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敏貴妃輕咳了幾聲,才繼續(xù)說道:“那日太子妃進宮,臣妾恰巧遇上,便邀她去臣妾宮中坐坐,只是沒想到皇上去年送給臣妾生辰的簪子掉落在御花園。
皇上也是知曉臣妾喜靜,平日里只有寸音跟在身邊,臣妾又是離不得人的,便讓太子妃的婢女去尋著發(fā)簪,卻不成想鬧出這樣的事端來。”
她一邊說著一邊摸了摸頭上的發(fā)簪。
黎婼聽得一臉懵,五日前?她努力的回想著原主的記憶,絲毫沒有頭緒。
若是真如敏貴妃所言,那鳶蝶為何來的路上沒有同她說過此事?還是說小姑娘太過緊張將這事忘了?
敏貴妃在后宮中是特殊的存在,她從不爭寵,而皇上表面與她也是相敬如賓,看不出多余的寵愛。
敏貴妃在皇上還只是一個皇子的時候,便是側妃,這些年也一直默默守在皇上身邊。
許多人都認為,若不是敏貴妃身子弱,一年里有半年是躺在床榻上,怕是早已封后。
而有了敏貴妃這一番話,不管真假,皇上都不會追究再追究黎婼。
當然懂得皇上這心思的,除了敏貴妃本人,也只有太子、蘇貴妃心知肚明了。
蘇貴妃在敏貴妃進殿之時,便知曉此事扳要吃個悶虧,沒法黎婼一點教訓。
可除了他們三人外,其他人卻是不知曉皇上這心思的。
尤其是在敏貴妃說完話,一直瑟縮在一旁的鳶蝶突然發(fā)出了訝異的聲音,在寂靜的大殿內尤為惹人注意。
“奴婢該死!”鳶蝶連忙叩首請罪道。
沉默良久的太子終于開了金口:“何事喧鬧?”
鳶蝶先是看了一眼三皇子,“回殿下,這帕子似乎有些不對。”
蘇貴妃雖是知曉皇上的心思,可終究是氣不過,聞言怒道:“哪里不對?莫不是覺得有人給你撐腰真想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你這賤婢還不如實招來,是不是趁著給敏貴妃尋東西的間隙將這帕子掉在御花園內?”
鳶蝶被她嚇得一抖,但相比之前倒是鎮(zhèn)定了許多。
“奴婢冤枉,奴婢只是發(fā)覺這帕子上墨跡似乎是新的,所以才會在失了儀態(tài)。”
眾人聞言皆是一怔,墨跡是新的?
旁人都是將目光放在鳶蝶手中的帕子,而蘇貴妃卻是瞬間看向了三皇子。
三皇子被她這么一瞪,抖了一下,縮著腦袋。知子莫若母,蘇貴妃見他如此神情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帕子上字跡怕真是新的。
皇上身邊的內侍重新將那帕子送到御前,皇上看了一眼,伸手在帕子中用力碾了一下,指腹間確實沾上了淡淡痕跡。
顯然是新墨,怕是不超過三個時辰。
皇上將那帕子扔到了三皇子面前,聲如雷霆道:“老三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三皇子見事情敗露,連忙看向蘇貴妃,滿是求救的目光。
蘇貴妃見他如此,真是越想越恨,她怎么會有如此蠢的兒子?
三皇子眼見蘇貴妃也不管他,心中頓時大怒。
他明明勸過母妃莫要將這事捅到父皇面前,母妃偏是要執(zhí)意而行,現(xiàn)在黎婼不僅沒有被治罪,反而所有的事情都成了他的過錯。
一時氣不過,漲紅了臉,粗聲道:“父皇,這帕子確是兒臣仿造的,但皇嫂的婢女也確實在御花園內送過兒臣帕子,這一切的事情都是皇嫂一手謀劃的,還請父皇明察!”
三皇子話音剛落,旁人還未做出反應倒是蘇貴妃先行怒斥道:“征兒!你期滿母妃還不夠,還想再期滿你的父皇嗎?”
三皇子:“兒臣說的句句屬實。”
蘇貴妃簡直將堵上他的嘴,皇上心中已經(jīng)有了定論,他現(xiàn)在說得越多也只會惹得皇上更加生氣。
他到底能不能有點腦子?
太子:“三弟的意思是,阿婼放著孤的太子妃不做,寧愿冒死也要同三弟在一起?”
說完深情款款地看了黎婼一眼,又說道:“可在孤看來,阿婼心中有的,只孤一人。”
黎婼聞言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太子殿下雖是說得情深意切,可黎婼卻只覺得他的眼神像是盯住獵物的鷹隼。
皇上本就批了一天的奏折,有聽他們在這鬧了半天,最后還要聽著太子與太子妃的情情愛愛,晚膳還沒用就已經(jīng)飽了。
皇上:“都鬧夠了沒?這件事到底為止,老三先是冒犯兄嫂在先,后又折騰出這些所謂的‘證據(jù)’,仗責三十、禁足半年好生思過。
至于蘇貴妃,念你愛子心切又是受老三蒙蔽,罰俸例半年。至于太子妃受了不少委屈,賜珍珠兩斛、玉觀音一座、玄錦三匹。
朕累了,都跪安吧。”說完也不再看向眾人。
三皇子顯然對這個結果很是不滿,想要再說什么,這次卻被蘇貴妃眼疾手快地攔了下來。
眾人出了宣清殿,蘇貴妃冷冷看了黎婼一眼便離開了。至于三皇子,得前去領了三十杖刑,離開之前恨不得咬黎婼一口。
黎婼見狀心情頗好,若是可以,她真想親自去看看。
這會只剩下了三人,敏貴妃突然開口道:“太子,可否容本宮同太子妃走走?”
太子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太子妃,隨意道:“貴妃娘娘隨意。”說完便帶著德海先行離去。
黎婼:……
瞧著他的背影似乎也不像離宮的樣子,不過她也不稀罕知道他去哪。
黎婼在鳶蝶地攙扶下跟在敏貴妃身邊慢慢走著,只是小丫頭似乎還沒緩過勁來,這會扶著黎婼的手還輕輕顫抖著。
若不是身邊有敏貴妃在,她就直接自己走了,她又不是真的病了。
雖是敏貴妃提出要同她走走,可一路上敏貴妃卻一句話也沒說。
兩人都被各自的侍女攙扶著,倒像是一對難姐難妹。
說起來敏貴妃保養(yǎng)的真好,看起來也才三十左右,可皇上瞧著都已經(jīng)四十的模樣了。
沒了危機之后,黎婼就有些發(fā)散思維,絲毫沒有剛穿到書中的慌張、不適。
說起來,她這一天倒也真是精彩,先是在靜安寺醒來,之后在太子府睡了一覺。剛養(yǎng)了些精神,又馬不停蹄地趕來皇宮接受審問。
“今日之事,確是由太子妃而起?”
黎婼正游神狀態(tài),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敏貴妃在同她說話,雖然在宣清殿的時候敏貴妃幫了她,可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對方心里在想些什么?
萬一敏貴妃從她口中套出了真相,再轉頭告知了皇上,她還要不要活了?
總之這事,絕不會從她口中說出事實的真相。
至于三皇子那邊,從那方帕子是偽造被揭露,估摸著就是蘇貴妃也不會相信她的親兒子了。
要怪只能怪三皇子風評太差,連自己的親娘都不愿相信他了。
黎婼:“宣清殿內多謝娘娘出手相幫,只是本宮不懂娘娘意思,娘娘是在質疑父皇的判定嗎?”
敏貴妃直直盯了她一會,見她雙眼清澈,映著天上的月牙兒,隨后莞爾一笑:“是本宮多慮了。”
說完便停下了腳步,站在面對黎婼而立:“既是如此,還望太子妃知守本分,莫要惹出事端連累了旁人。
前面便是東宮,本宮就送到這了。”說完便帶著侍女離開了。
留下黎婼一臉茫然,問道:“鳶蝶,你說敏貴妃的話是什么意思?
她是相信還是不相信?還有本宮會連累誰?”
她不知道,鳶蝶就更不知道了。
雖然敏貴妃離開了,但黎婼還是由鳶蝶攙扶著。因為她后知后覺,皇宮不比在太子府,這暗中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她,萬不可露出一點馬腳來。
“敏貴妃為何送本宮到這東宮?這天色這般晚了,還不回太子府?”
鳶蝶:“娘娘怎地突然愛說笑了?宮里已經(jīng)落鑰,沒有特殊的事即便是太子殿下也不得離開皇宮,娘娘自然要在東宮歇下。”
黎婼:……
古代似乎為了防止夜間犯罪,的確是有宵禁一說。
皇宮雖是富麗堂皇,可經(jīng)過剛剛的審問,就是再金碧輝煌,她此時也沒心思觀賞,恨不得立刻就能回到太子府那個賞心悅目的院子里去。
雖說對她而言都是陌生地地方,可終歸覺得東宮不是她的地盤。
饒是她心中滿是怨念,也不得朝東宮走去,只是沒想到在宮門前遇到了太子。
他不是一早就離開的嗎?怎地這會才回宮?
黎婼有心想打個招呼,可太子的眼睛就像長在頭頂上,根本瞧不見她。
黎婼頓時歇了心思,然而他進去之后還沒走遠就停了下來。
“太子妃見到孤連行禮也不會?”
黎婼在你心中默念:他是男主、他是男主,不能罵他更不能打他,東宮侍衛(wèi)這么多,打也打不過!
最后敷衍福身道:“見過殿下。”
太子眼神平淡無波,讓人瞧不出他的情緒,只見他慢慢踱步到她面前,在一步距離前站定,隨后慢慢傾身。
看著太子的臉慢慢靠近自己而變大,一旁的鳶蝶已經(jīng)退后了半步。
黎婼腦袋微微向后,問道:“殿下這是何意?”
太子聞言沒說什么,只是慢慢站直了身體,給黎婼造成的壓迫感也漸漸散去。
然而下一瞬間他突然抬起來了手,黎婼下意識的格擋想要拍開他,只是速度到底慢了一步,被他抓住了手腕:“別動。”
黎婼:……
緊接著黎婼便覺得左側臉頰多了一抹溫熱的觸感,不用側過臉去,便知曉是面前這個男人的咸豬手。
他居然敢摸她的臉?
“果然是粉,好自為之吧。”說完便放來了她,大步離去。
黎婼覺得他有大病的樣子,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然而下一瞬,便明白他口中的‘好自為之’是什么意思了。
因為皇上身邊的那個內侍不僅帶來了皇上剛才賞賜的東西,同時還帶來了一個太醫(y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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