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天驕人物
午時過半,四人在一片林蔭樹下休息進(jìn)食,說來也算一件趣事,這前后二三里內(nèi),只有這單獨(dú)幾棵青樹聳立著,余下皆是砂石地面。
馬鳴聲起,從越臨幾人來的方向,突然出現(xiàn)了一隊人馬,對方似乎也被這片樹蔭吸引,徑直朝著這處位置趕來。
為首有數(shù)人騎馬而行,身后還有十來個人步行跟隨,當(dāng)中一個青年用以代步的妖獸格外醒目。
他胯下妖獸似虎非虎,似豹非豹,黑皮白紋,雙齒尖牙下垂,真可謂兇相畢現(xiàn)。
“在下金門鏢局金武淮,不知諸位何人?怎會在這高嶺山地界活動?”
說話那人雖是中年,可仍舊器宇軒昂,儀表不凡,在他身旁的騎馬女子正是那日所見的金惜竹,除去越臨之外,其他人可認(rèn)不出這名女子。
“途徑此地的閑人而已,至于身份,不便告知。”越臨風(fēng)輕云淡回應(yīng)。
“閣下誤會了,我等并非想打探這些,只是見你們幾人孤身在此,擔(dān)心會碰上不測罷了!”
“無需諸位掛懷。”
片刻后,那一行人同樣待在了這片樹蔭下休息,剛才那名騎著妖獸的青年朝著越臨幾人走了過來。
青年人在言辰面前停下,面帶善意說道:“在下天一閣弟子秦淮軒,敢問姑娘芳名?”
“言辰!”
越臨眉頭一皺,雖然言辰是面帶錯愕報出的名字,可還是讓他有些膈應(yīng),回想起那日他詢問言辰那個問題,對方可沒這么輕易說出來。
“小臨,面前這位公子,俊俏模樣可不輸于你啊!”越墨湊到越臨耳邊低語說道。
“哪怕強(qiáng)過我都無妨,我又不在乎這個。”越臨一副云淡風(fēng)輕姿態(tài)。
那個叫秦淮軒的男子很自然在這邊坐了下來,他神情淡雅,與言辰交談起來。
內(nèi)容多數(shù)是些勸慰之言,言高嶺山如何如何兇險,言她一女子怎能到此處涉險,表現(xiàn)出的關(guān)懷之情顯而易見。
時間很快過去了一刻鐘,一個桃子突然朝著越臨的側(cè)面打來,越臨靜坐未動,伸手一接,把這顆桃子接在了手中。
“何事?”越臨側(cè)頭問道。
言辰看他無喜無悲的表情,感覺有些來氣,她語氣不忿道:“我們可以出發(fā)了嗎?都在這里休息多久了!”
“言姑娘居然還有這想法?我看你與他人聊得興起,我都以為你不記得這件事了呢!要不我倆就此分道揚(yáng)鑣,你覺得如何?”
言辰一臉羞憤,沒有言語,越墨在一旁輕拉越臨的衣袖,示意他少說兩句。
這時,秦淮軒再次問道:“言姑娘這是打算要去哪里?如不嫌棄,可先與我等同行,秦某往后也能照應(yīng)一二。”
“我其實(shí)并無目的,純粹是想要游山玩水!”被越臨影響的情緒還未恢復(fù),言辰語氣略帶生硬。
話語落下,言辰不再理會眾人,自己朝著前方踏步而去。
白胡子老頭見狀立即跟上,越墨催促了一聲,隨即一同朝著前方離去。
數(shù)息時間后,這塊樹蔭下只剩下了那名俊俏青年。
幾人徹底走遠(yuǎn)后,越墨詢問起了剛才那名年輕人,越臨平淡說起了一切。
方才的秦淮軒,看模樣應(yīng)該只有二十出頭,可卻擁有著辟谷鏡中期修為,儼然又是一名天驕人物。
撇開這名俊杰人物不說,就連他胯下坐騎,都不是常人所能應(yīng)對。
這種名為‘黑獡’的妖獸,成年后暴戾至極,若論實(shí)力,可與霸體鏡大圓滿一較高下。
尋常的野生黑獡不可能如此受馴,定然是從小便養(yǎng)在身邊,才能做到這種地步。
但一想對方是出自天一閣之人,這些事情便不足為奇了。
路程還沒走出幾里,剛才那幫人再次出現(xiàn)在了越臨幾人面前,想來出山之路還得經(jīng)過這邊,對方騎馬而行,腳程自然要快速一些。
金門鏢局這些人來到近前,腳步停緩下來,剛才他們就發(fā)現(xiàn)越臨等人不尋常之處。
想在這危機(jī)重重的高嶺山外,對方居然還有閑情游玩,如今更是腳步輕緩,與散步無異。
為首的幾人放緩了馬步,秦淮軒更是躍下坐騎,陪著言辰徒步而行。
還在馬背上的金惜竹,目光時不時瞥向越臨,從剛才還在樹蔭休息時,她就有了這個舉動。
以這幫人的模樣來看,想來是不打算急速趕路了,那幫徒步而行的隊伍,有幾人明顯有傷在身。
何況從他們的言語來看,好像是今日再怎么趕路也是走不出高嶺山地界的,基于此,這群人索性就不著急這一時半會了。
臨近傍晚,恰逢一處山崖壁下,金門鏢局那群徒步行走的護(hù)衛(wèi),傷勢已經(jīng)有些嚴(yán)重,索性就借此地方作為歇腳處,想著明日再行趕路。
一行人剛一落腳,篝火都還未來得及生起,突的一聲嘶吼響起,正是那只一直在旁跟隨,似虎非虎的妖獸發(fā)出的,
驀地,在所有人都聞聲往后方看去時,遠(yuǎn)方陰影處一下子冒出了另一頭妖獸。
該妖獸一身皮甲為體,外貌長嘴尖牙,身軀明顯要比黑獡大上一圈。
“居然是妖獸食牛!”
不知是誰發(fā)出了一聲驚恐,周圍最外延的護(hù)衛(wèi)立刻亂作一團(tuán)。
未等主人開口,這只黑獡便朝著那只長嘴妖獸沖刺過去,兩者剛一照面,雙方的廝殺經(jīng)驗(yàn)就體現(xiàn)了出來。
名叫食牛的兇獸輕而易舉閃躲過了黑獡的沖擊,而那只黑獡,直到?jīng)_刺出了數(shù)丈,步伐才停止下來。
尋常野生妖獸通常都不會做出這種盲目沖擊,在不清楚對手實(shí)力的情況下,這種橫沖直撞,只會令自己陷入險地。
那只黑獡并未發(fā)覺自己的不妥,依舊還是貿(mào)然進(jìn)攻,兩只妖獸摩擦數(shù)個回合,黑獡終于落入了下成。
原本這種成年食牛的戰(zhàn)力本就不弱于黑獡,更何況那只黑獡還并未真正成年,如何是這種成年兇獸的對手。
莫看食牛這種兇獸長嘴怪異的模樣,便以為沒有多少威脅,須知一頭千斤重的蠻牛,這種兇獸也能幾口吃下,故而得此食牛之名。
半盞茶的時間下來,在那頭黑獡數(shù)次撞空的情況下,食牛終于抓住了機(jī)會。
這頭妖獸趁勢而起,一掌扇了出去,準(zhǔn)確無誤將對方拍飛出去。
食牛張口嘶鳴一聲,好似在宣告著自己的勝利。
反觀那黑獡癱倒在地,一時無力站起,眼看那頭食牛猛跳到了黑獡近前,張口就要咬下時,一柄折扇忽地射來,一下子擊打在了食牛的脖頸處。
隨著那頭兇獸倒飛出去,直到撞到了石壁上,這才徹底摔倒在地。
而方才擊中食牛的折扇,借著這股沖擊力,再次飛回到了秦淮軒手中。
僅僅是這一擊,倒在地上的兇獸食牛儼然已是進(jìn)氣多出氣少,再也沒有了站起來的力氣。
眾人見此情形,通通呆愣在了原地許久,那些很快回過神的護(hù)衛(wèi)們,無不驚嘆這名年輕人的實(shí)力。
若是尋常的修士,哪怕真到達(dá)了辟谷鏡中期,恐怕都不能輕而易舉擊殺這種兇獸,可面前這位青年實(shí)實(shí)在在辦到了,委實(shí)不愧為天驕人物,一身戰(zhàn)力不可按常理揣度。
片刻后,剛才被拍倒在地的黑獡,此刻也已經(jīng)恢復(fù)過來,它艱難站立起身,靜靜走到了一旁舔著自己的傷口。
“秦公子當(dāng)真有仙人之姿,彈指間便能擊殺這等兇獸,真是令金某羨慕!”
金武淮走了上來,身旁還跟著那叫金惜竹的女子。
秦淮軒折扇在手,面帶淺笑說道:“金叔客氣了,秦某愧不敢當(dāng)!”
一時間,幾人在崖壁旁坐了下來,經(jīng)過這一路走來,這父女兩人也清楚了越臨四人的名字。
不遠(yuǎn)處喧囂聲起,那群安然無恙的護(hù)衛(wèi),正處理分割著食牛的尸體,像這等層次的妖獸,全身上下還是有不少好東西的。
白日趕路的時候,越墨和這群人交流過幾句,對于這些人之所以出現(xiàn)在這里,越臨等人也知悉了大概。
自從知曉金惜竹私自接下那趟生意,還冒險進(jìn)入了高嶺山地界,身為父親的金武淮片刻不敢耽擱,直接趕了過來。
他深知高嶺山地界兇險,下四鏡武者再多,來到此地也無濟(jì)于事,索性便只身趕來。
至于秦淮軒,這人是金武淮找過來的幫手,天一閣距離峰桐城并不遠(yuǎn),兩人算是姻親關(guān)系,正巧秦淮軒想要?dú)v練一番,兩人便結(jié)伴過來了。
幾人談話間,秦淮軒望向了一直不曾說話的越臨,這四人里面,他最看不透的就是那人。
言辰和那老者身上并無炁勁波動,想來應(yīng)該是從未修煉過的普通人。
戴面具的越墨是何境界,秦淮軒一眼便能看破,而越臨到底如何,他卻是很難窺測出來。
“越兄如此寡言,不知是出自哪家宗門?又是師承何人?”
“不便言明,還請道友見諒。”越臨淡然回應(yīng)。
金惜竹一直在旁邊觀察,聆聽著這些人的交談,此刻見到越臨終于開口,她不禁露出一副遲疑模樣。
“越公子一直在高嶺山活動,請問昨日有沒有碰到過什么事情?”
越臨抬眼看了一下那女子,平淡回道:“事情倒是遇到了一些,但都算不得什么大事。”
金武淮大概猜到了自己女兒的想法,從他們兩撥人馬相遇后,金惜竹就把事情的經(jīng)過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按理說這高嶺山地廣人稀,少有人經(jīng)過這里,而越臨幾人好巧不巧身在此地,自是容易惹人生疑。
可越臨的年紀(jì)擺在那里,金武淮真的不敢想象,面前的年輕人可以斬殺真我鏡的化形精怪。
“既然如此,那越兄有沒有見到過那一幕,一個能幻化人形的戮,直接被一位至強(qiáng)者斬殺?”秦淮軒直接問出了這個問題。
“不曾見過,自從來到這里,我還從未見到過至強(qiáng)者存在。”
看到越臨話語誠懇,不似作偽,秦淮軒和金武淮都沒有懷疑,可金惜竹卻還保持著不解神情。
昨日雖然她看的不太真切,但那一襲青衣還是給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言辰和越墨兩人,聽到他們接二連三問出這兩個問題,似是猜到了什么,兩人不約而同瞥了眼越臨,對方仍舊是一副淡然模樣。
眼看夜色降臨,越臨帶著言辰走出了人堆里。
四處已不見人影,未等言辰開口詢問什么,越臨直接俯身摟抱起了言辰,徑直往山林深處飛躍而去。
借著點(diǎn)點(diǎn)星光,言辰看清了抱著他的男子,對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并沒有引起她多少驚嚇。
雖然不清楚越臨要對她做什么,但這一刻,她并不反感。
行至數(shù)里外,越臨時不時注意著天空,那抹月光遲遲都沒有出現(xiàn)。
經(jīng)過這兩個晚上的相處,越臨已經(jīng)摸清了言辰的轉(zhuǎn)換因素,每當(dāng)月亮浮現(xiàn),那個名叫君曦的女子就會出來。
須臾過去,越臨突然停下腳步,抬手將懷中的言辰放下,此刻這名女子盡顯動人姿態(tài),那臉頰緋紅的模樣,就連一向古井無波的越臨都不禁微微動容。
“你帶我來這里干嘛?”言辰目光搖擺,不敢直視面前的男子。
越臨伸手繞過言辰的耳畔,取下了剛才掉落在她秀發(fā)上的枝葉。
眼看月色初顯,他開口緩緩說道:“無事,你只管睡一覺便好,等你醒來后,我會帶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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