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那個姑娘是程雙梨，和她并排走的那個男孩，想必就是程洛池了。
看著走在街上笑得如此明媚的女子，顧清蘅驀然想起了前世被顧清時耽誤，最后香消玉殞的程雙梨。
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難過。
“蘅蘅，蘅蘅，怎么了？是不舒服嗎？”顧夫人發(fā)現(xiàn)顧清蘅一下子失落了不少，趕緊問道。
“啊，娘親，我沒事，就是，剛才看見外面有一個姑娘，她的衣服款式好像我從來沒有見過，有些好奇。”顧清蘅隨口找了一個理由想要敷衍過去。
“不過是衣服罷了，等下從醫(yī)館出來，娘親帶著你去布莊挑些時興的料子給你做幾套衣服。”聽她這樣說，顧夫人放下心來。
“要還是不喜歡，就讓清時給從府城買些布料帶回來給你。”
提到顧清時，顧清蘅罕見沉默了下來。過了許久才開口，“清時他什么時候回家？好像有一陣子沒見過清時了。”
豈止是一陣子，在她的前世，爹娘去世后她就再也沒有見過顧清時。
“你是有段時間沒見過清時，可清時剛離家不久。你那日昏迷，清時知道后就連夜趕了回來，在你床邊看了一整天，后來大夫說你沒事，書院那邊山長又催得緊，你爹就讓他回去了。估摸著，大概要等一個月才能回來。”
“對了，你昏迷的時候謝家來人了，送了幾匹當(dāng)下姑娘家都喜歡的料子，當(dāng)時我急著你，那些東西還在庫房，回家后我派人給你送過去。娘才發(fā)現(xiàn)，蘅蘅居然長這么大了，要開始商量婚事了。”
顧夫人越說越難受，顧清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蘅蘅，怎么了？”顧夫人意識到了不對勁，正問著，
馬車猛不丁停了下來，顧清蘅沒準(zhǔn)備，倏地往顧夫人那邊一歪，撲到了她身上。
顧夫人下意識抱住了顧清蘅。
“蘅蘅，有沒有事？有沒有地方撞疼了？”
顧清蘅什么事也沒有，反而顧夫人為了護(hù)住她，胳膊撞到了車窗上，臉色一變，卻還強(qiáng)忍疼著去問顧清蘅。
“娘親，娘親……”我不要嫁給謝文昊，我不要和前世一樣，我不要你們因為我而死。顧清蘅的聲音哽咽起來。
“怎么了蘅蘅，別哭別哭，娘親在這里，有什么事情和娘親說，是清時欺負(fù)你了還是你爹爹罵你了？”
顧夫人生了一兒一女，這兩個孩子，從小性子就有些孤僻，尤其是顧清蘅，和別人家嬌嬌滴滴的小姐比起來，清蘅理智的像她祖父一樣，幾乎從未見過她崩潰的樣子。
現(xiàn)在哭成這個樣子，讓她如何不慌。
她顧不上疼，趕緊把顧清蘅抱在懷里，輕拍著背，慢慢哄著。
馬車停穩(wěn)，侍女趕緊掀開簾子，想要解釋剛才的事情，就看到馬車?yán)锩娴男〗憧薜牟怀蓸幼樱睦锔雍ε拢倚〗愠饲靶┤兆有堰^來哭了一場，從前基本上沒哭過，不會剛才磕到哪里了吧？
顧夫人一個眼色，她趕緊退了出去。
顧清蘅感覺自己哭了很長時間，她怎么變怯懦了呢。前世那么苦，她一次也沒有哭過。
她為什么要躲著那群人？明明他們才對不起她，就算是怕，也該是他們怕她。
顧清蘅擦擦眼淚，抬起頭看著顧夫人，有些無措，她該怎么和她娘交代？“娘親，我，我…”
“蘅蘅，娘親不問你發(fā)生了什么，但是你處理不了的一定要記得和娘親說，你要記得，爹娘永遠(yuǎn)在你身邊。”看顧清蘅那猶豫的樣子，顧夫人稍稍退了一步。
“整理整理，我們已經(jīng)到了，去過醫(yī)館再帶你買些布料回去做衣裳。”
“好。”
顧清蘅在顧夫人的陪同下來到了醫(yī)館。
另一頭的程雙梨姐弟已經(jīng)回到了家，程父程母都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
“爹爹娘親，我們在外面買了些吃食，還是熱的，快吃些。”程雙梨把東西放到桌上招呼著他們。
程父愁眉苦臉，看見她們回來，勉強(qiáng)掛上了一抹笑容，“阿梨回來了，外面玩的可開心，早上吃了什么東西？”
“爹爹不用擔(dān)心我，我和阿池一人吃了一碗餛飩，這些全是帶給你們的，欸，娘親和祖母呢？祖母今日好些了嗎？”
程雙梨正說著，一個婦人從房內(nèi)走了出來，臉色蒼白，“我去給請大夫回來給母親看看，夫君你去任職，時候不早了，嬤嬤等會去買些粥，再去菜市買只烏雞回來燉著，阿梨和小池待在家。”
“娘親，我們回來的時候買了粥，讓嬤嬤現(xiàn)在喂給祖母，您人生地不熟，還是讓阿梨陪你一起吧。”
程夫人想了想，點(diǎn)點(diǎn)頭，母女倆一起出了門。
程雙梨不敢耽誤，拉了一個路人問好路就跟在她娘親后面，兩個人走了起來。
顧清蘅和顧夫人剛從醫(yī)館里出來，顧清蘅沒什么表情，顧夫人一臉愁容，
“這怎么身子虛成了這個樣子？從小我就看顧著你們姐弟倆，怎么偏偏你這孩子！唉，回頭讓人把料子送到府上你自己挑，再給清時送個信，讓他下月回來帶些府城姑娘們喜歡的物件，今日我們就不去了，回家你好好休息，……”
“好。”
“對了，賬本這些東西也先別看了，傷眼睛。”
“好——不行！”
“嗯？”顧夫人定定的看著她，
“行吧。”顧清蘅屈服下來。
“不是不給你，那些都是你的，只不過現(xiàn)在要把身子養(yǎng)好，聽話。”顧夫人看著顧清蘅孩子氣的樣子，莫名有些高興，怎么病了一場，性子都軟和了不少。
回程的馬車上，顧清蘅歪在座位上躺了一會兒，手忍不住挑起了簾子，看看外面的景色。
怎么又看見雙梨了？這是出了什么事？為何如此急促？
“娘，你看，”
“發(fā)生什么事了？”顧夫人聽見她的話，也伸過去看了看，
“那對母女好像遇見了什么急事，不然我們送她們一程吧，反正我們的馬車也夠大？”顧清蘅小心翼翼的看著顧夫人的臉色。
“小禾，停車，去問問那對母女。”顧夫人很爽快，一下子就應(yīng)了下來。
程雙梨母女倆走在路上，越走越覺得奇怪，
“娘親，你不會走錯了吧？這邊我們才走過？”
“啊？”聽見程雙梨的話，程夫人有些動搖，
突然一個侍女朝她們走了過來，“夫人小姐，我們家夫人的馬車能載你們一程。”
“姑娘，這里離醫(yī)館有多遠(yuǎn)？”程雙梨開口問道，
那侍女聽了這話，突然笑了一下，“夫人許是被人帶錯了路，醫(yī)館在東邊，這里是西邊，夫人姑娘走反了。還是上車吧，讓我家夫人送你們過去。”
程雙梨母女對視一眼，跟著那侍女走到了馬車邊上。“多謝姑娘。”
“不必客氣，夫人小姐請。夫人，貴客來了。”
程雙梨看見馬車外面寫了一個“顧”字，這家人姓顧。
顧清蘅一直掀開簾子觀察著程雙梨的舉動，她好像不認(rèn)識顧家，也不認(rèn)識這里，會不會？顧清蘅心里有一個奇怪的猜想。
“多謝夫人小姐愿意載我們一程。”程夫人上了馬車后對著顧清蘅母女謝道，
“不必客氣，不知這位夫人要去哪？”顧夫人笑著問。
“勞煩您送我們?nèi)ヒ惶酸t(yī)館，家中有人生病，想請個大夫回去。”
“小禾，掉頭去醫(yī)館。”
“是。”外面的侍女回到。
程夫人和顧夫人很快就熟悉了起來，兩個人聊到了一起。程雙梨攥著自己的手，不知所措。
她對面坐著的顧清蘅。同樣也不知道怎么開口打破兩人之間的僵局。
她有些愧疚，畢竟，前一世雙梨的死和她顧家有關(guān)系，可以說，要是沒有嫁給清時，雙梨就不會死。
“蘅蘅，程家姑娘比你小，快和妹妹打聲招呼。”顧夫人熱情的喊著顧清蘅。
程雙梨率先反應(yīng)過來，對著顧清蘅，脆生生來了一句，“顧姐姐好。”
“雙——”顧清蘅反應(yīng)過來不對，趕緊改了口“馬車上備了雙份的梨干，程家妹妹可要嘗嘗？”說著就要把小抽屜里的蜜餞拿出來遞給程雙梨。
“顧姐姐，我就叫雙梨，真巧啊。”程雙梨接過梨干，咬上一口，有些高興。
“我叫清蘅，喚我清蘅姐姐就好。”
你一句我一句，程雙梨逐漸和顧清蘅熟了起來，顧清蘅現(xiàn)在確定了，雙梨并沒有前世的記憶，也好，忘了那些糟心的事情，別再和清時遇見了。
“夫人，醫(yī)館到了。”侍女在馬車外說到。
“多謝夫人愿意載我們一程，清蘅姐姐再見。”程雙梨和母親向顧家母女告辭后，走進(jìn)了醫(yī)館。
顧家母女回程的路上，顧夫人和顧清蘅談起，“從前好像沒見過這夫人，況且我瞧著這夫人衣著樸素，但是談吐舉止皆不凡——”
“娘親，那家小姐叫程雙梨，她姓程，新任的縣令也姓程。”顧清蘅看她這樣猜，忍不住透了些題。
“程家家眷！怪不得，”顧夫人了然，突然萌發(fā)了一個想法，“蘅蘅，你覺得程家那孩子怎么樣？”
“長的好看，性子也好。”顧清蘅說完隨即端了一碗梅汁喝了一口。
“那蘅蘅你覺得程家姑娘是不是和我們清時很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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