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報警！不要報警！我道歉！”
  一聽見沈初棠說要報警，楊志明急了，跑到段蕭寒面前抓著他的胳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要報警好不好。”
  他不要坐牢，一旦進去，一輩子就毀了。
  段蕭寒甩開手，冷冷道：“聽她的。”
  鄭衛國見兩人態度強硬，叫了村里的小伙子騎著大隊的自行車去城里報警。
  眼看事情沒有轉圜的余地，楊志偉小聲的在沈初棠身旁說著好話，還從屋里搬出來凳子讓人坐。
  沈初棠面不改色的一一回絕，要么就當作沒聽見，喝著林大嫂帶來的姜湯。
  很快警察從城里趕過來，穿著制服的警察從車上下來，楊志明嚇得瞬間腿軟跪到了地上。
  沈初棠從凳子上站起來，“警察同志。”
  將事情從頭到尾又說了一遍，警察同志又問了狗蛋兒幾個問題，楊志明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
  “照這個情形看，屬于是故意殺人。”
  警察同志下了定論，就要上前把人帶走，“請這位同志跟我們回去調查。”
  “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不要把我帶走，我不要坐牢！”楊志明抱著段蕭寒的腿，“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
  段蕭寒表情沒有變化，也沒有開口。
  “警察同志。”沈初棠忽然開口，“外面也不是非要送他進去。”
  楊志明見沈初棠松了口，又撲到她面前。
  “對、對，我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會犯了。”
  沈初棠往后退了兩步，“只是口說無憑，這樣一個人留在村里也是個隱患，總不能他以后再看不慣誰就把誰踹到河里吧。”
  “是啊。”
  “就是啊，那太嚇人了。”
  “不然還是讓警察帶走吧，反正他平常在村里就不干正事兒。”
  人群里又議論起來，楊志明急忙道：“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我發誓！”
  “這樣吧，今天警察同志還有鄭支書都在這里，你寫個保證書，保證再也不會做危害人民群眾的事情。若是再犯，村子里的人誰見了就直接抓著送到警察局。”沈初棠緩緩道。
  “好，好，我寫！”
  楊志偉從屋里找出來紙筆，眾人看著楊志明抖著手寫下保證書，最后簽上字按上手印。
  一番事情收尾，幾位警察同志也帶著幾分贊許的目光看著沈初棠。
  送走幾位警察，周圍的人也散去。
  沈初棠牽住段蕭寒的手，“回家。”
  段蕭寒緊緊回握，握著她有些冰涼的手。
  回家的路走得很慢，沈初棠的腳踝還在隱隱作痛，剛才神經緊繃著，現在放松下來，痛楚便深刻下來。
  一到家，沈初棠就甩開段蕭寒的手，頭發已經半干，但是身上還有鞋子都是濕漉漉的，很難受。
  段蕭寒僵了一瞬，到廚房重新燒水，鍋里的水林大嫂事先燒過，只是現在已經變得溫熱。
  沈初棠正換著衣服，身上只裹著浴巾，看見段蕭寒端著水進來，嚇了一跳。
  很想罵他兩句，但現在她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想起來他在河里放棄掙扎的樣子就讓人生氣。
  “你先洗個熱水澡，別涼著了，二丫。”
  段蕭寒話音落下，沈初棠瞬間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生氣地朝他喊，“別叫我二丫！”
  別人叫那是長輩，她不好拒絕，他跟著湊什么熱鬧。
  “出去。”
  還沒問出口的話卡在喉嚨，段蕭寒放下盆，找好自己的衣服以后轉身出門。
  沈初棠洗完澡換上睡衣，才感覺舒服些，她發誓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剛好往窗戶外看，就看到段蕭寒在院子里洗澡。
  她也發誓她只看了一秒就收回了視線，只是那場景在她腦子里揮之不去。
  晚飯做了椒鹽排骨，還有一道炒油菜。沈初棠送了一點排骨到林大嫂家，又重新拿了菜種子回來。
  沈初棠還沒解氣，不想跟他說話，睡覺前也沒讓他敷腿，自己泡了腳。
  直到第二天沈初棠上城，也沒跟他講一句話。
  這是段蕭寒從未有過的感覺，心像是被人攥著擰來擰去，酸澀得難受，沈初棠不跟他說話，他說話沈初棠也不理，也聽不見沈初棠的笑聲。
  很難受，比在戰場上被隊友搶了人頭還難受，或許說這根本不是一種感覺。
  沈初棠進了城，身上還帶著段蕭寒給的那些票，先是去黑市賣了那根人參，一千塊美美到手，被她放進了空間里以防丟失，又在黑市掃蕩一番，緊接著去了供銷社。像是買完這一次以后就不干了似的。
  想著隔兩天就來一次太麻煩了，豬肉牛肉買了一堆放到空間里，又買了許多奶糖還有水果糖，床單還有褥子也買了兩床。
  本想著回去的路上一邊吃糖一邊看風景，但沒想到這次車上的氣味兒比上次更大，沈初棠一下車就吐了個昏天黑地。
  緩好之后，到了木匠家里，拿著自己畫的兔子窩草圖，又定了一張方桌放到院子里，一張床還有一張長桌放到西屋。
  今天回來的早，沈初棠回到家時段蕭寒正在院子里掃地。
  聽見沈初棠回來，段蕭寒停下手里的動作回過頭，問：“你回來啦。”
  買了東西，沈初棠的心情好了不少，懶懶地應了一聲，繼續往里走。
  西屋里狗蛋兒正喂著兔子，見沈初棠回來叫了句二丫姐姐打招呼，沈初棠抓了把糖塞進他的口袋里。
  “你以后每天過來喂兔子，二丫姐姐給你發工資好不好？”沈初棠笑著問。
  “好！”
  狗蛋兒以為工資就是糖，開心的應下，他喜歡喂兔子，也喜歡吃糖。
  段蕭寒等了許久，也沒等到沈初棠叫他去看，本以為她剛才應他是解氣了，現在看來并沒有。
  沈初棠把背簍里的東西拿出來，放廚房的放廚房，放柜子的放柜子，兩個床單丟給了段蕭寒去洗。
  段蕭寒洗完，擰干之后站在那，朝屋里喊道，“媳婦兒，我看不見。”
  沈初棠正記賬的筆一顫，在紙上劃出一道墨痕，他剛才叫她什么？
  沈初棠走到院子里，“你亂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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