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 115 章
“他果然是上古神國的歷練者, 跟約瑟子爵說的話不像有假,行為和言論也像, 就是不知道是哪方神國的子弟, 看不出底細。”
“身上必然有幾件寶物吧。”有人目露貪婪。
“但我們確定要針對他嗎?他來歷不明,背景不明,身后有多大的能量還是未知數, 我們針對他,要是會得罪他背后的神……”
“我們還怕神?”黑衣者瞪了他一眼, 無聲罵道:“我們可是連太陽都能征服,還有什么不能征服。奧奴在上, 我們橫掃大陸無敵, 我們才是擁有大陸最大倚靠的人。”
“別忘了,奧奴帝國不容外神,我們擁有全大陸最強的屏障, 我們的天地是全星系最堅固的天地, 就連空氣里面都充滿反神物質, 普通小神吸一口就衰落了, 他背后的神國即使來神,能不能抵住污染都是問題,說不定到時候反成了我們的‘材料’,哼,我們帝國知識是最強的知識!”
“謹慎為妙。”為首者站了起來,目光犀利。其身形瘦削,長手長腳,身形不似正常人類, 光看外放的氣息, 就能知道他身經百戰, 殺性極重。
“帝國之所以能征服大陸,在于準確的情報掌握以及高超的知識運用,目前我們對他的掌握太少,先觀察再說。我們封禁了約瑟子爵的渠道,相當于對他的挑戰,等著看他有什么反應,機會成熟了,即可實行滅殺。”為首者道。
他們在外籌劃著布局,但塔羅爾之父卻突然發來命令:“塔羅爾瘋了,必是他做的,把他抓過來,我要親自審問!”
“隊長,怎么辦。”眾人面面相覷,視線投向為首者。
為首者皺眉,視線投向一個新人,命令道:“你去。”
該新人膽寒,但立刻明白了其中原因。他轉頭,屏息做好準備,轉眼投身潛入約瑟子爵宅邸。
為首者在后面看著,心中思考,每位貴族宅邸都有防衛,約瑟子爵身為皇室血統,理論上會有那么一些手段。
果不其然,新人潛進宅邸的瞬間,血網突然覆蓋,直接將人切碎了。夜幕之中,一雙幽藍的眼睛盯著他們的方向,那是約瑟子爵的管家埃米莉女士。
“撤。”為首者當機立斷,連忙撤走,與此同時,給副團長回復道:“我們出現了人員傷亡,對方不是省油的燈,今天不是出手的良機。”
敢情,他之所以派出新人,是為了要一個同伴傷亡的回避借口。
塔羅爾之父一聽,暴怒之中恢復了些許理智,暫時應允了這次回避。
“給我抓住機會,一定要擒住他!”
說著,他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
塔羅爾在入夜時已經清醒,然后一醒來就是胡言亂語。
“父親,放開我!我沒有瘋!我只是看見了真理啊!那片海那片大地太瘋狂了,我在那岸邊,看見無止境的智慧在我腳下蔓延!我們人類生來就要追求智慧啊!”
“閉嘴!”副團長額頭暴出青筋,“你懂個屁的真理,要是聽個故事就能看見真理,還要知識做什么!那道格爾妖言惑眾,看我殺了他!”
“住手!你根本不懂,那位是真理的傳播者,不,他就是真理,真理在人間行走啊!”塔羅爾面色瘋狂,明明被鎖鏈束縛著,卻力大無窮,幾乎要掙脫鎖鏈,呼吸更是越來越激烈,血脈賁張。
副團長怒上加怒,罵道:“一個來歷不明的人你說是真理化身?開什么玩笑,在奧奴帝國,唯有奧奴是真理,唯有皇帝陛下是真理,你那瘋言瘋語還好是在這里說,放在外面你死定了,我都保不住你!瘋子!”他不僅是罵,還用上了威壓,整個空間由他控制,而塔羅爾就像擠在盒子里的肉架。
但塔羅爾堅持道:“不!父親,你錯了,你們都錯了,我沒瘋,我才是正常的,你吃人,你們都吃人,整個帝國都在吃人,我不吃,我不想吃!”
副團長頭皮發麻,直接封住了塔羅爾的說話能力,回過神時已經冷汗直冒,大腦轟鳴。
“吃人?我吃什么人?一派胡言,真是瘋魔!”
他轉恐為怒,對“道格爾”的憤恨更是激烈,心中唯有必殺的想法!
次日清晨。
邢遠從冥想中醒來,神清氣爽,后背的灼痛不再,隨著而來的是生生不息的清涼感,讓人聯想到春天萬物復蘇,花繁葉茂的光景。
睜眼一看,之前紊亂無比的信息現在變得井然有序,或者說,它們并沒有變,只是自己的視界高了,看到了更深層次的規律性,看出了它們的“合理性”。
“看來,我來一趟這奧奴帝國,也是會有收獲的。”
就是擔心家里的花花草草,自己不在,能否平安無事,邢遠站了起來,整理著裝。
“格赫羅斯先生在家的話,應該會幫我打理吧。”
邢遠沒有把握,畢竟格赫羅斯也要忙著自身的生計,也許沒有時間。
他對著鏡子,嘗試摸了摸眼睛的象,有點小遺憾,“眼睛無法看見眼睛”的矛盾暫時沒有解決的思路。
差不多了之后,他走出門,隨即在客廳看見約瑟子爵以及那位樸素低調的管家。
“早安。”他們幾乎同時問好。
約瑟笑了笑,聊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題后,奔入主題道:“昨天說的情況沒變,外面很多渠道都被封了,不僅是我們,一般的平民或者小貴族都無法進入那些渠道宣傳,前幾年還不帶這樣玩,今年他們明顯故意的,并非針對我們,而是針對所有在他們的規則之外的人。”
“我明白。”邢遠其實已經想到了,光是針對自己的話,對方沒理由行動這么及時。
“可惡啊,他們要真這么做的話,到時候選□□的人可不都是貴族故事師!”約瑟拍桌,怒火中燒,這帝國文藝,居然還能倒退!這幫人絕對是過界了!
但邢遠仍舊露出了然的神色,回答道:“情況如此,不必強求這些渠道與場所。”
門閥貴族有天然地鞏固地位需求,故事師是特殊的身份,他們想掌控這個職業,再正常不過。跟歷史上婆羅門的做法相比,略顯稚嫩,但在皇帝的絕對威權之下,或許也只能這樣猥瑣發育。
“哎,我是沒想到他們居然這么下作,如此一來,好故事無法傳播,帝國何以進步……”
約瑟垂頭喪氣,抓著額頭。
“視界要打開,你想爭取的渠道與場所大多是明面、正面的,但城市這么大,可不只有那些他們掌控的區域。”邢遠從衣服內襯掏出一張皇城地圖,指了指上面的幾個地方。
約瑟目瞪口呆,問道:“這些可都是三教九流的地方,混亂的很,有些地方人類居住都不到一半,全是外來蠻夷,我們去這種地方做宣傳,只怕會有危險。”
邢遠微笑,他注意到一個細節,約瑟關心的是危險與否的問題,而不是這些地方與其身份不搭,約瑟的眼神中也并未出現任何的鄙夷。
“沒關系,他們數量眾多,我想我們沒有放棄他們的理由,畢竟故事集的價格跟報紙差不多,不至于令人買不起。”第一本故事集一般販賣價相當于中華幣3毛,買個冰棍就能買上第一本故事集。
傳播要講方法論,貴族路線不可取,要走人民路線。
約瑟頓了頓,覺得邢遠所說確實有理,點頭道:“的確是個辦法,但是你的故事準備好了嗎?雖然說我們確實可能要做宣傳,但前提是故事集的故事要準備好,畢竟故事本身才是關鍵。”
“嗯,”邢遠點頭,但沒有多說,轉口道:“我想去一些地方看看,了解帝國情況,才能有好故事不是嗎,我也要思考如何本土化,如何更親近大家。”
實地考察,深入洞察,任何時候都是好的文本所必須的。
約瑟非常贊同,馬上準備出門。隨后不久,他們一同去了最近的一處廣場集市。
這里人流眾多,秩序較為混亂,時不時就能撞見偷盜搶劫等事件,來往的人都對此習以為常了,除非出人命,不然就不想太關心。
走到街頭,角角邊邊的地方都有商販在賣貨,人擠人,幾乎沒有空位。邢遠一路觀察,還看見了不少才藝表演者以及街頭故事師。
他們老少皆有,眼神雖不算有神,但起碼算得上有生機。
邢遠經過的時候,還聽見了不少的故事內容,大概可以概括為男女浪漫愛情故事,情節還頗為狗血,的確夠吸引人。仔細一看,周圍還不少人哭得梨花帶雨,感動如是。
的確,浪漫波折的愛情故事,無論在任何世界,都是人情的突出精彩成分。邢遠若有所思,視線投向了一個空余的站位。
這里位置一般,并沒有靠著人流,甚至還有幾分清冷。
“請問,我可以在這里講故事嗎。”他禮貌地問了問坐在一旁的商販。
商販轉頭一看,見邢遠平凡無奇,外表斯文,頗有書生氣質,驚奇道:“你是故事師嗎?”
“學習中。”邢遠坦白道。
商販了然,不過,他偏過頭,悄悄地提醒了一下邢遠。
“看見那幾個角落沒有,這里是他們的地盤,你要在這里講故事的話,可能要請問他們的意思,但是我看最近故事師選拔不是開始了嗎?他們恐怕不會輕易給你場子。”
商販是好人,提前說明了厲害。
約瑟一聽,也道:“這里人流密集,大家只是買完東西就走,很難有閑情停步聽故事,我們要講,或許可以再找找地方?”
邢遠默不作聲,伸手動了動手指,好像在計算什么。
與此同時,對面的人注意到動靜,討論起來了。
“他看起來不太聰明,像是書齋里面的人,估計不太懂我們的街頭規矩吧。”
“哈,是成天仰望天空,不知道實際的路怎么走的人吧。”
“是啊,不知道要講什么故事,我們這幫俗人,可聽不得太高雅的東西嘞。”
幾個老故事師交頭接耳,然后哄笑一堂。他們清楚故事師選拔的內幕,因此根本不指望選拔,這些天來,他們可不少討論著如何贏取故事師選拔,方法不是很簡單嗎?講個拍馬屁的故事就好了啊,歌頌皇權,贊揚皇室,雖說歷來選拔成功的故事師都有一把刷子,但誰不是憑著獻媚皇室的故事最后贏的。
命題作文沒意思!有那閑工夫還不如寫詩情贈與喜歡的對象,后者還說不定能討得心上人開心呢,再說了,皇室水太深,一般人還是少摻和為妙。
老故事們深有同感,幾乎同時喝了口烈酒。
而這時,邢遠隨便找到個凳子,坐在路邊,聲音不大,口中念念有詞。
開始,人流正常,到處都是聒噪的叫賣聲和不時出現的爭吵聲、尖叫聲等等。
通常來說,一米之內,以他的音量,根本傳不到太遠,人來人往,人們又怎么可能聽見他說話。
約瑟有點緊張,正要轉頭看向邢遠。
就在這時,約瑟仿佛看見了空氣的震動,綻放如花的波紋,重重疊疊,突然地蕩開了。
這是……!
與此同時,路人逐漸駐足,視線同時投向邢遠,皆露出驚奇的目光。
他們在意的并非是空氣的神奇現象,而是聲音,邢遠誦讀故事的聲音。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一詞一句,命運一般從遙遠的神圣之地飄然而來,蒼茫的蘆葦在他背后相續綻放,帶著清脆的流水聲,還有打動人心的景色。
與其說故事,還不如說詩歌,是,這正是詩歌!
路人接連醒悟,隨即腦海中真的浮現出了他們前所未見的畫面。
怎么回事!他們察覺到的時候自己就好像成為了另一個人,視界跟著那個人轉動。
眼前是田野景色,而那人在不斷跑動,沿著一條長河,心情激動又緊張,如若陷入瘋狂,異常執著。
他在追什么?
壓著心中的疑惑,路人們跟著視線一看,河邊蘆葦蒼蒼,朦朧之中,竟浮現出了一道細長的身影。
雖不見其貌,但光看身影就能知道,那一定是一位美麗的女性。
“他”是在追逐這位女性嗎!
這是一個愛情故事嗎?!
眾人胡亂思考時,朦朧褪去,身影逐漸露出真容。
他們瞪大眼睛,隔著河流,極目而視。
然后,朦朧褪去之后,身影竟是……無法明狀!是超越了人類認知的瘋狂!
“啊啊啊!”一瞬而已,將近一半路人當場彈出,嚇得倒退幾十步當場栽倒,路面頓時清出一個半圓。
“太、太瘋狂了,這是個什么故事啊!”
“啊我悟了,這是追逐愛情的故事!多么勇敢的人啊,簡直人類之光,你們看見沒有,他竟然在追無法明狀!”
外面的人瘋言瘋語,而里面的人還在經歷,他們目睹瘋狂意外沒徹底失去意志,跟著故事主角的腳步追逐著對方。
對方一會出現在河水中央,一會出現在河岸對面,然后又是水中灘、水中洲,“形狀”越來越瘋狂,看一眼絕對要人發瘋!
然后故事主角拼命追著“她”,直視她,瘋狂疾跑。
更瘋狂的是,他們竟切身地感受到了故事主角的瘋狂熱戀!
他沒瘋,他們都要瘋了!
“也太瘋了吧,對方可是無法明狀啊!”部分人驚恐,理智當場崩碎。
“啊啊不對不對!這才是故事,這才是愛情啊!太浪漫了,我能體會到真愛,這是賭上理智的浪漫!我長這么大第一次聽見這么浪漫的故事!”有人竟激動得當場哭嚎。
幾秒而已,在場路人就像遭到了轟炸,七倒八歪,又驚恐又激動。
這場面屬實太嚇人了!
整個集市的人都注意到了動靜,人人都看了過來,包括剛剛幾個老故事師。
“怎么回事,他到底講了什么故事?!”
眾人立馬簇擁上去,瞬間圍住邢遠。
“大師!您講的故事還能再講一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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