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一臉好奇的盯著姜龍的神色，仿佛想要看穿他臉上的面具一樣。

只不過他聽著老頭的問題，姜龍也只不過是皺了皺眉頭，但很快就又松開了，情緒起伏幾乎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動。

就好像是早就已經(jīng)料到了老頭兒會提出這樣的問題一樣。

“師父……一定非要我做出個選擇嗎？”姜龍緩緩開口。

盡管他竭力去控制，但搭在膝蓋上緊握著的手掌，還是暴露了他內(nèi)心的復(fù)雜和混亂。

像是看到了自己喜歡的一幕一樣，老頭兒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殺人有什么意思？

他最喜歡的，就是看著別人無比糾結(jié)痛苦卻不得不作出選擇時的痛苦和掙扎。

只有心理上的折磨，才能讓他真正的高興開心。

之前對沈婉寧的詢問如此，如今對姜龍也是如此。

他們選擇一個人，就意味著另外一個人只能死。

尤其是當(dāng)這種選擇權(quán)交給了他們自己來選擇的時候，他們將會承受雙倍的痛苦和折磨。

即便是姜龍，也逃脫不掉。

“如何？乖徒弟，你可別說師父沒有給過你機會哦。”老頭兒笑嘻嘻的等待著姜龍的答案。

他倒是非常好奇，在這兩個女娃娃之間，他這個好徒弟到底會如何選擇呢？

姜龍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么，看似面上格外的平靜。

老頭兒口中的另一個女娃娃，不是別人，正是鄭煙。

當(dāng)初為了鄭煙，姜龍可沒少受到老頭兒的磋磨。

如今，又一次選擇擺在了他眼前。

“師父，您明知道煙兒對我來說，是不一樣的。”

姜龍緩緩開口，如果他可以放棄鄭煙的話，當(dāng)初也就不會冒著被殺的危險，把她救出來了。

老頭兒卻是一臉的失望，“哦？那你這么說的話，是要這女娃娃死了？”

一邊說著，老頭兒一邊指了指不遠處昏迷的沈婉寧。

哎，原本他還覺得，這女娃娃倒是挺有趣的。

“可惜嘍，小丫頭你要是死了也別怪老頭子，要怪就怪我這寶貝徒弟好了，我可是給過他選擇的機會，只可惜他選擇的那個人不是你哦。”

老頭兒一臉的可惜，上下嘴唇一碰就把所有的責(zé)任全部都推到了姜龍的身上，仿佛剛才逼著他二選一的人不是他一樣。

老頭兒看似嘆息著，手上的動作卻是飛快。

烏骨干猛的朝沈婉寧的心口刺了過去，顯然是要取了她的小命。

危急關(guān)頭，姜龍卻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沈婉寧前面。

不知道是不是老頭兒手下留情，烏骨干的速度猛然降低了許多。

否則以剛才那猛烈的驅(qū)使，必定會直接穿透姜龍的心臟，當(dāng)場身亡。

而現(xiàn)在，烏骨干卻刺偏了，雖然刺進了姜龍的胸口，但明顯看得出來，傷勢并不是很深，至少不會就這么要了姜龍的性命。

老頭兒的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復(fù)雜情緒，隨后冷哼著把烏骨干給收了回來。

姜龍捂著胸口的傷，嘴角有鮮血流了出來。

短短半個時辰的功夫，姜龍就已經(jīng)遍體鱗傷。

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出自老頭兒的手。

眼前的人是他的師父，是從小把他撫養(yǎng)長大的人。

即便老頭兒這么對他，可姜龍對老者的態(tài)度永遠都十分的恭敬。

當(dāng)初如果不是為了救他，他完全不用被困在這里整整二十年。

雖然老頭兒從來都沒有主動提起過這件事情，但姜龍知道，并且永遠不會忘記。

就因著這一點，不管老頭兒怎么對待他，他都心甘情愿的承受。

“多謝師父手下留情。”

姜龍仿佛沒看見胸口不斷往外涌出的鮮血一樣，恭敬地朝老者低了低頭。

就剛才那一招，如果不是老頭兒及時收手，恐怕死的就是他跟沈婉寧兩個了。

老頭兒十分嫌棄的把手里的烏骨干丟到一旁，冷哼道：“怎么？你這是反悔了？還是真以為我不舍得殺你，居然兩次三番的出手阻攔？”

老頭兒心里憋屈極了。

早知道這樣，他就不該跟這女娃娃做什么破交易，就該一早直接殺了她才是。

“徒弟不敢，只是……  ”

姜龍第一次抬起頭，目光毫不畏懼的直視著對面的老者。

“師父您還不能殺她。”

“我不能？”

聽著姜龍的話，老頭兒整個人都快要氣壞了，來來回回的在石頭上走來走去。

要不是有姜龍護著，只怕他早就不管不顧的殺掉沈婉寧了。

“這世上還沒有我老頭子不能做的事情。”

老頭兒的目光突然變的陰鷙下來。

姜龍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已經(jīng)徹底激怒了老者，所以趕在老者發(fā)怒之前，急忙開口道：“因為她是蕭峰的人。”

在聽到‘蕭峰’這兩個字的時候，老者先是一愣，隨后心里所有的火氣瞬間就消失了，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恐懼的事情一般，無比驚恐的躲在了大石頭后面。

老頭兒蹲在大石頭后面，偶爾露出個腦袋，慌亂的朝周圍看著，仿佛有什么人隱藏在暗中，等著來抓他一樣。

姜龍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

看來蕭峰這個人，對老者的打擊，比他想象當(dāng)中的還要更加嚴重。

不過這也正給了沈婉寧一線生機。

“師父，蕭峰他已經(jīng)認了沈婉寧當(dāng)大哥。”

“你……你胡說，這分明是一個女娃娃，怎么可能當(dāng)大哥？”老頭兒早就已經(jīng)沒有了最初的銳氣。

現(xiàn)在的他就像是一只被被人發(fā)現(xiàn)的老鼠一樣，驚恐的躲在大石頭的陰影里，不敢出來。

“她……是女扮男裝，蕭峰一時間并沒有查明她的真實身份。”

雖然姜龍也想不通蕭峰到底是什么眼神。

按理說像蕭峰這種從小在女人堆里長大的人來說，對女孩子可以說是再熟悉不過了。

可偏偏他對沈婉寧的女兒身，愣是半點兒都沒有察覺，反倒是一口一個老大叫的格外順嘴。

“蕭峰在得知沈婉寧被抓了之后，不惜自損內(nèi)力，也要來救人，足可見的沈婉寧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姜龍的使出了他最大的殺手锏。

“蕭峰此時就在山寨內(nèi)，等我把沈婉寧帶回去，師父若是不信的話，我大可以讓他親自來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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