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黎婼看著殿內的眾人,頗為荒唐地覺得這好像是她與蘇貴妃之間的戰爭似的,當真是可笑。
三皇子瑟瑟縮縮地跪在一旁,太子殿下冷眼站在一邊,而皇上?似乎只是在等一個結果而已。
倒是蘇貴妃似乎就在等著她接話一般,聞言立刻道:“這件事說起來還要怪征兒玩性太大,征兒前些日子再御花園中賞花,卻不料遇見了太子妃身邊的侍女,也就是那個叫做鳶蝶的小丫鬟。
征兒見她形色匆匆的樣子,問安之后便無意間掉落了一方帕子。
征兒在太子殿下大婚時見過那小丫鬟,知曉她是太子府的人,便隨手撿起那帕子,本也是無心之舉,偏是瞧見那帕子上字里行間的邀約之意。
之后更是好奇心重,照著那帕子上說得去做,好在這孩子還知曉輕重,與趙夫人一同前去,這才發生了后來的事!
趙夫人便是與三皇子的姨母,今日他們確是一同前去寺中。
蘇貴妃這張嘴好生地厲害,明明是她兒子見色起意,這會兒到顛倒黑白成了三皇子發現黎婼水性楊花的證據。
關鍵時候還是皇上更靠譜些,問道:“那帕子在何處?”
蘇貴妃暗中戳了一下旁邊的三皇子,三皇子身子一抖,戰戰兢兢地從袖中拿出那帕子來。
皇帝身旁的內侍上前接過那方帕子,送到了皇上手中。
黎婼見狀甚是心焦,想要一看究竟,偏偏皇上將那帕子攤在手心,她瞧不得半點,倒是她瞥向那帕子時的神情被太子看在眼中。
黎婼見太子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頗為心虛的避開了視線。
她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原主沒有傻到留下自己的大名。
許是上天聽到了她的心聲,皇上看了之后并沒有大發雷霆,顯然里面沒有寫些不堪入目的詞,倒是問了一句:“這‘姝’字可是誰的名?”
黎婼心中好奇,她與原主同名,名字中可沒有‘shu\"字,難不成原主真的寫了旁人的名字?可若真是這樣三皇子怎么會輕易地上鉤?
難道三皇子已經蠢笨到如此地步了?
聽到皇上的問話,三皇子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回父皇,‘姝’是皇嫂乳名中一字!
剛說完便聽見他微弱地‘嘶’聲,看樣子怕是被蘇貴妃掐了一把。
這話若是由太子說出來并無過錯,可是由他這個‘小叔子’說出來,是嫌關系還不夠亂嗎?
好在皇帝坐的有點遠,沒有察覺到三皇子的異樣。
太子:“父皇,太子妃確有一乳名叫容姝,可據兒臣所知,這‘姝’字是敬平侯府中太子妃同宗同輩的姊妹乳名中都含有此字。
而娘娘剛才所言皆是三弟一人之言,若是沒有證人怕是很難讓人信服這帕子是太子妃之物!
黎婼沒想到太子居然為她說話了,她還以為他要站到散場呢。
不過原主倒是頗有幾分機警,三皇子本就對她見色起意,知道她的乳名并不奇怪。原主留下‘姝’字,定是為了以防萬一,更大膽點的猜測,原主或許是想將上一世直接害死她的妹妹,黎嬈也牽扯進來。
原主為了報仇,真真是費盡了心思。
不管原主當時是何心思,現在東窗事發都落到了她頭上,雖是離奇地撿了一條命,可照這情形能不能走出這皇宮都兩說。
這個蘇貴妃甚是難纏。
她們母子既然敢狀告到皇上面前,一定是做了完全的準備,恐怕證人什么的早已等候在外面。
一時間不知太子剛才那話到底是在幫她還是在幫蘇貴妃?
或者他只是當做在看一出好戲?
黎婼果真猜的沒錯,太子話音剛落,三皇子便誠惶誠恐地說道:“父皇,兒臣有人證。
當日附近卻有兩個小內侍在那掃灑,應當瞧見了當時的情形,父皇找來內務府的總管查詢當日的值班冊子便可知曉。”
皇上聞言點了點頭,吩咐了身邊內室去辦這事,同時宣鳶蝶進殿。
按理來說,原主是敬平侯府的嫡長女,身邊的丫鬟也該是見過世面的。
可自從黎婼的母親離世,敬平侯娶了繼室,黎婼便一直‘稱病’養在家中,連帶著鳶蝶也缺少大世面的磨練。
上一次見到皇上,怕還是原主與太子成婚當日了。
鳶蝶自進來之后便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身子抖地像篩子似的。
黎婼不忍直視,發誓這次若平安度過,一定好好鍛煉鍛煉這小丫頭。不然在這皇室之中,遲早被吃的骨頭不剩。
好在雖然抖地厲害,禮數還是可圈可點的。
小姑娘埋著頭說話,聲音如蚊蠅似的,皇上便讓她抬起頭說話。
黎婼這才得以看清她的神色,簡直堪比她這化妝后的慘白,額頭的上的汗珠在燭光中亮晶晶的。
黎婼一時不知她是害怕皇上,還是因為‘做賊心虛’?
皇上:“五日前你可在到過御花園?”
黎婼來之的路上便猜想了許多,于是早已同鳶蝶對過口風,讓她一切都如實地說,只要記住絕不承認知道那方絲帕的事情,所以眼下倒是不擔心什么。
饒是如此她還是做出一副擔憂的神情,好迷惑過蘇貴妃的眼睛,與其讓蘇貴妃找到其它她不可知的事情,倒不如讓蘇貴妃覺得她在心虛,那這模棱兩可的事情死咬不放為好。
只要胡攪蠻纏下去,每個定論,皇上定然不能治她一個死罪。
鳶蝶:“回、回皇上,奴婢五日前確是去過御花園。”
小姑娘嚇得聲音都帶著顫音,黎婼真擔心她被嚇暈過去。
皇上:“那你可曾見到了三皇子?”
鳶蝶怯生生地看了三皇子一眼,蘇貴妃以為她要否認,看向她的一瞬間,眼神似是淬了毒一般。
黎婼離得近,都能聽見鳶蝶抖地牙齒打顫的咯咯聲,終是看不下去,安撫道:“莫怕,父皇是明君,定會秉公處理!
安撫小丫鬟也不忘吹一波皇帝的彩虹屁,都是職業病,習慣性的恭維上司。
皇上受不受用她不知道,但沒誰會拒絕別人的夸贊吧?
鳶蝶聽到自家主子的聲音,倒是平定了一些,聲音也大了一些,“回皇上,奴婢見過。”
蘇貴妃聞言一臉得意,若不是皇上在場,她恨不得問上一句:看你還能怎么狡辯?你的侍女都親口招認了。
黎婼懶地搭理,皇帝這會終于問到了重點:“那你可曾丟過這方帕子?”說著將手中的帕子舉了起來。
鳶蝶先是抬頭瞧了一會,隨后才皺眉道:“回皇上,奴婢不能丟這樣的帕子!
皇上:“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闭f著將那帕子扔到了地上。
鳶蝶跪著上前撿起,仔細地看了看,頓時滿臉驚恐道:“皇上明察,這種腌臜之物絕不是奴婢的!
黎婼沒想到這丫頭的演技還挺好,若不是知曉事情,她真當這小丫頭第一次見著帕子呢。
剛才鳶蝶展開帕子的時候,黎婼也掃了一眼,大致寫的就是一個女子傾慕男子的詩句,并約在今日于靜安寺一見。
饒是大楚民風開放,這帕子也足以毀了一個女子的名節,鳶蝶說是腌臜之物倒也不為過。
聽到鳶蝶的否認,皇上還未說什么,蘇貴妃卻先開了口:“小小一個賤婢可知在皇上面前說謊便是欺君之罪?”
鳶蝶被她這么一恐嚇,頓時又瑟縮著,嘴中念叨著:“奴婢冤枉,奴婢沒有說謊!
黎婼眉頭一緊,打狗還要看主人呢,蘇貴妃這話是何意?
說她堂堂太子妃的婢女不將皇上放在眼中?還是影射她太子妃甚至是太子不將皇上放在眼中?
黎婼捂著心口,從椅子上滑下跪在地上怒聲道:“娘娘是執意認為這東西是本宮的了?
若是這樣,兒臣請求父皇賜三尺白綾了結兒臣,也好過被這般污蔑,也能還皇室一個干凈!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滿心地決絕。
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黎婼在賭,賭蘇貴妃沒她敢霍得出去。
蘇貴妃不僅有兒子,她還有身后的蘇家,做到貴妃這個位置,她早已不是一個人,還是利益的一部分。
遲遲每個定論,皇上也十分的頭疼:“莫要再吵了,孰是孰非,朕自有定論!
好在這個時候內侍宣召的證人終于到了,兩個年紀不大的小太監。
皇上:“你們五日前可在御花園見過這個婢女?”
兩個小太監看了一眼鳶蝶才回話:“回皇上,奴才們見過!
皇上此時一臉疲憊的神情,抬手示意了一旁的太子,顯然是將問話的事交給了太子。
太子:“太子妃的侍女鮮少出現在宮中,五日之前的事你們怎地記得這般清楚?”
按照大楚地律令,皇子們一旦成親之后便會搬出皇宮,住到宮外的府邸。
而先皇后早已離世,黎婼身為太子也省去了每日的請安,便甚少出現在宮中,她身邊的侍女自然也鮮少出現在宮中。
其中一個小太監倒也不發憷,恭聲道:“回太子殿下,奴才雖是個蠢笨的,但那日這婢女同三皇子站在一起,奴才便多留意了一眼,所以才記得清楚!
太子:“哦?那你可瞧見當時兩人是情景?”
小太監:“奴才們不敢上前,這婢女似是問安之后便走了!
“那你可瞧見三弟當時可有在地上撿過東西?”太子情緒平淡地問道,仿佛對所問的事并不關心一般。
小太監努力地回想了一會,才回道:“恕奴才蠢笨,奴才記不清后面的事了。”
太子倒也沒為難這小太監而是又問了他身旁的那個:“那你可記得?”
“回殿下,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覺得甚是無趣,事情到了這里算是沒了線索。
蘇貴妃還欲再說什么時,忽然外面的公公稟報,“敏貴妃娘娘求見!
皇上現在真頭亂著,隨聲道:“朕忙著呢,有什么事讓敏貴妃晚些再說!
小公公面露猶疑,似是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模樣,皇上隨口問了一句:“是有什么要緊的事?”
小公公:“回皇上,娘娘說關于這御花園的事,可以作證!
皇上倏地抬眼:“她怎么知曉此事?”
原先去宣那兩個內侍的公公立刻跪了下來:“奴才該死,是奴才宣這兩個奴才時恰好遇到了貴妃娘娘,便多說了兩句。”
皇上拿過一旁的茶盞直接扔到那公公身上,隨后道:“拖下去,仗責二十!
話音落下時,鳶蝶和一旁兩個小太監嚇得瑟縮著,若不是怕御前失儀,怕是能原地刨個洞鉆進去。
皇上:“讓敏貴妃進來!
“參見皇上、太子殿下。”敏貴妃依舊由一個婢女攙扶著。
皇上:“看座。身子不好就莫要亂跑,聽說你今日也去了靜安寺?”
一旁的蘇貴妃見了敏貴妃,面上閃過一絲隱晦的恨意,若不是黎婼一直盯著她,怕是也很難發現。
敏貴妃似乎毫無所覺,神色如常道:“多謝皇上厚愛,臣妾聽聞太子妃身邊的侍女因御花園一事而牽累她,思量再三還是放心不下。
太子妃心性醇厚,定然是將過錯攬在了自己身上?”說著看了黎婼一眼。
皇上點頭,“貴妃說的沒錯,這作證一事又是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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