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米茄，喜歡嗎？”

        “喜歡，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喝。”

        希單手托腮，寵溺地注視著回味藍莓香氣的歐米茄，妹妹的影子令他難以將視線從歐米茄稚嫩的小臉上移開。

        “當然可以。”

        “我有一個疑惑。”

        “說來聽聽。”希很好奇。

        “為什么兄長和歐米茄是如此的傾慕對方呢？”

        “咳咳咳！”柜臺上的染井櫻一陣干咳，二人看了過去，她又埋頭整理賬目。

        “難道這樣不好嗎？”

        “兄長。我曾經最喜歡的人是爸爸，他是我出生時第一個見到的人。那時的我以為原本他就是我人生的全部，可他對我很冷淡，我就一直想，是不是我太惹人討厭了，世界只能是我喜歡別人，而別人絕對不會喜歡我。”

        歐米茄一口氣說得太多，稍微停下來整理小腦袋里的思路，也許是談到肖冷鋒她內心不平靜了，但不管是為何，都沒在她臉上寫出來。

        “后來，我遇見360號。他是我所有的‘家人’中思維唯一一個有邏輯可談的人。而他似乎也改變了我對世界的認知方式，跟他締結契約后，我能多少了解他他的心中所想。和他在一起時，最多他也就是畏懼我，而并沒有產生討厭我的情緒。也就是說，我并不是讓所有人討厭的。可這樣的他也是有讓我不能理解的邏輯。我殺了他的朋友，按照常理，他應該會十分痛恨我才對，但在恨的最深處，應該還有一種其他的情感。那感覺非常溫暖，讓我很放松，直至契約利用終止，他的生命力枯竭，這種感覺都一直陪伴著我。”

        “你是怎么想的呢？”

        希饒有興趣。那時已經有359名血奴的歐米茄為何還會多需要陽朔一個人呢？聽了歐米茄的陳述，他有了一個猜測，那就是歐米茄在制造過程中迫切需要大量陽朔這樣的心智正常的人，來進行智力的開發與接受眷屬的神經侵蝕。年僅不到一歲就接受了眷屬又經過催化成長的歐米茄，大概就是利用了血奴來分擔了本該由她承受的恐怖壓力，而遺憾的是那三百多人的血奴里只有陽朔成功的保留了智力，恐怕再次之前她都是一個沒有心靈的機器，直到陽朔給她帶來了理智，而正是這份理智，才讓歐米伽擁有了正確的判斷力。這份理智，肖冷鋒是否是有意給她，答案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開始我無法理解360號的情感。但見到兄長我覺得我有些明白了，但現在又覺有哪里不對。”

        希沒有告訴歐米茄實情，“這些事隨著你長大會明白的，我想知道你為什么要順從‘肖先生’呢？”

        歐米茄隱隱能感覺到希的語氣變了。

        “那時的我并沒有其他事想要做。不知道怎么樣可以形容，我應該處在迷茫之中，真的不知該怎么選擇，而且腦海中一直有很多恐懼的聲音。爸爸告訴我，只要聽他的，那些聲音就會消失，然后我開始與他一起生活，整天做一些奇怪的測試，開始學會掌握許德拉的力量，會給我買毛絨玩具，買糖果，那段時間真的很開心。直到360號的到來，他才開始慢慢疏遠我。”

        “那現在你有什么想做的嗎？”

        “沒有，但我可以聽兄長的安排。”

        “歐米茄，你誤解了許多東西。”

        希斟了一杯藍莓紅茶，推給歐米茄。歐米茄雙手捧起來，靠到嘴邊小嘬一口。

        “是什么？”

        “比如，你剛剛不是想喝紅茶嗎？這是你自身的意志越別人無關。而且你決定要聽我安排，不也是你自身的意志決定的嗎？”

        “這種簡單的事也算我的意志嗎？”

        “為什么不算呢？你有什么想要做的事嗎？”

        “我想、我想和360號再去一次游樂場，我想讓我的契約人們不要在痛苦，我想爸爸不要死，我想，我想……”

        “你覺得這些算你的意志嗎？”

        歐米茄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不知該如何作答。女孩眼角無聲留下兩行淚。希起身，輕撫歐米茄的腦袋，水藍色長發閃耀著與阿爾妮婭有同樣的光澤。

        希關上燈，輕輕將門合攏。

        “睡下了嗎？”

        “嗯，睡得可香了。”

        染井櫻站在門口，看著希從歐米茄的屋里出來，她握緊胸口的雙手開口道。

        “店長，歐米茄她，她不會是喜歡你吧？”

        “她確實喜歡我，我也很喜歡她呀！”希回答得理直氣壯。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不會是男女那種喜歡吧？”

        希笑了起來，搞得像是染井櫻一個人太過緊張，雖然本來也是如此。

        “你想多了，小櫻。我能感覺的出來，是血脈之間的吸引，有這樣的情況很正常。當時，妮婭剛出生時也是這樣粘著我。而她，就是重生后的妮婭。”

        “那店長打算怎么辦？”

        “……”

        希舔了舔嘴角，無征兆地將染井櫻推到墻上，膝蓋頂入她的雙腿間，雙目迷離地注視著她。染井櫻瞬即面紅耳赤，她熟知的希今天是怎么了？為什么突然會這么做，難道他要……

        一切來得太突然。

        染井櫻雙眼迷離，此刻她不知怎樣做才是正確的，然而希突然靠后，單手扶住額頭。神情迷亂的染井櫻也冷靜過來低頭整理裙褶。

        當染井櫻再次抬頭，她這才注意到希眼中紫金色的光芒。血族點亮血裔雙目通常都是在驅動眷屬或者嗜血的興奮情況，畢竟這光芒是直接象征著血族血統。而且正常血族對自己眼睛的掌控力是十分穩定，當失控時，往往血族本身失去了控制，比如喝醉、夢游之類的事。

        “不好意思，小櫻。我有點不舒服，先去休息了。”

        希眼中的光芒久久沒有散去，隨著他的移動劃出兩道流光。

        染井櫻發現了貓膩。

        她突然嚴肅，質問道：“店長，你是不是沒按時飲血？”

        “嗯，聽說常吃水果的人身上也會變香，那飲血的話應該也是同理。所以今天見歐米茄的時候，不太想讓她聞到其他的味道。”希慚愧的扶額頭。

        染井櫻沒憋住笑。

        “那也不能一直憋著吧！”

        希顯得有些尷尬，“之后我會把她送到血族。她身上的血奴契約還需到血族那邊拔除，現在的她就像仍待在母胎里的嬰兒，不能自主飲血，要靠那些無辜的孩子們汲取能量。所以她走前稍微有點舍不得……”

        “呵呵，沒想到店長也會做這么不成熟的事。”

        染井櫻幾乎沒聽過希談起自己在血族那邊的家，少見的幾次還是他談及到阿爾妮婭的時候。

        “早點睡吧！我現在感覺有點興奮過頭了，我先去洗個冷水澡。”

        “晚安。”

        染井櫻捂嘴一笑。希平日看起來從容自若，其實心里也會打這種幼稚的小算盤。難道是怕他自己沒法站在歐米茄最喜歡的地位上？也可能是希太過意阿爾妮婭的離世，當哥哥的哪一個不在意妹妹呢？不管怎么說，染井櫻看是到了希可愛的那一面。

        笑聲過后，女孩望著窗外嘆了一口氣。

        今晚的夜空夜又沒有星星。

        ……

        米卡守在床前，手機里的屏鎖是艾米莉和他的合影，照片上的艾米莉還是那副天真爛漫的笑容。

        明天就是屬性魔法的激活日了，雖然他早已激活，但他還想需要去教堂選擇一本驅動魔法的教課書。成年以后，精靈集體去學校學習的機會不會太過頻繁，而主要是靠這本魔法術。

        書的本體保存在中央教堂的圖書館，而小精靈們帶出來的是魔法延伸出的物件。這便可以令書隨著學生們的需要進化形態，直到本門魔法的課程全部結束，在魔法測驗中合格后，獲得“精靈魔法使”的稱號，學生本人才可以獲得超階魔法的學習資格，然而超階魔法對精靈的資質有極高的要求，并非是擁有方法就可以學會的。而學完書本的課程也并不容易，有了這個門檻，超階魔法的學習名額更加是少之又少。

        人類區真是一個充滿意外的地方，米卡從進入到出來，中間過程經歷的不少他想都沒想過的事情，包括自己激活了屬性魔法、被兩個人類“拘留”在他們家中、頭腦發熱的去救閆開、自己被大蛇吞到肚子了、以及姐姐的死……

        想到這里，米卡的胸中有抽動了幾下。

        之后他坐到床上驅使體內的魔法，盡力彌補他之前所產生的魔法中樞回路斷裂，雖然平時使用的魔法不太需要依靠魔法中樞，但在使用高級魔法的過程中，魔法回路斷裂會使魔法供給不足導致釋放魔法失敗。在屬性激活的過程中，如果本人擁有的魔力儲備太少，即使有可能順利成功，也會有很大的幾率令這條回路的構建產生斷裂。這也就是精靈族不提倡精靈自己激活屬性魔法的原因。

        一個小時過后，修復工作依舊是毫無成效。

        “這應該算是，殘疾了吧？”

        公開欄：教堂分發的魔法術是類似于成長記錄的書本，書的封皮還加入了魔法傳感器以便感應主人的魔法等級，并在適合的階段顯現最佳的修煉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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