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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冬日里的寒氣漸漸有些露了苗頭,有些畏寒的宮人也早已換上厚實的衣物,在宮中四處打掃。今天似乎格外風(fēng)大些,趙嫣然趴在書案上,看著書案上壘起的一座小書山,無奈的嘆了口氣,繼續(xù)拿筆蘸墨抄寫著那些拗口的詩文。

        “帝姬,休息一會再抄吧。”小桃端了一些糕點(diǎn)來,關(guān)心道。

        “再休息,這書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抄完了……”趙嫣然放下筆,也不管手臟不臟,直接拿起一塊糕點(diǎn)吃起來,“哥哥也真是的,我都受傷了,還要罰我抄這么多書……”

        “圣上是怕帝姬因為沒事做,又跑出宮去受傷,圣上比誰都心疼帝姬呢……”小桃勸慰道,又將趙嫣然已經(jīng)抄錄好的收拾在一起。

        “說到出宮,我確實有好幾天沒有出去了,怎么樣?白愁飛他們抓到關(guān)七了嗎?”趙嫣然一想到這個,頓時興致盎然,“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想我……”

        “他們?不是白愁飛嗎?”小桃看趙嫣然糾結(jié)的模樣,打趣道。

        “白愁飛?他可能巴不得我不出宮找他們呢。”趙嫣然想到白愁飛,頓時不滿道。

        “可我瞧著,帝姬對白公子好像格外不一般些。”小桃說道,“當(dāng)初狄飛驚剛在京城顯露名聲的時候,小桃可不見帝姬這樣三天兩頭就要跑出去。”

        “行了,小桃,你怎么這么多話,反倒是我問你的,一字不提,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只好自己去問了。”趙嫣然放下吃了一半的糕點(diǎn),起身就要離開。

        小桃見趙嫣然要離開,也連忙站起來攔住趙嫣然,說:“帝姬,您忘了,圣上還禁著您的足呢,這些書抄完,才許帝姬您出宮。”

        “所以啊。”趙嫣然安撫著將小桃坐在自己剛剛坐的地方,說:“這宮里,就靠小桃你幫我瞞著了咯。”

        “帝姬!”小桃剛要拒絕,就被趙嫣然示意噤聲。

        “小桃,你總是不會讓我失望的,不是嗎?”趙嫣然打起感情牌來。

        “可是帝姬,小桃不在你身邊,誰來保護(hù)你啊?”小桃還在試圖勸下趙嫣然。

        “放心了,天底下誰敢傷我?更何況這還是在京城,再說了,我不是去找白愁飛嘛,他武功那么高。”趙嫣然不以為然,留下無可奈何的小桃,偷摸摸的溜出了宮。

        一出宮,趙嫣然就直奔白愁飛的住所去,只是還沒到,就在路上遇到了正一個人在街上的溫柔。

        “溫柔,你怎么一個人在這啊?王小石和白愁飛呢?”趙嫣然問的同時還順帶著往溫柔身后望了望。

        “唉,他們兩個最近吵架了,誰也不理誰,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溫柔提起王白二人,只能無奈的嘆氣。

        “吵架?他倆不是兄弟嗎?”趙嫣然沒想到王小石和白愁飛那樣要好,居然也能吵架,“他倆因為什么吵架啊?”

        “因為大白菜殺了關(guān)七。”溫柔嘆道。

        “白愁飛那么厲害,殺關(guān)七不奇怪啊?而且,白愁飛和王小石不是都要?dú)㈥P(guān)七給沃夫子報仇嗎?”趙嫣然更疑惑了,殺了關(guān)七,有什么好吵架的,不是一開始說要報仇的嗎?

        “但是大白菜在殺關(guān)七的時候,傷了朱小腰,然后小石頭就生氣了。哎呀,總之這件事很復(fù)雜……”溫柔越說越苦惱。

        “朱小腰又是誰啊?”趙嫣然感覺自己頭頂在冒星星,怎么給夫子報個仇這么復(fù)雜,見溫柔皺著眉,趙嫣然也不追根究底反而先安慰道:“沒事,他倆是兄弟,肯定能和好的,最近瓊林苑的梅花不是都開了嗎?我們把他們兩個湊一起,兄弟之間哪有什么隔夜仇,說開就好了。就像我哥哥,雖然我經(jīng)常惹禍,但他照樣最疼我。你去和王小石說,我去找白愁飛,路上你再和我慢慢說這個朱小腰。”

        同溫柔說好,趙嫣然就和溫柔一起去找白愁飛和王小石。在路上的時候,也從溫柔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趙嫣然推開白愁飛的房門,見白愁飛正在畫畫,而白愁飛也抬頭看了一眼,見是趙嫣然,低頭繼續(xù)畫畫。

        “你這畫的什么啊?”趙嫣然早就習(xí)慣了白愁飛冷漠的態(tài)度,走到一旁去看白愁飛的畫,“金風(fēng)細(xì)雨樓?你畫金風(fēng)細(xì)雨樓做什么?”

        趙嫣然剛想把畫全部攤開,白愁飛卻先將畫收起來了,放到內(nèi)室去。

        “真小氣。”趙嫣然嘀咕一句。

        白愁飛再從內(nèi)室出來的時候,手里還多了一個錢袋。趙嫣然一眼就認(rèn)出來這是自己那天被偷的錢袋,開心的從白愁飛手上接過:“你真追回來了?其實你不用去追的,偷了就……當(dāng)然了,要不是當(dāng)時你在我身邊,這錢肯定就要被那些小賊白白偷去了。”

        趙嫣然本想說偷了便偷了,不用費(fèi)力去追,結(jié)果感受到白愁飛眼神中類似于不滿的情緒,連忙轉(zhuǎn)了話頭。

        白愁飛聽完,也懶得和趙嫣然說,做了下來,給趙嫣然和自己分別到了一杯水,問:“你來做什么?”

        “我因為之前受傷,結(jié)果哥哥把我關(guān)了好些日子,還罰我抄了好多書,我特意偷偷溜出來見你,結(jié)果見面你也不關(guān)心我,問問我這幾天過得怎么樣,反倒是問我為什么來。”趙嫣然將自己這些天因為不停抄書而酸痛的手伸到白愁飛眼前,試圖喚醒白愁飛的一點(diǎn)良知。

        “所以你為什么來?”白愁飛看著趙嫣然伸過來與平時一般無二的雙手,淡定了喝了口水,繼續(xù)問道。

        “好吧,我是因為待在宮里太無聊了。”趙嫣然泄氣,但是隨即又解釋道,“但是在路上來的時候,我遇到了溫柔,于是又有了新的目的——帶你去瓊林苑看梅花。”

        “不想去。”白愁飛拒絕道。

        “我都聽溫柔說你和王小石的事了,你和王小石那么好,你真舍得因為這些事就和他分道揚(yáng)鑣以后形同陌路?”趙嫣然問。

        “我……”白愁飛沉默。

        “王小石生氣,是因為朱小腰曾經(jīng)幫過他,對他有恩,但是朱小腰又沒有幫過你,當(dāng)時你又一心為夫子報仇,難免傷到她。而且我相信你,如果將來我護(hù)著你想殺的人,你也一定會因為我手下留情的對不對?”趙嫣然見白愁飛想要反駁,但最后選擇沉默的模樣安慰道。隨即又靠近白愁飛小聲但堅定地補(bǔ)充道:“其實我是支持你的!”

        白愁飛看了一眼身旁低頭玩水杯的趙嫣然,沒有說話,而是又給自己到了杯水。

        趙嫣然攔住白愁飛,說:“這是水又不是酒,有什么事,你和王小石說開了就好了,說開了還是兄弟嘛。溫柔也約了王小石,我們一起去賞梅。”

        “其實也不一定。”白愁飛突然說道,放下手里的水杯。

        “什么?”趙嫣然疑惑。

        “如果將來你攔著我要?dú)⒌娜耍也灰欢〞窒铝羟椤!卑壮铒w看著趙嫣然,態(tài)度誠懇。

        趙嫣然回看著白愁飛,耳邊想起白愁飛剛剛的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白愁飛的眼睛里似乎深不見底,讓人看不清摸不透,趙嫣然看得一時失神,仿佛墜進(jìn)了寂靜的古潭一般。

        “不是說賞梅嗎?”

        趙嫣然再回過神來的時候,白愁飛已經(jīng)站在門邊了。

        “哦哦。”趙嫣然提著裙擺從地上站起來,有些慌亂的應(yīng)著白愁飛的話。

        等到了瓊林苑,各處早已擠滿了來賞梅的人群。

        “我跟你們講,瓊林苑可是皇家園林,平日里一般人可是進(jìn)不來的,不過最近皇家開恩,梅花當(dāng)季,可開放半月呢!這才有了現(xiàn)在的景色,你們呀,可得好好看一看,聞一聞。”見兩人還是一副誰也不理誰的樣子,溫柔主動介紹道,試圖讓倆人關(guān)系緩和一點(diǎn)。

        “聞了,也看了。”王小石走到梅花樹下,湊近聞了一下,答得一板一眼。

        “那就把它記在心里。”溫柔道。

        “記下了。”白愁飛說。

        “那就說說你們有什么感受?”溫柔看著兩人,滿臉期待。

        “挺好看的。”

        “挺一般都。”

        兩人倒是答得異口同聲,留下趙嫣然和溫柔面面相覷。

        “聞著一般。”

        “聞著還行。”

        二人或許也感受到了空氣中的那么一絲不同尋常,同時改口道,只是這話說的……趙嫣然扶額。

        “你們逛吧,我去那邊逛逛。”白愁飛說完,也不等答復(fù),轉(zhuǎn)身就走。

        趙嫣然見狀,也跟著白愁飛身后追了上去,說:“不是說好了,來和王小石和好的嗎?怎么又鬧別扭啊?白愁飛,你是小孩子嗎?還是說你不意思了?”

        白愁飛沒有回答趙嫣然的話,轉(zhuǎn)身在一棵梅樹下,說:“不是來賞梅的嗎?”

        見白愁飛岔開話題,趙嫣然無奈,說:“行,那你好好看吧。其實剛剛溫柔說這里只允許開放半個月,但是以后你要是還想來看的話,可以來找我,我可以帶你來。”

        “不用。”白愁飛拒絕道。

        “你這人總是這樣,素來不識好歹。”趙嫣然氣悶,本來是勸人和好,反倒自己先被對方弄生氣了。

        “什么是好的,什么又是壞的,你分得清嗎?我白愁飛從來不是什么好人,我想要什么,我自己會去爭,不需要你自以為的好心的施舍。”白愁飛反刺了回去。

        “不用就不用,你兇什么!”趙嫣然被白愁飛陡然有些提高的聲音震懾了一下,隨即又委屈起來,留下這句話,自己反而先跑開了。

        白愁飛看著趙嫣然離開的背影,沒有說什么,而是轉(zhuǎn)身離開。

        趙嫣然跑了幾步,就停了下來,回頭一看,來來往往的全是不認(rèn)識的行人。

        “臭東西,好心當(dāng)做驢肝肺!啊!”趙嫣然越想越氣,“早知道出宮來是受氣的,我就不出來了!”

        “但是……會不會是我太任性了?”趙嫣然發(fā)完脾氣,又開始自我懷疑了起來,“小桃說我不能總拿出帝姬的架子來,可我剛剛……也沒有擺帝姬的架子啊。”趙嫣然還是越想越委屈,隨手就從樹上揪下一朵梅花來。

        趙嫣然看到自己手里的杰作,有些心虛了將梅花丟在地上,暗自嘀咕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好吧,趙嫣然,白愁飛是怎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服個軟,沒事的!哥哥說了,既然生在皇家,受萬民供養(yǎng),就應(yīng)該對自己的子民寬容一點(diǎn),白愁飛也是你的子民,大不了就道個歉,反正你是帝姬,道個歉而已,這沒什么的!”生了一會悶氣,趙嫣然也沒有其他相熟的人,只好回去又去找白愁飛,還不斷的鼓勵自己。

        只是走到一半,看到不遠(yuǎn)處一群人浩浩湯湯的,好像是護(hù)著某個大人物離開,趙嫣然有些疑惑:“這是什么人?比我這個帝姬的架子還大。”

        轉(zhuǎn)頭又看到路旁的白愁飛,也忘了去想剛剛那群人的來歷,跑過去,說:“白愁飛,雖然你剛剛兇了我,但是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了!”

        白愁飛看著剛剛還劍拔弩張的趙嫣然,這一會就又跟沒事人了一樣,奇怪之余,也為自己剛剛有些沖動的言行感到一些內(nèi)疚。只是見趙嫣然似乎也忘了,沒放在心上的樣子,也就沒有再多說什么。

        趙嫣然同白愁飛一起逛著瓊林苑,一時忘了時間,天也黑了,但是看白愁飛始終一副心情不好的樣子,趙嫣然也找不到時機(jī)說回宮的事,索性不回了,跟著白愁飛一起逛,結(jié)果來到一處演皮影戲的地方,停了下來。

        只是演到一半,那皮影后面竟然響起溫柔的聲音。

        趙嫣然看到一旁也來看皮影戲的王小石,頓時心領(lǐng)神會般的悄然無聲的離開了。

        等趙嫣然費(fèi)勁心力越過人群,找到后臺的溫柔時,也不去打擾,只是默默站在一旁,看著對面已經(jīng)站在一起的白愁飛和王小石,悄悄朝溫柔比了個大拇指。

        溫柔見了,表演得更加起勁。

        只是戲演完了,人也不見了,溫柔在對面人群來回找了好幾次,也沒看到二人的身影。

        “真是太過分了!我都這樣賣力了,他倆還不領(lǐng)情!”溫柔有些生著氣喝悶酒。

        “唉,溫柔你別生氣了。”趙嫣然勸道,看著自己眼前的酒杯,有些意動。

        只是趙嫣然剛想嘗一口自己手里的酒,王小石和白愁飛卻找了過來。

        趙嫣然有些遺憾的放下自己手里的酒杯,聽著溫柔對王小石和白愁飛的控訴。

        聽完溫柔的控訴,王小石和白愁飛相視一笑,王小石率先開口:“我們早走了,是給你挑禮物去了。”

        “什么禮物?”趙嫣然砸吧著嘴角,細(xì)細(xì)品嘗起自己剛剛偷喝的那一杯酒,聽到王小石的話,抬頭問道。

        王小石拿出一個梅花模樣的陶瓷,白愁飛則拿出一個小瓶子,都放在溫柔面前。

        趙嫣然看著二人給溫柔的禮物,見沒有自己的份,有些難過:“怎么沒有我的啊……我也想要禮物。”說著就起身走到白愁飛面前,不滿道:“王小石也就算了,為什么你的我也沒有?嗯?”

        “我怎么感覺嫣然,有點(diǎn)不對勁?”溫柔本想說分趙嫣然一個,但是看到趙嫣然兩頰不正常的紅暈,有些擔(dān)心的同時也有些奇怪。

        “你的是另外的,放在家里了,下次給你。”白愁飛見趙嫣然過來,站起來扶住站不穩(wěn)的趙嫣然,隨口安慰道。

        “真的?嗝-”趙嫣然傻笑一聲,直接就順勢坐在了白愁飛剛剛的位置上,“溫柔,你這酒還有點(diǎn)……好喝,嗝!”

        “嫣然,你不能喝酒啊?你喝了多少啊?”溫柔這才看到趙嫣然之前座位上空了的酒杯。

        “胡說!嗝!我就喝了三杯……”趙嫣然伸出一只手用五根手指比劃著反駁道,“我只是,有一點(diǎn)點(diǎn)……病酒而已。”

        “病酒?嚴(yán)重的會出人命的?嫣然,你病酒你怎么不早說啊!”病酒比不能喝酒還要嚴(yán)重,溫柔一聽,比之前更加緊張了,“大白菜,你快把嫣然送回宮吧,病酒嚴(yán)重的話醉死的都大有人在。”

        “不能回宮!”趙嫣然攔住白愁飛,說,“我是偷偷跑出來的,我哥哥要是知道我喝酒了,會生氣的……你們誰?收留我一晚上,我很乖的。”趙嫣然站起來,在三人之間來回打量,只是話說著說著,就腳步一個踉蹌,還好白愁飛伸手接的及時,才沒讓趙嫣然摔著。

        “好了,就你了。本帝姬……給你錢……”趙嫣然說著就要去解腰間的錢袋,只是解了半天也沒解下來,反而越解越惱火。

        白愁飛見狀,連忙攔住趙嫣然,說:“明天再給,明天再給。”

        “不行!”趙嫣然一把推開白愁飛,“本帝姬可沒有白住人地方的道理,我今天……”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迷迷糊糊的昏睡了過去。

        “大白菜,你還是先帶嫣然看看大夫吧。”溫柔提議道。

        白愁飛只好答應(yīng),扶著趙嫣然去找大夫。

        待大夫把了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家夫人病酒,怎么還能讓人碰酒呢?這嚴(yán)重了,是要鬧出人命的。你等我給你抓幾服藥,回頭你夫人醒了,喝上幾服,也能緩解些癥狀。”

        “大夫,她不是我夫人。”白愁飛解釋道。

        大夫看了一眼白愁飛,沒有說話,而是默默抓藥。

        倒是一旁的藥童,聽了之后小聲嘀咕道:“他說不是他夫人,該不會是什么壞人吧,騙了人家小娘子。”

        “騙不騙都不關(guān)我們的事,你沒看到他身后的刀嗎?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少惹閑事。”另一個人也小聲回答。

        只是再小聲,白愁飛又怎么可能沒聽到。

        而一直睡著的趙嫣然卻突然醒了過來,踉踉蹌蹌的從醫(yī)館的床上爬起來,說:“他沒有騙我,他是好人……”

        “公子,藥好了。”大夫斜睨了兩個小童一眼將抓好的藥送到白愁飛手上。

        “好了?”趙嫣然看著大夫遞過來的藥,揉了揉眼睛,確定那是藥后,竟然委屈得哭了起來,“我不要喝藥,我睡一覺就好了,我小時候也偷喝過……沒事的,白愁飛,你把藥留下,我不給你錢……”

        說完,就逃也似的跑出了醫(yī)館。

        白愁飛見狀,連忙給了大夫藥錢,追了出去。

        “大晚上的你要跑哪里去。”白愁飛攔住趙嫣然。

        “我要……嘿嘿,我要去看月亮!”趙嫣然傻笑起來。

        “你抬頭看看,今晚哪有什么月亮?”白愁飛扶額,這家伙不是說自己很乖的嗎?怎么這么能鬧騰。

        “是哦……嘿嘿,我不管,你快讓月亮出來,本帝姬要看月亮!”趙嫣然叉腰,不服氣的道。

        “哪怕你是帝姬,這月亮也不是你說讓它出來它就能出來的。”白愁飛無奈道,企圖和一個因為病酒而神志不清的某人,“你今天先乖乖聽話,下次帶你看月亮。”

        “好。”趙嫣然答得利索,站卻站不穩(wěn)。在白愁飛的攙扶下,一步一停的走著。

        “白愁飛!”趙嫣然突然停住腳步。

        “又怎么了?”白愁飛突然很后悔聽溫柔的帶趙嫣然來看大夫,要不然這會他早回去睡覺了。

        “你上次不是問我天下第一是誰嗎?”趙嫣然癡癡笑起來,“你湊過來,我告訴你。”

        見白愁飛真湊了過來,趙嫣然在白愁飛耳邊說道:“天下第一是——我未來夫君!”趙嫣然聲音陡然提高,驚得白愁飛一下捂住了耳朵。

        “現(xiàn)在天下第一是我大哥,怎么沒見你嫁我大哥?”白愁飛見趙嫣然說這樣不切實際的話,有些好笑的問道。

        “嗯……”趙嫣然搖頭,“蘇夢枕,他身體不好……我才不要嫁,要是剛嫁過去,他死了怎么辦?所以我在等下一個天下第一……到時候我就讓他喜歡我,他要是不喜歡我,我就讓哥哥賜婚,我可是帝姬,想要什么都可以……”

        “嗯,想的挺好,所以,現(xiàn)在帝姬你要是再不乖乖跟我回去的話,我就不管你了。”白愁飛敷衍道。

        “白愁飛!你太過分了!”趙嫣然雖然嘴上這么說,但還是跟著白愁飛走了。

        廢了好一番功夫,白愁飛才把耍酒瘋的趙嫣然帶回了自己房間。

        “你今天先在我這休息一晚,我去找小石頭一起睡。”白愁飛將趙嫣然安置在內(nèi)室,自己則在外面將有些凌亂的桌面的收拾了一下。

        “白愁飛!你看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趙嫣然突然拿著一副畫跑出來,興沖沖的道,“是你今天畫的金風(fēng)細(xì)雨樓!”

        趙嫣然將畫打開,仔細(xì)打量起來:“這是金風(fēng)細(xì)雨樓,這是那座很高的樓,這是那個很大的月亮……嗯?這是你和我嗎?”趙嫣然指著上面的月亮前的兩個背影問。

        “你之前不是說我欠你一副畫像嗎?這幾天有空剛好畫了……”白愁飛見被趙嫣然發(fā)現(xiàn)了,不得不解釋道。

        “這算什么畫像?這畫有這么大!”趙嫣然一手拿畫,一手比劃著,“這樓有這么大,就連月亮也有這么大,就我,這么一點(diǎn)點(diǎn)大,別說我的臉的,連我的人都看不清。不管,你重新畫……”

        “我給你磨墨……”趙嫣然將畫放在白愁飛剛剛收拾好的書案上,伸手去拿硯臺,白愁飛剛要阻止,趙嫣然的手就一個沒拿穩(wěn),將硯臺打翻在畫紙上,剛好污了月亮這一塊。

        趙嫣然呆愣愣的看著自己闖的禍,半響道:“白愁飛,我不是故意的……”

        “好了,你先去休息吧。”白愁飛無奈。

        “哦。”趙嫣然跟做錯事的小孩一樣,怏怏的走回內(nèi)室。

        白愁飛無奈的開始收拾起殘局。只是一轉(zhuǎn)頭卻看到趙嫣然在爬窗戶,白愁飛也顧不得手里的活,連忙跑過去攔趙嫣然,問:“你這又是做什么?”

        “月亮……”趙嫣然給白愁飛指了一個方向。

        “那是燈籠,不是月亮。”白愁飛一看,不過是對面走廊上用來照亮的燈籠,頓時有些無語。

        “不是月亮?”趙嫣然停下來,似乎在認(rèn)真思考白愁飛的話,但是很顯然,現(xiàn)在的趙嫣然并不能想明白這個問題,只是停頓了一會,又繼續(xù)開始爬窗戶。

        白愁飛百般無奈之下,只好拿手狠狠的朝趙嫣然的脖子上砍了過去。

        趙嫣然剛要抬腿爬出去,就感覺腦后一痛,應(yīng)聲倒下。

        終于清凈了。白愁飛看著被自己打暈過去的趙嫣然,白愁飛默默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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