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鄧登從來沒見過臉皮這么厚的人,把手抽出來冷哼一聲道:“陛下如此善解人意,可千萬別遭了天譴!”
莫白眼見事情敗露,只好使勁和稀泥道:“都是一家人,何必這么見外,你的還不就是我們的,你說對吧?”
鄧登再沒心思陪他們繼續耗下去,白了他一眼道:“別問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是腦子抽了才在這里陪你們丟人現眼!讓開,我回去了!”
莫白一把拽住他道:“你去哪里?”
鄧登頭也不回道:“還能去哪!我去找白衣白雪也比陪著你們兩個傻子強。”
說時遲,那時快,查爾斯莫白一左一右把人往后扯了數十米,看著門口那人應該聽不到了才貼著他耳朵小聲道:“不是說好了嗎?這一關你得扛著啊!難道你不想離開這里嗎?你應下來他一定會放我們離開的。”
莫白也道:“是啊是啊,俗話說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這才剛走了一半,你把我們撂在半路算怎么回事。”
鄧登被他們磨得沒辦法,想著他們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把胳膊從兩人手里抽出來,沒好氣道:“好吧好吧,我盡力試試吧!要是不管用我可就沒辦法了,你們也別抱太大希望。”
兩人雙眼發光,握著拳頭給他打氣,“放心放心,相信你自己!”
鄧登深吸一口氣,默默安慰自己,“不動氣不動氣!不跟傻逼一般見識。”
抬腳走向門口,來到謝頡的身邊,眼睛盯著他顯得十分的真誠,道:“如果可以,你就把書借他們一下唄,看一看又沒什么大不了,到時候再還給你就是了。還有,我想跟著他們下去,他們說得對,禍是我闖的,我總得對自己的行為負責,等事情解決完我再回來,要是你還愿意我回來的話。”
世界上能把自己惡心死的估計也只有鄧登了,這話說著他自己都渾身起雞皮疙瘩,太他媽膈應人了!可謝頡卻一點都不這么想,只覺得這個人真的太可愛了!直直地盯著他目不轉睛,看著看著忽然想起來他有好久沒見到他了,這段時間他放心不下秦桑一直在他那里,又想,這么長時間他都在干什么?一直和他們兩個待在一起么,還去了什么地方,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餓肚子,想著忽然問了句,“你想吃肉包子么?”
鄧登愣了一下,這話來得沒頭沒腦,也不知道哪來的這一句,面上卻老實回答了,“不想。現在是吃肉包子的時候么,我剛才說的話你都聽到了沒有?”
謝頡迷茫道:“你剛才說了什么?”
鄧登深吸了一口氣,忍著爆粗口的沖動給自己心理暗示,不氣不氣,我現在是有求于人,絕對不能生氣,要笑。于是真的咧開嘴笑起來道:“我說我要這本冊子,我還要跟他們到凡間去,現在就走。”
謝頡看到他的笑腦子就暈乎乎的了,下意識握住了他的手道:“好好好,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不過,現在能陪我去有靈園嗎?聽說小狐貍受傷了,我想去看看。”
鄧登想,得!好不容易死皮賴臉揉碎腸子說出來的話又說到狗肚子里去了。
不等他回答,謝頡拽住他就跑了出去,身后還聽到兩個人氣急敗壞的呼喊:“欸你們上哪去?我們怎么辦啊!!!”
謝頡遠遠地“嘖”了一聲,甩下來一句“自己看著辦!還用我說嘛?”
兩人來到有靈園,謝頡一路上都舍不得放開他的手一直往前走著,入眼的蒼翠色,遍地的奇花異草,越往里越是幽靜,樹木繁茂,瓜果飄香,上空還籠罩著一層朦朦朧朧的云霧,一股精純的靈力隱藏花間,四處奔騰涌動,身處其中,只覺得整個靈魂都被蒸騰凈化了!
鄧登用力吸了一口氣,不知該如何形容眼下的景致,一顆心早跟著風飄去了云間枝頭,不覺心里有些懊惱,此前白衣白雪一直說要來這里,可是每每不成行,早知道這里是這個樣子,他就算身體再不舒服,爬著也要爬過來啊!
謝頡帶著他跑進叢林深處,四處尋找小狐貍的身影卻連個毛也沒見著,便念叨著,“不對啊!以前他們上躥下跳都沒個消停,今個兒怎么一個個都矜持起來,裝得像個乖仔似的。”
走到三株古木邊上,他試著叫了一聲“小狐貍”,不遠處草叢里立刻傳出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一只火紅火紅的小狐貍露出一只小腦袋,琥珀色的眼睛咕嚕嚕轉了一圈,視線落在他身邊的人身上,伸出爪子舔著紅火火的毛。
謝頡好笑道:“你今天怎么這么乖?早知道受了傷這么聽話,我就不會讓你活蹦亂跳到現在了,個煩人精!”
小狐貍下意識要回嘴,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眼角瞥了一眼鄧登,乖乖順順道:“看人家受傷就不要欺負人家了嘛!傷口好痛。”
謝頡愣了愣,“你傷的真的不是腦子嗎?來我看看,哎呦呦,還會撒嬌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謝頡扯著他的脖梗子把他抓了過來,前前后后顛來倒去的看,耳朵被他蓐過來蓐過去,身上的毛都快被薅禿了,嘴里還在叨叨著,“傷口在哪呢?我怎么沒看見,欸,我說小狐貍,你是不是又吃胖了!”
小狐貍咕嚕嚕的眼睛瞪著他,渾身都在打哆嗦,謝頡手都跟著抖起來,提著他脖梗子舉到眼前道:“欸好好的你抖什么,怎么不理我,欸說話呀!”
小狐貍忍無可忍,一蹄子朝著他的臉頰踢過來,怒上云霄,連聲大罵,“我抖什么!你爺爺在忍耐著不抓花你的小白臉子!嘰嘰歪歪嘰嘰歪歪!別把你的臭嘴對著你爺爺!爺爺好不容易改頭換面重新做人,不!重新做狐,結果全被你這憨批作天作地搗了個干干凈凈!從今天起,恭喜你又上了你爺爺的黑名單,此仇不報,我就枉為你爺爺!”
另一只蹄子凌風而至,還沒等踢到他臉上他自己反倒“嗷嗷”地叫起來,“嗷嗚疼死爺爺啦啊啊啊啊啊啊!!!”
鄧登瞧著眼前這一出鬧劇以一聲慘叫而終,當即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而且愈演愈烈,似有止不住的架勢,“哈哈哈,笑死我了!原來小狐貍竟是,竟是這樣的小狐貍!真是太有,太有意思啦!謝頡,你,你也有今天!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哦,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現在終于是到時候了嗎!”
說著抹了把眼角笑出的眼淚,從謝頡手上抓過小狐貍,這才看到原來他的前爪子上有一道不長卻很深的傷口,像是被某種野獸撕咬的痕跡,隱隱的還在往外滲血,只因為鮮血和他的皮毛同色,方才兩人都沒注意到。
他皺著眉頭“嘶”了一聲,“呀,傷口還挺深,小家伙你這是和誰斗上了搞成這個樣子?”
小狐貍疼得爪子抖個不停,卻佯裝沒事兒道:“沒,沒什么,就是被不長眼的狼崽子咬了一口,他,他也沒落著好,不躺個一天半天怕是爬不起來了。哼!反正還是爺爺贏了,這一口不算什么。”
鄧登咂著嘴道:“行啊小狐貍,狼你都敢正面還擊,你是投錯胎了吧?這么逞兇斗狠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山大王!”
小狐貍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小腦袋往他的懷里戳了一戳,嗚嗚噥噥道:“我才不稀罕什么山大王,我就愛做小狐貍,做小榆的小狐貍。”
鄧登“嗯”了一聲,擼著他的毛道:“你說什么?”
小狐貍謹記著三株古木的囑咐,小榆的身份不能暴露,連忙道:“沒說啥,我啥都沒說,就是在罵小白臉子這個憨批來著。”
鄧登驀地看向身旁的謝頡,又哈哈笑起來“小白臉子?你叫他小白臉子。”
小狐貍道:“怎么,不對嗎?你看他的臉,不白嗎?他渾身都是白的,叫他小白臉子已經嘴下留情了,要不就叫白牡丹了,但是白牡丹是女孩子,喏,就在那邊,她可白可漂亮了,我想著如果叫他白牡丹,那豈不是都不知道是這個白牡丹還是那個白牡丹了?只好作罷,就小白臉子,湊合著聽吧。”
謝頡的臉終于也染了顏色,紅白相間的,揪著他的耳朵大喊,“我說了我有名字,叫謝頡!你耳朵聾啦!說你是煩人精你就是煩人精!煩人精!再叫我小——咳,那個什么,我就把你的耳朵給割了!記住了嗎?!”
小狐貍看他發了脾氣,小聲嘀咕道:“兇什么兇,不就是個名字嗎?有什么好兇的,好心當成驢肝肺,不識好歹!”
謝頡伸手指著他,氣得頭昏腦脹,“你!就說沒文化真可怕,有空多讀幾本書!省得到時候找不到母狐貍打一輩子光棍!”
小狐貍直接懟了回來道:“我打不打光棍用不著你管!說人家之前先找鏡子照照自己吧,萬年如一日的冰山老光棍,你又好到哪里去了?!”
謝頡挑了挑眉梢,朝鄧登覷了一眼一把把他拉到眼前道:“這我就要替自己明冤昭雪了,誰說我是萬年如一日的冰山老光棍?我媳婦兒就在這里,千真萬確如假包換!”
小狐貍渾身的毛都支愣起來,張牙舞爪的快要扒到他臉上去,得虧鄧登這會兒抱著他,伸長爪子也就扒了扒他的衣角,道“你說誰是你媳婦兒!不要臉!胡說八道!”
謝頡見他炸毛的樣子越發逗的起勁兒道:“他的身體里有我的靈骨,他的額頭上有我的印記,我們還做了更親密的事,你說他不是我的媳婦兒誰是我的媳婦兒?”
小狐貍委屈得快哭起來,轉過頭望著鄧登眼淚汪汪道:“小——他說的是真的嗎?他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你不是他的,他的——”那兩個字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只得干巴巴跳過去問他,“對不對?”
鄧登面上有些尷尬,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想了想道:“我的體內有他的靈骨是真的,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什么‘媳婦兒不媳婦兒’的更是瞎扯淡,你當個笑話聽聽就好了,不必認真。”心里卻道,我特么一個大男人怎么給人做老婆,就算想也無從做起啊!這不是瞎扯淡嗎!
小狐貍終于放下心來,指著謝頡道:“你個小白臉子是不是想老婆想瘋了!這話都說的出來!臭不要臉!小——人家可是一點都不承認哦!”
謝頡當即不樂意了,轉過鄧登的臉讓他對著自己道:“都這個時候了你怎么還不肯松口?你瞧瞧你這額頭上,老天爺都給你蓋戳了,你還要自欺欺人有意思嗎?”
鄧登的耳朵有些發燙,揮開他的手把頭撇過去,淡淡的撂下一句,“有意思。”
謝頡盯著他盯了半天,終是嘆了口氣攤開手道:“罷了罷了,隨你吧,隨你承認不承認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了,我——”
“謝頡——”清清冷冷卻溫柔至極的聲音從身后飄過來,秦桑身披白色羽衣,身姿如青松一般俊秀挺拔,幽幽走上前來,身后還跟著一臉不知所措的方卓。
“秦桑?你怎么來了?”謝頡看到他趕緊站起身來迎上去,“你的魂體與這里相克,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到處亂跑,有事讓方卓來喊我一聲就好了。”
秦桑扶著他搖了搖頭,“我想出來走走,有你的羽衣在,我不要緊。”驀地看到鄧登懷里的小狐貍,清冷的臉上仿佛冰雪初融,驚喜道:“哪里來的小狐貍,好可愛!我可以抱一抱么?”
秦桑擅自伸手過來抱,誰曾想小狐貍毫不客氣地朝著他的手上咬了一口,支愣起全身的毛警惕道:“這又是哪里跑出來的小白臉子!我才不要你抱!我不喜歡你身上的味道,一股子土腥味,臭死啦!你離我遠點!”
鮮血順著掌心留下來,秦桑緊皺了眉頭,鄧登也嚇了一跳,趕忙抱著小狐貍往后撤了幾步道:“你沒事吧?小狐貍,你怎么咬人啊!一張嘴還這么不客氣!你當心謝頡打你啊!”
謝頡這會兒也湊了上來,看到鮮血淋漓的傷口臉色有些不好看,寒著臉對小狐貍道:“你這次可是過分了!他是對我很重要的人,你馬上向他道歉!”
小狐貍梗著脖子道:“我才不要!臭小白臉子!我不喜歡他!我討厭他!”
謝頡神情一寒,掐住他的脖子把他從鄧登懷里拽了過來,“你再多說一個字我立刻讓你一命嗚呼,你信不信!”
小狐貍掙扎著,還是一點不肯低頭,“咳咳,放開我!我就是討厭他!小白臉子,咳咳,放開我!”
氣氛有些凝重,各人各懷心思,此時,只聽見周圍“呼啦啦”一陣扇翅膀的聲音,少時從四面八方飛來一群形態各異顏色各異的鳥兒,它們繞著他們上空盤旋,一個個從鄧登面前掠過,慢慢朝謝頡和秦桑的周圍聚集,到了跟前便使勁兒撲打翅膀,用喙和爪子攻擊兩人,很快“鳥籠”里便聽見謝頡“嘶”的聲音,秦桑也被咬了一下,當即也“啊”了一聲。
謝頡見此臉色愈加陰郁,用身體和胳膊護著秦桑道:“你們這些畜牲都不要命了!我看是平日里對你們太好才會慣的你們無法無天!再不住手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趁著謝頡有些松懈,小狐貍趁機脫身出來,走時還不忘記咬他一口,謝頡痛呼出聲,罵道:“你個臭狐貍!你敢咬我!看我待會兒不扒了你的皮!”
秦桑趴在他懷里叫著,“謝頡,你沒事吧?都是我害的,他們不喜歡我,如果我不來也就不會有事了。”
謝頡道:“放屁!這本就是他們的錯,關你什么事!放心,我一定給你出氣!”
只見鳥兒們圍成的“鳥籠”星光大盛,鄧登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抱著小狐貍大叫,“你們快讓開!他生氣了,你們會受傷的!快讓開!”
鳥兒們聽到他的聲音漸漸散開,可是還有些躲不及的被星光掠過,一時慘叫不已。
此時,謝頡抱著秦桑終于脫身出來,冷冷喝道:“該死的畜牲!一個都別想跑!”抬手又發出一道星光向天上打去,無數的黑影落葉一般“簌簌”地掉了下來,耳邊哀鳴聲不絕于耳。
鄧登上前看著一地的鳥兒尸體,還有一些沒咽氣的他撿起來捧在手心里,抬起頭向他央求,“停手吧!它們雖然有錯,但都是命啊,罪不至死。你,就饒了它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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