗屁幫主了。
陸行風淡淡掃了那些看客們一眼,隨后只一瞬的功夫,那手下便被劈折了手嗷嗷直叫,陸行風整整衣領(lǐng),道:“想打架啊,打壞了人家酒樓不好,另找一個地方就是。”
說罷便領(lǐng)著陸知雪往樓下走去,經(jīng)過柜臺還不忘付了茶錢,那狗屁幫主和手下面面相覷,和人群中某個視線對望一眼,便拉著嗓門吆喝著去追陸行風,此時竟好像把個厭厭姑娘完全忘在了腦后。
陸行風站在酒樓背面的無人小巷里,待那狗屁幫主帶人趕來,頗不耐煩地道:“不就是想動手嗎,繞那么大個彎子,來吧。”
狗屁幫主也不多說,只一揮手道:“上!”
那幾個烏合之眾便一哄而上,陸知雪侯在一旁,即使知道陸行風的武藝并不差,還是緊張的額上冒了汗,恨不得一同上前痛揍這幫故意找茬的人。可陸行風只吩咐她等在一邊,她也不知道柳姨教她的武藝她到底算學成了幾分。
只見那狗屁幫主招式大開大合,仗著身形壯碩氣勢如山般專攻陸行風,陸行風靈活自如應對,倒把那狗屁幫主溜得團團轉(zhuǎn)。狗屁幫主暈頭轉(zhuǎn)向,忽對手下使了個顏色,陸行風驀地皺眉,果然見兩個雜魚朝陸知雪撲去。
陸知雪正愁幫不上忙,這下可好,不就送上門來了。她按剛才腦內(nèi)預演的那樣,操起兩根旁邊的柴火棍,提氣輕盈一躍,對著兩個雜魚的后背狠狠一敲,然后如一條紅色游魚般滑向其他雜魚中間,手中柴火棍一一橫掃幾雙狗腿。她人小動作又迅捷,倒是教些個雜魚們應付不及,抱著腿滾在地上哀嚎。
陸行風也沒料到,迅速收拾完那狗屁幫主,過去一一料理了雜魚們,地上就剩了一堆爛魚攤在地上。他對陸知雪贊賞地點了點頭,道:“做得好,小雪兒。”
陸知雪摸摸鼻子,道:“還差得遠呢。”
此時有極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陸行風突然神色一凜,帶著陸知雪掩藏了起來。
只聽有一人道:“陸少爺,你放心,這個時候他一定都被揍扁了,你還想怎么教訓都成。”
陸知雪皺眉,這是方才那灰衣男子的聲音,不一會兒又聽見腳步雜亂起來,那灰衣男子道:“這……怎么回事,怎么都躺下了?”
“快找!他呢!”另一個聲音道。
陸知雪隱隱覺出了什么,去看陸行風,陸行風仍然表情淡淡的,可陸知雪卻替他氣得不行。陸行風示意她噤聲,然后輕輕撥開擱擋物,腳步一點,從人背后落下手刀,一手一個,劈暈了兩個人。
陸行風把那另一個人翻過來,看也不看那人雪帽半掩的臉,徑直去搜他的身。陸知雪過去扒拉開那人的帽子,道:“公子,這人也姓陸,他是……”
陸行風邊搜邊道:“知雪,你認清他的臉,以后見了記得繞道走,他是陸府的大公子。”
陸知雪氣道:“豈有此理,他竟然如此害公子!”她拿起柴火棍,被陸行風制止,“不可。”
“為何?公子,這事告訴陸公,讓陸公做主!”
陸行風聽了卻笑了,陸知雪意會到自己的無知,悻悻的扔了柴火棍,抓著陸行風的衣袖,哭喪著臉道:“公子……”
陸行風道:“這不重要,你不必替我委屈,我……阿找到了。”
從那陸少爺寬大的華服衣袖里,陸行風掏出一枚玉佩來,那玉佩通體碧玉,外層是個圓,中間鏤空雕著朵浮云,紋路順滑,做工精細。陸行風上下細細看了,忽道:“假的……”
“公子,怎么了?”
陸行風摩挲著玉佩思索著,忽然使力掰碎了它,道:“就算是假的,也不能讓他戴著招搖過市。”
“公子,這玉佩……”
還不待陸行風回答,此時從他們背后竟出現(xiàn)了別的人聲。
“你在做什么?”
陸行風一驚,沒料到竟有人靠近他都沒發(fā)現(xiàn),他一手擋在陸知雪面前,迅速回頭,只見是個年輕的書生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
“是你?”陸行風皺著眉看著他,完全沒料到會出現(xiàn)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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