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顧清蘅呆住了,清時怎么會知道她的前世?明明他不記得這一切了。
“你……”顧清蘅艱難的開口,淚如雨下,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她怎么說的出口,是她嫁給謝文昊,也是謝文昊害死了爹娘和祖父,還有可能,你和雙梨也是死于他手。
此時無聲勝有聲,顧清蘅的反應(yīng)說明了一切。
除了先前那次昏迷,顧清時這是第一次見到顧清蘅哭的這般心碎。
沒有再說話,就這樣看著顧清蘅哭。
顧清蘅哭的忘乎所以,屋外的箜篌和淺桃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但哭聲屬實讓人擔(dān)心。
淺桃聽著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猜出哭的那位是顧清蘅,這下急了,拉過旁邊一個灑掃的小廝,壓低了聲音,“趕緊去前院找芳嬤嬤,就說大小姐和少爺起了沖突,小姐正哭著呢。”
小廝聞言,趕緊放下手里的掃帚,跑了出去。
空籬院里,顧夫人剛起,侍女正在給她梳洗,身旁服侍的芳嬤嬤看到珠簾旁的侍女突然朝她擠眉弄眼,放下了手里的活計,隨著她往屋外走去。
“發(fā)生何事,如此沒規(guī)沒矩?”芳嬤嬤一邊詢問,一邊小聲呵斥道。
“嬤嬤,是少爺院里來人了,說,大小姐和少爺兩人不知為了何事……大小姐……現(xiàn)在哭的厲害,還要請夫人……過去看看……”
芳珂憂心忡忡的走了進(jìn)去。
“怎么了?”顧夫人看著她心神不寧的樣子,開口問道。
“呃……夫人不若去少爺院里瞧瞧?姐弟二人有些摩擦倒也正常……但小姐好像……”
“他們姐弟倆吵起來了?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清蘅和清時怎么到一塊去的?”
顧夫人聽到這話,愣了一下,回過頭,三連問。
“算了算了,你也不知道,趕緊的我去看看那兩個祖宗又在作什么幺蛾子!”
一旁的顧白安也剛巧聽見了這話,也急了,夫妻倆匆忙換上衣服,就往長渡軒去。
顧清時好不容易安慰住顧清蘅,才讓她停了哭聲,正一抽一抽的說話,突然門從外面被打開。
他爹娘一臉嚴(yán)肅的走進(jìn)來。
姐弟倆同時閉上了嘴。
顧夫人推門進(jìn)來就看到顧清蘅滿臉淚痕,顧清時坐在她對面,像是和好的模樣,這才松了一口氣。
“說吧,姐弟倆鬧什么別扭了?”顧夫人坐在椅子上,環(huán)住胳膊,看向站在前面的兩人。
沉默,許久的沉默。
顧夫人:“……”
“你們倆如今倒是姐弟和睦,一句話也不肯和我說,既然如此,我也不過問了。”
顧清蘅松了一口氣,誰料顧夫人又開口說道,“今日之事,你們倆都給我好好反省。蘅蘅待在自己屋里反省三天,清時也是。”
“不行!”兩個人同時抬起頭反對道,這事情怎么能說出來。
“嗯?那就說說你倆出了什么事?”
“……娘我現(xiàn)在回去,爹娘再見。”顧清蘅抹了一把臉,聲音還帶些一股哭腔。
顧清蘅帶著淺桃很快回到了自己的玉階堂。
留下顧清時和顧家二老在一起干瞪眼。
“……娘,我也去反省。”
淺桃很快取來一盆熱水,給顧清蘅擦了臉,涂上桃花玉膏,看顧清蘅的情緒沒有那么激動,這才敢開口問道,“小姐,等會不如用完早飯接著休息會兒,您起的早,如今……”
淺桃一說,顧清蘅才意識到已經(jīng)過了這么長時間,讓人端來早飯,才吃了幾口又沒了食欲。
雪又開始漂了起來,顧清蘅坐在窗前,愣愣的看著窗外的景色。
心口一陣酸澀。
“小姐,外面正下雪,冷著呢,還是把窗戶關(guān)上,喝些燕窩暖暖胃,這些天生病,都瘦了不少,從前有些衣服如今都大了。”淺桃從外面進(jìn)來,手里端著一盞金絲燕窩,對著顧清蘅憂心忡忡的勸道。
“淺桃,這些天我的變化大嗎?”顧清蘅手里的勺子晃動著,突然開口問道。
淺桃猝不及防,但思索了一會兒,認(rèn)真說道,“小姐自從那次生病,確實變了不少。”
“小姐,”淺桃斟酌再三,謹(jǐn)慎的開口說道,“從前您和謝家那位的關(guān)系挺好,如今見到就像是遇見仇人一樣,又恨又……有些……懼怕……”
淺桃說完就趕緊低下頭,“小姐您就當(dāng)我亂說……”
顧清蘅手里攥著的勺子捏的愈發(fā)緊,淺桃說中了,她恨極了謝文昊,也害怕見到他。
顧家沒了以后,她被謝文昊關(guān)在那座別院里,三年。
她身邊所有的人都被換走了,唯獨(dú)淺桃一人,她們兩相依為命。顧清蘅渾渾噩噩過了兩年半。
祝苑恨她占了謝家主母的位置,派人在別院里百般刁難她。
淺桃因此而死,這是顧清蘅第一次直視死亡。她在雪地里抱著淺桃的尸體痛哭。
淺桃的死讓顧清蘅恍然大悟。
她要活下來,給所有人報仇,再去找顧清時。
所以在淺桃死后,顧清蘅生了場大病,別院里是祝苑派來的人,恨不得她早點離開,怎么會多管她?
顧清蘅一場病忘記了關(guān)于顧家的所有記憶,在別院里大鬧起來,要見謝文昊。
真是可笑至極,謝文昊和她中間,橫貫著顧家那么多條人命,他居然還想著兩人能重歸于好。
試探了許多次后,謝文昊相信了顧清蘅是真的忘記了一切。
大喜,把她接回了謝家。為了防止顧清蘅懷疑,謝文昊找來了顧清蘅先前的小廝,顧嚴(yán)。
顧清蘅在顧嚴(yán)的口中知道了清時的事情,雙梨病逝,清時離開平州,顧家,徹底散了。
可罪魁禍?zhǔn)走好好的,這怎么可以!
顧清蘅一點一點的試探著謝文昊的底線,她忍著不適,假意屈從謝文昊。
在謝家后院的兩年能改變一個人。
從前那個不諳世事的顧家大小姐,成了她以前最討厭的那種人。
顧清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個人活下來的。
謝文昊并不完全信任她。
陸修遠(yuǎn)的出現(xiàn),是顧清蘅意料之外的事情,陸修遠(yuǎn)于顧清蘅,如救命稻草一般,可對謝文昊來說不是,他見不得顧清蘅和別的男人有聯(lián)系。他又起了疑心。
謝文昊雙眼通紅,掐著顧清蘅的喉嚨,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從謝文昊的口中知道了陸修遠(yuǎn)的死,心里掀起驚濤駭浪,卻一點也不敢說話,生怕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顧清蘅被他狠狠推到了地上,額頭上又磕出一片淤青。
兩年來,顧清蘅不止這一次受到他的虐待。
顧清蘅恨他,也怕他。
祝苑設(shè)計她,那個還在腹中的胎兒沒了。
謝文昊氣急敗壞,還在病中的顧清蘅,又免不了被他一通折磨。
想到這些,顧清蘅不自覺冒出了一身冷汗。
清時都能察覺出來不對勁,謝文昊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不過是時間長短罷了。
不行,不能這樣,這一次,她不會輸。
想到這里,顧清蘅握緊了衣袖里的手,原本渙散的眼神也匯聚到一起。
“小姐,小姐,快把燕窩喝了,休息會兒就好。”
淺桃看她額頭沁出汗,眼神空洞,手里的勺子也攥的緊,就知她又開始胡思亂想,趕緊打斷她的思路。
顧清蘅看了眼淺桃,點點頭,手稍微松開了湯勺,喝了一口燕窩。
“小姐不如這些天不要想著煩心事,請雙梨姑娘她們過來玩玩,前些天小姐不是請了幾名樂師過來嗎?”
淺桃無意間說的話讓顧清蘅心里一驚,湯勺從手里滑落,緊盯著她。
“小姐?”淺桃不明所以。
“把顧嚴(yán)喊過來,現(xiàn)在就去。”
“好好好。”淺桃有些摸不著頭腦,怎么突然又提起顧嚴(yán)了,邊想邊準(zhǔn)備往外跑去。
就在這時,站在珠簾邊上的一個侍女接過外面送來的一個盒子,對著桌邊的顧清蘅小聲說道,“小姐,外院送來東西了。”
顧清蘅有些疑惑,還是點點頭,淺桃趕緊過去把盒子接了過來。
“這是誰送過來的?”
“箜篌。”
淺桃提著那盒子,放到了桌上,小心翼翼的打開,“小姐,肯定是少爺給您賠禮道歉的,姐弟間沒什么隔閡,小姐還是莫生少爺?shù)臍饬恕!?
盒子里整整齊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點心。
全是顧清蘅平日里最喜歡的東西。
顧清蘅看著那些做工精致的糕點,心里又是一陣酸澀。
捻起一塊酥油鮑螺,入口即化,很甜,這是她前世今生,吃過最甜的點心。
淺桃安撫好顧清蘅,記起她先前的囑咐,趕緊去把顧嚴(yán)找過來。
剛送過東西的箜篌正馬不停蹄的往長渡軒走。
今日大小姐來了之后,情況就不對勁,如今好了,姐弟倆都被夫人關(guān)了禁閉。
也不知少爺小姐們在搞什么,前腳大小姐剛回去,后腳少爺就讓他去白記糕點鋪買點心回來,他排了一個時辰的隊才買到一匣子糕點,著急忙慌送到玉階堂,眼下又得趕回去。
顧清時在屋子里,他讓人把書架里所有關(guān)于志怪類的書都找了出來,搬到了桌子上,一本一本翻看起來,神情越來越嚴(yán)肅,眉頭緊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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