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程雙梨不愿意把她剩下的糖葫蘆還給程洛池,舉起來就跑,根本沒注意到前面還有人。
跑的太急,連人帶糖葫蘆直接撞到了顧清時。
程雙梨下意識白了臉,她不知道撞到了誰,但是肯定把人給撞疼了。
因為她的頭像是磕到了一塊石頭上,
程洛池看見他們闖了禍,驚呼一聲,也趕緊跑過來,把程雙梨從別人懷里拉過來。
“對不起,對不起。”程洛池趕緊道歉。
程雙梨手里的糖葫蘆也直接粘在了顧清時身上。
她捂著頭,連忙往后退了幾步,忍著疼,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顧清時看見程雙梨和程洛池在前面鬧了起來,眼看著要往他這邊撞過去,不動聲色,往后退了一步,剛巧程雙梨腳底打滑,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里。
程雙梨的頭狠狠頂到了他的胸口,顧清時被撞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小姑娘手上那根糖葫蘆也粘到了他的衣服上。
顧清時忍著疼扶住了程雙梨的肩膀。低頭看了眼小姑娘,剎那間,心里兵荒馬亂。
“無事,下回走路小心些。”
“糖葫蘆——”程雙梨聽見眼前的男子輕描淡寫,不禁松了一口氣,抬起了頭,一下子和顧清時來了個對視。
眼前的這個男子長的真高,程雙梨發現自己只到他的胸口,視線右移,她那根糖葫蘆粘到了眼前男子纏著金線的衣服,“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本來富貴的衣服一下子失了原本的華貴,多了些紅色的糖絲在上面。
程雙梨倒吸一口氣,這下疼都顧不上了,眼神里滿是絕望,她才贖回來的鐲子。
“你,你這衣服,多少錢,我賠給你。”
顧清時早就注意到眼前這姑娘的小動作,心底有些好笑,卻也不想為難她,只面無表情的說道,“無事。下回走路小心些。”
程雙梨聽他這么說,這才緩了過來。看著那人身上的衣服,還是有些愧疚,把荷包里的錢全拿了出來,干脆利落放到了顧清時手里。
“我只有這么多錢了,實在對不住,小郎君抱歉。”
說完行了一禮,拉著程洛池就跑。
顧清時看著跑走的程雙梨,就像兔子一般。等到人越走越遠,才收回了視線,把那些銅板放到了懷里,往糖葫蘆的攤子上走去。
“呦,郎君來了,這次買幾個?”
“兩串。”
“好嘞!”攤主熟練的把糖葫蘆用油紙包了起來,遞給顧清時。
“這一錠銀子,郎君可有零錢,這錢太多了我有些找不開。”攤主看著顧清時拿出來的銀子,撓撓頭,有些尷尬。
顧清時搖搖頭,
攤主想了想,大手一揮,“那下回再給我吧,這次我先記著。”
到了午間吃飯的時候,顧清時才回了府。
把那根糖葫蘆遞給了顧清蘅,
“這才半天,你怎么就換了一身衣服?”顧清蘅看著他的那身玄赤相間的衣服,有些好奇。
“那件臟了。”顧清時坐下來,慵懶的說著。
姐弟兩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顧老爺夫妻二人就走了進來,看見顧清蘅臉色紅潤不少,安心了不少。
等到顧老太爺杵著拐走進來,一家子的人才準備吃飯。顧夫人看著顧老爺子的心情不錯,才小聲提了起來,“今日那邊來人了。”
顧清蘅沒有反應,從盤子里夾了一個荔枝蝦球,自顧自的吃著。
她娘親所說的那邊,也是顧家人。
她祖父顧望有個兄弟,前些年已經去世,只剩下一個兒子,祖父不忍家中子嗣流落在外,就把他們從老家接了過來,給了二十多畝地,讓他們有個容身之所。
按照輩分,顧清蘅姐弟要喊二叔,這個二叔貪吃懶做,又極愛女色,家中除了原配夫人外,還有好幾房妾室,兒女自然也多。嫡子顧豐今年才八歲,庶女顧萊今年十四,庶女顧夢才四歲,庶長子顧潭比他們姐弟大一歲,如今十九。
這一房人口眾多,顧清蘅二叔又只知道吃喝嫖賭,一文錢也賺不到。生計也成了問題,她那二叔二嬸,時常會來府上,找她娘親哭窮,想要顧家的鋪子,顧夫人自然不愿,每每都用些銀子把人打發走。
前幾日顧清蘅接管顧家酒肆,她那二嬸就心生不悅,想尋到錯處和她娘告狀。
今天趴在她院門口偷窺的也是她那二嬸的人。
所以顧清蘅才臨時改了口風。
“又來做什么?這每月一百兩的花銷還不夠花?”顧白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說是顧潭這回從書院回來,得做些棉衣,家中開支緊……”
顧清時扯扯嘴,冷笑一聲,“顧潭那身衣服早就舊的不成樣子,現在還是一身薄衫。”
顧望搖搖頭,一臉失望,“顧平每天都在做些什么!他沒出息,還不好好培養顧潭。這回不用給銀子了,直接買幾件成衣,送給顧潭。”
“是。”顧夫人連忙點頭。
吃完飯后,幾人各做各的事情。
顧清時回到了自己房間,拉開抽屜,里面有幾枚銅板靜靜的躺在那里。
想起程雙梨和程洛池搶糖葫蘆的場景,拿起桌上那根糖葫蘆,細細打量,剝開油紙,咬了一口,一股甜膩的味道散布他的口腔,隨后就是滿嘴的酸味,顧清時有些不悅,皺皺眉,把糖葫蘆給放了下來。
顧清蘅先前生病,耽擱了許久沒有打理顧家的鋪子。今天天氣好,就讓人把桌子擺在了院里,賬本全都拿了出來。
坐在那里一本一本仔細翻看。
顧清蘅的臉色越來越沉。
“淺桃,去賬房里找個人過來。”
“是。”淺桃發現顧清蘅的神情不對,趕緊跑了出去。
沒過一會兒,帶著一個男子走了過來。
“小姐。”淺桃看著顧清蘅的揉著額頭,小聲喊著。
顧清蘅抬起頭,淺桃帶過來的人居然是陸修遠。
上輩子陸修遠潛入謝家幫她的事情還歷歷在目。想到陸修遠因她而死,顧清蘅很愧疚。
陸修遠才華橫溢,但家道中落,父母突然離世,家中所有的東西都被族人洗劫一空,和年幼的弟弟相依為命。
松陽縣的夫子見陸修遠身世凄慘,又有才學,干脆推薦他來陸家教顧清時讀書。
后來顧清時去了府城書院,陸修遠也帶著弟弟回了鄉下。
這輩子顧清蘅清醒后,就把陸修遠請回府里當了個賬房先生,還把他的弟弟也帶了回來。
但兩人一直沒見過面。
“大小姐,出了何事?”陸修遠彎下腰,拱手問道。
顧清蘅從回憶里抽離出來,看著桌上的賬本,眸光一沉,眉宇間滿是厭煩,“陸先生來看看這賬本有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陸修遠點點頭,走上前,接過賬本開始檢查起來。
越看神情越凝重,直到看完整本賬冊,這才開口,“大小姐,這賬本確實有些不對,像是被人有意改了……”陸修遠沒有再說下去,顧清蘅已經完全懂了他的意思。
“查!全部給我查清楚!”
顧家熱鬧,謝家也是這樣的局面。
“你,你,你怎么能把錢還了!孽子啊!你給了顧家多少錢!”謝老夫人聽見謝文昊把錢還給了顧家,氣的齜牙咧嘴,頭上的金釵都快掉了下來。
“娘,本來買東西就是要給錢,您這一直拖著不給,也不是個事。”
“她顧清蘅年紀那么大,都是個老姑娘了,嫁到我們謝家,是抬舉她了,我現在用些怎么了。孝敬婆母是她本分!”謝老夫人叉著腰,理直氣壯的說著。
“胡鬧!娘,你在顧家還有沒有欠了別的錢沒還?”
“你這孩子,在書院好好讀書,家里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娘!”謝文昊的火氣壓不住了,顧家這門親事是他們高攀,若不是他爹再三懇求,顧家怎么可能把顧清蘅許給他。
偏偏他娘拎不清,上趕著占人家的便宜,當顧家人都是傻子!若不是看在婚事是他爹極力哀求的份上,婚事早就沒了,結果他娘還不知足。
“您到底有沒有錢沒還給顧家?”
“不用你管。”謝老夫人嗤笑一聲。
謝文昊腳底發涼,頭都疼了起來,揮起袖子走進了房間。
“去問問,到底欠了顧家多少錢?”
“是。”小廝點點頭,隨后就離開了房間。
謝文昊坐在椅子上,抱頭苦思。
程雙梨和程洛池回到了家,把金鐲子放到程夫人的梳妝臺上。
那半塊玉佩一直在她的袖子里。
“你們倆孩子去哪玩了,怎么一頭汗?”程夫人看著兩個孩子氣喘吁吁的跑回來,忍不住笑了起來。
程雙梨一把摘下面紗,大口喝起了茶水。
姐弟倆對撞到人這件事緘口不言。
許是這次吃的糖葫蘆少,這次的程雙梨一點事沒有。
晚上,程雙梨回到自己房間,脫下外衫,那半塊玉佩也隨之掉了下來,留在了她的床上。
程雙梨看了一眼,并沒有在意,把玉佩推到了枕頭旁,熄滅了燭火,躺在床上。
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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