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有任何得罪師父的地方，我都替她一力承擔。”

姜龍低著頭，單膝跪在地上，態度時分的恭敬。

他知道，以念龍的為人，要他在這個時候放過沈婉寧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無論如何，不管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姜龍都想要去試一試。

聽著姜龍的話，老頭兒反倒是讓人捉摸不定的哈哈大笑了出聲。

“怎么？你不是早就已經打算在迎鬼儀式上，把這女娃娃獻給為師做禮物的嗎？為師不過是提前收下了這份禮物，你怎么還反悔了？”

念龍老頭兒直接拆穿了姜龍邀請沈婉寧參加迎鬼儀式的目的。

“好徒弟，這是你欠為師的，不是嗎？”老頭兒似笑非笑的盯著姜龍。

即便是姜龍，在面對老頭兒這樣的目光時，也還是會忍不住一陣頭皮發麻。

這種陰影就像是一直深深的種在了他的腦海里，已經成為了本能。

盡管姜龍在竭力的抗爭這種本能。

姜龍頂著老頭兒陰鷙的視線，緩緩開口道：“我想是師父理解錯了。”

“我的確是邀請了沈婉寧參加一個月后的迎鬼儀式，但送給師父的禮物并不是她。”

“不是她？”

老頭兒的目光再一次掃過了昏倒過去的沈婉寧，顯然是不相信姜龍剛才的那句話。

“是，她只不過是我用來對付江鶴歷的一個誘餌罷了。”姜龍緩緩開口。

老頭兒卻是笑著開口問道：“哦？那你說說，既然禮物不是她，那想必你是有更好的禮物了？”

聞言，姜龍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可還是開口說道：“是，他叫二喜。”

姜龍之所以會讓二喜參加迎鬼儀式，正是因為此。

“一個月后，便是他的生日。”

看似平常無奇的一句話，落在老頭兒的耳朵里，卻讓他眸子一亮，整個人驚喜的跳了起來。

“你……竟然真的找到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人了？”

老頭兒高興地一陣手舞足蹈，就像是自己的愿望被滿足了孩子一般，驚喜不已。

“哈哈哈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天不絕我啊！”

一邊說著，老頭兒一邊伸手重重的拍了拍姜龍的肩膀。

“小兔崽子，你干得不錯，也不枉師父疼你一場，哈哈哈哈……”

他被困在這里二十年，苦苦等了二十年，總算是能從這破地方出去了。

老頭兒此時無比的興奮，可姜龍的眸子里卻掩蓋著痛苦和無奈。

但也只是一瞬，姜龍就很好的把自己的情緒給隱藏了下去。

他知道，身為眼前這個人的一顆棋子，他根本就沒有絲毫去反對的權利。

唯一的一次，也是為了……鄭煙。

而如今為了沈婉寧，是他第二次跟眼前的老者作對。

“還請師父放了沈婉寧這一次。”

即便已經拿出了自己的底牌，可姜龍知道，他剛剛那句話對老頭兒來說，無疑是對他的一種極大的挑釁。

可姜龍知道，如果他不這么做的話，他會后悔一輩子。

他對沈婉寧不是那種男女之間的喜歡，更多的像是一種難得的知己。

他從小到大這么多年，只有沈婉寧一個，會顧慮他的自尊，會不嫌棄他把他當作一個普通人來看待，甚至……

在江鶴歷和他之間，選擇了他。

姜龍低著頭，他雖然知道這只是一種假設，也知道如果這種情況真的出現，沈婉寧可能并不會像現在這樣的冷靜理智的選擇他。

但至少他曾經也是被人選擇過的，這對姜龍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至少，他并不是一直被拋棄的那一個。

至少，他也值得別人去尊重去珍惜。

所以，即便知道他的行為會惹怒老者，但姜龍依然選擇了這么做。

老頭兒似乎看出了姜龍的決心，不怒反笑，手中的藤蔓卻突然狠狠抽打在了姜龍的身上。

姜龍沒有躲開。

不過須臾的功夫，他的身上便已經皮開肉綻，血痕遍布。

可自始至終，姜龍連吭都沒吭一聲，更像是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動輒的鞭撻。

直到老頭兒徹底發泄了心中的怒氣，他這才把藤蔓給收了回來。

但同樣的，此時的姜龍幾乎已經成了一個血人。

可他仍舊倔強的單膝跪在地上，身子微微搖晃卻并沒有倒下。

因為姜龍血液的強烈毒性，老頭兒手里的藤蔓表面上的葉子大都已經被腐蝕的枯萎了，露出了它本來的面目。

原來藤蔓內部，正是沈婉寧想要得到的烏骨干。

“哼，你這小兔崽子倒是一如既往的倔強。”

即便不用他親自動手，可抽打一個不知道疼痛的木頭人，對老頭兒來說也并不是一件痛快的事情。

姜龍從小在他身邊長大，老頭兒自然也知道外力的傷害，對姜龍來說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不過……

老頭兒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臉上的笑容逐漸扭曲起來。

“老頭子我可以放過這個女娃娃，不過她現在的性命可是掌握在你的手里。”

聽著老頭兒的話，姜龍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了他這是什么意思，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雖然很快就又舒展開了，可還是被老頭兒很好的捕捉到了。

“哈哈哈哈，這下可比剛才更加有趣兒了。”老頭兒興奮地拍著手，像是發現了什么新的更好玩兒的事情一般。

但姜龍知道，老頭兒口中所說的更有趣的事情，是人命。

很快，就像是印證了姜龍的猜想一般，老頭兒給出了他一個選擇。

“我說過，我對你的縱容只會有一次，只是你已經用過這次機會了。”

老頭兒好整以暇的翹著二郎腿坐在石頭上，手里有一下每一下的敲打著烏骨干，視線精明的就像一只老狐貍。

“不過我這個當師父的，也不是那么絕情的人，為師可以給你一次反悔的機會，只不過……”

老頭兒指了指不遠處倒在地上的沈婉寧，不懷好意的笑道：“如果這個女娃娃，和之前那個女娃娃之間，你只能選擇一個人活下來的話，不知道我的乖徒弟會怎么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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